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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前世番外(一)

護士推著手術推車面無表情的走出來, 路過楊振華的時候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助紂為虐,生生把自己的媳婦拖死了, 還有臉哭。

聽到推車的聲音,楊振華終於站起來了。他瘋狂的撲到推車上, 掀開陳瑜身上的白被單,抱著她哭喊:“小瑜, 小瑜, 你醒醒啊,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我愛你啊,真的愛你。我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 你怎麼就先走了呢?

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 我以為你能挺過去的。小瑜,你那麼能幹, 怎麼可能生個孩子就死了呢?

“小瑜, 只要你活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會好好工作,等單位分了新房子,咱們就搬出去,咱們可以再生一個孩子......”

對了, 小瑜要生孩子,要簽字,簽字就可以做手術了, 小瑜就不會死了。楊振華在身上摸了半天,在上衣口袋摸到了一支鋼筆。

他的手顫抖著,拔了好幾下才拔掉筆帽,用力的在被抓的皺成一團的手術同意書上簽下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他把手術同意書塞進護士手裡,眼裡藏著瘋狂:“醫生,我簽字,我現在簽字了,你快給我媳婦做手術!”

推車的護士用冰冷的聲音告訴他:“產婦已經確認死亡,你現在簽字已經無效了。”

他們中間調查過產婦的戶籍,是農村戶口,而且遠在千里之外,身邊的家屬只有這幾個狼心狗肺的婆家人。

雖然他們十分同情這位產婦,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違法”進行剖腹產手術,只能儘量幫助她順產。

但是產婦明顯不符合順產的條件,最終的結果大家早已經預料到了。

楊振華渾身失去了力氣,抱著陳瑜的遺體,看著她高聳的肚子,突然問道:“孩子呢?現在開刀把孩子拿出來,還有沒有救?”

護士搖了搖頭,意思是早就沒救了。

楊振華放聲大哭,沒了,什麼都沒了。小瑜就這麼走了,帶著他們的孩子,一點念想都沒有給他留下。

“小瑜的事我們都不是故意的,人都走了,你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楊長福走到兒子面前,正氣凜然的教育著兒子,讓周圍的人十分不齒。

王春華還在那邊糾纏著醫生,撒潑打滾的要醫院賠償他們的損失。楊長福不去阻止自己老婆,卻勸兒子不要為剛去世的愛人傷心。

其實,陳瑜的死對楊家有什麼損失呢?在知情人眼裡,這一家心裡估計恨不得放鞭炮慶祝吧?

從此以後,王春華兩口子再也不用面對一個不討喜的兒媳婦,也不用擔心生個孫子還隨兒媳婦的戶口。

至於楊振華,再也不用夾在中間為難。以後娶個父母認可的妻子不是皆大歡喜?

楊家人的作為被醫院的人看在眼裡,他們針對這個事情開了一個會議。

最後,院方認定陳瑜的死亡主要是由楊家人導致的,應該負主要責任。但是陳瑜畢竟是在醫院生產的時候死亡的,醫院出於人道主義的精神,願意賠償一定的損失。

但是,醫院決定,這個損失不能給楊家人,而是要給陳瑜鄉下的父母。

陳瑜現在的戶口還在老家,按照上面的規定,就算她生了孩子,孩子也要隨母親的戶口。所以她難產而亡,這賠償也要給她鄉下的父母。

雖然這個解釋有些許的牽強,但是醫院並不怕他們。楊家兩口子都是有工作的人,醫院提醒他們,如果再鬧下去,就去他們單位反映。看他們為了這點賠償,丟了工作值不值得。

楊長福和王春華看佔不到便宜,只能放棄了訛醫院一筆的主意。不過他們也沒有空手回去,至少把陳瑜住院的花費賴了回來。

楊振華卻守著陳瑜不肯離開,他跟醫生央求道:“我能不能把小瑜先帶回去?等她家裡人來了見她一面再送回來火化?”

“對不起,你們不能再把死者的遺體帶回去。我們是按規定辦事,希望您能諒解。”院方直接拒絕了楊振華的請求。

王春華雖然沒有發成死人財,但是一想到這個農村來的女人終於不佔著她兒媳婦的坑了,就興致勃勃的開始為兒子相看兒媳婦。

還是鄰居同事看不過眼,說她在兒媳婦屍骨未寒的時候做這事太缺德,王春華才怏怏的罷手。

陳瑜死亡的前因後果像長了腳一樣飛了出去,很快就傳到了楊振華的單位。領導雖然對楊振華的做法有微詞,但還是批了他幾天假,讓他處理妻子的後事。

陳瑜的遺體要等陳家人來了才能火化,楊振華就日日在她去世的那間產房外徘徊,痛哭流涕,口中唸唸有詞:“我的小瑜,我的孩子......”

旁邊病房有不知情的產婦家屬想要出來勸勸楊振華,卻被自己媳婦拉住了,低聲跟他解釋著陳瑜生產時的驚心動魄,還有楊家人是如何拖延不肯剖腹產,才導致產婦死亡的。

“真是,這是跟兒媳婦有仇,還是心疼那幾個錢啊?”同產房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唏噓的說,幸虧她沒有遠嫁,爹孃也經常過來看望自己。

她決定,生產的那天,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讓爹孃放下來陪著她。雖然公婆丈夫對自己也不錯,但是誰也不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一個生二胎的女人感同身受的說:“不生一回孩子,就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還是鬼。”她當初也是難產,胎兒頭圍太大,醫生說讓剖腹產,她沒同意,自己硬是撐了下來。

她下邊撕裂得都不能看了,男人還高興的說醫生騙人,淨忽悠人做手術,還誇她有能耐,省了幾十塊錢手術費。

楊振華好像沒有聽到身周的竊竊私語,遊魂一樣從產房到了太平間,想要再看看陳瑜。

但是沒有工作人員帶著,太平間哪有這麼容易進的,他只能趴在門口嗚嗚咽咽的哭,哭得路過的人都心裡發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鬼哭呢。

醫院的電話一層一層的轉到太平村大隊,老支書一聽是四隊那個跟著知青返城的閨女死了,慌忙讓人去通知陳家人。

當初好多知青都丟下妻兒回了城,只有楊振華死活都要帶著陳瑜回去。老支書還誇楊振華有責任,有擔當,是個男人。

但是誰知道,才幾年,這個閨女就死了。聽說是楊家人不肯簽字,生孩子的時候硬生生被拖死的。

陳佩在家裡招了一個上門女婿,雖然沒多大能耐,唯唯諾諾的,但是王金蘭已經很滿意了。上門女婿還能有多高的要求,能招個年紀相差不大的,不磕磣就行了,越老實越好,心眼多的他們可不敢要。

王金蘭坐在陳佩身旁,一邊納著鞋底一邊嘮嘮叨叨的說:“你都結婚了,也不知道你姐有孩子了沒。她年齡也不小了,再不生婆家就該挑理了。”

閨女來信說公婆和振華對她都不錯,但是他們也沒有親眼見過,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昨天她突然心口疼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惦記起這個遠嫁的閨女了。等今年收了秋,攢點錢去看看她吧。

“衛國家的?我跟你說個事。”老支書從院外走進來一臉沉痛的看著王金蘭,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王金蘭這兩天一直覺得心裡不踏實,看到老支書的時候右眼一直跳,她總有一種預感,老支書說的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她手裡的動作停下了,不安的問:“有啥事,還要支書您自己過來說?找個人跑個腿不就行了......”

“你們家那個大閨女,叫陳瑜的,昨天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了。醫院通知你們去接孩子回來。”老支書嘆了一口氣,還是說了出來。

王金蘭手裡的鞋底子突然掉到地上,骨碌了幾圈,她站起來,顫抖著嘴唇說:“支書,你說什麼?我家小瑜怎麼了?”

“難產死了。我剛接了醫院那邊的電話。”老支書憐憫的看著王金蘭,不忍心的重複了一遍。

王金蘭撿起鞋底子重新坐了下來,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笑著說:“怎麼可能難產?我都沒聽說小瑜懷孕的事,是醫院弄錯了吧?”

她手裡的針胡亂的扎在鞋底上,然後脫了出去,扎到她左手的食指上,針尖沒入手指足有半寸,很快就沁出了一個豆大的血珠,然後一小股鮮紅的血液隨之汩汩流出。

“娘,你手流血了!疼不疼?”陳佩抓著王金蘭的手哭著說,手忙腳亂的把針拿開,幫她擦著手上的血。

陳佩的心裡有些複雜。開始,她是恨大姐的。她跟著一個男人說走就走了,去了城裡享福,就不管在鄉下的爹孃了。除了偶爾有封信說她過得很好,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現在突然聽說她死了,心裡怎麼那麼難受呢?

王金蘭盯著地上滴落的血,怔怔的想,她的手疼嗎?不疼。

都說十指連心,但是手指畢竟不是心。現在她的心硬生生被人挖去了一半,哪裡還能感受到手上的疼痛呢?

陳衛國扛著鋤頭從地裡回來,看到院子裡亂糟糟的,問了一聲:“這是怎麼了?你們娘倆哭什麼呢?”

“衛國!小瑜沒了,咱們家大閨女沒了啊!”王金蘭抓著陳衛國的衣服,放聲大哭。

陳衛國的眼圈頓時紅了,他壓抑住內心的悲傷,冷靜的問老支書:“我閨女是怎麼沒的?誰報的信,信裡是怎麼說的?”

老支書把電話裡得到的訊息都告訴了他,醫院那邊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是他們來通知死者家屬的,反正陳瑜的死,醫院是不會背這個責任的。

陳衛國一滴淚都沒有掉,他扛著鋤頭沒有放下,拉起王金蘭說:“走,我們把閨女接回來。”

楊振華那個王八蛋,他要殺了他!當初說得多好,會一輩子對他閨女好的。要不是看在鄉下那幾年他確實表現得不錯,他就是打斷陳瑜的腿,也不會讓她進城的。

誰知道這個軟蛋回了自己爹媽跟前,就一點主見都沒有了!

老支書跟生產隊說明了情況,生產隊十分配合,很快就開了證明,還報銷了陳衛國兩口子的路費,讓他們去接陳瑜回家。

陳衛國並沒有先去楊家,而是直接去了醫院。醫院聽說陳瑜的父母到了,馬上就派人領他們去了太平間。

在太平間門口,他們見到了失魂落魄的“好”女婿楊振華。王金蘭看到他眼睛就紅了,抓著他的領口就給了他十幾個耳光。

楊振華一動不動,然後突然撲通跪了下來。他對著二老說:“爹,娘,對不起,都是我害了小瑜。”

“你也知道是你害死了小瑜?那你怎麼還有臉活著?你怎麼不去死?”陳衛國一腳把楊振華踹到在地上,憤怒的說道。

陳家二老在太平間看見女兒冰冷僵硬的屍體,哭得要背過氣去,看到一旁跟著哭得死去活來的楊振華更不順眼。

陳衛國把楊振華推到門外,一拳把他打倒,壓在他身上就是一頓暴揍:“你不是說沒了小瑜就活不下去了嗎?我現在就打死你,給我閨女陪葬!”

兩個醫院的小護士冷漠的站在一邊,看楊振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就假裝什麼都沒看見。這種男人,打死都活該。

楊振華被揍得鼻青臉腫,滿臉都是血,不知道是鼻子還是嘴裡流出來的。護士正在考慮要不是勸架的時候,就看到楊家兩口子跑了過來。

兩個小護士連忙上前裝模作樣的勸阻,把兩人拉開。

王春華一看兒子被打成這樣,大呼小叫的就往陳衛國臉上撓去,哭著喊著:“你要打死我兒子了,我跟你拼了!”

楊長福上前推了陳衛國一把,拎著拳頭正要砸下去,就被醫院的工作人員攔住了。只能憋著氣把兒子扶起來,痛心疾首的罵他:“你是死人嗎?捱打都不知道還手?”

“讓我死了吧,死了就能見到小瑜了,還有我們的孩子......”楊振華流著血的嘴角扯出一抹心如死灰的慘笑,喃喃的說道。

看兒子這個不爭氣的樣子,如果不是他已經被打成這個樣子了,楊長福都想再上前打他一頓。女人不就是一件衣服,這件沒了再換不就行了?要死要活的,像個什麼樣子!

陳衛國和王金蘭打了楊振華一頓,去了他半條命,在醫院的幫助下,把女兒火化了,抱著骨灰回去了。他們要帶女兒回家,永遠的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臨走前,王金蘭還在不停的詛咒楊家一家不得好死,斷子絕孫,家破人亡!

然而,王春華此時的心情卻異常的好,她給兒子相中了一個好姑娘。

先前,王春華看著兒子跟個活死人一樣,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就是個女人嗎,再給他找一個就行了。

王春華找兒媳婦的標準簡單粗暴,她的原話是,寧願找個掏糞的城裡姑娘,也不找農村萬元戶的閨女。

當然,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不是這樣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一家害死兒媳婦的事情傳了出來,知根知底的好人家沒有人願意嫁過去。

長得太醜的,太黑的,太瘦的,二嫁的,或者家裡窮得揭不開鍋的王春華都相不上,但是更好的她也找不到。

但是王春華可不打算將就,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不知情的姑娘。

那姑娘名叫蘇怡,今年才二十歲,是城西肉聯廠的正式職工,一個月工資有36塊。一米六五的個頭,白白淨淨,看著就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長得雖然不怎麼好看,但是一白遮百醜,也還能看。

蘇怡看到楊振華斯斯文文,帶著點小憂鬱的樣子,當場就被迷住了。哪怕後來有人提醒她楊振華上一個媳婦的遭遇,都沒有打退她。

可笑楊振華先前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但是在爹孃的軟硬兼施下還是一步步退讓,從陳家老兩口離開,到他同意相親,再到定親,結婚,只用了半年的時間。

王春華美滋滋的看著兒媳婦帶著不菲的嫁妝進門,就等著享福了。

兒子新婚第一天,王春華躺在床上等著兒媳婦做好早飯叫她起床,等到日上三竿還沒有動靜。她抵不住肚子裡的翻江倒海,還是忍不住爬了起來。

她在新房門前敲了半天門,才看到兒子睡眼惺忪的起來開門,床上的兒媳婦一動不動,睡得正香。

“幾點了?還不起來做飯?”王春華提著嗓子對著屋裡大喊,震得楊振華的耳膜都在顫動。

新媳婦蘇怡終於懶洋洋的睜開眼了,嬌羞的說:“娘,我身子不舒服,今天就麻煩您做飯了。吃了飯我跟振華去一趟百貨商店,我看中了一支男款的浪琴手錶,想讓振華去試試。”

王春華一肚子的氣被浪琴手錶澆滅了,算了,今天她就去做飯吧。兒媳婦這麼善解人意,肯定不是故意不起來做飯的。

可惜,之後蘇怡每天都有無數個理由躲避家務,再加上她有工作,自己不差錢,時不時還喜歡給楊振華添置衣服配飾,把他打扮得精精神神,王春華還是忍了一頓時間。

等到發現自己成了兒子兒媳婦的免費保姆時,王春華終於爆發了,跟兒子各種數落兒媳婦的不孝順,好吃懶惰等等。

楊振華冷漠的說:“不就一天三頓飯,收拾個屋子嗎,能累到哪裡?蘇怡身體不好,您就辛苦一點吧。”

王春華總是習慣跟兒子洗腦說,女人做家務是本分,尤其是他們家人口少,那點家務累不著人,省得他心疼兒媳婦。

洗腦很成功,楊振華根本不覺得他娘一大早起來做早飯,吃完就去上班,下班回來繼續做飯洗衣服有什麼辛苦的。

也許他不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而是在發洩自己的怨恨吧。他不敢當面指責父母,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王春華這回沒轍了,指桑罵槐人家當沒聽見,跟兒子抱怨他不配合。她也知道陳瑜的事傷了兒子的心,但是她覺得最大的責任還是在蘇怡身上。

之後她也不給兒媳婦留那一點臉面了,直接對著她破口大罵,汙言穢語,髒話連篇,直接辱及人家的父母和祖輩。

蘇怡冷冷的看了王春華一眼,二話不說掉頭就回了孃家。不多時,一排四五個鐵塔一樣的漢子來到楊家,堵住剛下工的楊振華,上去就是一頓毒打。

王春華和楊長福想要上前解救兒子,但是自己反倒被人推了一跟頭。直到蘇怡大發慈悲說了一句“好了”,楊振華的這幾個舅子才放開他。

楊家老口子顧不得跟蘇家人算賬(也可能是不敢),急急忙忙把兒子送到醫院。結果,楊振華的肋骨斷了兩根,左腿也骨折了。

詭異的是,楊振華那張斯文俊俏的臉卻乾乾淨淨,沒有一點損傷。

楊振華的幾個大舅子說了,妹子就是看上了他這張臉,就算人給他廢了,這張臉也要留著。

王春華這才意識到娶一個本地媳婦,尤其是兄弟多的本地媳婦的隱患。但是面對對方的窮兇極惡,他們兩口子也只能忍氣吞聲,把蘇怡供起來。

不管怎麼說,蘇怡對兒子還是不錯的,只要他們把她當成奶奶供起來,兒子的日子總會好過一點吧?

然而,生活處處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