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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蛋糕與反省

朱莉放暑假的第一天, 睡了個大懶覺。下樓已是十一點, 卻看見瑪姬在廚房和麵糰奮戰不已。朱莉納悶走上前:“媽媽,你這是在做什麼?”這個點,無論早餐午餐都不合適啊, 而且,自己家從不自己烤麵包之類的, 怎麼會出現這麼大塊麵糰?瑪姬在忙什麼呀?

“給你做生日蛋糕,寶貝。”瑪姬一看見朱莉就笑開來, 低頭親了朱莉的臉一下, 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麵糰,道:“這可是我最近才學會的新式蛋糕哦~”

“誒?!”朱莉更呆了,道:“可, 媽, 我生日在學校就過了。”5月生日時正在備考,根本沒在意這事。

“那怎麼能算?!”一聽朱莉的話, 瑪姬眼圈立刻就紅了, 也不管自己手上有沒有面,一把摟住小女兒,道:“都沒吃過媽媽的蛋糕算什麼過生日?!可憐的朱莉寶貝,我一定要給你補上!”

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朱莉有些無奈地看著好象演肥皂劇的老媽,暗自嘆了口氣。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就這樣, 午餐一家人就吃的瑪姬牌蛋糕,味道還不錯。只不過過了生日還被人祝福生日快樂這件事,多少讓朱莉感覺有些不倫不類。陪著瑪姬演完了溫馨的家庭倫理劇, 瑪姬滿足了,朱莉的肚子也撐到了。正歪在沙發上,就聽見瑪姬道:“朱莉寶貝,你的那個什麼教授還好嗎?”

“誒?!”朱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老媽說的是斯內普,雖然不明白瑪姬為什麼對斯內普這麼感興趣。但還是點點頭,道:“他……應該算挺好的吧?”

說著,朱莉眼中閃過斯內普那張總是沒表情的蒼白的臉,那雙看什麼都過於深沉的眼睛,讓人想像不出他什麼時候是好什麼時候是不好。想到這樣的斯內普,朱莉心中一悶,剛才的好心情突然沉重起來。說起話來,也有些訥訥了:“媽,怎麼會問到斯內普先生?”

“那個斯內普先生一看就覺得孤單到不行。”瑪姬嘖嘖兩聲強調這個“孤單到不行”的程度,拿過一個盒子遞給朱莉,道:“去,你這個做學生的,有快樂不跟教授分享一下,實在不孝呢!這是剩下的蛋糕,老媽做的蛋糕最甜蜜了,他吃了一定開心的。”瑪姬沒把話說完,她想說的是,“應該能讓他有吃人嘴短的感覺,不再扣你魔藥學的分了吧?”看了女兒的成績單,瑪姬一直耿耿於懷呢,別的可都是優啊~。

不孝……朱莉一頭黑線地接過包裝得很漂亮的盒子,心中暗濉w約嚎紗永疵幌牘7乘鼓諂鍘2還燉虺緣錳ゲ幌虢饈停故嵌月曇y懍說閫罰幻旁砍拙拖г亍

“我竟然生了個神仙女兒……”瑪姬雖然見過朱莉這樣消失過,但再次見到,還是忍不住震憾,看著女兒剛才坐過的沙發,心中升的感覺……很古怪,忍不住再次感嘆……

放假不放假的區別對於斯內普來說不過是換個地方看書做魔藥睡覺而已,對於生活沒有任何改變。不過,每天不用面對那些腦容量堪比巨怪的學生,多少也是件幸福的事。所以,這天,朱莉看見斯內普時,發現他難得地沒有在看書的時候皺眉。

“你這是什麼樣子?!霍爾小姐!是誰教你穿成這樣就可以到別人家?!”斯內普見到朱莉的一瞬間就立刻打破了這個“難得”,一下擰緊了眉頭,瞪著朱莉。

“樣子……”朱莉低下頭看自己,也不由一寒--自己竟然忘了,自己還穿著在家的粉紅睡衣,腳上是可愛的小熊拖鞋,頭髮散著,手上提著媽媽的愛心蛋糕……朱莉再皮厚,這會兒也紅了臉。

不過,朱莉這種人不是那種遇事就逃的人。事情到了這一步,反正都看過了,回去換了再來,印象也在了,純粹是浪費時間。朱莉只是不好意思地扭了兩下,索性破罐子破摔,笑嘻嘻地過去,一屁 股坐在斯內普旁邊。

領地被朱莉冒然侵入,斯內普下意識地想往旁邊退一步,卻忘了旁邊就是沙發扶手,根本無路可退,只能用一種嫌棄的目光瞪著朱莉,希望這位愛賴皮的小姐能有點常識有點良知自動離開。只是此時的斯內普根本沒想過,為什麼自己不主動站起來離開,而只是用眼睛瞪著這個愛鬧人的傢伙。

當然,如果會自動離開的,那絕對不是朱莉。坐得離斯內普這麼近,隔著衣料就能感覺到他的腿,朱莉覺得這樣的親密度非常舒服,一點也不為難。七年的時間,足夠讓朱莉把一個人納入自己可以親密的範疇內。比如哈利,比如德拉科,比如眼前的這個彆扭的男人。只是朱莉從沒注意過自己在意識中還有這種分類,完全憑著本能做事。

朱莉知道斯內普在瞪自己,但這種平常等級的冷氣朱莉並不在意。她很清楚,這表明斯內普並沒有真的生氣,只是習慣性地做出“我在生氣”的姿態而已。於是朱莉賊賊地嘿嘿一笑,回了一句:“先生,這裡不是別人家。是你家。”

朱莉的話音一落,斯內普表情古怪地扭曲了一下,卻也並沒有象平常一樣厲聲反駁,而是把臉轉向另一邊,順便把書放在桌上。

見斯內普不搭理自己,朱莉把蛋糕盒子舉在斯內普眼前,笑盈盈地道:“先生,這是我十二歲的生日蛋糕。請你吃。”

“十二歲生日……?”斯內普象慢鏡頭一樣,緩慢地把頭轉過來,木呆呆地盯著朱莉,好一會兒,才聲音沉沉地重複起朱莉的話。只是,這話的腔調中帶著些不可思議的口吻,讓朱莉也是一愣。

“是啊。先生。其實我期末前已經過了十二歲生日了,不過,媽媽說,沒有吃到媽媽做的蛋糕就不算過生日,所以,才給我補辦的。這是給你的。請嚐嚐吧。”說著,把包裝主動開啟。朱莉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動,這蛋糕十有八九會被斯內普放到腐爛都不記得吃的。

很漂亮的蛋糕。上面堆滿了象徵少女的紅色草莓,這個景象讓斯內普眉頭立刻擰成了死結。很想說:“拿開!”但轉過目光看著朱莉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不由閉上了嘴,好一會兒,才別開頭,道:“先放那邊。我現在不餓。謝謝你母親。”

說實話,朱莉很想看斯內普吃草莓的樣子,但斯內普這付嫌棄的樣子讓朱莉懷疑,自己再過份的話,會不會真得讓斯內普把自己丟出去。有些遺憾地把蛋糕放下,自己拿了顆草莓吃了起來。

斯內普見朱莉吃草莓的樣子,可愛的嘴鼓成包子臉的樣子,面色不動,卻非常不自然地把目光移開,靠在沙發上不言不語。

朱莉喜歡這種氣氛。不用說什麼也不覺得尷尬的氣氛。本來就是吃得太飽,很有睏意。這一不說話之後,沒一會兒就抗不住睏意,歪了過去,倒在斯內普的肩頭,沉沉睡去。

斯內普側過頭,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心中的感覺非常古怪。竟然已經十二歲了!長成一個少女了!自己初見她時,還以為她是個小男生呢,一個非常……漂亮的小男生。沒想到,長大之後……斯內普找不到詞來形容自己心目中的朱莉。

斯內普知道,她跟別人都不一樣。

除了她,沒有別人會這樣安穩地信任地靠在自己肩上睡著。

除了她,沒有別人會把擁抱自己當成一種獎賞。

除了她,沒有別人會故意惹惱自己,看著自己鬱悶就傻樂。

除了她,也沒有別人會在自己鬱悶之後看見她傻樂就能消了一半的鬱悶。

這個自己叫了七八年的霍爾小姐……與自己很親很親。斯內普一直很清楚,霍爾小姐她……確實如她所說,她不是別人。她是唯一的。所以,有意無意,自己願意縱容她,願意讓她親近。也只有她的親近讓自己不覺得無法容忍……

可是,最近,斯內普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縱容她了,所以她永遠長不大?!已經十二歲了,自己不只一次地看見她隨意地與德拉科抱著,親密得……讓人咬牙。

斯內普想著那個畫面,忍不住就習慣性地抿緊嘴,眼神深沉起來。正沉思間,突然感覺脖子被圈了起來,轉過頭……這傢伙不會以為自己是一個抱枕或什麼之類的東西?看著睡著了的朱莉完全無意識地已經上手,上腿攀了過來,看著這個無尾熊一樣把自己扒得死緊的朱莉,斯內普心裡怪怪的。愣了一秒鐘,隨手一個漂浮咒,把朱莉丟進臥室,自己拿起書發呆起來:到底自己該怎麼教育這個不聽話的小無賴?

朱莉醒來,看不出天色早晚。歪過頭,就能透過臥室的門看見斯內普正看書看得專心。燈光下的斯內普與自己初見時沒有兩樣。巫師……都不老的嗎?也不對,不然鄧不利多的長胡子是怎麼回事?可是,斯內普為什麼過了七八年還是那付樣子?難道是魔藥的原因?

斯內普的樣子遠沒有盧修斯帥。但……很耐看,尤其是他的表情,很認真很專注。這一點,就算是頂級帥哥盧修斯也比不上。而他專注的表情特別好看,讓人沉迷。

朱莉一直沒有出聲,就這樣側身躺在斯內普的床上,看著燈光下的他,浮想聯翩。直到斯內普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道:“醒了?”才猛地神智回籠。

自己……竟然是躺在斯內普的床上的?!這個驚人的事實讓朱莉半天回不過勁兒來。以前,斯內普總是把自己隨便丟在外間的沙發上,今天……怎麼會?難道……只因為生日?!朱莉爬起來,坐在床上瞪著斯內普,腦中一團迷糊,沒動彈。這張床……很古老了。有四個床柱,墨綠色的床幔,床不軟不硬,有淡淡的藥香,很……容易讓人困。

“生日快樂。”斯內普走過來,並沒有笑臉,平淡的說了一句,遞過來一本小冊子。朱莉傻傻地接過來,看見上面寫著《魔藥筆記》幾個字,右下角是兩個大寫的s。

“謝謝。”朱莉覺得一切太荒謬,自己竟然會有一天睡在斯內普的床上,收斯內普送的禮物?!她還處於懵懵的狀態,來不及反應出快樂的表情。只能機械地答了一句謝。

斯內普微微皺眉,道:“怎麼?霍爾小姐,想在我床上賴一天嗎?”

被斯內普的冷氣激了一下,朱莉突然起身撲過來,差點把斯內普撲倒。斯內普踉蹌地站穩,正想罵人,就聽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朱莉笑得開朗,道:“謝謝斯內普先生。對啦,先生,你的生日是什麼時間?我也要送你禮物。”

斯內普低下頭,就看見自己懷裡那雙星星眼,一臉快樂地盯著自己。好象自己不是斯內普,而是……別的什麼極討人喜歡的東西。斯內普有一秒的恍神,猛地一把把朱莉推開,讓她重新倒在了床上,顛了幾顛:“霍爾小姐!我記得提醒過你,不要隨便與人摟摟抱抱!你……十二歲了!難道你的腦袋也淪為了擺設?!”

屢教不改,還屢教不改!斯內普冒出一肚子的火氣,瞪著朱莉。

朱莉心情卻好得很,抱到斯內普了也,抱到斯內普了也。第一次抱得這麼高,完完全全地把斯內普的上半身抱在懷裡啊~~這感覺~~朱莉快樂地索性把頭埋在斯內普的被子裡拱了幾拱,表達夠了快活,才地探出臉來看著斯內普,努力忍著,發出悶悶的笑聲,道:“沒呢,先生,你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沒有隨便與人摟摟抱抱,我是非常認真地擁抱你呢。”

斯內普氣結,一把揪起朱莉的領子往客廳走去:“霍爾小姐,看來,最近我太縱容你了。你越來越沒樣子了!”說著,把朱莉往沙發上一丟,咬牙,惡狠狠地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趁暑假好好鍛鍊鍛鍊你吧!”

斯內普好象真的生氣了……!朱莉趕緊收起笑臉,踩上自己的鞋子,趕緊站起來行禮,道:“是,先生。”

見朱莉恢復常態,斯內普略略松了口氣,這樣的場面才是自己熟悉的。最近以來的煩悶好象終於可以放下來了。斯內普走上前,坐在了沙發上,看了眼一臉嚴肅的朱莉,揮了揮手,準備用稍微平淡一點的口吻教育教育這小丫頭,免得她再犯上作亂!就在此時斯內普突然聽見一句讓他登時重新怒起來的話,是朱莉甜蜜的聲音,道:“斯內普先生,你還沒回答我,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