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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選課表

後來, 朱莉問過珀西:“你到底在巧克力里加了什麼東西?!竟然讓我睡了一晚上?!頭還痛?!”

珀西本來很緊張的表情, 在朱莉問完問題之後,變得古怪地扭曲了一下,道:“睡了一晚上?!頭痛?!”

“你不信?!”朱莉一見珀西明顯不相信的表情, 大怒。明明是自己受了苦,結果竟然要被以為自己訛人?!皺眉瞪眼, 駁道:“我有什麼必要騙你?!”說到這裡,很想象上次對待羅恩那樣, 上前揪住珀西的領子, 把他大罵一頓。但是……珀西明顯比自己要高得多,而且,罵他有什麼意思?!這樣做了不敢承認的傢伙!懦夫!自己完全沒必要浪費口舌!對於羅恩那是因為自己註定以後還要見面, 殺殺他的氣焰還有必要。這個人……朱莉冷哼一聲道:“算了, 韋斯萊級長,我對你真是失望。你所謂的喜歡, 我可不敢接受!再見!”說完, 非常帥氣地轉身外加甩手地就走了。

珀西站在原地,嘴角抽了抽,表情似笑似哭,非常古怪,直到聽見身邊有人從自己身邊經過, 才猛地清醒。沒再說什麼,也跟著轉身離去。

之後的日子一如尋常,上課下課, 去斯內普那裡上晚課。如果說,真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聽羅恩說到了一個很可愛的小訊息--珀西這段日子非常不好過,他們馬上要o.w.l.s考試了,可是斯內普明擺著看他不順眼,處處與他過不去。珀西非常擔心魔藥課如果過不了,他未來的進魔法部的人生目標可能就要擱淺了。這樣的訊息,朱莉聽著只是笑嘻嘻地轉轉眼珠,不發表任何評論。雖然不清楚斯內普是如何知曉自己是吃了珀西送的巧克力才昏睡的,但是,朱莉一向相信斯內普的能力,能查到這一點,那是小菜一碟。

一晃數月,對於哈利三人組的辦事能力,朱莉再次在心裡表達了懷疑。這一學年,因為自己的關係,他們一早就知道了怪物是蛇怪的事,可是竟然弄到現在還沒把那家夥滅掉,這樣的辦事效率實在讓人吃驚的慢。那群教授找不到密室入口,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會蛇語。可是蛇佬腔哈利竟然也沒有任何動靜,這讓朱莉真是無語了。所幸,幾個月下來,並沒有新的傷亡出現,朱莉漸漸也就把這件事丟在了腦後。

到了復活節假期間,學校突然發給每個二年級學生一張表格,開始三年級選課了。說是為了今後職業傾向性不同,選擇科目會有所偏向。朱莉突然想起了自己高中時的文理分班制,沒想到魔法世界也有,頗為好奇,拿著表格決定去諮詢師長。

其實,對於未來朱莉沒什麼想法,更多的願望並不在巫師界。成年之後,對於魔法使用的限定消失,其實朱莉更喜歡在麻瓜界。巫師界……還是樂趣太少。沒有電影沒有電腦甚至連遊樂園都沒有。他們好象除了魔法,什麼娛樂都沒有……唔,也許魁地奇算是一個。但朱莉雖然喜歡在天上飛,但對於球類運動的興趣實在爾爾。也許是巫師們傳承的東西太多太古老,所以個性中有太多桎梏,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魔法研究上。輕鬆對他們來說頂多是打打毛線?orz,想到鄧不利多無時不在念的羊毛襪,朱莉就覺得腦袋一抽一抽地痛苦。

將來……算了,其實現在說什麼將來都太遠。所謂諮詢不過是找個理由與斯內普交流一下。自從情人節過後,朱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明明從表面看,斯內普還是一如往常,該指點的指點,該罵人的時候罵人,但朱莉總覺得他在疏遠自己。但那些細微之處被推拒的感受……讓朱莉無從說起,偏偏很不舒服。

“先生,斯內普先生!”朱莉進了斯內普的辦公室,沒看見人,就喊了起來。

魔藥房的門應聲而開,斯內普帶著一身藥味出現在門邊,目光冷冷地掃過來,看見朱莉跟看見沙發一樣,沒有任何波動,非常利索地轉回目光,認真觀察著自己手中的魔藥瓶,輕輕晃動看著顏色變化,順口問道:“什麼事?霍爾小姐?”

看吧,就是這樣。這幾個月來自己就過的是這種被嚴重忽視的日子。朱莉很憋屈,卻也說不出斯內普的不對來。抿了抿嘴,聲音小下來,道:“先生,我們要填三年級的選課表,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選課表?”斯內普愣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抬頭,依舊看著手中的魔藥瓶,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轉身,進入魔藥房,讓客廳裡的朱莉不由傻住……這,這是什麼意思啊?

過了足有兩分鍾,朱莉坐在沙發上,不知該去該留。暗自揣測,“現在斯內普的這種時不時發呆溜神的現象,會不會是因為感應到伏地魔將要迴歸?”想到這種可能性,朱莉不由皺緊了眉,斯內普還是很介意自己食死徒的身份的。雙重間諜……這種身份的人幾乎沒有好下場的。神經要有多堅強才能同時面對鄧不利多與伏地魔這兩大巨頭?!在兩個巔峰人物夾縫中求生存,自己……是不是太不體諒他了?

“拿來我看。”斯內普的聲音突然響起,打醒了朱莉的沉思。

朱莉連忙抬頭,把選課表遞過去,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斯內普。他……最近愈發陰鬱,黑色的身影總讓人覺得疲憊孤單。看著斯內普盯著薄薄一張羊皮紙的選課單,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皺出了個川字,眼神竟隱隱露出悲哀來。朱莉認識斯內普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生出了心疼他的感覺。

這個男人,固然象山一樣沉默冷峻高大威嚴,但同時,他的脆弱也一樣不可忽視、如此深邃。揹負太多不該他揹負的感情與責任,無從發洩也無從解脫。而自己……除了讓他更憂心煩惱,好象真的沒做過任何讓他能有一分快樂的事。過往種種電光火石般掠過,各種各樣的斯內普,竟沒有一個他是真心微笑的。這個認知讓朱莉只一秒就差點紅了眼睛,連忙低下頭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這樣感傷,這樣的斯內普自己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嗎?難道是經前綜合症?朱莉搖了搖頭。

“霍爾小姐,你自己對將來有什麼想法?”斯內普聲音平淡,遠不如他的眼神來得更震懾人心。他姿式未變,依舊沒有看過來,而是盯著那張羊皮紙,好象能從那上面看出朱莉的未來。

朱莉抬起頭,扭著自己的手,心中兀自想著,為眼前這個人的快樂自己能做什麼,嘴上道:“就是很茫然,才來找先生的。巫師們都有工作嗎?”每年那麼多巫師從霍格沃茲畢業,英國就那麼大點,巫師又很長壽,到底哪兒來的那麼多的職位來容下那麼多的人哪?就算女巫師們都在家相夫教子,還是遠遠不足啊。這個問題朱莉確實一直不解。

斯內普抖了抖手上的羊皮紙,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其實,將來做什麼與這個完全沒關係。霍爾小姐,對哪門課程有興趣就選哪門課程好了。”說著,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抬起頭來,飛快地瞟了眼朱莉,又看向他處,聲音低下來,象嘆息一樣,說了一句:“將來……總不會讓你受苦的。”

“誒……?”斯內普的表達越來越深奧,最後一句話與前句聽起來完全沒有關係似的,聽得朱莉費解不已。瞪著斯內普,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什麼總不會讓我受苦?可是,我聽高年級同學說,學錯了課程,很可能會與今後自己嚮往的工作失之交臂的,先生。”

斯內普很不自在地扒了下頭髮,別開頭,突然冷笑一聲,道:“以霍爾小姐不諳世事的個性,就算課程學得再精通,恐怕也沒有什麼工作會適合你。”完全不理朱莉立刻黑了的臉,頓了頓,接著道:“更何況,單就魔藥學一科來說,我也不認為霍爾小姐有精通的一天。”說著,隨手把羊皮紙丟在桌上,手指在羊皮紙上一下一下輕點,一派完全不經心的樣子,道:“就這樣。霍爾小姐只需按興趣選擇即可,不必憂心將來的事。還是那句話,將來有……總不會讓你受苦的。”說完,轉身就進了魔藥室。

什麼叫“恐怕沒什麼工作適合你”?!朱莉鬱悶地瞪著斯內普的背影,再怎麼說,前世自己還是工作了的!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技術工作,雖然自己沒什麼進取心,幾年下來位置從未動過,工資從未調過,但在單位還是稱得上人緣不錯的吧?!這個斯內普!就只會從門縫裡看人!

腹誹了一陣,朱莉一屁 股坐下來,鬱悶地對著選課表一陣小惡咒攻擊,直到選課表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才算出了氣。轉頭看了眼關上的魔藥房的房門,心平氣和下來,朱莉越發地對斯內普不解起來。這幾個月來,他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在非晚課時間,自己如果來了,他既不發話趕自己走,也絕不與自己處於同一房間。照從前斯內普的習慣,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一個人在他的客廳裡發呆的。在他眼裡,這種行為無異於浪費生命,無聊至極。可是現在,不在晚課時間,他既不給自己布置任務,也不會嫌煩似地把自己趕走。真是……完全有悖於他原則的行為,說不出的……奇怪。

朱莉深深地陷在沙發裡,很不理解自己的心態,明明這樣不對勁的情境,明明才被嫌棄了,可自己還是不想離開呢?哪怕這樣無所事事。很害怕自己走了之後,那個在魔藥房忙個不停的身影會更加孤單。

拿著黑魔法防禦的書翻看,誰知竟漸漸沉浸進去,連到了晚飯時間都不知道。

斯內普走出魔藥房,就看見朱莉在燈下看書看得專注。她就是這樣單純,哪怕是受了自己的打擊,明明氣得要死,可是轉眼就可以忘掉,專注到書中去。與她深切接觸到才知道,她在理論上的天才並不是輕易得來的,她的確足夠刻苦。自己書架中的書這些年她已看了大半,而且大部分都做了詳細的筆記。斯內普敢說,朱莉的魔法理論知道比許多教授也不差。這樣傻乎乎的她,將來如果真的出去工作,恐怕被人欺負了自己都不知道吧?

斯內普皺了皺眉,走過去,手撐在沙發背上,從朱莉的頭頂看過去。這樣的動靜,她竟然還是沒發現斯內普的到來。手中拿著魔杖,照著思考的方向小心做著魔咒實驗。有銀白色的光在魔杖上方輕閃,帶出一縷輕煙似的光芒,轉眼又消散了。見此情景,斯內普知道朱莉實驗失敗了。有些詫異,低下頭,從朱莉的側方看過去,見書中攤開的這一頁上寫著“呼神護衛”。

斯內普低下頭的一瞬,朱莉立刻清醒了。不是魔藥味道突然濃重的原因,而是斯內普的呼吸在自己的耳後掃過,酥癢的感覺讓朱莉的臉驀然熱起來,下意識向前傾了下身體,躲開他的呼吸,臉露羞窘,連忙站起身來,道:“先生,你忙完了?”

斯內普保持著原姿式沒有動,目光深沉地看著朱莉臉上的紅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呼神護衛完不成?”

一提到學術上的問題,朱莉立刻來了精神,眼睛亮亮地盯著斯內普,皺緊眉,嚴肅道:“真是意外。我從來沒想過一個魔咒竟然試了三遍都沒有成功的。先生,這個魔咒難道是有什麼決竅嗎?”

顯然,朱莉並不知道,就算是飄浮咒這樣的小咒語,大部分巫師都是要經過幾次練習才會成功的。她這種近乎不要臉的驕傲話語,只有教了朱莉許多年的斯內普能聽了之後不動聲色。斯內普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拿出魔杖,道:“是的。這個魔咒要求的不只是魔法力的精準,而且,還要有精神上的愉悅感受相加成,才成完成。也就是說,在施放呼神護衛時,你要想像你能想像得到的光明的快樂的事。就象這樣……”

斯內普微微閉眼,手上魔杖輕揮,輕聲道:“呼神護衛!”應聲而來,一股銀亮的煙霧繞著斯內普轉了一圈,在空中聚集起來。

“……哇,好可愛的……豬!”眼前是個稚氣十足憨態可拘的的銀亮小豬飄浮在空中,雖然它的樣子有點莽莽撞撞的傻勁,很可愛,但它的品種足夠驚人,朱莉還是愣了一秒鐘才發出這麼一聲很不真誠的讚美。抬頭看了一眼斯內普,不意外地看見他面無表情冷氣四溢的神色,心中有些納悶,難道……斯內普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護衛形象?!一頭小豬……哈~朱莉想到這裡,立刻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不怕死地繼續撩撥:“先生,沒想到你也這麼有童心!比我還有想像力!”

斯內普鐵青著殭屍臉,怔怔地瞪著眼前的銀色小熊,已不能語。不是覺得一頭豬丟臉,而是打心底裡升出一絲悲意。自己的銀色牝鹿呢?那個與莉莉一樣的銀色牝鹿呢?斯內普面無表情,內心卻翻滾著驚天的波瀾。自己……竟然已改變至斯?!面色一凝,手一揮,小豬消失,轉過頭,看著朱莉,道:“你,照我剛才說的方法,現在再試試。”

“好!”朱莉也學著斯內普閉了下眼睛,腦中想著那些甜蜜光明的人與事。家人朋友還有……斯內普。朱莉手握魔杖輕揮,睜開眼,見銀亮的煙霧漸漸成型,喜不自勝:“成了成了……呃……誒……那個,先生,我的……怎麼和你一樣?”朱莉表情尷尬,言語閃爍。剛才自己還在嘲笑,誰知到了自己竟然也是那只銀亮小豬!真是報應不爽!

斯內普盯著朱莉良久,盯得朱莉開始發毛,才道:“你這是物肖其主。”

朱莉臉上尷尬的笑容一僵。什麼話?!這是在罵自己象頭豬麼?!雖然這頭豬還挺可愛,但……朱莉撇撇嘴,很想要回一句:“那你咧?!你也是物肖其主?”。

可是,斯內普顯然不給她回嘴的機會,直接一揮手,冷冷道:“這個咒語很有用,你要多加練習,加快施法速度。就算是豬……”斯內普表情古怪地瞟了朱莉一眼,語調輕慢地道:“也不要長得太肥。”說完,跟沒事人一樣,轉身回了魔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