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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醉酒

“展瑤妹妹,這次真要謝謝你了,救了咱們四喜班。”床上那個嬌美的姑娘笑著對我說道。

“謝什麼呀,幸好沒砸了戀舞姐姐的招牌。”

我歇了幾天,今日尋得個空兒,跑到暖閣來看看情形,順便來向三娘拿我的那份賞銀,凌家小姐不好當,沒多少月例,好不容易賺到點零花錢,我是不會客氣的。沒想到除了皇上賞賜了千白銀,皇后娘娘和各宮的娘娘也賞了不少好玩意兒,我對那些叮叮噹噹的東西不感興趣,叫三娘給我換成了銀票,揣著方便,然後便來和熟識的姐妹們閒話家常了。

四喜班的姑娘們一見我就把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你不知道,展瑤妹妹那日的出場好似天女下凡,把那些個公子王孫看得目瞪口呆。”

“是啊是啊,在各色的宮燈照耀下,姐姐長袖舒展,綵帶飄飛,就好似九天仙女下凡,在姐姐手中,那些絲帶就像活了似的,旋成了一朵朵綻開的花,真的好美啊!”

“如今這天京城都傳開了,說四喜班戀舞姑娘的舞姿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我有那麼好嗎?聽她們說得興高采烈,我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只得在一旁傻笑著。

“哎!展瑤妹妹,聽她們如此說來,我這個真戀舞怕是比不上你這個假戀舞了!”戀舞假作哀怨地說道,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戀舞姐姐是不是吃醋了?”琴吉兒笑問道。

“展瑤是救命恩人呢,我那敢吃醋啊,我是怕你們這幫小蹄子見了她就不理我了。”

一時間眾人笑鬧作一團。

我是凌府四小姐的事,只有三娘和念瑤知道,我囑咐了她們別說出去,就還當我是夏展瑤好了。這裡正玩鬧得開心,有個小丫頭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戀舞姐姐,不好了,又來了幾位公子,硬是要見姐姐,三娘在那兒都快擋不住了。”

戀舞眉頭一皺:“沒給他們說我傷了腳在休養,不宜見客嗎?”

“三娘說了,他們不信,以為是戀舞姐姐拿架子,故意躲著,他們還說是什麼人面子那麼大,怎的戀舞姐姐見得別人就見不得他們。”

這不明擺著是說我嗎?我叫上小丫頭走了出來:“什麼人這麼囂張,憑什麼他們想見就要見啊,我看看去!”

剛出門來,就看見幾個公子來到了樓下,三娘還在那兒說著好話辛苦地攔著。

“我說這戀舞姑娘肯見的人是誰呢,原來是你!”束元晦高叫著跑了過來,他身後是平王、端木和楚湘寒,敢情今兒這幾人玩“□□”啊!

我上前一一見過禮,說道:“戀舞姑娘從宮裡回來後就扭傷了腳,這會兒正躺床上休養著呢,沒法兒見客,幾位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至於難為人家吧?”

“那你怎麼能見他?”束小弟問了個很白痴的問題。

“你和我能一樣嗎?我和戀舞是姐妹,你確定自個兒沒搞錯性別?”我斜睨他一眼,“幾位爺,擅闖女子閨房怕是不大好吧,等得戀舞傷好了,自然會和各位相見。不如這樣,今兒就由三娘請幾位爺喝杯酒,再叫上幾個好師傅,彈幾首好曲來聽聽,等戀舞傷好了再給各位獻藝,如何?”

三娘只要這幾位不硬闖就阿彌陀佛了,趕緊叫人備席去了。

見我這麼說,另外幾個都笑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束元晦氣得拿眼瞪我,我在心裡腹謗道:再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當彈珠玩!

“本王去了凌府幾回,都聽說四小姐病著,怎麼卻是在這暖閣出現,而且看起來精神好得很哪!”剛坐到席上,束連成就笑看著我說道。

“雲萱在宮中那日確實受了些風寒,昨日才好些,也和幾位爺一樣,惦記著四喜班的姑娘們,特意過來看看。”

聽我話語不太對頭,束元晦急忙說道:“咱們可沒惦記著四喜班的姑娘,只是想來看看舞姿如此動人的戀舞姑娘是何模樣。”

“戀舞不是四喜班的嗎,她不是姑娘嗎?還說不是惦記人家的姑娘?”我快語搶白幾句,束元晦更是氣得鼓起了腮幫子,我想自己可能有點虐待兒童的惡質。

“咳咳!”束連成咳兩聲,轉移話題,“難得遇上四小姐,咱們談些個別的。四小姐功課學得如何了?”

“沒問題,都說名師出高徒,我那兩個師傅都是名師,我當然是名副其實的高徒了!”我爽快地答到。

“哦?”束連成來了興趣,“這麼自信,那……作首詩來本王也給評評。”

這人就一假面王爺,整天用懷疑的眼神看我,你當我看不出來?我怕他們定題目,我記不起那麼多詩來,趕緊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就以雪為題作詩一首。”

我慢吞吞地念道:“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片……”

“哈哈哈!”束元晦捧腹大笑,“你這也叫詩啊,接下來是不是十一十二十三片?”

束連成和楚湘寒看來也是憋著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我正暗自高興端木還算比較尊重人,不像他們人家沒作完就打斷時,他卻譏誚地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你上哪兒?”束連成問道。

“我去聽說書,一會兒飯菜上了再叫我!”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我心頭一堵,有些氣悶。氣呼呼地對束元晦說道:“我還沒說完呢,都給你打斷了!既然不想聽我作詩,何必還要我作!”

“對不起對不起,下次不會了,你快說下一句吧!”束元晦笑嘻嘻地對我拱手說道。

“最後一句是:飛入蘆花都不見!”我說完,束連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雪是白的,蘆花也是白的,好意境,就這麼一句,頓時化腐朽為神奇!”楚湘寒讚道。

“雲萱作得不好,讓七爺笑了,請七爺也作一首,讓雲萱好好學習學習。”我對束元晦說道。

“這個,我……啊,菜來了,我去叫人進來吃飯!”束元晦臉上微紅,見小二端上了菜,趁機轉移了話題,跑出去叫端木去了。

“雲萱妹妹果真聰明,是咱們小瞧了你!”楚湘寒說道。

什麼時候這淩小姐升格成了雲萱妹妹了,我是不是該叫他楚家哥哥啊,汗!

束連成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拍了拍手,琴吉兒帶著兩個姑娘走了進來,遞上了曲譜。

“雲萱點吧,想聽什麼曲子?”束連成問道。

我對琴吉兒說道:“紅豆曲吧!”

琴吉兒低頭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叮叮咚咚地彈奏起來。

端木隨著束元晦進來了。束元晦和束連成乃是一母所生,長得很相像。

“七爺,還要不要作詩?”我笑著問他,我知道作詩不是束元晦的強項。

“飯菜都上了還作什麼詩,咱們來猜拳吧!”束元晦果然耍賴。

“只怕你猜拳贏不了我!”我笑道。

束元晦來了興趣:“來來來,我還不信了!”

我和他於是猜起拳來,兩個人你贏過來,我贏過去,玩得不易樂乎。束元晦被連著灌了好幾杯,幾下就把一旁觀戰的楚湘寒也扯入了戰局,沒多會兒,束連成也加入進來了,一看那家夥兩眼放光,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連著輸了幾拳,喝下幾杯後我裝作不勝酒力,向一側倒去。

偷眼看到旁邊坐的是端木,心下暗道要糟,他一向怕我挨他的邊,這下不會被他摔到地上去吧!果不其然,他見我倒來,急速起身後退。電光火石之間,楚湘寒斜刺裡插了進來,將我摟在懷中。

“雲萱妹妹,雲萱妹妹?”他叫了幾聲,見我不答應,說道:“王爺,她真醉了!”

此時我對他這兩聲妹妹一點也不反感,及時雨啊,趕明兒咱寫新劇本的時候,這宋江就讓你演了!

束連成揮手屏退了奏曲之人,湊近了我:“雲萱,你和這暖閣的人是如何認識的呀?”

“嗯?”我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伸手捧住他的頭,“兩個頭哎?妖怪?神仙?”

“別鬧,告訴我,你和三娘、戀舞她們怎麼會認識?”束連成微笑著,一雙眼睛閃著幽幽的光。

他懷疑我!這個平王對我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夏展瑤這個身份不是告訴他們了嗎,他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讓你懷疑我!我醉眼朦朧地對著束連成勾勾手指:“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見他的臉近在咫尺,我運功一逼,“哇”地一下,吐了他一身,整個胸前全是汙物,最終我還是沒敢吐在他的臉上。

束連成臉帶怒容,要發作又發作不得,表情剎是好看。

“來來來,附耳過來我告訴你!”我還在那兒衝他勾著手指,“我對美女特別有興趣,哈哈,只要是美女,我想方設法都會去認識!”

“連成,她真的醉了!”端木說道。

我第一次聽到端木開口叫他,他叫他的名字。這個人,與束連成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一直猜錯了,束連成不是衝著我爹,是衝著我來的,怪不得他不去捧那顆明珠,一切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我閉眼出神之際,人一個個走了出去,一隻手伸過來摟住了我。

“雲萱妹妹,看來只有我送你回去了!”楚湘寒嘆氣說道,“今兒你可給王爺氣受了!”

束連成活該!我心下暗道,安心的把全身重量放在他身上,乘著免費飛機飛回了家,並且直接降落在我的床上。

我的兩個地下黨員夠聰明,沒人出來瞧熱鬧,隱蔽得很好!楚湘寒一走,馬上跑了出來為我又是端茶又是揉肩,如今為革命努力的同志已經不多了,我感動地說道:“銀笙,錦書,明兒個我給你們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