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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1

甄若蓮整個人撞在那人身上, 撞擊的衝力很大, 那人被這一撞,身形不穩,直直的向後倒去, 連帶著壓在她身上的甄若蓮一起摔在了地上。

一旁站著的另一個人反應過來時,已然來不及扶住兩人。只能看著兩人跌倒, 跌倒的雖不是自己,卻更加令那人心驚膽戰。

甄若蓮撞到的不是別人, 正是被太后召進宮的黛玉。

甄若蓮有黛玉墊在下面, 自是沒有真的摔到。在下面的黛玉,帶著兩個人的重量,整個人實實在在的摔到地上。

給黛玉帶路的太監也顧不得看另一個人是誰, 趕緊將黛玉身上的甄若蓮推開, 將人扶起來。

“林姑娘,你沒事吧?”

這位可是未來的安順親王妃, 又得太后喜愛, 她要是摔出個好歹來,自己一個奴才可擔待不起。

甄若蓮被推開後,就趕緊爬了起來,然後幾步走到黛玉面前,直接跪在黛玉面前。動作之迅捷, 黛玉都沒有反應過來。

“若蓮衝撞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怪罪若蓮。若蓮這就給姑娘賠禮道歉,若蓮真的不是故意的。”甄若蓮說話間, 竟是要對著黛玉叩首。

就在甄若蓮準備動作時,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甄若蓮哪怕看不見來人,也知道那是雲澤的聲音。聽到那聲音時,她眼中便閃過驚喜。

雲澤的到來是在甄若蓮預料之外的,這個意外對甄若蓮來說卻是有利的。在甄若蓮看來,雲澤如此巧合的出現在這裡,並看到自己跪在地方這一幕,是老天爺都在幫他。

“林姑娘,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雲澤進來時,便看見黛玉被一個太監扶著。在她正對面,正跪著一個低階宮女。

“黛玉見過王爺。”

黛玉見到雲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因為跌倒的原因,身上的衣服有一些亂,後背上更是沾上了一些灰塵。

黛玉在做完一切後,才給雲澤行了禮。待禮行完,黛玉便打算開口解釋一下發生何事。

其實黛玉也弄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她莫名其妙的被人撞到,隨後撞了自己的人便直接跪下了請罪。她還沒弄明白事情經過呢,雲澤就過來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也發生的太過巧合。

“王爺,一切都是臣女的錯。是臣女莽撞撞到了未來王妃,才跪下來給王妃請罪的,不是王妃逼迫臣女人認錯。都是臣女不小心,一切都和王妃沒有關係,還請王爺不要怪罪王妃。”

甄若蓮搶在黛玉之前便開了口,開口就是將錯攬到自己身上,便是為黛玉開脫。

只是那一聲聲王妃,一次次的不是王妃的錯。怎麼聽都像是黛玉欺負了人,而後還拿未來王妃的身份壓人。

甄若蓮一聲臣女,雲澤才想起來跪在地上之人是誰。在這皇宮之中,如此自稱的除了黛玉便是甄家嫡女。

雲澤這時才打量起跪在地上的甄若蓮,只見她眼眶紅紅的,像哭過一樣。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的傷口,只是手上卻有著幾道新鮮的血痕。

甄若蓮見雲澤看向自己,臉上滿是可憐之色。而後她像忽然發現什麼一樣,趕緊將自己的手往後縮,似是不想讓雲澤看到自己的手。卻在縮的過程中,讓血痕更容易被雲澤看見。

她昨日便知道黛玉今此要進宮,便刻意把自己弄的一身的傷,並在此等她。為的就是撞到黛玉,而後博取同情。這博得自然不是雲澤的同情,亦不是黛玉的同情,而是太后宮中的宮女。

後宮之中,八卦傳播的最快的便是宮女和太監之口。若有人看到她如此狼狽的跪在地上乞求黛玉的原諒,不管過程如何,眾人皆會以為是黛玉在欺負她,藉著身份壓人。

而甄若蓮也早已想好了要如何應對,才會讓人覺得黛玉刻薄、惡毒、得理不饒人。

只要這流言傳入太上皇、太后或者安順親王耳中。甄若蓮相信,他們對黛玉的看法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改變,甚至會相信,黛玉便是這樣的一個人。這便是三人成虎,若宮中之人都說她惡毒,誰又會相信她是個好人呢。

讓甄若蓮驚喜的是,雲澤的到來。於是甄若蓮的演出更加的賣力,打算藉此博得雲澤的同情甚至憐愛。

她抬起頭膽怯的看著雲澤,配上那通紅的眼睛,竟有點像兔子。甄若蓮在抬起頭上眼中就慢慢聚起眼淚。那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彷彿雖是都可以掉下來,卻怎麼也沒有落下。

甄若蓮這個人看著可憐兮兮的,倔強又惹人憐愛。

“全德,將甄姑娘扶起來。”

雲澤臉上的笑容全然不見了,他看著甄若蓮狼狽的樣子,又看向兩人摔倒的地方,再看看注視著這邊的宮女、太監,眉頭微微挑了一下,便吩咐全德先將甄若蓮弄起來。

“林姑娘和甄姑娘先隨我去母后那邊,在此處哭哭啼啼的實在是失了體統。”

“黛玉知罪。”黛玉的話冰冰冷冷的沒有溫度。

從雲澤讓全德扶起甄若蓮時,黛玉臉色就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她看著自己未來的丈夫站在那裡,盯著另一個女子看,而後溫柔的吩咐自己的貼身太監將那女子扶起來。

黛玉覺得委屈,明明自己才是無辜被人撞到的那個,怎麼現在便成了自己的錯了。就連自己未來的丈夫也是不信自己,而相信那個女人的話的。

“是臣女衝……”

甄若蓮開口便想幫黛玉求情,卻被雲澤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後面的話完全說不出口,直接咽回肚中。

雲澤走在最前面,在其後則跟著走路一瘸一拐的甄若蓮,再後面則是低著頭在聲悶氣的黛玉。

“王爺,可否等一等臣女,臣女腳好像扭到了。”

三人走了一會兒,甄若蓮忽然加快了一步,靠近雲澤身邊伸手便打算扯雲澤的衣服,卻被全德攔了下來。

此時幾人皆停下來看著甄若蓮,甄若蓮的表情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她猶猶豫豫的開口,聲音軟軟的,甚至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她臉上還帶著一絲哀求和隱忍的神色,非常惹人憐愛。

“全德你去扶著甄姑娘。”

雲澤視線掃過甄若蓮的腳上,見她站著時,右腳便是微微惦著的。他便吩咐全德上前扶著甄若蓮。甄若蓮聽了這話卻有些不樂意,她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一個太監來攙扶她,她的目標是雲澤。

只是雲澤不開口要扶她,她也不好開口請求。倒是一旁的黛玉開了口:“王爺,還是黛玉扶著甄姑娘吧。”黛玉說完便直接走到甄若蓮身邊,將人扶住。

面對黛玉,甄若蓮倒也不客氣,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黛玉身上。黛玉也就還未滿十三歲,扶著比自己還要大上兩歲的甄若蓮,便感到吃力,卻又不好表現出來。

甄若蓮卻是再一次故意往黛玉這邊壓,黛玉摔倒時撞到了後腦勺,現在還有些噁心。甄若蓮再壓過來時,卻是身形不穩,眼看兩個人又要摔在地上。

雲澤看著黛玉的狀況,幾個大步走到黛玉身側,將人穩穩的接住。兩人的重量壓過來,黛玉便直接撞進了雲澤懷中。

待三人身形穩定,也不等甄若蓮有何反應,全德便直接將甄若蓮拉了開來。隨後,雲澤便將懷中人之扶好。

這還是黛玉第一次落入榻人懷抱,雖然是個意外,卻熱讓黛玉羞赧。黛玉避著雲澤的目光,便再一次去扶甄若蓮。

“甄姑娘,可要小心點,要是再摔到,腳上傷勢惡化就不好了。”

“全德,去請醫士過來。”

對於黛玉的行為雲澤沒有說什麼,反倒是聽了黛玉的話後,吩咐身側的全德去請醫士到太后宮中來。

如此吩咐,讓黛玉臉上的羞澀完全消失,轉而寒著一張臉。她此時正低著頭,雲澤自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是被她扶著的甄若蓮,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更是得意。

“這是怎麼了?”

“太后……”

“母後,甄姑娘不小心和林姑娘撞了一下,扭到了腳。林姑娘便將人扶了過來,想讓醫士給甄姑娘看看。兒臣已經派了全德去請了。”甄若蓮剛開口便被雲澤給打斷了。

聽到雲澤話中對自己的維護,黛玉詫異的抬起頭看向他。此時,雲澤正好也看過來,兩人目光相對。而後雲澤笑著對黛玉點了點頭,便將目光移開。

“既如此,若蓮便先回去休息吧。”

“臣女告退。”甄若蓮咬了咬嘴唇,還是告退離開。只是在走之前卻又看了雲澤一眼,眼神中秋波陣陣又帶一絲可憐兮兮和些許的依賴。

直至甄若蓮離開,雲澤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自是沒有接受到甄若蓮目光所要表達的含義。

“見過太后、見過安順親王。”

“免禮,林丫頭摔到了,你便給她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摔傷。”太后在座,自然沒有雲澤開口的道理。

大殿之上自然是不方便醫士給黛玉檢查的,太后便吩咐宮女將兩人帶到後殿。

黛玉身上並沒有擦傷,唯一受傷的地方便是後腦勺,在落地時那個地方磕到地面,腫了起來。

那醫士伸手摸著腫塊,又用手壓了壓。確認只是腫起來而已,與黛玉沒有什麼大礙。

“林姑娘怎麼樣?”

“啟稟王爺,林姑娘只是磕到了後腦勺,並無大礙,過幾日後腦勺的腫塊便可退去。”

“既然林丫頭沒事,薛醫士便去給甄家姑娘看看。”

“等等,全德,你隨薛醫士一起去。”

太后說完便有宮女要帶著薛醫士去甄若蓮房間,卻被雲澤給阻止了。全德一直跟在雲澤身邊,雲澤吩咐中雖未明說,他也知道雲澤的意思:“奴才知道該怎麼做。”

全德和薛醫士在那宮女的帶領下來到甄若蓮房外,又全德上前敲了房門:“甄姑娘,林姑娘擔心你的傷勢,便讓我帶著薛醫士過來給你看看。”

似乎是怕甄若蓮聽不到,全德的聲音很大,大到臨近屋子的宮女皆可以聽到。

“多謝林姑娘關心,還特意請醫士來給若蓮檢視傷勢。”

全德並沒進入甄若蓮屋內,卻也沒有離開。他一直站在門口等著,直到薛醫士出來。

“王爺吩咐我送醫士回去,薛醫士這邊請。”

兩人走出了很遠才停了下來,只見兩人嘴不斷的開合著,似乎在說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