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左牧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看到虎曇靈的異獸正慢慢地靠近,亮出了鋒利的羽毛。
都替場中的左牧揪著一顆心,特別是水瞳,甚至想破壞規則提醒他。
“虎曇靈同學,你的異獸真是厲害。”左牧此時大聲朝著空氣喊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虎曇靈在內。
她以為左牧突然地稱讚,是準備投降結束比試了,就讓接近的誇顏極樂鳥暫停了攻擊。
畢竟,她也沒有傷害左牧的意圖。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的名字叫誇顏極樂鳥吧,是在哪抓的呢?”左牧繼續說道。
虎曇靈沒明白左牧說這些幹嘛,難道不準備投降,只是拖延時間?她不耐煩地讓極樂鳥繼續找空隙襲擊了。
左牧見虎曇靈沒有馬上回應,便知自己還不夠引起她注意,馬上補充道:“據我所知,誇顏極樂鳥生活在東秋大陸,在我們西春大陸可沒有,你是在哪裡抓的呢?”
虎曇靈眉頭一皺,她開始以為左牧是在引誘自己開口,從而暴露位置。
但是左牧的最後一句話,卻讓她忽然間有些猶豫。
“我的極樂鳥是怎麼得到的?”虎曇靈順著左牧的疑問,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問題,但並沒有馬上回想起答案。
回憶的過程,惹得她腦袋有些不適。
“你不必使用這些,投機取巧的把戲。”虎曇靈說道,她單手一揮召回了極樂鳥,也解除了釋放的幻境。
“是別人送的。如何?”虎曇靈繼續說道,她就站在左牧對面不遠處,此時對方已經可以看到她了。
“那這個人,一定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左牧看著虎曇靈說道,身體也沒有任何動作。
其他人看到這場景,都很疑惑。實在看不懂眼前的戰局發展,怎麼開始聊起天了?
左牧觀察到對方的雙眼,有過一瞬間的恍惚。
他繼續開口說話,這次把書上的內容讀了出來:“誇顏極樂鳥,靈系異獸,羽毛的造型誇張豔麗。定居在東秋大陸雨林深處,非候鳥不遷移,不群居數量稀少。
此異獸性情古怪,難以收服、簽訂主馴契約,對主人的挑剔程度之高,堪比聖系異獸。但能力特殊,天賦極強。綜上所述,此異獸為極品珍惜種。”
左牧讀完書上的內容,忽略掉場外疑惑的目光,只看著虎曇靈,說道:
“能送你這麼高品質的珍惜異獸,而且這只異獸的擇主心,這麼挑剔,竟然還能恰好能認同你。送你這只異獸的人,一定對你很好,很瞭解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吧?”
“他是誰呢?”
左牧丟擲了終極問題。
大家都注視著虎曇靈,看她的反應。
結果發現,她正半閉著眼睛表情愁苦,捂著太陽穴,似乎在回憶什麼,但是卻想不起來。
“這只異獸是誰送我的?”
虎曇靈想不起來,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就算是“不知道”,那也是個答案,但是她卻一點相關的回憶都沒有。
異獸怎麼來的?她不知道。記憶中為什麼這麼多空白?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虎曇靈雙手捧著腦袋,痛苦地低聲重複著。
“對我很好,很瞭解我,對我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人。”虎曇靈忽然想到這句話,她在腦海裡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有這麼一個人,但他是誰?”
終於,虎曇靈頭痛欲裂暈了過去。
“小曇!”左牧喊了出來,在虎曇靈雙腿軟下的瞬間衝了過去,扶住了她倒地的身子。
新生,水瞳,陸小因,陸千陵,都被這一幕看呆了,左牧竟然用話語直接問暈了虎曇靈。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嘴炮?”不知道誰,說了這樣一句話。
兩人的戰鬥,因為虎曇靈的意外暈厥,也就不了了之了。大家也很難認定這場比試誰勝誰負,但不久後也沒人糾結了,因為正式的課程要開始了。
陸千陵把虎曇靈安置休息後,重新召集了眾人,講了一下接下來的課程安排。
因為負責元壓課,和根基修煉課的老師——杜六仙正在請假中,所以這半個月,只上體術課和種族能力課。
體術課是每天的清晨到響午,大家一起上。種族能力課安排在每天下午。但是加上陸小因,學生一共有六個種族,陸千陵同時只能教一個種族,所以每次課程大家分批上。
每個種族分配一個時辰,一個下午教三個班,沒輪到的同學就自個兒修煉自己的主修根基。
上午的體術課教的內容很多,左牧卻沒有吸收得很好。他一直在擔心躺在寢室內,尚未甦醒的虎曇靈。
到了下午,種族能力課的順序是,蒼族、御族、玄族,左牧和水瞳都沒有輪到。
左牧便呆在男生寢室裡,進行元池修煉的週期。書靈因為太過無聊,和左牧打了聲招呼後消失了聲音。
今天修煉中的左牧與以往的全身心投入不同,他好幾次都忍不住停下來,去隔壁看看虎曇靈的狀態。
虎曇靈倒是一直昏迷在床,水瞳卻不知所蹤。
直到最後一次,左牧離開男生寢室準備去看看虎曇靈的時候,才碰到水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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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寢室不許男生進入,所以左牧也只能站在女寢門口,找機會望上兩眼,發現虎曇靈還沒醒也就作罷。
這次,他也是站在門外看著,水瞳的聲音卻忽然從身後方傳了過來。
“你在幹什麼呢。”水瞳道。
“嗯?”左牧一個激靈轉了身,他可不想被誤以為是偷看女寢的色狼,他已經有了前車之鑑。
左牧回頭目光掃了一圈,發現水瞳坐在對面的屋頂上。
他正準備解釋,卻發現了水瞳臉上帶著些憂愁,與平時樂觀開朗的她大相徑庭。
拳耳兔也是躺在她懷裡,一動不動老老實實地呆著。
左牧有些奇怪,他兩步登上屋邊的大樹,再跳到屋頂,走到水瞳身邊和她並排坐在一起。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水瞳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也沒有糾結左牧偷看女寢的舉動。
卻是向左牧問道:“左牧,你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啊?”
“嗯……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不過我記得他們是很善良的人。”左牧對水瞳的問題很意外,但他也是照實回答,同時還想起了許多往事。
“我沒見過我的爹爹,我的母親也在兩年前病逝了。”水瞳說道。
左牧沒明白,水瞳為什麼忽然提起這些事,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回憶起了父母?
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是靜靜地坐著。
“我提個假如,你別生氣啊。假如你的父親,沒有從小陪在你身邊,而是離開了你們。你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離開。”水瞳自顧自地說著,似乎把懷裡的拳耳兔抱得更緊了。
“然後有一天,他忽然又回來找你了。但是你根本不認識他,你會怎麼做?”水瞳把頭轉向了左牧,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我……”左牧還在消化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後,左牧說道:“我可能會說,先給他一個機會解釋吧,然後再看解釋的內容決定自己的態度。”
左牧停了一會,繼續說:“但是事實是,我沒有處於過這樣的情況中,我無法理解那個孩子的心情,也沒有辦法去開導他,更沒有資格告訴他應該怎麼做。”
“不過,按照我自己的情況來看。我父母是在連著幾年的饑荒中餓死的,他們把剩下的所有口糧全部都餵給了半昏迷的妹妹和我。他們選擇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讓我們活了下來。”
“但是我時常在想。”左牧的聲音,開始微微抖動。
“我在想,要是一開始就知道這場饑荒會持續這麼久,我寧願我的父母從未生下過我。或者生下我和妹妹後,就把我們賣身給世家算了。”
“這樣,雖然我們一開始就不會認識對方,也早早地變成了僕人,沒了那幾年相伴的美好回憶。但是至少我的父母還有可能活著。”
“在這個世界的某處好好地活著,自私一點地活著,為了自己而活著。”
左牧說完,已經兩眼溼潤。
再看水瞳,身體不斷地顫動,鼻息不停地抽搐,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她望著左牧,邊哭邊說道:“左牧,你的嘴炮功夫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