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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絕不讓步

燕婷見不遠處確實有好多人在圍觀, 好像是牆上貼了什麼告示。她也就湊了上去,看了過去了, 綠藥和紫蘇兩人也跟了上去,三人就擠在人群之中。原來是左相府貼出了告示, 說是左相夫人得了頑疾,需要請高人看病,有重謝之類的。燕婷看了之後,就上去將告示給撕了下來。一直發愁怎麼進左相府呢,如今送了這麼好的機會,豈能放過。

眾人看了一眼燕婷和她身邊的兩名女子。大魏較之大夏,男尊女卑之風更重, 甚至有些家風嚴格的人家, 女子若是單獨出門,身邊必須有男子陪同。這男子要不就是女子的夫君,再者就是女子的父親亦或者兄弟,若是其他男子跟在她的身後, 就會被送到祠堂進行訊問, 當然如今風氣已經好多了。那都是個別種姓家族才會如此。

但是這也不代表燕婷和綠藥連並著紫蘇可以如此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連個面紗都不帶的,當然燕婷她們根本就沒有在乎這些人的眼神,撕了告示就走向左相府中。

大夏,陳國公主府。

丁全英正在家裡忙著拾掇後花園,他如今在朝中有個閒散的職位,平素也沒什麼事情, 反正也就是一個虛職,身為大夏的駙馬爺,不可能當然擔當重任,更何況趙琳還是有封地的公主,就更不能讓丁全英手握實權了。反正丁全英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琢磨官場,他倒是非常的喜歡如今這樣的生活。

“駙馬爺,外面有人找你,叫張恆,說是從績溪來的。”

“哦,我知道,那是我同窗好友,我這就去,馬上就來。”

丁全英忙命人打水過來,自己就開始洗手,剛才處理花地的時候,弄的滿手都是土。種花也是一門技術活,丁全英從小就對種花養草很有興趣,如今不需要去擔心學業了,日子過的清閒,也就重操舊業。

丁全英洗好手,換了一身衣裳就去尋張恆,張恆和丁全英還有傅春江那都是同窗好友,三人以前在白鹿書院的時候關係就十分的要好,只是當初張恆落榜了,丁全英和傅春江兩人考中了。

如今張恆已經中舉了,這一次是來上京考試的,來到上京自然是要投親靠友了,首先想到的就是丁全英和傅春江。雖說丁全英如今那是已經貴為駙馬了,平時和張恆也多有書信來往,當然與傅春江也是,三人的關係並沒有因為個人的際遇發生變化。

“子恆,你來了。可想死我了。”

說著丁全英見到張恆之後,就上前給張恆一個大大的擁抱,家鄉來的人,那是格外的親切。

“立本,你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這樣。對了仲安人呢?我今日也去他所住的地方去尋他了,發現他家門緊閉,沒有人啊,你不是說他和月牙成婚了嗎?上次你與我通訊還說他即將為人父,我還踢他高興呢。我家娘子還特意給他的孩子,縫了兩雙老虎鞋呢?怎麼他搬家的嗎?怎麼沒有跟我說?”

張恆心裡有些不得味了。

“子恆,這你就不能怪仲安了,仲安遇到事情了,月牙失蹤了,不見了,仲安也是心裡苦啊。”

隨後丁全英就將傅春江遇到的一些事情與張恆說了一遍,張恆一聽,“竟然有這種事情,那豈不是孩子和月牙都不見了?這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不見呢?”

“這誰人知曉,當初仲安與我們一道去了台州,抵禦倭寇去了。月牙身子重了,就留在南京,找人照看著,後來等仲安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月牙不見了,哎……”

張恆聽了之後,心裡也是一陣難過,月牙他也見過,打小就命苦了,待人也親切,一個女孩子當初那麼辛苦的賺錢撐著家,賺錢給傅春江讀書。後來也算是苦盡甘來,熬了出來,和傅春江兩人相親相愛的,這對於張恆他們來說,也覺得沒有什麼。

“難怪這些天我與仲安寫信,他都不回呢,原來是發生了這事情,我都不知道。”

“仲安這些天不回你信到也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仲安素來看重同窗情誼,上次有同鄉來,仲安還親自招待了。如今他是隨小閣老去往大魏進行了國事訪問,如今還在大魏呢,你的那些書信怕是他還沒有收到。仲安你還不知道他嗎?”

“這倒也是,仲安竟是去了大魏了,如今你們都起來了,就我……”

張恆不免調侃了一下,這才幾年沒見,這人與人的差別就漸漸不同了。以前在白鹿書院的時候,曾夫子就曾經說過,不要看現在大家坐在一起的人都一樣。

過個十年二十年的,那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人和人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還要大,當初的張恆覺得曾夫子說話有些糙,怎麼都是做夫子的,怎能說出如此粗俗的話,做出這般比擬。

後來隨著年紀的見長,才發現曾夫子這是話糙理不糙,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傅春江以前是什麼光景,現在又是什麼光景,丁全英如今都是駙馬爺了,而他雖說目前還不能與兩人相比較,可還是中舉了,沒有放棄了,這人還是要努力拼搏和奮鬥。

而那些與他一起讀書的人,有的甚至都因病過世了,說出來當真是唏噓不已。

“子恆,你莫要去說這些喪氣話,你我等人都這般的年輕,你好生準備考試,到時候高中,在朝中我自是不能,可是你瞧仲安,如今算是步入正統了,到時候你覺得他會不幫你,還有嚴祭酒據說也要升官,怕是不久就能步入內閣,那都是我們同鄉,會不幫你嗎?還有徽商協會的,不是一直都在幫助我們徽州學子嗎?”

“嗯嗯,確實有幫助,以前在老家的時候不覺得,這出門在外了,才發現老鄉們真的是親切,今日我還得到了徽州商會的人幫忙,都給我聯絡好了住處。”

“嗯嗯,以前我和仲安也是。今日你就不要走了,就在府上用飯,可惜仲安不在了,不然我們三人還可以開開懷暢飲,與以前一樣。”丁全英因張子恆的到來十分的高興。

“仲安對月牙用情很深,畢竟月牙那般的好,若是他在,怕是也不會喝酒了吧。”

張恆這隨口一說,那邊丁全英就是一愣,末了免不得又是一聲長嘆:“可不是嗎?你是不知道仲安成婚的時候,可是遇到了不少事情,李家三小姐你知曉吧,就是當初要月牙當初替嫁的那位,還來鬧騰了一段時間。說月牙是仲安嫂子的,鬧得一場,你怕都不知道,月牙的賣身契都沒有給。”

“啊,賣身契都沒有給,那這麼說當初月牙與伯安沒有入籍啊,月牙還是未婚啊。”

張恆反應很快了,他在想若是旁人知曉月牙與傅春江之前的事情,將來怕是對傅春江不利呢,畢竟是朝中為官的,到時候若是傅春江做了高官,這件事情難免會被別有用心者利用,拿來攻擊仲安。

“是啊,後來解決了,仲安和月牙倒是也名正言順了,只可惜月牙現在不見了,這些天我也幫著找,可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仲安真的是好事多磨呢。對了李三小姐如今人如何?成婚了嗎?”

丁全英有時候還有些許的八卦,今日就來了心頭想要打聽一二。

“李三小姐啊,這我倒是沒有印象,據說是來了上京,然後就沒有回去了,李老爺這些年也一直都在尋找李三小姐,她好像也失蹤了。”張恆想了想,李三小姐在績溪還挺出名的。

畢竟李家在績溪也算是大戶人家,家裡頗有資產,李三小姐長得也美豔,績溪還有不少男兒喜歡她,雖說性子不怎麼討喜,在月牙那件事情上,李三小姐做的只能說不厚道吧。

畢竟當時傅春海的那種情況,是個女子都不想嫁給他,誰想一過門就當寡婦呢,對於李三小姐做出讓月牙替嫁的事情,張恆雖不贊同,但是也覺得可以理解。

“失蹤了?她怎麼失蹤?這個……”

丁全英心中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來,上次李三小姐誣告傅春江和月牙的時候,他也在場,後來證明是誣告,其中藥店的老闆上吊自殺了,李三小姐好像並沒有什麼時候,而是被救了出去,當時丁全英也沒有專門去管這件事情,在他的印象中,李三小姐是沒事被放出去了,按理說,應該是回繼續老家了。

為何沒有回去呢?

“應該是吧,我沒有特別注意她,許是我記錯了。只是並沒有聽她出嫁的訊息,你也知曉李老爺素來要面子,若是李三小姐出嫁,那肯定是聲勢浩大,不會不聲不響。其實我方才也納悶來著,李三小姐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怎麼一直未出嫁呢?”

丁全英也搖了搖頭,對於李三小姐的一些事情,他也沒有深究,畢竟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今日也只是說說而已。可是就在丁全英和張恆兩個人討論沒有多久,有人在上京郊區平地的時候,發現一具骸骨,後來證明是李三小姐,後來經仵作檢驗,李三小姐是被人下毒而死。而在上京最有嫌疑,需要下毒毒死李三小姐的則是傅春江和月牙夫婦了。

大魏左相府。

燕婷等人將告示交給了左相府的家丁,那家丁見燕婷等三人都是女子,猶疑了一陣子,還是將她們三人給請了進去,隨後就命燕婷報上名號,燕婷自然也就說了她最出名的名號,說她是醫仙鄭思老人的傳人。

家丁不認識沒有聽過燕婷的名號的話,那肯定是聽說鄭思老人的名號了,鄭思和韓大用兩人都號稱醫仙,其中韓大用是被常人所知曉,而鄭思這人為人非常的低調,傳言中他一身只收了兩位徒弟,女子叫燕婷,男子叫白果,後來有人打聽到,不是只收兩個徒弟,而是鄭思這個人一直醉心專研醫術,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記徒弟的名字,是女的統一叫燕婷,男的都叫白果,當然這都是世人傳聞,真真假假沒人知曉。

如今既然燕婷提出是鄭思老人的傳人,家丁自然不敢怠慢,幸而左相寧可無如今也在府上,就去通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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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兒,這邊來來來,這邊。”

今日天氣正好,寧可無正在後院教習明哥兒和璇姐兒走路呢。此番他已經命人將明哥兒放下來,他就在前面,張開了手,讓明哥兒朝著他走,手裡拿著是明哥兒平日裡做喜歡的撥浪鼓。

明哥兒天生愛笑,長相隨了月牙一點,就是笑起來還有兩個小小的酒窩,他走路很不熟練,也很笨拙,歪歪扭扭的,身邊的奶媽就一直看著,盯著明哥兒,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明哥兒,過來,慢慢慢的,爹爹抱。”

寧可無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爹爹……”

那邊璇姐兒等不了了,躍躍欲試的要下來了,小腿就在奶孃的懷裡亂蹬,因寧可無沒有注意到她,小嘴撅的老高,馬上就要哭了。

“璇姐兒,先不要急,哥哥走完了,爹爹就來抱你。”

寧可無朝著璇姐兒喊了一聲,璇姐兒聽到了寧可無的聲音,小手一個勁在那裡拍著,那邊明哥兒已經歪歪扭扭的朝著寧可無這邊走來了,他走的很慢,終於還是走到了。

“爹……爹……“

明哥兒喊爹爹喊得有點慢,吐字還不是很清晰,不過寧可無已經很開心了,小孩子就是這個時候最好玩了,他一把就將明哥兒抱起來了,衝著他的小臉親了一下,那明哥兒也十分貼心的衝著寧可無的老臉也親了一下,父子兩人互動了好一陣子。璇姐兒看不下去了,就張開而來手,讓寧可無抱。

寧可無無法,只得一手抱一個,璇姐兒說著就衝著寧可無的臉上就吧唧一下,寧可無見狀,忙回了一下。打小璇姐兒的性子就比較要強了,不落後頭。

寧可無看著懷裡兩個如此可愛的孩子,他怎麼會相信這不是他的孩子呢,這兩個孩子明明就是自己的,至於安娘的事情,也許真的是邪風入體,只是一場誤會。

可是如今的安娘的心思全然不在他的身上,全部都在傅春江的身上,他是氣不過,可是又無可奈何。

“老爺,有位燕婷姑娘,說是可以醫治夫人的病症,老爺你看……”

“燕婷……”

寧可無記得這個人的名字,傅春江上次就提及到這個人的名字,說是能夠找到她,真相興許就可以大白了。

“好,我知曉了,此事大夏那邊無人知曉吧?”

“小的還沒有通知他們。”

“那就先不要通知了。”

寧可無看著懷裡的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在他懷裡,那麼的可愛,喊他爹爹,他怎麼捨得失去這兩人呢,已經養了快一年了,感情是那般的身後。

寧可無是害怕真相揭開,因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如今的安娘和以前的安娘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以前的安娘那真的是心裡眼裡全部都是他,而現在的全部都只有傅春江一人了。

“左相大人,我聽聞燕婷姑娘已經找到了,既是已經找到了,那你何不如帶我去見她,若是可以將我的臉治好,你就信服了吧,到時候還請你放我們一家與我夫君團聚。”

月牙已經得到了訊息,一下子就衝了出來,而此時寧可無已經將孩子交給了身邊的兩個奶孃照看了,他不想讓孩子看到他和安娘之間針鋒相對的樣子,這樣對孩子影響不好。

“你們且下去吧,我與夫人有話要說。”

“諾!”

“孃親,抱……”

璇姐兒見月牙來了,就伸出小胳膊來,讓月牙抱,月牙心裡雖然著急了,可是一瞧見璇姐兒那小眼神,自然就忍不住,就上手將璇姐兒給抱起來了。

璇姐兒對著月牙的臉上也是吧唧一口,然後就親個不停,而明哥兒作勢也要來親,月牙只要安撫了這兩個孩子一陣子。

“好了,你們兩個乖乖的聽奶孃的話,等著孃親過一會兒就去看你們。”

最終月牙還是命奶孃將兩個孩子給送下去了,於是整個後花園就剩下寧可無和月牙兩人。兩人相顧無言了,寧可無看著月牙,明明是相同的一張臉,為何差別是那麼大呢。

“左相可以走了吧,燕婷已經來了,她看了我的臉,肯定知曉我的臉有問題。”

月牙迫切的想要去見燕婷,而相反寧可無卻沒有立刻想要動身的意思:“安娘,你看到了兩個孩子了嗎?他們喚我爹爹,喚你阿孃。我和孩子是分不開的。”

寧可無已經表明了立場。月牙原本走已經轉身朝外間走去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竟是遇到了這件事情:“左相,我只是想跟你證明,我不是安娘,我是月牙,這孩子也不是的。你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證明我到底是不是安娘,因為我的確不是,你現在應該去找真正的安娘還有你自己的孩子了。他們才是最重要的。這孩子是我和二爺的,到時候我一定會帶走。”

月牙的立場也很堅定。

寧可無握緊了雙手:“安娘,你切莫在說這些瘋話了,兩個孩子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寧可無捨不得這兩個孩子,他親自帶的,哪怕是領養的,他也不會讓人。

月牙正要說話,那邊寧可無則是說道:“我們走吧,你不是要去見燕婷嗎?現在我就帶你去見燕婷。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等的術法可以將一個人的臉給徹底變了。”

隨後寧可無就領著月牙去見燕婷,燕婷已經在會客廳等待多時了。綠藥和紫蘇兩人始終相伴左右,這兩人在會客廳走了走去。

“左相的品味還不錯,用的東西好考究。”

“那是當然,左相可不比那些小年輕,他素來有涵養,而且據說對待自己的夫人更是一往情深啊,兩人感情也是極好的。”紫蘇在來左相府之前,也將左相的事情都打聽了一遍。

“我看不見得吧,左相若是當真對自己的夫人好,他夫人又豈會被小郡主推入白巖河之中。當時安娘可是身懷六甲了,那小郡主心真的好狠。同樣是女子,為何下手如此的歹毒?”

綠藥忍不住的嗆聲了一下,而一旁的燕婷這是咳嗽了一聲,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