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雲子吃過早飯,告訴家人她出去了, 會晚點回來,讓他們別擔心後, 開始往新上任的師傅家趕去。
真田的家,以前她和柳生曾經從他家門口路過,因為時間有些晚了,急著回家,都沒有進去打擾。不過,真田家,從外面看上去似乎有些懷舊風格!反正, 雲子看不懂, 也欣賞不來,只是感覺而已,呵呵。
沒有花多少時間,雲子就已經出現在真田家門口, 拿起聽筒, 輕輕的摁了下門鈴,幾乎是同時,聽筒內就傳來了有禮的聲音:“這裡是真田家,請問您找誰?”
“你好,我找真田弦一郎”雲子輕聲回答,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馬上要訓練了呢!很期待,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她可沒有受虐傾向,這不是不得已麼?如果可以的話,她情願在家睡覺。
“是井藤小姐麼?昨天少爺吩咐就過了,您可能是這個時間來,我現在就給您開門”門那邊的聲音依舊有禮。
“是我,謝謝你”雲子微笑著回答道。
“您不必客氣”聲音響起的同時,門緩緩開啟了。
雲子把話筒掛上,轉身走了進去,門內的景象就展現在雲子的視線裡了。腳下是青色的石子路,而路的兩邊是各種自然生長的樹木,大多都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歷史了吧?不遠處還有幾處亭閣、長廊……
還沒有欣賞完畢,已經有人來到她面前,為她引路了。雲子聳聳肩,跟著來人走,她不是來欣賞美景的,呵呵,差點忘記了……
沒走多遠,似乎來到了道場啊!?真田真是個好師傅,比她還會爭分奪秒。厄,雲子佩服!看來這個師傅沒有白叫啊!
“雲子,你到裡面去把護具穿上,換好後,直接實戰好了!學校你的那些基礎也學過”真田見雲子來了,直接指著一邊的偏門,衝她吩咐道。
“是,師傅”雲子點頭回答後,才轉身往旁邊的門的方向走去。
“雲子”真田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恩?什麼事?師傅”雲子回頭,疑惑的看著真田,還有什麼沒有交代麼?
“吶,雲子,你直接叫我真田就好!別叫我師傅!”真田說著,臉色有些發黑,被雲子這麼叫著,感覺著變扭。
雲子看真田有些發黑的臉,猶豫一下,決定從善如流,同意他的決定,話一出口卻變成了這樣:“好吧!那我只在訓練的時候叫你師傅,可以麼?”說完,眼睛眨也不眨,眼中滿是期待。
“好吧!”真田雖然知道雲子是故意的,可是看見她這個樣子,拒絕的話就是說不出口,結果就成這樣了。
“謝謝師傅”雲子一下子笑了,腳步輕快的跑進門內,換護具去了。
直到雲子消失在門內,真田臉色越發黑了:“真是太鬆懈了!”似乎他們網球部的人,都拿雲子沒有辦法啊!似乎只除了幸村。
不過,話說回來,關於這次訓練,他昨天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怎麼開展,沒辦法,看來也只有實戰一圖了。
正想著,雲子出來了,頭盔、劍道裙、護手、護甲等,全部都穿好了,可算是全副武裝。
雲子出來後,把鞋襪脫掉,放在一邊,然後走上了道場的比試場上,站在真田的對面,身體一下子繃的緊緊的,要開始了。
“很好,可以開始了!”真田點頭,開口說到。
“恩,師傅,你能不能全力對我出手,不要留餘地呢?”雲子又提出要求!雖然劍道不會使人受傷,但是,和爺爺那場比賽,他的力度過大的話,她摔倒或跌出去後,絕對爬不起來!
“為什麼?劍道不是你這樣的!”真田口氣有些嚴肅,雲子的這種說法是侮辱了劍道,劍道是格鬥的運動,也是講究禮儀的運動,不是野蠻的運動。
“這我知道啊!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爺爺就不會說,讓我堅持5分鐘不爬下的話了!”雲子無奈的說道。
如果是僅憑氣勢想將她下住?這也太小看她了!相信等爺爺發現這點後,一定不會講什麼“禮儀”吧?在他眼裡,不用說,利益更為重要吧!她還是早做準備,練習抗擊打能力好了,以防萬一。
聽了雲子的話,真田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樣的行為有違“劍意”,如果真象雲子說的那樣,難怪她自己會劍道,還要專門來拜師!
在他看來,這哪裡是來訓練呢!純粹是來找收拾的!!雲子的想法也不難猜了,被“修理”久了,反應能力、身體抵抗力都會大幅度增加吧!
“師傅,拜託了”雲子有些焦急,害怕真田不教她了!眼下,也只有真田能幫住她啊!以他嚴謹的性格,很有可能這麼做。
可是,一旦真的如此,那她該怎麼辦?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剛想再次懇求他,卻不由的抑制住了,靜靜的等待他的決定,沒有再出聲,怕他聽出聲音裡的哽咽,逼他,讓他更加為難!貌似現在已經很讓他為難了。
如果,他真的拒絕,她也只有認命,去別的地方找找看,電視上、書上都說過,不管在哪裡都有什麼地下勢力,那麼,地下道場也應該有的吧!費點時間和金錢,應該可以找到吧!危險不危險,先不做考慮了。
真田的確在猶豫,這樣的訓練和他堅持的信條、準則相違背,不是這麼容易下決心做的!可是,雲子……
“雲子,如果我拒絕的話,你會怎麼做?”真田忍不住開口問道。
“回家啊,還能怎麼做?難不成逼師傅啊!這可太大逆不道了!”雲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語氣確是輕鬆寫意的,還開玩笑的說著話。
真田沒有猶豫了,直接給她答案:“我教你!”也許,連雲子自己都沒有發覺,每當她撒謊或說著反話時,話的後面都帶著玩笑意味!事情穿幫後,他們仔細回想過,似乎大部分情況都是如此。這次的情況應該也是如此吧!
“真的?”雲子有些喜出望外,吃驚的看著真田!
“恩!”真田簡單的回答後,又接著說到:“我們開始吧!”
雲子點頭,雙方鞠躬行禮三次完畢後,立時,一場單方面的“虐待”開始了……
在日本劍道比賽時,比賽雙方均手持長劍、穿戴護具。其規則是擊打對手的有效部位,目標分為八個範圍:頭盔正面,左右側,左右前臂,左右胸肋及咽喉。
而現在,真田還是手下留情了,竹刀擊打的部位沒有放在咽喉、頭盔附近,可就算如此,雲子在護具的保護之下,身體也能透過護具感到頓頓的疼痛。
隨著時間的推移,雲子也漸漸開始反擊了,但是,真田的力度同時也在加大,這次,雲子很快趴下了。
看雲子狼狽的樣子,真田有些不忍,卻還是沒有說話,在雲子一次次爬起來後,再一次次讓她爬下了……
終於,在雲子努力之後,就算站起來也沒有反抗的餘地時,真田開口了:“雲子,你已經到極限了,休息吧!”
雲子剛想開口說自己能堅持時,真田接下來的話讓她成功的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是啊,再接下去只是被動挨打,什麼也學不到,休息好之後,效果又會不一樣的。
在場中休息的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離道館的不遠處,一雙蒼老銳利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待雲子覺得休息的差不多的時候,訓練接著開始……
兩人一直練習到中午,雲子就在真田家用的午飯,雖然渾身痠痛,雲子還是認真的消滅著眼前的食物,不知道是不是真田弦一郎的囑咐,部分午餐居然是中國飲食。
吃飯期間,雲子也認識了真田一家,有著活波氣息的真田夫人,和絃一郎的面癱臉有著一拼的真田父親,氣勢凌厲的真田爺爺,還有性格遺傳真田夫人的真田哥哥,性格相差如此大的人們聚在一起,生活會很有趣吧?呵呵,真是很奇特的一家人!
下午,雲子早早的就請求師傅來練習,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
當雲子離開以後,真田弦一郎被祖父叫到書房,真田雄天看著自家孫子,語氣頗為嚴肅:“弦一郎,知道錯在哪裡了麼!”他今天居然明目張膽的在家裡做出這樣的事情,嚴重違背劍道精神。
“知道!”真田弦一郎低頭承認錯誤。
“一會去領罰吧!知道該做什麼麼?”真田雄天眯了眯眼睛,語氣有些沉重。
“是的,祖父”真田弦一郎應和。
“很好”真田雄天點頭,臉上破天荒的出現一絲笑容,這個孫子他還是很滿意的。頓了一下,開口說道:“話說回來,今天那個小丫頭不錯。”在自家孫子有些放水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堅持到現在,硬是沒掉半滴眼淚!
真田弦一郎靜靜的看著祖父,沒有說話。
雲子在回來的路上稍微收拾了一下,幸虧她今天穿的是長褂子,不然,胳膊上的淤青絕對瞞不過他們。
當雲子走進家門時,井藤夫人也已經做好了晚飯,全是雲子喜歡吃的,呵呵,簡單交代了下行蹤,說是到書店去了,掏了一天的書呢!不信是吧?手裡還拿出有力的證據———《劍道真髓》,真虧了她回來前跑了趟書店。
雖然他們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但是卻沒有在繼續追問下去。看來現在她在他們面前說話的可信度越來越低了呢??鬱悶!
開開心心的吃完飯,雲子以今天轉的遠,實在太累為藉口,早早的回房間了。一進到房間內,雲子的眼睛一下子紅了,眼淚也終於忍不住的流了下來,身上好酸、好疼啊!
小心的坐回床上,細心的揉著身上各處的淤青,邊揉邊掉淚,沒一會兒,努力把眼淚逼回去,不能在哭下去了,要不,明天腫眼泡的話,會露餡的……
過了好久,心情平復下來後,開始靜靜的揉捏著傷,神情平靜。
看時間差不多了,雲子才拉過薄毯,又把自己卷成個粽子後,緩緩睡去……
在雲子睡著以後,井藤夫人走了進來,昏暗的月光下,也能看見雲子微腫的眼睛,顯然是哭過了,井藤夫人咬咬下唇,伸手想確認她身上有沒有傷,無奈雲子裹的很緊,拉不開。
站了一會兒,想到門外還有兩個人在等候,這才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