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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第 160 章

因為糧草隨行, 路上不免耽擱了一些功夫,姚顏卿抵達西京時已是九月十三, 正是戰事最緊要的關頭,雍王使了人來前來相迎, 又安排了兩個小兵留在姚顏卿身邊服侍。

姚顏卿見那兩個小兵年歲不大,便閒聊一般的開口問了幾句,得知雍王和方昌盛如今正在城外迎敵,心中一動,便問道:“北戎如今還餘多少人馬?”

其中一個小兵回道:“約還有七萬人馬,大人放心,有雍王殿下坐鎮西京, 保管他們攻不進城內。”

姚顏卿聞言長眉一皺, 為這一戰,聖人命晉洲出兵五萬以支援秦州,秦州本地尚有三萬人馬,以八萬將士禦敵自不會讓西京城門大破, 只是北戎此番傾巢而出, 不惜以命相搏,僅僅只為了攻進西京,不免太過蹊蹺。

姚顏卿蹙眉沉思,忽兒聽外面傳來一陣請安聲,不用想也知是雍王回營,當即要起身去迎,卻見帳子被挑起, 雍王已走了進來,他身穿銀黑胄甲,胄甲上血跡斑斑,束髮戴冠,腰間懸掛一柄長劍,身上血腥之氣極濃,迎面走來森然之氣油然而生,令人懾魄驚魂。

“臣姚顏卿見過雍王殿下。”姚顏卿起身見禮,腰身未等彎下已叫雍王伸手托起,他似知自己身上氣味並不好聞,把人托起後便送了手,避到了一旁,笑道:“原想著去迎你,誰知那些不識趣的一早便來偷襲。”他說完,抬手揉了額角。

姚顏卿見他面容憔悴,便道:“王爺若覺乏累不妨先回營帳歇息。”

雍王挑起長眉,笑道:“五郎以為這是哪?”

姚顏卿一怔,他進城後便被安排在了這個帳中,只當是雍王為他提前備下,如今聽他這話,倒好似自己鳩佔鵲巢一般。

雍王朗聲一笑,道:“這段時間實是無暇□□,五郎若不覺得委屈,便暫睡我這營帳之中可好。”

姚顏卿乾笑一聲,自不好在將士面前駁了雍王的話,雍王見他不語,便當是預設了,當即含笑與姚顏卿道:“我先去洗漱一番,稍後與五郎一道用膳。”

姚顏卿輕點著頭,就見雍王起身離開,不免生疑,問一旁的小兵道:“王爺不在帳中洗漱,這是去了何處?”

那小兵眨巴著眼睛,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王爺自是去河邊了。”他想了想,以為姚顏卿一路風塵僕僕,也是想洗漱,便道:“大人可是想沐浴?”他瞧著姚顏卿的身子骨,覺得他大抵受不得涼,便一臉為難的道:“還勞煩大人稍等一會,待飯煮好以後小的讓人燒些水來。”

姚顏卿臨近城前已在驛站洗漱過了,自無需讓這小兵再去燒水,他笑了笑,道:“不必麻煩了,我問你,方總督可回來了?”

“您說方將軍吧!將軍尚未回營,今該輪到將軍守城,大人若有事找將軍,小的可替大人傳話。”

“不必了,你且下去吧!”姚顏卿搖頭說道,支在椅背上的手一揮。

“那大人有事再喚小的,小的在外面候著。”那小兵輕聲說,帶了另外兩個人出了營帳。

姚顏卿待人走後,身子懶懶的朝後一仰,他連著多日的馬,身子骨不可謂不披髮,這一歪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雍王從河邊回來,進了營帳便瞧見這副牡丹春睡圖,眼中之色頓顯柔和。

他腳步放輕,走到姚顏卿身邊,俯身瞧了半響,眸中笑意一閃而過,待想伸手將他垂落在前身的墨髮撥到一旁時,姚顏卿身子微微一動,從椅背上滑了下來,這一滑,人便醒了過來。

姚顏卿一睜眼,面前放大著一張臉,不免唬了他一跳,忙坐正身子,想要起身,雍王卻抬手壓在他肩頭,含笑道:“若累了,便去軟塌上眯一會,待飯菜好了我再喊你。”

姚顏卿眼底閃過一抹窘色,清咳一聲,道:“臣失禮了。”

雍王難得見他露出窘態,不免失笑,道:“五郎只當這營帳是自家便是。”

姚顏卿笑而不語,臉上神色一正,與雍王道:“聖人命臣為監軍,待戰事結束後隨您一同回京。”

雍王自也接到了旨意,他輕點下頭,眼底劃過一抹譏諷之色,對於聖人的用意他自是一清二楚,無外乎是疑心又起罷了。

“五郎離京時京中可有興起什麼謠言來?”雍王直言問道,在姚顏卿面前倒不曾有所忌諱,他因估計聖人所想,自離京後並未在私下與人有過書信往來,是以對京中事知之不詳。

姚顏卿嘴角勾了勾,道:“臣離京不過三日,京中便傳來訊息,承恩侯病逝。”

雍王長眉一挑,道:“這爵位怕是該落到他家長子身上了。”

姚顏卿意態閒閒的道:“倒也未必,離京前刑部尚未查明祁九郎的死因。”

雍王聞言輕笑一聲:“刑部辦事素來仔細,想來定會仔細查明祁九郎的死因,還他一個公道。”

姚顏卿唇角翹了翹,若非聖人授意,刑部絕不會把祁九郎的死拖至他離京尚未查出兇手。如今承恩侯一逝,祁九郎的死因必將水落石出了。

“借王爺吉言,想必如今刑部也該查明真相了。”

雍王面色如常的微笑:“百密終有一疏,承恩侯不幸病故,皇祖母怕是受不得這樣的打擊,只可惜我一時無法回京勸慰她老人家。”

姚顏卿瞧了雍王一眼,低笑一聲,沒有言語。

“我叫人煮了一些菱角來,這個時節正是鮮嫩,一會你嚐嚐可還合口,若喜歡,明日我再叫人採些來。”雍王溫聲說道,如今西京糧食不足,幸好入了秋,碩果連連,倒可解一時之困。

姚顏卿輕應一聲,略沉吟了片刻,方道:“自戰事一起,到如今已有數月,聖人一直為秦洲百姓憂心,臣聞北戎此番傾巢而出,王爺覺得這一戰可能將北戎人盡數殲滅?”

雍王唇邊笑意一頓,笑意隨即斂去,沉聲道:“這幾月來北戎數次攻城,說起來也頗為蹊蹺,他們目的似不是攻佔西京,而是在拖耗我們留在西京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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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顏卿聞言眉頭一皺,說道:“王爺何出此言?”他想問的是,為何有此蹊蹺他卻未上報於聖人,只是見他面有肅殺之色,便將這話咽回了腹中。

雍王薄唇勾著冷笑:“今早天未亮,北戎人便攻城,我率軍抗敵,本追出了城外,而北戎人卻不正面迎敵,只知逃竄,我早前倒未曾心疑他們所為,只是三番五次如此,不免叫人不解。”

“臣聞如今北戎只餘七萬左右人馬,他們若不想攻城,又因要以命相搏。”姚顏卿實想不明白這其中的怪異之處。

雍王笑意淡淡,他突然起身走向了姚顏卿,雙手撐在座椅扶手的兩側,聲音壓低了幾分,道:“五郎覺得八萬大軍困於西京對京城而言意味著什麼?”他說完,坐到了姚顏卿身側,閉目養起神來。

姚顏卿眸中難掩驚愕之色,他素來聰慧,雖不懂行軍打仗,可善謀,幾乎一瞬間就聽懂雍王話中的意思,秦州與晉洲兩地距離京城無疑是最近地方,若京中有人生事,秦州與晉洲必將率兵而上,而如今晉洲的士兵幾乎都來到秦州抵禦北戎入侵,一旦有人真的生事,晉洲無兵可用,唯有秦州可率兵回京,可一點秦州兵力撤出,北戎便會攻入西京,從西京直搗皇城。

以雍王所言,北戎只知挑釁,卻不正面進攻,若無天大的利益相誘,北戎王怎肯拿北戎將士的性命來做此等無用之事,姚顏卿想到了此番雍王所要糧草的舉動,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

思及所想,姚顏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瞧向雍王的目光難掩驚疑之色,他強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王爺可是覺得有人與北戎王達成了什麼協議?”

姚顏卿聲音終是帶了幾分顫音兒,雍王睜開眼,露出安撫性的笑意,溫聲道:“不過是猜測罷了,五郎無需驚慌,你此時留在西京,留在我的身邊,我必不會叫人傷到你分毫。”

姚顏卿唇角上下闔動,卻久久未能吐出一語,過了好半響才道:“臣的家人還在京中王爺。”

雍王唇角微翹,那笑意卻莫名瞧得姚顏卿一冷。

“雍王府內也有我的子嗣。”

“王爺就不擔心您的猜測會成真?”姚顏卿語氣微緩,全身緊繃如弦。

雍王眸子微斂,淡淡的道:“一旦成真,我會率三萬精兵回京,到時留方昌盛鎮守西京。”

姚顏卿聞言身子一晃,從雍王的口吻中他已聽出方昌盛怕不如聖人所想一般對他忠心耿耿,若方昌盛有了異心,他懷中的這封信又該如何遞交,姚顏卿垂著眸子,掩去眼底的深思之色,如今他實不敢在雍王面前多言,言多必有一失,他擔不起這個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