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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第 166 章

落葉消逝, 冬雪迎來,自抵達西京那日算起到現在已過近四個月的時間, 眼瞧著年節將至,軍營中糧草卻已見不足, 雍王寫了摺子送往京城,這番寫的甚為仔細,他知聖人多疑,若不將境況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只怕他未必肯運送糧草來西京。

姚顏卿站在城牆上,身上披著一件玄黑色貂皮大氅,衣長及地, 顯然這件大氅並不是姚顏卿所有, 他目光落在遠處地面上堆積厚厚雪白上,側頭與雍王道:“王爺,如今咱們存糧已不多,想來北戎亦是如此, 敬順王不出一月必會有所行動, 否則北戎可在此耗不起了。”

雍王眯了眯眼睛,道:“這幾日北戎必將來襲,此番怕不是如前些時候一般攻少防多了,他們當初攻進西京城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是搶奪糧食,可見他們當時所備糧草便有不足,戰事拖至今日,我敢斷言他們已無多少餘糧。”

姚顏卿介面道:“北戎無糧必會來搶, 王爺還需儘早做好妥善安排為好。”

雍王看了姚顏卿一眼,唇角略勾,笑意在眼底閃現了一下便消散,他溫聲道:“我已叫人做好了準備,這一戰怕是再拖不得了,我安排人送你回京可好?”他見姚顏卿披在身上的大氅襟前的帶自有些散開,便抬手重新為他繫上,口中道:“叫鄭家兩兄弟帶上我的私衛護送你回京,冬日上路雖是要受些苦,可卻比留在西京要安穩許多。”

姚顏卿聽他言下之意似已做好了安排,當即皺了眉來,聲音冷了幾分:“王爺何意?是想讓臣做逃兵不成,此番臣若離了西京,回京又有何顏面面對眾人。”

雍王聞言道:“怎是逃兵,京中糧草未至,你為監軍,我命你回京一探究竟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雍王已連理由都為姚顏卿尋好,可見是非要送他離開西京不可。

“王爺既知我為監軍,無聖人旨意焉能隨意離開西京,此事王爺不用再提,何時戰事結束臣何時與王爺一同回京。”姚顏卿沉聲說道。

“你可此番北戎來襲不必之前,決不可玩笑以對,到時我怕是難以相護。”雍王面色亦沉了下來,倒顧不得好言好語相勸,一旦北戎來襲,他必會率軍應戰,到時留姚顏卿在營中讓他如何放心得下。

姚顏卿撫了撫懸在腰間的長刀,微微一笑:“臣何須王爺來護,臣這雙手既拿得了筆,亦拿得起刀。”

雍王目光落在姚顏卿撫刀的那雙手上,那雙手白皙如玉,實不該是一雙拿刀的手。

“胡鬧,你莫不是將北戎人當成海匪一般,我且告訴你,北戎人驍勇善戰,絕非不成器的海匪可相提並論。”雍王冷聲輕斥。

姚顏卿笑了一聲:“臣為監軍,若無必要自無需上戰場,北戎人便是在勇猛,有王爺在他們還能殺進西京大營不成。”他下顎微揚,提起北戎人時神色輕蔑。

雍王原有些陰沉的臉卻因他這番話緩和了下來,他低笑一聲:“你對我就這般有信心?”

姚顏卿看了雍王一眼,微微一笑:“臣不是對王爺有信心,而是對晉唐將士有信心,有這些將士在,晉唐河山永固。”

雍王卻不信這話,他手指動了下,悄悄的握住了姚顏卿的手,挑眉道:“我知你最愛口是心非。”他低低一笑,捏了捏姚顏卿的手。

姚顏卿輕哼一聲,將手抽了出來:“王爺才是自欺欺人才是。”

“嘴硬。”雍王輕笑著:“你就是說甜言蜜語也無用,這番我必要送你回京。”

姚顏卿眼睛瞪大,說道:“王爺怕還無權這般做。”

雍王挑了挑眉梢:“我為軍中副帥,五郎可要看看我是否有權送你回京。”

姚顏卿舒出一口氣,免得叫自己被雍王氣出個好歹來,他隨手扯了下身上的大氅,摸著順滑的毛,說道:“王爺,臣不可離開西京,來前聖人有旨讓臣與王爺一同歸京,若臣此時回去不管有任何的理由都是違旨不尊。”

雍王口中發出一聲嗤笑:“父皇絕不會因此治你的罪。”

姚顏卿抬眸瞧著他,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王爺不會不知這樣的道理。”

雍王眉頭一擰,沉聲道:“你這是為了仕途連命都不想要了。”

姚顏卿笑了笑:“王爺覺得臣是生了一副短命相不成?”

雍王濃眉擰的越發緊了,斥道:“胡言亂語。”他聽不得這樣的話,只聽一聽便覺胸口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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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尚還年輕,父皇待你素來不薄,又信重於你,哪怕此番回京得了幾句訓斥,不用多久父皇必還會重用於你,你的青雲路已然鋪就,實無需拿自己的性命來玩笑。”雍王著說聲音低了些許:“你便是自己不在意,我卻是受不得這等擔驚受怕。”

姚顏卿微微一怔,口中溢位一聲輕嘆,道:“王爺實不該說這樣的話,你應擔心的是西京的百姓才是。”

雍王無聲的看著姚顏卿,忽而一笑:“五郎以為西京與你在我心中孰輕孰重?”他未等姚顏卿回答,便自顧自的道:“我雖想要這萬里山河,若代價是失去你,縱然江山在手又有何可歡喜。”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姚顏卿,似期待自己這般訴情可得他的回應。

姚顏卿笑了一下:“美人在懷失了江山恐為一生憾事。”他亦是有野心的男人,如何能不明白男人的心思,如有一天他為心悅之人遠離朝堂,許是不用等到白髮皚皚之時便已會生出悔意。

雍王朗聲一笑,逼近姚顏卿,伸手握緊他的手握,若非終是有所顧忌,恨不得將人攏在懷中才好。

“五郎可知人生如棋落子無悔,大丈夫在世焉能說兒戲之語。”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姚顏卿,他說出的話便如落下的棋子,絕不悔改。

“落子無悔,是不可悔,而非不想悔,若人悔棋的機會,王爺覺得這世上又有幾人會不悔?”姚顏卿輕聲說道,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他不想在與雍王討論這樣的話題,動了動被他抓在手上的手腕,低聲道:“王爺鬆些手,您把臣捏疼了。”

雍王薄唇翹了下,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人卻貼的姚顏卿越發的近了,低語道:“你是信我的,五郎,你心裡是信我將你看的比江山還要重。”

姚顏卿長眉一皺,扭過頭去:“王爺實不必用這樣的話來轉移話題,臣已說了絕不會回京。”

雍王眼底帶著笑意:“賊喊追賊,五郎實在是狡猾的很。”他不肯讓姚顏卿避開他的話,低笑道:“你便是不承認我心中也知你是信我的。”

“王爺倒是慣會自欺欺人。”姚顏卿輕哼一聲。

雍王聞言並不惱,手指摩挲著姚顏卿的手背,輕聲道:“你若不信我,怎會用疼為藉口讓我鬆手,因你知我捨不得讓你有半分的疼,才會這般說,五郎,你是吃準了我心中有你。”雍王眼也不眨的盯著姚顏卿,眼底笑意更濃,欣喜之色絲毫不掩。

姚顏卿嘴唇微動,久久不語,雍王卻不以為然,眼中的笑意幾乎要溢位眼底,這般喜笑顏開實叫姚顏卿不知該如何對待。

清咳一聲,姚顏卿道:“王爺覺得京中糧草何時會到。”

雍王眼中帶幾分戲謔之色,他如何不知姚顏卿又是在轉開話題,只是此番他卻已不需要等來他的回應,心中已預設了姚顏卿之前的不語便是預設,他笑了起來,順著他的話道:“父皇尚為有信傳來,想來年節前糧草該不會到了。”他口中隨意應著,手卻把玩著姚顏卿一雙手,很是愛不釋手的摩挲著。

姚顏卿眉頭一皺,將手抽了回來,說道:“如今營中糧草已有不足,若是等帶年後糧食送到,怕是難熬這個年了。”將心比心,誰不想過個好年,軍中這些兒郎離家舍業,若在年節時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豈不是叫人寒心。

雍王微微一笑:“我已有了良策。”他見姚顏卿面露疑色,不待他出聲詢問,便道:“瓊華山上有一群土匪近幾年來一直打劫過往的商人,不知傷了多少人命,至戰事一起後他們便躲回了山中,一躲便是數月……”

他話尚未說完,姚顏卿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些山匪幹的是殺頭的營生,若遇官差來剿,便會躲會山中,直至風聲一過才會重操舊業,如今戰事一起,他們既能躲在山中數月不露面,必是藏了糧食在山上,此番倒是解了他們眼下的難題。

“這些山匪橫行霸道,是該早些剷除才是。”姚顏卿似笑非笑的瞧了雍王一眼,輕笑而道。

姚顏卿如此知他的心意,實叫雍王欣喜不已,他輕眨了下眼睛,曖昧一笑:“五郎與我果真是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