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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第 176 章

姚顏卿所料不錯, 接替霍瓊的正是嚴長卿,早朝之上, 旨意一出,文武大臣各有思量, 一部分人瞧向嚴長卿的目光中帶了幾分熱度,姚顏卿眼眸微垂,掩去眼底的沉思之色,倒是雍王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低下了頭去。

早朝後,嚴長卿身邊圍了一些人,姚顏卿上前道了句恭喜便先一步出了太和殿, 剛一出殿門便叫梁佶請了去, 雍王在他身後,本想與他同行,見梁佶來傳召,腳步一頓, 轉身去與恭王和莊王說了幾句話, 之後才出了宮。

太和殿外未散去的朝臣見聖人又召姚顏卿到紫宸殿,忍不住道:“到底是聖人寵臣,竟叫聖人一步都離不得他了。”

徐太傅致仕後姚顏卿與白中丞走的倒是頗近,他聞言便笑道:“李大人這話可有些酸了。”

李大人瞧白中丞一眼,很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白中丞如今春風得意,自不會明白我等的心思。”

白中丞哈哈一笑,不與他打嘴仗, 一拱手便離開了。

李大人輕哼一聲,討了沒趣,也不再言語,便與同僚一道出了宮。

姚顏卿以為晉文帝此番召他又是下棋,心中叫苦,這世上最難得差事便與聖人對弈,贏不得,輸亦要輸得漂亮。

梁佶抿嘴偷笑,清咳一聲後與姚顏卿道:“侯爺不用犯愁,聖人這次召您是另有要事。”他見四下無人,又壓低了聲音道:“王大人,李大人,馮統領,還有薛太傅都受了聖人召見。”

姚顏卿微微一怔,隨即道:“多謝梁公公提點了。”

梁佶笑道:“不敢當侯爺這話,侯爺快隨咱家來,免得叫聖人久等了。”

姚顏卿到紫宸殿時,吏部尚書王桐,御史臺大夫李國維,馮百川和薛太傅已先一步到了,正立在殿內,見梁佶引了姚顏卿進殿不免一怔,李國維乃是姚顏卿的上官,與他們見禮後姚顏卿便立在他的身側,因晉文帝尚未到,姚顏卿便低聲問他道:“李大人可知聖人此番召見所為何事?”

李國維搖了搖頭,笑道:“我原還想問問姚大人呢!”

“進來朝中並無大事發生啊!”吏部尚書湊上前說話,眉頭微皺,略有不解之色。

姚顏卿看向了馮百川,他沉著一張臉搖了搖頭,薛太傅也湊了過來,露出老狐狸的微笑:“說不得是有喜事。”

吏部尚書一驚,道:“莫不是聖人想要採選良家女入宮?”

李國維忍著笑道:“聖人已多年未充備後宮,怎會突然興出此念。”李國維認為此事絕無可能,聖人壯年時尚且叫人採選良家女入宮,以現如今的年齡更不會行此事。

姚顏卿亦忍笑道:“李大人說的極是。”姚顏卿亦不覺得晉文帝會充備後宮,畢竟他於女色上並不上心,現如今後宮的人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還都是當年潛邸的老人。

吏部尚書清咳一聲:“是我失言了。”

薛太傅笑道:“怕是王大人有臨老入花叢之心才是。”

吏部尚書臉一紅,薛太傅還真說著了,他上個月剛納了一個美嬌娘入府,紅袖添秀好不快活,可不正是應了薛太傅那句臨老入花叢。

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換了身常服的晉文帝進了大殿,以薛太傅為首眾人忙上前見禮,晉文帝今日顯然心情不算上佳,並未露出笑臉,只淡淡“嗯”了一聲,抬了抬手,待瞧了年邁的薛太傅一眼後,才叫人搬了一把矮幾來,賜座與他。

姚顏卿立在李國維身後,心中七上八下,總覺得似要出了什麼大事一般。

晉文帝清咳一聲,姚顏卿忙肅了臉色,腳步微挪,將半子身子都掩到了李國維的身後,惹得他扭頭看了一眼。

“有道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治國之本久安為道,立以儲君方能綿宗社之祥,各位愛卿對此如何看?”晉文帝語氣不急不緩,不管是從他的聲音中,還是臉上的神色都難以辨出喜怒。

他話一出口,大殿內靜的可以聽見殿外拂過的風聲,薛太傅更覺屁股下好似有無數的針在扎,叫他坐立不安,只是這個時候他不敢妄動,以免叫晉文帝第一個點他問話。

晉文帝微笑著,可在姚顏卿眼中卻帶有幾分森然之意,他可以肯定在場的人不止是他,應該是所有人都對於晉文帝的提問感到惶恐不安,在此之前晉文帝從未露出冊立儲君之意,今日突然提及,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誰也探究不清,更不敢深思,揣摩帝心。

晉文帝眼皮一抽,輕輕“嗯”了一聲,他高坐在寶座之上,形成一種俯視的姿態,帶給人極大的威壓,叫人不敢直視。

薛太傅額上滲出一層薄汗,手指不自覺的發抖,在晉文帝一聲“嗯”後,緊緊的咬著牙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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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文帝笑了一聲,這一笑越發叫人提心吊膽,心中惶惶難安。

“薛太傅?”晉文帝點了他的名字,作為三朝老臣,他自該率先表明態度。

薛太傅哆哆嗦嗦的起了身,晉文帝薄唇微勾,抬手一壓:“坐下回話便是了。”

薛太傅謝恩後坐了回去,也趁此將話語一再斟酌,之後在晉文帝意味不明的目光,小心翼翼的開口道:“臣以為聖人之言極有道理。”在薛太傅看來,這儲君早該冊立,若是當年聖人能早做決斷,也未必會鬧出謹郡王的事來,亦不會叫敬順王生出反心。

晉文帝輕輕挑眉:“王愛卿如何看?”

吏部尚書看了薛太傅一眼,這老狐狸說完就閉口不言,只這麼一句話,與沒說倒無甚分別,反倒是將難題丟到了他的身上,吏部尚書心中一嘆,道:“臣以為薛太傅所言極是,臣複議。”不管聖人此番問話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他們總不能當面反對冊立太子,於國而言,早日冊立太子乃是大幸。

晉文帝微微頷首,眼神顯得晦暗莫測,他目光落在了馮百川的身上,道:“馮愛卿也是這般看法?”

馮百川道:“臣以為冊立太子既是國事又是聖人之家事,聖人乃一國之君,又是一家之主,此事全憑聖人心意行事即可。”

他話一出口便叫人心中暗罵,誰說武將都是大老粗,誰他們性子耿直無半分心機,聽聽這話,比最會阿諛奉承的文官都要諂媚。

馮百川一臉正色,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叫人不恥的言論,在他看來這本來就是聖人自己的事,別人反對還是贊同也左右不了他老人家的心思,就像奉恩公府分家一般,奉恩公一人便說的算,也沒見誰出來指手劃腳不是。

夠厚顏無恥,姚顏卿心中呸了一聲,往日真是他看走了眼,這話都叫他一個人說了,等問到他和李大人的時候豈不是無話可說了。

晉文帝薄唇微勾了一下,似滿意馮百川的回話,不想卻話鋒一轉,道:“朕之家事便國事,是天下事,歷朝歷代有多少剛愎自用的帝王因一己之見使國本動搖,以至於國之不存。”

晉文帝目光如古井不波,可說出的話叫人在心頭掀起一陣巨浪。

李國維眸光一閃,站出一步道:“臣以為冊立太子之事已可提上議程。”

晉文帝揚了揚眉梢,道:“如此說李愛卿心中已有儲君人選了?”

李國維聞言忙跪了下來,道:“三王皆為人中龍鳳,聖人不管擇哪位王爺為儲君,都是晉唐之大幸。”

晉文帝意味不明的笑出了聲,將手上的摺子朝案上一丟,在發生一聲悶響後,他目光落在了姚顏卿的身上,見他如一株修竹亭亭而立,不由分了神,目光散了開,待回過神後,唇邊掠過一絲哂笑,道:“姚愛卿對立儲之事如何看?”

姚顏卿聽晉文帝問到他,竟有了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他站出一步道:“臣以為聖人既有此問,相比心中已有儲君的人選,臣認為李大人的話說的極是,三位王爺皆可擔當此大任。”

“擔此大任?”晉文帝哼笑一聲,目光漸漸深邃起來,唇邊的笑終是化作無聲的嘆息,片刻後道:“朕之三子,雍王燕灝,乃是朕鍾愛之子,幼時聰慧好學,熟練弓馬騎射……為朕分憂,少時鎮守平秦州,西征夏都,平外族之禍,後定北戎之亂,今立雍王灝為儲君,所司備禮,以時冊授……”晉文帝目光掃過了殿中五人,見他們眼中難掩驚異之色,不覺勾出冷笑,這天下間,果真無人能窺出他的心思,所謂孤家寡人當如是了。

姚顏卿實未曾料到晉文帝竟會突然冊立儲君,且未在朝堂之上商議此事,草草而立,雖說是立雍王為儲,於他而言乃是大幸,他卻生不出多少歡喜之意,心中反有憂色,忍不住抬起望向了晉文帝,這個對他極盡提攜之恩的帝王。

晉文帝未料姚顏卿這個時候竟敢抬起頭,目光微有一怔,見他目中隱有憂色,眼底浮出一絲幾不可察的欣慰之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