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微笑
蒼穹如洗,湛藍之極。
一輪圓月掛在天際,繁星稀稀,透著幾分悽婉。
月光如水,淡白的如同一張紙。那張紙,就像是也給白羽薴的臉上也矇住一般。
她的手裡,神劍朱炎的劍柄被她的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抓住。
似乎,這唯一就是她的依靠。
無論是生是死,只要有這把劍在,她都不會感到孤獨。
清冷的月光,清冷的臉,清冷的血跡還沒有幹。被冷風的吹佛之下,顯得更加的淒冷。
只是為什麼,為了什麼。這樣做,值得嗎?
這個念頭在她的心中從來沒有想起過,她只知道,她欠了他的,就要還給他。
只是,這個代價,太大太大。
倘若,這個代價是性命呢?那有該如何?
性命?此刻,她付出的不就是性命嗎?
白羽薴快要合上的眼睛,猛然睜大,深邃的眸子,亮的就如同天上那最亮的一顆星星!
因為在那個方向,一道紫光劃天而過!
劃過天際的紫光極速而至,降落在了山脊之上。
一身青衣,籠罩在高大健碩、臉頰黝黑猶如雕刻一般的俊朗少年身上。
麒靈巨劍握在手裡,泛著淡淡的紫芒。
公冶白站在山脊之上,看著躺在石槽裡的白衣女子。
“白師妹。”公冶白叫了一聲。
白羽薴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垂了下來,掃視了胸前的血跡。終於,她還是一言不發。
只是,公冶白能清晰的感覺得到,從那倔強的女子身上發出來的,是一股透滲進了骨髓、心靈的冰冷。
那種冰冷,不是眼前的女子可以向別人展現的,而是,被“冰焰”所傷導致的。
公冶白走到白羽薴身邊蹲下,伸出手,似乎想去撫摸一下那傷口。
只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就頓住了,急忙收了回來。
“白師妹,這都怪我。你放心,只要我公冶白活著,就一定會將你治好的。”
一聲輕笑,出自躺在石槽裡的女子嘴中。她說:“公冶白,是不是你對所有的女人許諾的時候,都要說這一句話啊。”
公冶白駭然,驚道:“白師妹,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你因為救我,受到了冰焰的攻擊,我公冶白當然有權利醫治好你了。”
又是冰冷的話:“那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我是死也好,是活也罷,都與你毫無關系。哼,我受了多重的傷我知道,你該做什麼,就去你的吧。就當今天我沒有遇到你,你也沒有遇到我。”
公冶白駭然道:“你受了傷跟我有最大的關係,你怎麼能說沒有與我見到過呢!”
白羽薴的聲音微弱,冰冷:“要是武當的人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我今後又如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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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白驚訝的看著她:“白師妹,這跟你以後做人又有什麼關係啊,你現在受了傷,我先要救你!”
公冶白說著,就將手伸了過去。
白羽薴的臉色一變,奮力捏住劍柄,兩隻顫抖的手將神劍擋在了胸前。說道:“你這是做什麼!”話很冰冷,一字一句都如同尖刀一般刺在他的心間。
怎麼了,白師妹怎麼將我當成外人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應該讓我救她的啊,為什麼她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呢?
難道她把我當成了邪魔?
“白師妹,我是真心要救你的。”
白羽薴笑了,笑得很淡,那一抹淡笑只是在嘴角邊上勾了一勾。
她輕聲說:“你殺我的時候,難道不是真心的嗎?”
公冶白愕然,卻見白羽薴緩慢的支撐起上身,她手中的神劍依舊握得緊緊的。
“我沒有要殺你,白師妹,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並不是想要殺你,我是,我是”……他的聲音顫抖,說:“白師妹,我是擔心吝朱才那樣做,我沒有想到,會遇到你……唉!”
索性,公冶白一聲長嘆,說道:“也對啊,我公冶白向來做事毫無章法,隨心所欲。白師妹這樣看我,也怪不得你。罷了,罷了,就只當我公冶白福薄,不敢承領白師妹對我的報答。白師妹,公冶白答應你,此生此世,倘若我公冶白不幸先你一步死,就當是我不信承諾。要是我和你都活得長,只要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公冶白去做的,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說罷,公冶白轉過身,駕馭麒靈劍,抱著白兔,飄身而起。站在不遠處的黑鷹龍雕也飛了起來,跟在了公冶白的身後。
白羽薴站在那裡,她的身體僵硬,冰冷。
月光之下,那白衣之下的身軀,微微的顫抖,那是冰焰在體內所形成的危害。
“我要死了嗎?”
望著飛昇而起決然離去的公冶白,白羽薴的嘴角,掛著一抹莫名的異樣,她眼睛裡的光芒,似乎也跟著那到紫光飛了起來。
或許,最後的時刻,看到武當的同門就這樣離開,也許,會是一件好事。
再望一眼吧!
那雙冰冷深邃的眸子,似乎帶著一抹微笑。
想不到我白羽薴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到了這關鍵時刻,呵,居然就要獨自死在這荒山上了。
她微微一笑,張開雙手,一步一步走到了石頭的盡頭。
她望著蒼天,望著圓月。
圓月高懸,月華蒼白,就如同她的臉,那張臉就像是一張紙。
她站在懸崖石畔,伸展雙手,環抱明月。可惜明月在天,離他千里萬里,有哪裡肯抱得了。
白羽薴淡淡一笑,她的身子朝山崖下摔落下去。
就在這一刻,一隻手從後面抱住了她,一個年輕的聲音響在耳畔:“白師妹,你何必要這麼做呢……”
這個聲音,多麼熟悉,多麼陌生。
白羽薴再也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不知天旋地轉幾圈,醒來睡著多久。
直到睜開眼睛,忽聞外頭有鳥語陣陣,花香撲鼻。白羽薴這才看清楚,她是躺在一間木屋之中。
木屋簡陋,有陽光投射進來,很暖和,白羽薴的心,也似乎變得暖和起來。
“你醒啦?師姐!”
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叫喚,是清心的聲音。
白羽薴回過神來,坐起身子,卻見清心一人站在房中,一臉的茫然。
“清心師姐?”
那人正是清心。清心道:“白師妹,你總算是醒來了?”
白羽薴一臉的茫然,道:“我難道睡了好久嗎?”
清心道:“白師妹你睡了兩個多月呢。”
白羽薴臉色一變:“兩個多月?這是怎回事啊?”
清心道:“兩個月前,有一天晚上公冶師兄突然帶著你找到我們,將你交給謝亦冬謝師兄。”
白羽薴聽到公冶白的名字,驟然變色,說道:“公冶白帶我來的?”清心道:“是啊,是公冶師兄帶你回來的。當時公冶師兄一身血跡,很嚇人的。”
白羽薴道:“他受了傷?”
清心道:“公冶師兄並沒有受傷,只是,有一天不知道為什麼,謝師兄和公冶師兄大打出手,公冶師兄還傷了謝師兄。”
聽到這話,白羽薴從床上跳了下來,道:“有這事?”
清心奇怪的看了一眼白羽薴,只是白羽薴此刻,那平日裡的裝束又戴了上去。
只是原來被血跡染過的衣衫,已經換了新的。
她的深眸注視著她,道:“為什麼只有你在這裡?他們呢?這到底發生了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