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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番外·狗男男

[大人, 你最近談戀愛了麼?]

螢幕上跳出這條訊息的時候薛哲正在喝水, 一眼掃過去他險些嗆著。

咳嗽兩聲,他趕緊問回去:[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誰讓大人你改邪歸正了啊……]螢幕那邊發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省略號。

薛哲咧咧嘴:[有麼?]

[最新一篇文居然是同死,過程中也沒有背叛啊陰謀啊反目啊, 太不符合你的一貫作風了。]有人插話進來,[據說被愛情滋潤過的人寫出來的東西會比較溫情……]

溫情……那叫溫情?

薛哲無言對蒼天, 想了想,他應付了幾句之後, 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

其實要說是跟感情有關也差不離, 不赦在發現不可能讓薛哲放棄寫文之後,轉為要求薛哲至少給文中之人一個好點的歸宿——不赦的邏輯說穿了很簡單,只要薛哲筆下除他之外的人都有了喜歡的人, 那麼就算他們有朝一日穿過來, 也不至於跟他搶人。

對於這種不知道該說事深謀遠慮還是天真過頭的做法,薛哲啼笑皆非之餘, 倒也很配合的照做。

當然, 一下子改過風格是不可能,不過稍微筆下留情一點,放苦命情侶一條生路——或者至少讓他們死在一塊,倒也不是不能。

不過即便如此,要他承認這是因為“愛情滋潤”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又隨便聊了幾句,薛哲打開文檔,打算趁著心情正好寫點東西。

眼睛無意識的掠過右下角的時鐘, 看到最前面的數字已經跳到“12”,薛哲微微一愣。

對了,記得他說今天中午會回來吃飯的?

今天一直在下雨,雖然帶了傘,可風這麼大,估計也快溼透了。

看看已經開啟的文件,薛哲無奈地嘆了口氣,站起身,晃悠著朝廚房走過去。

也是巧了,他剛走到大門附近還沒到廚房,忽然傳來一陣門響,他還不及反應,房門已被開啟,溼漉漉的不赦走了進來。

“喲。”跟不赦對了個正臉,薛哲心情頗佳地打招呼。

他心情好的原因有一半出自不赦手上拿的東西——他一手拿著滴水的傘,另一手卻舉著一根烤腸。單憑香氣,他已經能判斷出那是距他家一站地的“老李烤腸”家出品。

估計小鬼溼成這樣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他提前下車去買這個……想到這兒,薛哲嘴角不由輕輕勾了抹笑。

不赦看到他之後卻是一愣,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阿哲……”

這反應不對啊……

微微皺了皺眉,薛哲退了半步,上下打量著不赦。

他今天穿的是件帶帽子的運動衫,溼得很厲害,貌似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不知為何,不赦看起來好像胖了不少……

……胖?

目光慢慢移向不赦腹部——那裡看起來明顯比往常凸出不少,而且……還在動。

……等等,動?

似乎是知道不可能瞞下去,不赦嘆了口氣,伸手,拉下拉鍊。

吱——

一個腦袋應聲嘆了出去。

黑色的毛,夾帶著幾點黃色,水汪汪的黑眼睛,溼漉漉的黑鼻頭,尖嘴翹耳朵。

那是……

“狗?”

時見倒回到大約二十分鍾之前。

因為一場意外的插曲拿到了半天假,不赦的心情很好。

他對自己現在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不算忙,請假也方便,楊勉這個老闆開出的薪水也頗為厚道。唯一一點讓他頭疼的地方在於那些前赴後繼的女學員——他帶的班相對來說難度較大,對身體素質的要求也高,並不適合女性,然而他的女學員確實最多的。

究其原因,無外乎是因為楊勉把他的照片印在了招生宣傳單上……

好在他的性格擺在那兒,那些女學員最大膽也頂多是搭訕一下,基本都會在三句話以內敗退。不過這似乎並不會挫敗她們的熱情,讓不赦好生頭疼。

雨勢似乎又大了幾分,不赦把傘朝著右手挪了挪,把手上拿的兩根烤腸嚴密地防護住。

這是薛哲喜歡的東西之一——只是燒烤類食品對身體不好,不能多吃,因此不赦雖然特意走了一趟,卻也只買了兩根。

作為母親,包暖一直憂心自家兒子宅下去會不會宅出病來。在薛哲和不赦的關係確定後,她趁著薛哲麻痺大意的機會,狠狠朝不赦灌輸了一通養生知識,直接導致薛哲現在不得不強制性規律作息合理飲食,生活質量直線提高。

薛哲恨得咬牙,只得承認一個慘痛的事實——姜,還是老的辣。

想起最初那陣子薛哲鬱悶的臉,不赦就不由微笑。

眼前已經依稀可見家的影子,不赦加快了步伐,正在此時——

“嗚……”

輕微的哀鳴聲,讓他停下了腳步。

發出聲音的,是一條小狗。

那是一條很常見的,俗名“四眼狗”的小狗,這種狗城市裡少有人養,它看起來瘦瘦小小,又沒戴項圈,看樣子像是被拋棄的野狗。

小狗渾身上下的毛都被雨水溼透了,它就這麼坐在雨中,可憐巴巴地看著不赦。

被那種眼神盯著還能無動於衷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不赦猶豫一下,走了過去。

雨傘擋住了無情的冷雨,小狗抖了抖毛,繼續看著烤腸。

……反正也有兩根。

這樣想著,不赦用脖子夾住傘,一手小心地舉著一根烤腸,另一手拿過第二根,朝小狗伸了過去。

美食在前,小狗連一秒鐘都沒停,也不管烤腸還有些燙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整根烤腸便被它吞下肚去。

喂完狗,不赦站起身,打算回家。

可他還沒走出兩步,忽然腳下一沉,彷彿掛住了什麼東西。

低頭。

那條小狗正叼著他的褲腳,眼巴巴地看著他。

“……這根不可以。”這是給阿哲留的。

“嗚……”

它好像沒看烤腸,而在看自己……思索了一下,不赦問:“你想跟我回去?”

“嗚……”

“可是阿哲未必會喜歡你……”

“嗚……”

“如果你能聽話的話,也許它會養你。”不赦蹲下身,衝小狗伸出了手,“要是願意聽話的話,就上來吧。”

“汪!”

清脆地叫了一聲,小狗敏捷地躥上不赦的手。

然後……

就是現在了。

薛哲抱著手,瞪著縮在不赦衣服裡的小狗。小狗倒是不怎麼怯生,亮晶晶的眼睛看回去。

“阿哲?”

“你想養它?”

“……嗯。”

“也行,不過你得負責溜。”薛哲在小狗頭上摸了把,還成,挺順。

“沒問題。”

“那就成。”薛哲對狗並不特別喜歡,但也不討厭,他長這麼大還沒有過養寵物的經歷,不由有些新鮮。

看了眼渾身溼漉漉的狗,他皺了皺眉,順手伸過去把小狗拎起來:“我先給它洗個澡——你也趕緊把頭髮擦擦衣服換了,別著涼,高手也會生搏”

說到最後,已經多了些揶揄的味道。

不赦依言照做,拿了塊毛巾站在洗手間外面慢慢擦頭髮——洗手間裡面,薛哲正跟那條小狗在較量,不時可聽見“別亂動”“老實待著!”一類話語。

過了大約有十來分鐘,裡面又傳來一聲“好了!”。

洗完了麼?不赦剛想推開門——

砰的一聲,響得驚人的水聲讓他整個一愣,趕緊打開門,卻見一團黑色衝了出來,撲稜稜水花四濺。

“靠!”

一聲響亮的咆哮,薛哲緊追在後面衝了出來。

此時他溼得跟剛才的不赦有一拼,頭髮上一串串地滴答水珠,身上的t恤也溼了大半,可即便如此,也不妨礙他兩眼噴火地追殺已經跑到房間正中正拼命甩掉水滴的小狗。

“阿哲,怎麼了?”不赦趕忙攔住他。

“這小王八蛋——”薛哲咬牙。

方才他把小狗洗得差不多了,便把它放到洗手池的臺子上預備等會兒用吹風機吹乾,他正想把放在一邊的肥皂之類收起來,卻不想放在臺子上的小狗一個縱身,直接從臺子上跳了下來。

它也是精乖,竟然筆直地跳進放在下面的水盆裡,自個兒毫髮無傷,卻把猝不及防的薛哲濺了個滿身。

意識到自己所面臨的威脅,小狗迅速找到了庇護,藏身於不赦腿後。然而這次它卻錯估了情勢,不赦腳一轉,原本藏身其後的小狗便被他輕輕“踢”了出來,正好落入薛哲手中。

“哼哼哼……”直接捏著頸皮把狗拎起來,溼淋淋的薛哲獰笑。

“阿哲……”不赦剛才那是下意識動作,這會兒反應過來了,趕緊開口求情。他拍了拍小狗頭以示懲戒,道:“你這樣,我可沒法讓阿哲養你……”

“不用養了,這麼大正好,煺毛去皮剛好一鍋!”薛哲惡狠狠地說。

“嗚……”似乎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小狗可憐巴巴地試圖求饒。

就算是薛哲面對這種攻勢也有些經受不住,瞪了小狗半天,他氣哼哼地把狗丟給不赦:“拿著!”

“阿哲你……”

“我去洗澡!”濺了一身水不說,還是一身充滿狗味兒的水!

等薛哲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弄掉了坐到飯桌上,已經又是二十分鍾之後的事情。

午飯已經被不赦做好,有葷有素營養均衡,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慾。而那條惹禍的狗也分到了一個食盆,裡面堆得滿滿。

看它吃得津津有味薛哲不禁磨牙:“小混蛋!”

可惜小狗吃得正歡,全然無視某人的憤怒。

覺得自己跟一條狗較勁也有點掉價,薛哲咬咬牙,扭頭看不赦,換了個話題:“對了,楊勉怎麼肯多放你半天假?”

“今天有人來踢館。”不赦簡短地說。

楊勉的中華古武館開在臨山市著名的運動一條街上,跟大大小小的xx道館做鄰居,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館跟館之間,自然也難免較勁。

“誰這麼倒黴?”薛哲失笑,“後來怎樣了?”

“只是被扔出去,大概不會有什麼事。”

薛哲清楚,不赦基本上不會誇張,說是扔出去,大概就真的只是“扔”出去——刨除掉心理傷害,被人拎著領子“扔”出去,大概確實不會有什麼事。

這麼一鬧楊勉自然又賺了一次免費廣告,只放半天假,實在有些摳門……看了眼還不知自己是被黑心資本家剝削了的不赦,薛哲不由腹誹了一下楊某人。

算了,下次以此為理由多敲他兩天年假好了……

吃過午飯,薛哲拎了本書坐到沙發上去看,不赦收拾了一下碗筷,抱著被子也走了過去。

薛哲家的沙發,軟硬適中,長度足夠,平坦柔順——很適合睡午覺。

薛哲放下書瞅了眼滿臉期待的不赦,聳聳肩:“想睡就過來睡——不過我真不覺得自己是個好枕頭……”

不赦嗯了聲,坐到沙發上順勢一倒,拿薛哲大腿當了枕頭,躺了下去。

這是他最近發展出來的新愛好,薛哲一直覺得自家大腿肯定沒有真正的枕頭舒服,可惜不赦似乎不這麼認為。

真是……

瞄了眼已經閉上眼的不赦,薛哲聳聳肩,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直到確定已經差不多盡到了一個枕頭的義務,他才把注意力又轉回書上,繼續看了起來。

“……阿哲。”

“嗯?”

“那個……狗……”

“挺討厭的,不過也挺有意思。”薛哲跟人打過很多交道,跟狗還是第一次。雖然吃了虧,不過心裡卻覺得頗為有趣。

“……可以養麼?”

“我總不能把它丟出去吧,這麼大雨……對了,你怎麼會突然撿條狗回來?”

不赦沉默了下來。

直到薛哲快忘記了他的問題,不赦的回答,才低沉地響了起來。

“它有點……像我。”

“遇到你之前的,那個我。”

翻頁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又慢慢翻了下去:“……你可沒它那麼黑。”

“嗯。”

耳邊傳來的呼吸聲漸漸轉為綿長,應該是睡熟了。

唉,膝枕這種事情說起來挺浪漫,不過誰當枕頭誰知道,被壓上一兩個小時,等會兒起來大腿就該抽了……

憂鬱地又翻了一頁書,薛哲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叭噠叭噠……

細碎的,爪子與地板相撞的聲音。

薛哲低頭,發現不知何時,小狗已經跑到了沙發旁。

它虎視眈眈的看著沙發,似乎在衡量自己能否一舉跳上去。

薛哲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中的書,時刻準備著將之抽打下去——別的也就算了,沙發套可是白的,讓它跳上來踩兩下那又得洗一次。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成功蹦上去睡覺的機率很低,小狗扭過頭來,轉為注視著薛哲——的拖鞋。

天氣漸冷,薛哲腳上穿的是雙厚棉拖鞋,表面柔軟,高矮適中。

矜持地點了點頭,小狗“叭噠叭噠”地走過來,一抬下巴,舒舒服服地把自個兒的腦袋擱到了薛哲的左腳上。

還不忘吧嗒吧嗒嘴,似乎是在品評這個枕頭的優劣度。

小混蛋……薛哲很想一腳把它踹開算了,可小狗睡著之後方才的惡劣不再,看起來也著實挺討人喜歡的。

得,一個左腳一個右腿,這一左一右的,自己一會兒是別想站起來了。

心裡哀嘆了聲,薛哲也懶得再看下去了,他把書一收,自個兒向後一靠,享受著眼下這種“痛苦”的幸福。

眼睛不經意地一掃,薛哲忽然覺得頗為有趣。

小狗,他,不赦,從左往右這麼一看,倒恰好是——狗、男、男。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