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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沈越影早在不赦落下之時便對此人上了心,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不赦光一個身法就是薛哲怎麼也比不上的。只是不赦太沉默,讓他一時也顧不上注意。

眼下見他主動站出來應戰,沈越影心裡好奇之餘,也是多了幾分警惕。

不赦看上去卻沒他那麼嚴肅,只是向前走了兩步,站定。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出手,沈越影當即搶攻,然長劍落處,卻是劍劍皆空——不赦手上並無任何動作,僅憑腳下步法,便避開了沈越影快如閃電般的數劍。

沈越影心中一緊,手下也不再留情,劍勢加快,然而不赦速度亦同時增加,恰恰好比他快上半分,每每以分毫之差避過沈越影劍招。見此情形,沈越影心中不由急躁起來,手上連綿劍招也不由多了一絲散亂。

叮——

清脆一聲,是長劍落地的聲音。

兩人身形同時停頓。

沈越影捂著右手手腕,滿臉不可置信,不赦卻是一副無趣樣子,他低下頭,自地上把那柄長劍撿了起來,拿在手中掂了掂,又搖了搖頭,轉身走向薛哲,竟是把沈越影直接扔到了腦後。

“你……”沈越影臉色分外精彩。

方才他正搶攻時,手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手中長劍當即鬆脫。落到了地上。

他低頭一看,發現在他手邊不遠處的地上,躺了一枚亮晶晶的一元硬幣。

不用想也知道,這枚硬幣是出自誰手……

能在那般激烈的對打中用硬幣打中他的手,又在之前完美避開他的每一擊……反思一下方才的對局,沈越影臉色忽青忽白,最終咬牙低頭道:“我認輸了。”

“下次若想再打,記得帶馬來。”不赦後頭看了他一眼,道。

“你叫什麼名字?”

“……薛赦。”略一猶豫,不赦下意識看了身後薛哲一眼,這才開口道。

“……薛赦?”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沈越影臉上忽然現出迷茫表情來,他看了看薛哲,又看了看不赦,眉毛打著一個死結,正要開口說什麼,卻又閉了嘴,一低頭,轉身離去了。

一場戰鬥就這麼莫名其妙落了幕,帶給薛哲的,只剩下無窮無盡的疑惑。

“你為什麼讓他記得帶馬來?”回到家裡坐到沙發上,薛哲才有空回味剛才發生的事。

一場活生生的不吊威亞沒有武指的武打戲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眼前,說不震撼那是假的——相比之下不赦的表現要淡定得多,在他看來這場對決不過是小菜一碟,連熱身級別都算不上。

不赦此時正忙於對付薛哲重新買來的早餐,聞言他用力吞了幾口把滿嘴的東西咽下去,騰出嘴道:“他練的是馬上功夫。”

“啊?”

“手上功夫不錯,腳下步法卻跟不上,而且他右手使劍的時候,左手總像是要拉著什麼的樣子。”不赦比劃了一下,“顯然是在馬上練出來的功夫,到了平地,使不出七分來。”

“那要是他騎在馬上就還能跟你一比了?”

“嗯,”不赦點點頭,“能多撐上一時半刻。”

“……”好在他沒把這評語當著沈越影的面說出來,不然還不知道那小子要受多大的打擊……

薛哲還想再問,看那邊不赦又低頭忙於對付早餐,便暫時放棄問下去,轉而去研究那把“戰利品”。

沈越影離開的時候忘了帶上那把劍,薛哲又處於一種突發莫名事件之後的震撼狀態,也忘了提醒他,等到出了小巷注意到旁人紛紛側目眼神古怪,他才發現不赦居然把那把長劍也一道拎上了。

連忙把外套脫下來把劍裹起來避開眾人耳目後,薛哲才恍悟為什麼沈越影要穿一身在這個季節已經有些不合適的長風衣——多半是為了遮掩這把劍,畢竟這傢伙雖然漂亮,可卻是正兒八經的管制刀具,走在街上被警察看見都不好說……

眼下回了家,他總算可以仔細打量打量這差點要了自己命的傢伙。

這把劍長約三尺,通體精光閃爍,亮得閃人眼睛。劍鋒末端有一龍頭裝飾,做成口吞寶劍的式樣,劍柄上則雕了鱗紋,做成龍尾模樣。劍柄後面後面還掛了個小巧劍穗,劍穗上掛了塊小木牌,一側雕了一個“沈”字,另一側則雕有“越影”兩字,越影兩字周圍還隱有奔馬紋,看樣子是沈越影的名牌。

薛哲拿劍揮了一下,頓時多了幾分劍俠的感覺。不過待他餘光瞟見那邊不赦正抬眼看著自己之後,那點良好的感覺頓時飛了九霄雲外去——雖說當年為了非主流,他給自家手下主角設定的兵器是短刃,但這不代表不赦對劍毫無瞭解。相反,由於劍是江湖上最常見的兵刃,為了與劍客對敵,不赦對這種兵器也曾下苦功研究過,在他面前玩劍,絕對不是什麼理智的事情。

看他把劍放下,不赦開口道:“這應該不是他稱手的傢伙。”

“為什麼這麼說?”

“在馬上用劍,不是什麼正路子。”不赦道,“看他架勢,也有了十幾年火候,若這把劍是他慣常的兵器,不該這麼新。看這劍的樣子,更像是擺設。”

他略一沉吟,道:“若是看招式,他日常善用的兵器該是彎刀一類,只是不知為何換了這個。”

“還有呢?”

“他沒怎麼見過血,”不赦皺眉道,“下手不找要害,反倒著意避開,倒像是怕傷了我,這般做法……”

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只是臉上卻顯出了些微的疑惑——他離開不赦谷以來,但凡與人交手都是以命相搏,稍有差池便是不死即傷,從未見過有人如此選擇。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選擇用硬幣打飛他的劍,來中止這一場戰鬥。

“……怪了。”薛哲揉了揉下巴,皺眉道,“他口口聲聲要找我麻煩,不過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惹上了這麼一位……”

而且他一直唸叨著的,還是“薛家”……

略一思索,薛哲把手機拿了出來,撥通了老爹的號碼。

“喂?”電話那邊的聲音貌似頗有些不滿,“有什麼事兒?”

“你在幹什麼?”聽那邊人聲嘈雜,薛哲好奇道。

“騎馬啊,”薛老爹說,“我現在正在澳大利亞草原上呢!這兒風景好得很,早知如此,該把你媽也帶來一起。”

騎馬……想想自家老爹這些年來越發明顯的啤酒肚,薛哲不由為那匹倒黴的馬祈禱了一下:“說到騎馬,你兒子我剛剛差點被個騎馬的傢伙給砍了。”

“……嗯?怎麼回事?”聽薛哲語氣不似玩笑,薛老爹也正經了些。

薛哲把今天早上的事情大致一說,主要介紹了一下那個自稱“遼東沈家沈越影”的瘋子,以及他口口聲聲“薛家”的怪事,末了,薛哲警惕地問:“我說老爹,你可說你是個奉公守法的民營企業家的哦。”

“……那自然。”薛老爹的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古怪,“你爹我年年優秀企業家,我敢跟你打保票,臨山市所有幹我們這行的沒有一個比我更守法。”

“那這是怎麼回事?你兒子我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網上寫寫小說混點錢,怎麼說也不至於惹上要砍我的人吧?”

“也不好說啊,這年頭……”

“……別扯開話題,你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是不知道啊——放心,我這就讓人幫忙查查是怎麼回事,你也好好想想過去得沒得罪什麼人。”

“知道了。”

掛機,薛哲看著手機嘆了口氣——薛此榮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正常,可二十多年的父子當下來,這種“正常”反而成了薛哲眼裡最大的不正常。

“老爹,你該不會真幹了什麼不該幹的事情吧……”喃喃一句,薛哲搖了搖頭,把手機放下。

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眼下的他也沒辦法知道,與其浪費腦力,不如先填飽肚子。

入夜。

忙了一天洗漱完畢,薛哲懶洋洋躺在床上,腦中依舊回放著白天那件事。

現在想想,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古怪,若不是此刻那把作為戰利品的劍就掛在薛哲房間裡的牆上,他甚至要以為這只是自己不小心產生的一個幻覺。

“怪人,怪事……”看著天花板,薛哲嘟囔道,“我怎麼覺得這事兒還沒完啊……”

搖搖頭,把這個危險的想法從腦海中驅逐出去,薛哲熄了燈,決意先睡再說。

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裡。

不像薛哲一樣動輒熬到一二點鐘再睡,不赦向來睡得準時,此時,他已沉入夢鄉。

只是忽然間,原本緊閉的雙眼猛睜了開來。

“……”

側耳細聽,聽得細微聲響,不赦微微皺眉,站起身,下床。

緩步走到窗邊,他並未拉開窗簾,只是緊緊貼到牆上,自窗簾縫隙中向外窺視。

窗外,赫然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道身影死死貼在窗外牆壁上,正一分一分向上挪動著,手臂已經漸漸觸到了旁邊薛哲房間的窗戶。

膽大包天的傢伙……

心裡怒氣漸生,不赦卻也不忙動手——眼下他若出手,勢必驚動窗外之人。薛哲家在高層,窗外並無遮擋,若那人著意加害,鋌而走險,倒黴的只能是隔壁房間裡什麼都不清楚的人。

既然如此……

退後幾步,不赦轉身出了房間,打算前往薛哲房中,加以阻攔。

只是剛走了幾步,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這是……

熟悉的冰冷感自體內蔓延開來,他下意識倒退兩步,坐回了床上。

壓制,不難,薛哲早早在他房中準備了一系列取暖裝置,伸手就能開啟。

只是……

心念電轉,轉瞬之間,不赦已經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