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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七十八章

第一日初篩過濾去大半實力不足和妄想渾水摸魚之人, 剩下那三十來人, 則要捉對廝殺,在擂臺上拼出輸贏來。規章上寫明了是點到為止,不過這畢竟關係著越王爺之位與鉅額家產, 為此,難免有人打起了歪主意。

好在以不赦的實力, 一般歪主意還真奈何不了他,少有幾個機關比較巧妙的, 也讓慧眼如炬還開了“老子是作者!”外掛的薛哲給擋了回去, 總算是一路有驚無險,名列四強。

“給女兒找男人還要搞個什麼淘汰賽啊,真是……”手上拿著越王府的請帖, 薛哲嘀咕道, “要不要再來個復活賽或者簡訊投票?那才叫與時俱進。”

“不好麼?”不赦在現代那會兒也常看電視,耳濡目染之下對薛哲唸叨的那些能聽懂個大概。

“確實不好, ”把請帖按下, 薛哲笑嘻嘻看著不赦,“要是真簡訊投票決勝負,那小赦你絕對能拿第一,沒跑~”

他這般揶揄不赦已經差不多習慣了,聞言只是嘴角微微挑了挑:“請帖說什麼?”

東西一送來, 還沒開封他就轉手給了薛哲,想也知道那上面肯定一堆客套話,讓薛哲來處理更好。

“也沒什麼, 先是恭維了一番你的身手,再是表達一下祝賀,只有最後一句是正題——進了四強有福利,可以去越王府住一陣子,看看能不能跟郡主培養一下感情。”

雖說這世上也有句話叫男女授受不親,不過越王府比起權貴世家顯然更偏向江湖些,就連現在小郡主的娘,當年的越王雙姝都曾在江湖闖蕩過,到了女兒這輩自然也不會有多少顧忌。

更何況小郡主也是自小習武,當年曾經撂過話,要娶她的得先打贏她,想必到了王府裡,這也是一道少不了的關。

對薛哲和不赦來說,這自然是最好的機會,畢竟他們兩個對小郡主沒有一點興趣,之所以參加這場比武招親,全是為了能混進越王府,找出不赦的玉牌。

“你能去麼?”

“可以帶親友僕從,不過數量上有限制就是,”薛哲把請帖收了起來,“另外,今晚越王府將會有一場家宴,上面說,就算不願暫住越王府,也最好能去參加一下。”

他頓了頓,猶豫著看了眼不赦,又嘆了口氣:“上面說……老越王爺和他的女兒女婿,都會到場。”

聽他這麼說,不赦卻並沒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他語氣如常,薛哲卻覺出一兩絲異樣,便道:“那種家宴肯定很無聊,去不去也沒什麼關係……”

不赦沉默地搖了搖頭,緊抿的唇洩露出幾分倔強。

看他這般反應,薛哲只好道:“那就去吧。唉,可憐我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居然還要參加這種應酬宴……我說小赦,萬一我呆得沒趣,你可不能讓我自個兒回來啊。”

他臉上故作悽苦,不赦看得好笑,點了點頭,心裡卻是微微一暖。

王府夜宴的地點定在越王府的花園中。越王府家大業大,家宴檔次自然比薛哲家那種小門小戶要高得多,甚至還請了戲班來,在花園湖中的舞臺上載歌載舞。

薛哲對戲曲藝術沒什麼興趣,他有興趣的是參加宴會的人。此時距離家宴開始尚早,主人還未到場,四周落座的,除了如不赦般殺進四強的人,就是小郡主的密友。

出乎薛哲意料的,祝言也在此,還正巧坐在他隔壁。

“我是託了鈴鈴的福,”看薛哲表情古怪,祝言連忙道,“她跟小郡主關係不錯,眼下正跟她在說私房話,不在這兒——我可對越憶雲沒那個心思,當不了你弟弟的對手。”

這幾日比賽下來,不赦已經成了一個話題人物,不幸撞在他手上的人,十個倒有九個是昏迷不醒著被人抬下去的——該人上場時從來不帶兵器,一概空手,上場時先遊鬥,之後找準機會一擊將人放倒,戰術是很簡單,可這幾天來愣是沒一個人能破得了。

要是他有個出身門派那還好些,可他偏偏無門無派,連個師承都是謎,這又給他的強悍蒙上一層神秘面紗,使得眾人對他的好奇心越發旺盛起來。

若不是不赦身上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太強烈,怕是這幾天上門結交的人都得踏破門檻了。

聽到祝言這麼緊張地宣告,薛哲不由一笑:“緊張什麼,他又不會找你的麻煩……對了,你說小郡主早有心儀之人?”

“……對。”此時祝言微妙地有些後悔,他看薛哲只是尋常打扮,又不會武功,便下意識地覺得他的“弟弟”實力也不會怎樣,想不到對方竟有實力一路打到這兒……早知如此,他就不把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了。

怪只怪這人明明有個厲害弟弟,自己卻完全不學武功,看起來也完全是個平凡人的模樣……可惜現在悔之晚矣,只好聽薛哲說下去。

“是誰?”

“我怎麼可能清楚,”祝言臉一垮,“知道有這麼個人,還是我從鈴鈴那兒聽了些口風才猜出來的……不過依我說,那人應該也闖進來了,否則小郡主絕無那心思約鈴鈴聊天。你弟弟既然不是那人,那就只有三個了。那三人裡面,槍王世家的呂公子和逸山派的柳少俠我是認識的,他們早已成名江湖,要娶越憶雲那是門當戶對,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一個了。”

隨著他的話語,薛哲的目光掃向觀眾席,落到一個坐在角落中的人影身上。

這人不赦有些印象,他與不赦是這次比武招親中少有的無門無派之人,又同為黑馬。只是比起不赦,他這幾天打得頗為辛苦,好幾次都是險象環生,因此不如不赦那般引人注目。

而且他的背景比不赦還神秘,不赦這邊好歹還有個薛哲幫他扯出個“無名高人”來,他的背景,卻是自始至終的一團迷霧。

這樣的人,會讓越王府小郡主看上麼……

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薛哲的眼神,那人眼睛忽得一抬,直直望向薛哲。被他一掃,薛哲不由有些心虛,連忙捧了茶盞來掩飾。

那人目光自薛哲身上一掠而過,緊接著卻盯上了坐在他身邊低頭不語的不赦,不赦心生感應,抬頭望去,兩人眼神一對,眉毛均是微微一皺。

幾日比賽下來,那人早把不赦當成了一個勁敵,看他的時候,自然多了幾分警惕,不赦卻沒他那般顧忌,只是從他眼神中所蘊含的陰鶩覺出些許異樣來。可惜只是轉瞬,那人便又垂下眼,看著擺在桌上的茶點出神。

還沒來得及把自己古怪的感覺說出來,那邊忽然傳來喧譁聲,卻是主人到了。

越王府名義上的主人是現今的越王爺,只是這幾年他年歲漸大,再無當初力搏虎豹的霸氣,府中事務大多交與女兒女婿處理。而此時登場的,正是那位越王府的乘龍快婿,曾經縱橫江湖難求一敗的雪刃公子穆連松。

也不知是不是練武功的人不易顯老,穆連松此時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一身淡青,連兵器也不曾帶,可舉手投足間自有氣勢,彷彿寶劍入鞘,雖不露鋒芒,卻難掩其銳。

在那張臉映入眼中時,薛哲先是一怔,隨即下意識看向不赦,卻看到他也在望著穆連松,眼神冰冷,卻也有幾分難以掩飾的激動。

還好事先有易容,否則麻煩大了……薛哲定了定神,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居然是這樣的念頭。

穆連松的臉剛一跳進薛哲的眼,他就恍惚間覺得自己看到了成熟版的不赦。定定神,才覺出兩人的區別,雖說著兩人眉眼極為相似,只是不赦的長相糅合了他母親的優點,而且他性子冷,平時也總掛著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雖然好看卻難以接近;穆連松則只能算作俊朗,可他臉上笑得讓人如沐春風,看兩眼便會覺得渾身舒服起來。

這樣兩個人,放在一塊,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覺出問題……

“感謝各位賞光,參加敝府夜宴,”薛哲尚在吃驚,那邊穆連松已然開口,“此宴一是為小女終身大事,二來,則是穆某一點私心,想要見見幾位少俠,與年輕人多親近親近,也好讓自己,多點活力。”

穆連松頂著一張至多不滿三十的臉卻說出這種話,著實讓人莞爾,席上不由蔓延開一陣笑意,緩解了自他出現時開始的緊張氣息。穆連松隨後又客套了幾句,大多是些場面話,可那些話自他口中說出,經那溫文聲音渲染,卻總有幾分格外的說服力,讓人聽得舒坦。席上眾人本是競爭對手,關係自然不可能融洽,可讓穆連松幾句話說下來,席間氣氛已然好轉許多,不再像方才那般暗流洶湧。

在這種天下大同的美好氛圍下,唯一不合群的只有薛哲身邊的不赦,他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身邊籠著一層難以言喻的陰沉氣氛,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怎麼?”注意到這邊奇怪的表現,穆連松走了過來,他手上捧著一杯酒,衝著不赦笑了笑,溫言道,“可是菜色不合口味?還是……”

聽他問話,不赦慢慢抬起頭來,穆連松之前一直與不赦相隔甚遠,即便目光掃過這裡也不曾在意,此時一看,只覺心裡忽然一動。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難以用言語形容……以他的修為涵養,仍不免失神片刻。

比起他來,不赦卻是心中敞亮,可這只能讓他心裡更加難受,那種壓抑的,極不舒服的感覺從見到穆連松那一刻就在他心裡膨脹,直至此時,他已經快要壓制不住自己。

他曾想過與這人見面時會是一種什麼感覺,可真見面了才知道,那並非他預想中的那麼簡單——他甚至很難給這種感覺命名,只知道,自己不想見到這個人。

一點也不想……

看這兩人表現,薛哲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麼,趕緊插進來道:“哪裡哪裡,要這麼好的菜還能不合口味,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我這弟弟性格古怪,不愛在人多的場合說話,唉,我也很是頭疼……”

“哦……”穆連松無意識地點了點頭,“你們二位是……兄弟?”

“沒錯,親兄弟,就是長得不太像,一個隨爹一個隨娘……”薛哲信口胡謅,竭力打消穆連松眼中的疑惑。

“原來如此。”

總算把穆連松糊弄過去,薛哲趁機表示自己身體不適,不得不提前退席。穆連松挽留幾句,看他態度堅決,也只好點頭放人。

他要走,不赦自然不會留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花園。等走到四下裡無人了,薛哲才小聲開口道:“你……怎麼了?”

“……”不赦並沒開口,只是靠在一面牆上,把大部□□體藏在牆上垂下花枝的陰影中。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可是”什麼還沒說出來,不赦便搖了搖頭,薛哲嘆口氣,也不再說下去,只是抬手,輕輕拍了拍不赦的肩膀,以表安慰。

不赦抬起頭,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半晌,他開口:“阿哲……”

“嗯?”

沉默片刻,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不赦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薛哲。

熟悉體溫傳來那一刻,他閉上眼,低聲道: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