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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9

林淼說想吃扇貝, 溫巖答應了下來但告知林淼沒法馬上做。因為調食材需要時間, 韓老伯那裡每天都會進新的海產和水產,可這些海產和水產不是每天都能達到溫巖的要求。溫巖是食材不合格堅決不用的人,林淼什麼時候能吃上扇貝, 那還得看溫巖什麼時候能進到好的扇貝。

林淼一聽這話就問溫巖能不能讓自己準備扇貝,等溫巖回答可以便開開心心地在逛完街之後抓著溫巖去了百貨公司的地下超市。

市中心cbd的地下超市和一般的超市有那麼一點兒不同。普通超市裡進口食品的貨架和貨櫃不會太多, 生鮮這一塊兒就是有貨架和貨櫃,上面陳列的貨品也數量少、質量差。到了市中心, 這地下超市的佔地面積雖然沒有普通超市那麼大, 可是進口食品的貨架就佔了十分貨櫃的三分之一,進口生鮮和普通生鮮的比重幾乎是1:1。就貨櫃前的客人多寡而言,恐怕進口生鮮還要比普通的生鮮更受歡迎。

林淼會吃, 但不會做。既然要買扇貝, 她想不如就挑貴的買好了。正所謂不懂行、買最貴。外行人要想買好東西,那挑著貴的買總比買便宜的靠譜。

日本進口的蝦夷扇貝和華貴櫛孔扇貝, 美國東海岸進口的海灣扇貝, 各種扇貝看得林淼眼花繚亂,只覺得每種都想試一下。她也確實這麼做了,蝦夷扇貝、華貴櫛孔扇貝和海灣扇貝各自打包。溫巖沒看進口那櫃,是不是進口對於她而言不是品質的標準。品質她會用自己的雙眼來確認辨別。

國產扇貝尺寸略小,和一個殼子足有成年男性手掌那麼大的進口扇貝相比實在是像發育不良一樣可憐。溫巖看過所有的扇貝之後選了黃海產的櫛孔扇貝既然要給林淼做扇貝, 那就順便讓溫子賢嚐個鮮。不說是能讓他過上和蘇良一樣的日子,起碼要讓他有該有的見識。

溫子賢和蘇良逛街的時間比溫巖和林淼還長,這邊林淼則是後悔不迭, 她顧慮到溫巖下午還要開店,所以沒預約美髮沙龍。天知道自家兒子把人家溫巖的兒子拐哪兒去了,這段時間都夠她和溫巖給頭髮做個水療了。

等蘇良和溫子賢一起回來了,林淼剛想叱責蘇良就沒話兒了蘇小少爺自己去剃了個和溫子賢一樣的大光頭,兩個孩子沒戴帽子跑回來的模樣彷彿兩個小沙彌……噢,不,兩個小和尚化緣不成功投靠師傅來了。

林淼問蘇良為什麼,蘇良回答:“溫子賢說光頭丟臉,我就讓他看看我就是光頭也不會丟臉。”

驕傲的蘇小少爺就像只孔雀,頭顱揚得高高的。他的話聽在林淼耳朵裡直接被翻譯成了:“溫子賢覺得光頭丟臉,那我就陪他一起光頭。兩個人光頭丟臉就對半分了。”

林淼有點兒想笑,看來兒子還是當溫子賢的光頭是他媽媽給他的懲罰。不過這樣也好,兒子從來沒有過患難與共的朋友,如果能有,她會很高興的。

人是群居的集體動物,沒有朋友雖然也能好好地活著,但有朋友,有能一起分享喜怒哀樂的朋友總歸是開心的。遇到了喜事大家一起慶祝,那是把一份歡喜變成好幾倍。遇到了糟糕的事大家一分擔,事情也就沒那麼糟糕了。蘇良不是個擅長交朋友的孩子,容易樹敵的他能交上朋友,林淼也放心了。

溫巖意外於蘇小少爺的行動,不過兩個小光頭在她面前一晃,她只覺得自己像是多了一個……兒子?溫子賢像是多了一個兄弟。這種大家族一般的感受她並不討厭。

四人回了溫氏小廚,見溫氏小廚開門了,排隊的食客們都很高興。

只是溫巖仔細一看就發現門口排隊的食客十有八~九都是熟面孔,不是衚衕裡哪家閒著沒事幹的婆娘就是衚衕裡哪家沒工作的兒子,更甚者一家幾口人都在隊伍裡。

溫岩心道奇怪。溫氏小廚剛開始營業的時候衚衕裡的食客是不少,可這些人那時候就開始嫌她溫氏小廚的東西價格高、東西少,鮮少來小廚裡吃飯。溫巖也不在乎這些,因為小廚的客人那麼多,每天都只有沒能招待的,從來沒有食材還剩著就沒人來的事情。薄利多銷不是溫氏小廚的路子,溫巖不會降低餐品的質量好接待更多的客人,賺更多的錢。不對味兒的客人她從不強求。

等溫巖開了店,她很快就發現進店來吃東西的食客壓根就不是先前排隊的街坊鄰居們。溫巖讓金燕暫時不用端盤,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金燕應下了,快手快腳地去“偵查”了一番,回來告訴溫巖:原來溫氏小廚太過火爆,好多人不想自己排隊,或者根本就沒有那個排隊的時間。正巧巷子口的嬸子上次排隊時被個個小姑娘拿兩百塊錢直接買了排隊的號數,街坊鄰居們一看這是個賺錢的機會啊,就紛紛拖家帶口的出來排隊,要麼直接談好價格給人家代排,要麼排了號數直接拿出去賣。

這不就是黃牛麼?

溫巖有些頭疼。她要不讓街坊鄰居們幹這事兒,那肯定要被人罵自私鬼,自己吃肉還不準別人撿些湯喝。再者就算街坊鄰居們不幹這事兒,難道網路上的專業代排和賣號黃牛還少嗎?聞風而動的黃牛只怕要組團而來。

問題是要這麼幹下去,真正擁護溫氏小廚的老食客們可就得不平衡了。不排隊的人多花幾十塊直接就排在了前面,不差錢的多花個幾百塊直接買號馬上就能用餐。誰看了這種景象能開心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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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再被當黃牛的街坊鄰居們把排號這麼炒下去,恐怕很快就要有人發展出直接在小廚裡買了吃的再出去賣的倒賣業務了。真到了那個時候,溫氏小廚的信譽、名譽乃至給人的觀感都將墜入谷底。溫氏小廚再怎麼好吃恐怕也因為黃牛們的存在而留不住多少客人了。

畢竟人們追求美食不僅僅是因為可以填飽肚子,更是為了能享受美食帶來的好心情。如果吃東西之前就已經被破壞了心情,想要吃點兒美食還要上刀山下火海似的辛苦,那對於忙碌的現代人來說,這美食真的還不如不吃了呢。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著實是沒完沒了。愛瑞斯和以前的溫巖都沒有順利開成酒館、料理亭和小館子的經驗,在管理這個層面上的經驗是壓倒性的不足。現在的溫巖面對這恐怖的黃牛大軍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想不出來。

想不出好辦法來,溫巖也只能先這麼著著。答應給林淼做扇貝的她用廚刀不算厚的刀刃插~入扇貝的蚌殼縫隙之間,沿著蚌殼如同繞圈一般輕而快地切松了扇貝。為了不刺傷扇貝的肉、使得扇貝口感有損,溫巖的動作很小心,但也很迅速。眾人只聽“唰唰唰”幾聲就看見扇貝被溫巖取掉了上蓋,露出敦敦實實的一整個黏~滑~溼~潤的內在。

用廚刀輕輕地插~入扇貝和蚌殼之間,將黏在蚌殼上的扇貝從蚌殼上刮掉下來並自然地落到盆子裡,溫巖撈起扇貝用拇指沿著扇貝的肌肉滑動。小心地把扇貝柱擠出裙邊,然後排在一旁。

砂囊是扇貝的內臟,這裡面全是扇貝還沒能消化完的食物和排除的髒汙,一旦弄破會導致扇貝整個被汙染,有時候即使再次洗乾淨被汙染的扇貝,扇貝的味道也可能因此有損,所以砂囊一定要儘可能小心的全部清除乾淨。

扇貝上那一圈看起來還蠻好吃的橘黃色與橘紅色的玩意兒,那其實是不能吃的扇貝腮。剩下一圈白色裙子狀的東西則是扇貝的裙邊。扇貝的裙邊是可以食用的,所以溫巖並沒有只是取出扇貝柱之後就將裙邊棄之不顧,她取下了裙邊,準備用裙邊另做一道涼拌料理。

新鮮的扇貝柱是帶著一點兒嫩粉色的白色柱體,光是看到那柱體嫩生生的擺在那兒食客們就已經忍不住咽口水的咽口水,舔嘴唇的舔嘴唇。

有食客見了這討喜的扇貝立刻就想也來上一份,溫巖買的扇貝不算太少,但用來招待店內的食客還遠遠不夠。看看溫子賢那光溜溜的腦袋,想讓溫子賢開心些的她只告訴客人們扇貝是林淼這位客人的特別訂單,食材由她自己負責。

食客們一聽溫氏小廚還推出了客人能自帶食材來進行烹調的服務,頓時沸騰了:這可不就是只要準備好了食材,自己想吃什麼就能吃到什麼嗎?!溫氏小廚最缺什麼?最缺的就是食材啊!吃不到小廚料理的人幾乎都是因為碰上小廚的食材沒有了,能自帶食材這問題不也就等於不是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