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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五絃 過去

“喔呵呵,既然大叔這麼可憐,我們又這麼善良,絕對做不出雪上加霜的事,所以羅,就好心的放了你吧。”展令揚笑眯眯地道,一副我是大善人的模樣。

男子狐疑地看著展令揚,不知他又在打什麼主意,展令揚卻偏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說到就做,立即親自給他松了綁,恭恭敬敬地送男子走。

在場所有人看著展令揚難得的殷勤行徑,皆冒出一個相同的念頭——有鬼。

在學生會裡,雖說名義上流蓮是會長,其實大多數事情都是由展令揚說了算的,因此眾人對展令揚放人的要求都沒有反對,聽之任之,況且是個人都知道展令揚絕不是什麼老好人,他這麼做,必定是有他的道理在。

男子一邊揉著因被綁太久而有些發麻的手腕,一邊打量著展令揚那張不露絲毫情緒的笑臉,卻什麼也看不出來,這少年不是一般的深沉,這是如今縈繞在男子腦中的唯一念頭,想了想,男子含笑道:“你們剛才說的話我是不會相信的,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既然放我走,就要做好隨時迎接我回來的準備。”說這話時,男子的眼睛如毒蛇一般定在流蓮身上,而流蓮卻將頭轉向一邊,只當什麼也沒看見。

“哎呀呀,大叔,你怎麼這麼羅索啊,難道是更年期到了。”展令揚有些不耐煩的道,那語氣好像男子是什麼害蟲,巴不得早點擺脫他。

男子自不會再呆在這裡自討沒趣,沿著林蔭道悻悻然離開了。

“我記得,這手錶是我剛出門的時候你才給我們的吧。”等到再見不到男子的身影後,流蓮才似笑非笑地對展令揚道。

“哎呀呀,小蓮蓮,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兵不厭詐嗎,笨哦~”

流蓮向天翻個白眼,冷不防右手被人握住,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痛呢?”沈晨舞冷冷諷道,拉起流蓮的手仔細檢查起來。

雷君凡眉頭微蹙,有些擔憂地道:“再過幾天就進行決賽了,他的手沒問題吧?”

剛才流蓮那一聲痛叫,已引起了全部人的注意,此時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沈晨舞不屑道:“有我在,只要他不再亂來,絕對沒問題。”

聞言,眾人皆松了口氣,唯有流蓮怔了一怔,眼睛直直地望著沈晨舞,腦中迴盪著某個清脆悅耳的聲。

“有我在,只要你自己別再亂來,就不會有問題。”

……

“蓮,你怎麼了?”

注意到流蓮的心不在焉,幸村輕聲問道。

流蓮這才回過神來,輕輕一笑,道:“我沒事。”只是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殊死博鬥一般。

眾人微愕,流蓮是怎麼了?

沈晨舞看了看流蓮有些不太好的臉色,解圍道:“別在這兒站著了,回宿舍去吧,我好給你上些藥,不過這幾天你是不能拉小提琴了。”

聽聞流蓮這幾天不能拉小提琴,向以農真想歡呼出聲,不是他興災樂禍的惡劣本質發作,只是為自己今後幾天的清靜日子高興,流蓮拉的小提琴好聽是好聽,但如果是放在大清早別人睡得正香的時候,那再好聽的音樂也變成了噪音。

流蓮點點頭,便在眾人的簇擁下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幸村和展令揚卻沒有一起跟過去,而是留在了原地,幸村定定看著展令揚,神色複雜,舉起自已帶著的手錶型通訊器對展令揚,陳述道:“你昨天就已經將這個交給我了。”

展令揚微笑,毫無尷尬愧疚:“是啊,不是一早就說了嗎,我懷疑你就是卡莎麗的未婚夫啊,現在這樣不是更好,你洗脫了嫌疑,而我也找到了我真正要找的人。”

幸村無言,只是臉色不是太好地看著展令揚,過了一會兒,似是釋然了,有些無奈地道:“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不必再同你睡在一起,搬去同君凡住一間房?”

“沒問題,只要你能說服得了小蓮蓮,那就搬羅。”展令揚毫不負責任地道。

幸村皺起好看的眉頭,望了眼已經走遠的流蓮,無力道:“還是算了吧。”他不敢想象跟流蓮說要搬去同雷君凡住一間房會有什麼後果,那個腦子裡成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傢伙說不定會死拉著他不放,跟他講選擇展令揚才是正道的“大道理”。

而從以往流蓮的種種事蹟來看,幸村的選擇是絕對明智的。

黑暗中,一個模糊的修長身影如冤鬼一般纏著一個有著一頭如海澡般長卷發的少女,那彷彿如墮天使般魅惑世人的深不見底的黑色眸子中溢滿瘋狂的情愫,一遍遍溫柔地對少女道:“姐,我一定要找到你,哪怕付出的代價是我的生命。”

“姐,我一定要找到你。”

“姐,我一定要找到你。”

“姐,我一定要找到你。”

……

流蓮驚叫一聲,自睡夢中驚醒,全身都被汗水浸透,劇烈的喘息迴盪在大堂之中。

流蓮自沙發上坐起,身上的薄毯順勢滑落到地上,他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偌大的宿舍裡空無一人。

“月輝,倒現在你還不肯放過我嗎?”流蓮無意識地喃喃著,全身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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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流蓮一把撫掉茶機上的東西,水果滾落一地,杯子也不幸地全部陣亡,玻璃杯的碎片狠狠扎進他的手心裡,鮮血流了一地,他也毫無所覺。

好可怕,好真實的夢境。

“呵呵!呵呵!”流蓮無意識地輕笑著,棕色的瞳眸中,什麼也沒映入,只有一片灰敗和死寂,彷彿的心神已不在身上。

鮮血不停的流著,滴在茶機上,滴在地板上,殷紅一片。

“你在做什麼?”一個身影飛快地衝到流蓮面前,原本應該輕柔的聲音,此刻卻帶著壓抑不住的震驚。

流蓮呆呆地看著他拉起自己不斷揉捏著玻璃碎片的雙手,小心翼翼地開啟,看著慘不忍睹的手心,震驚之餘,隱顯怒氣,這場景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讓他害怕。

……

“你連她媽都殺了,還把她留在身邊做什麼?”尖利的女聲自緊閉的房門傳出。

“你小聲點。”男人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慌亂與緊張。

“小聲個屁,你做都敢做還怕被人聽見不成。”

有著一頭如海澡般的長卷發的少女呆呆地站在房間門口,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她機械地邁動著雙腿慢慢離開,直到走出很遠很遠,才似發洩一般握碎了手中端著的猶冒著熱氣的茶杯。

滾燙的開水澆紅她白皙的手背,茶杯的碎片割裂她的指尖,她卻似毫無所覺,只是一臉木然的看著那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掉落。

“姐,你在幹什麼?”

白衣的少年突然衝到少女面前,小心翼翼地拿起她慘不忍睹的雙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心疼。他拉著少女慢慢來到他的房間,讓她在椅子上坐下,又急急忙忙去翻找醫藥箱。

好不容易找到了,少年又慌慌張張地衝回到少女面前蹲下,拉過她的手,用棉籤沾了酒精,輕輕擦拭著上面的血跡。

看著低頭忙碌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少女臉上帶著嫵媚的笑,輕聲道:“月輝,你愛我好不好?”聲音魅惑而瘋狂。

聞言,少年手一抖,棉籤沾染著鮮紅的血跡,掉落在地上。

少年慢慢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此刻如復仇天使一般微笑著的少女,顫抖著聲音道:“姐,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愛我好不好?”少女笑著重複,如引誘夏娃偷嚐禁果的撒旦。

少年沉默著,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聲音嘶啞地道:“可是,我們是姐弟啊。”

少女聞言,笑容不再,一把推開少年,冷冷道:“不願意就算了。”

……

舊日記憶湧上心頭,流蓮近乎崩潰,他一把甩掉幸村的手,聲嘶力竭地道:“別碰我。”

幸村微怔,看著流蓮明顯還沉浸在夢魘之中的樣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對不起,請你別碰我。”那樣的脆弱,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一滴晶瑩順著白皙的臉頰悄然滑落。

而笑鬧著回到宿舍的展令揚等人,聽見流蓮那聲大吼,都驚覺不對,匆匆跑進宿舍,在看到大堂裡一片混亂的樣子後,齊齊愣住,茫然不明狀況。

展令揚最先反應過來,他慢慢走到流蓮身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蹲下身,動作輕柔地拉過流蓮血流不止的雙手。

流蓮看了看他,淚痕猶在,眼中卻是一片漠然,冷冷道:“別碰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樣冷漠、排斥的流蓮,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為什麼呢?”展令揚微笑著,似是真的很不解。

“我叫你別碰我,你聽不懂是不是?”流蓮嚯然站起身,將雙手從展令揚手中掙脫。

展令揚也不生氣,只是慢慢站起來,與他平視。流蓮看著那雙如墨一般黑透的眸子,理智終於慢慢迴歸大腦,雙手無力地垂下,語氣憂傷,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衝出了宿舍,向以農見狀想追上去,卻被雷君凡一把攔住。

“小農農,別追了,讓他靜一下。”展令揚道,微笑著舉起手腕上的手錶型通訊器,“他身上還帶著這個,不會有事的。”

話雖如此說,眾人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擔憂,流蓮的樣子,真的太奇怪了。

漫無目的地走著,流蓮茫然不知身處何地,似是已離開了學院的範圍,又似並沒有,他任由手上的血跡一滴一滴滑落,臉上一片木然,彷彿已不再有痛覺。

好似有很多人在對著他指指點點,然而對他來說也只是個模糊的概念,他需要安靜,安靜,哪裡才能讓他一個人安靜地呆著?

“流蓮,好久不見。”

一個清脆爽朗的女聲傳來,流蓮恍惚望去,一頭惹眼的火紅長髮,如天空一般慰藍的迷人眼眸,高挑的身材,精心裁製的白色長裙,優雅而自信,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俯視世間一切。

流蓮漸漸清醒,只是棕色的眼眸中再恢復不到開始的清澈,他微笑著道:“卡莎麗,可以去你那裡暫住幾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