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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疼痛

一個“疼”字比任何求饒的話語都管用, 讓景帝莫名冒出來的怒火,莫名又熄滅了, 在聽到這個字後,他的身體立即頓住了, 停止了折磨衛衍的動作。

景帝沒有認真思考過為什麼他聽不得衛衍說這個字,反正他就是不能忍受衛衍這麼說,或許那個原因就算他的腦子不願去思考,潛意識裡卻隱隱知道。疼意味著受傷,受傷意味著發熱,而發熱顯然是他身上的另一塊逆鱗,不容人碰觸, 一觸就會疼痛難忍。

再說衛衍雖然本質上是一個被人碰一下手指頭就會哇哇大哭的嬌生慣養的世家公子, 但是他的委屈一向只在那些疼愛他的人面前表現,在景帝面前他就算再疼也會拼命忍著,想來衛衍很清楚景帝並不是疼愛他的那些人之一,在他面前就算哭鬧得再厲害又能管什麼用。那麼現在能讓衛衍受不住而叫“疼”, 事情肯定很嚴重。

這麼一想, 景帝剛才的遊刃有餘,剛才的肆意妄為,剛才的朕想怎麼著就怎麼著衛衍你不願意又能奈朕如何等等思索,種種強硬,色/色嗤笑,通通在剎那間碎裂在地。

“哪裡疼?”

景帝小心地離開衛衍的身體,將他放置在毯子上, 仔細檢查。第一步當然是先確定是不是剛才的惡意折磨傷到了他。雖然事前做足了準備,雖然剛才他的動作並沒有很粗暴,雖然衛衍的身體應該已經習慣了容納他的慾望,但是剛才衛衍在整個過程中一直很緊張,身體也繃得很緊,受傷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不過景帝仔細檢查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

“到底哪裡疼?敢騙朕,朕待會兒讓你哭個夠。”景帝跪在衛衍的兩腿間,用力瞪著那個眼睛裡面霧氣濛濛的大笨蛋,惡狠狠地發問。

看來衛衍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欺君來逃避懲罰。

“疼。”紅著眼眶的大笨蛋並沒有被他的兇惡氣勢嚇倒,只是用似哭非哭的表情看著他,再次小聲地訴說他疼,卻又說不清到底哪裡疼。

“是不是傷口疼?別動,讓朕瞧瞧。”對視的結果當然是景帝無奈地低頭認輸,那個笨蛋肯定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哪裡疼,景帝只能自力更生去判斷他疼痛的根源。

衛衍的腹上有一條大約八寸來長的舊傷疤,那是當日他護駕時留下的功勳證明,經過近半年的休養已經癒合成一道斑駁的傷痕,不過景帝直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那裡血肉模糊傷口猙獰的模樣,不由得懷疑是不是他的舊傷突然發作了才會覺得疼?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很小,這傷口以前從來沒發作過怎麼可能今天突然發作了?但是在笨蛋的身上顯然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景帝俯下/身,沿著傷疤溫柔地親吻,親完傷疤繼續往下親,從肋下到腹部,然後在他的肚臍上面打了幾個轉,一路沿著小腹向下,直到茂密的森林。

森林裡面那棵樹木被人任性地禁止了自力更生茁壯成長,只能在那裡可憐兮兮地等待著上天降下陽光雨露的恩澤。

景帝捐棄前嫌寬宏大度,二話不說就低頭賜予了陽光雨露,然後抬起頭,不懷好意地發問:“莫不是這裡疼?”

“陛下……疼……”衛衍試圖坐起來,但是按在他腹上的那隻手阻止了他的行動。

他覺得很疼,卻說不出來到底哪裡疼,好像渾身上下都疼,仔細辨別,卻又說不清楚具體是哪裡疼。

明明所有的動作都是熟悉的,明明身體早就習慣了承受皇帝的慾望忍耐皇帝的惡劣,為什麼腦子裡面還會感受得到那種撕裂般的疼痛?

難道僅僅是因為剛才皇帝用冷淡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注視著他,難道僅僅是因為皇帝在用撫弄物品般的手法撫弄他的身體,難道僅僅是因為皇帝命令他擺出的姿勢讓他徹底明白自己不過是皇帝用來洩慾的器具?

這種事情不是一開始就很清楚明了嗎?為什麼那時候只是感覺到冷,而現在卻是透徹心扉無法忍耐的疼。

“放心,很快不疼了。朕在治療這種疼痛方面的本事連御醫都要甘拜下風的。”景帝笑得更加居心不良,按著衛衍不讓他起身,很有自信地放出話來,然後再次低下頭。

“陛下……疼……”哪怕皇帝賜予了他早就在渴求的恩澤,也減少不了那些徹骨的疼痛,衛衍忍耐不住繼續開口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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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朕敗給你了。”景帝被衛衍三番五次喚“疼”打岔,再大的火氣都煙消雲散了,當下放棄了繼續用唇舌逗弄他的念頭,直起身來,將他抱在了懷裡,“好了,朕不生氣了,馬上用你最喜歡的方式寵幸你。來,將手臂環在朕的背上,抱緊朕。”

是不是光是慾望交合還不夠,一定要肢體緊緊交纏才能感受得到那些言語無法訴說的東西?

景帝以前一直嘲笑衛衍不解風情不懂床事中的情趣,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笨蛋的直覺在很多時候都是正確的,在玩弄風情情趣的時候他的身體是在享受但是腦子卻很清醒,而像現在這樣彼此緊緊擁抱糾纏才能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不願醒來。

那種感覺,很熟悉很懷念很溫暖,彷彿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這樣緊緊抱在一起。

這個姿勢衛衍果然不再喊疼,只是緊貼著景帝的身體忍耐不住地細微磨蹭。景帝託著他的腦袋在他唇上細細琢磨,直到他忍不住回應才推開雙唇入內含住他的舌尖吸吮。他搖晃著腦袋好像是在抗議,不過環在景帝背上的手臂卻越來越用力。

因為衛衍明顯地回應縱容,這場歡愉景帝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投入,等到結束的時候禁不住汗水如漿躺在毯子上面大口喘息,被他做到失神的衛衍不知道有沒有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努力挪到他的跟前,一時沒能控制得住身體,腦袋撞在他的頭上,然後額頭貼著他的額頭,很認真地重複:

“陛下也是太后的心頭肉。”

溼漉漉的額頭碰在一起,近到可以看清對方眼中的自己,對方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過景帝沒有推開他,只是出言嚇唬:

“再攏奕媚愫煤每摶懷 !

這話若是放在平時衛衍肯定會害怕,但是現在衛衍只是嘟囔著“好累”閉上眼睛準備休息。皇帝陛下現在全身的氣息都很平和,沒有了剛才那些讓他不由自主害怕的陰霾味道,再說他真的好累,要害怕也得等他睡醒以後。而且以皇帝現在同樣疲累的狀態,就算有心想要教訓他,也得等到恢復體力以後才有可能,所以衛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衛衍,躺到朕的身上來。”景帝雖然不明白衛衍為什麼一下子怕他怕得要哭,一下子卻不再怕他,但是他現在的確沒力氣和他計較。所以只是推了推他,讓他躺到自己身上來。

“臣很重的。”衛衍睜眼說完這句話又迅速閉上,試圖打消皇帝陛下的突發奇想。

躺在皇帝懷裡這種事情清醒時也許感覺很舒服,特別是大肆歡好後皇帝心情很不錯的時候,若是用來睡覺,恐怕就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妙。睡在上面的人固然需要摸索半天才能找到最舒服的睡姿,而被壓在下面的人身體恐怕會因為長時間不能移動而麻痺痛苦。

所以比起躺到皇帝的身上去,衛衍更喜歡靠在皇帝肩頭抱著他的胳膊睡覺,那是他每次醒來時的姿勢,想來是他的身體在無意識的時候認定那是最舒適的姿勢。或者像現在這樣側著身體額頭貼著額頭,右手放在胸前,左手從皇帝的腋下穿過抱著他的背休息也很不錯。

衛衍模模糊糊地想著,意識開始模糊,然後他隱約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被拖起來,被皇帝陛下放在懷裡肆意擺弄成他喜歡的姿勢,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反對,只能乖乖趴在皇帝的懷裡任他擺弄。

景帝坐起來,半靠在身後的軟墊上,然後把衛衍拖起來,循著記憶深處那些影像擺弄衛衍的身體。首先腦袋要放在他的腹上。好像位置不對?那時候好像是再上來一點吧。這樣會不會睡得不舒服?再調整一下好了。其次手要放在他的腰上,兩隻手都要抱著他的腰。還有什麼?身體好像要側過來一點才行。好像差不多了,那就這樣吧。最後景帝將自己的手放到衛衍背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衛衍說得沒錯,他的確很重。雖然他的身體看上去削瘦,但是全身肌腱分明,佈滿緊緻的肌肉,重量絕對不輕。而且全身硬邦邦的,硌得慌,抱著睡覺一點都不舒服。

就算這樣,景帝還是不願把他移到旁邊去躺平。反正要不舒服兩個人都不舒服好了,他在心裡非常無賴地想著。他想起那時候衛衍就是這麼抱著他,在秋夜的涼意中這麼抱著他,四面八方都是沁骨的冷,無盡的寒意一針針扎進他的心底,彷彿要將他的心凍住,稍一思索就是無法言喻的刺痛,那是不能向任何人傾訴的疼痛,惟有懷中的軀體像只手爐一般散發著高熱,讓他能夠感受到世間的一絲暖意,所以就算那時候他已經被壓得半身麻木,卻始終沒有想過要丟開他。

“衛衍,你說得對。朕也是母后的心頭肉,可惜江山社稷是母后心尖子上的肉,就算是朕也得排在其後。”景帝想起他暗中猜到的那些事,心中還是一片黯然。

他貴為天子又如何,他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又如何,在江山社稷面前,對太后來說,都不算什麼。

只是那些事他就算猜到了真相,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當做不知曉,依舊繼續著天家母子間的母慈子孝做著那世間表率,早就在壓抑之中變成了不容人碰觸的刺,隨便碰一下就能感到刺骨的痛。

剛才衛衍只是無心之語,但是他一下子就痛得無法自抑,才無端遷怒了他懷裡的這個人。

還好,景帝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像豬一樣熟睡的人,眼神變得非常柔和。

還好,衛衍在有些事上,不肯多想,更不願多想,有時候,豬頭豬腦少思多睡真的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