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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蕭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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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在外的蕭家二公子知道自己兄長被人追殺險些喪命時, 已經是事情解決將近半年後了。他歪了歪嘴,心裡連擔心這兩個字都沒有。若是那個傢伙真能一命嗚呼或許他還覺得奇怪那, 畢竟名為蕭青的存在,是自己從小就逃不出的夢魘。

蕭家到底有多大的勢力那?蕭祈根本不打算知道。但好像只是冠上了這個姓氏, 都會被人高看一眼,特別是身為直系子孫的哥哥,還有自己。從相貌到學識,似乎都得無愧於這個名字似的,真虧了蕭青能在一大群子人的殷切希望中順利長大。不過已經有人繼承的愉快似乎讓那個老爺子有所懈怠,所以蕭祈才有一絲可能逃脫同樣的命運。不知道社會上的小學會不會在數學課教學生怎麼計算利滾利的方法,在美術課教導怎麼鑑定贗品, 在勞技課教怎麼使用□□。反正蕭祈那時候打著主意要逃走, 於是智商被極大的開發,腦細胞也調動得很充分。雖然老師們毫無疑問的向蕭老爺子彙報這位二公子如何難教,但似乎這位愛惜孫子的爺爺覺得他能順利逃跑本身就是天才的證明。要知道蕭家的宅院可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紅外線報警器到處都是啊……當老師束手無策時, 蕭青已經滿十六歲了。也就是說, 他被認為可以獨擋一面了。於是,追趕逃走的蕭祈的工作,正式落到蕭青身上。蕭二公子的噩夢,也在這個不怎麼見面的哥哥出現時正式開始。

不知道是血緣的維繫還是蕭青天生智慧過人,蕭二公子總是還沒跑出幾步就被抓到了。不滿十歲的小孩能鬥得過已經在格鬥場訓練十年的人嗎?當然不能。原因有三,第一蕭祈是天才,但蕭青也並不差。第二, 比起玩玩鬧鬧只是動歪腦筋的蕭祈,蕭青更努力。第三,就算逃跑被發現,老師們可能會對他手下留情,可是蕭青不會。於是,蕭二公子每次都被自己的兄長大人用夾棉被的方式送進書房,然後面帶微笑的說:“弟弟,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唸書吧。”

當課程的復雜程度已經上升為化學課教授毒品的提純,體育課教授二十八人混鬥技巧的時候,蕭祈下定決定一定要逃離這裡了。最重要的,他手裡已經掌握了足夠自己揮霍的存款,而且,也滿十六歲了。蕭家對子孫的教育一向不遺餘力,就算蕭祈十二歲那年玩股票虧掉八百多萬,蕭老爺子連眼睛都沒眨過。蕭祈自覺慚愧連頭都抬不起來,老爺子也只是對蕭青說:“再給他五千萬。賠錢也不賠得有點氣勢。”那次以及以後賺的錢,能花多久那?蕭祈常年被留在家裡,所以沒有一點概念。目前最重要的事還是先逃出去再說。而這個時候,他身邊的障礙只有兩個。一個是蕭青大魔王(蕭祈給他的綽號),另一個是總是寸步不離的虹橋。其實虹橋也姓蕭,若是看族譜肯定是表兄弟堂兄弟那種,但他不是直系,所以就作為私人助理培育。本來虹橋是跟著蕭青的,因為蕭祈並不安分,才轉到他這來。蕭青大魔王已經接手家族生意很久了,所以沒空總在他身邊轉。但是虹橋卻忠心的執行大魔王的命令,繃著嚴肅的臉寸步不離。本來一張還不錯的臉,卻因為過於嚴肅而讓人興趣乏乏。

“虹橋……你今天有沒有要做的事情啊?”只要柔和的話語一出,虹橋馬上明白蕭二公子又有鬼主意了。他沉默的繃緊全身,就聽蕭二公子又說:“我昨天累死了,所以今天不想去訓練場。你陪我去玩吧。”

“少爺說……”

“他是少爺,我就不是?”蕭二公子一記白眼讓虹橋啞口無言,然後就被他拉走了。蕭老爺子最近一直在國外,所以蕭宅也是難得的清靜。如果不趁這個時候,以後也很少有機會了。蕭祈邊盤算,邊拉著虹橋往車庫走去。

“二少爺,讓我開車吧。”曾經領教過蕭祈“不要命”的開車方法,虹橋為了自己和蕭祈的性命安全,適時的提出了請求。

蕭祈聳了聳肩:“無所謂。”正好可以用發呆的時間來考慮下怎麼甩掉他。他臨走隨手拿了個小包,好像只是鑰匙錢包,其實卻連護照都帶好了,錢包裡的卡也有足夠的錢。虹橋還是一張死人臉,根本不多說一句話。

蕭宅距離市區遠的讓人厭煩,蕭祈難得的安靜讓虹橋略微慌了手腳。在第六次紅燈轉綠而被後面的汽車催促之後,蕭祈露出了一個頑劣的笑容:“怎麼?我又沒打算吃了你。”

這絕對比吃了還可怕。蕭二公子可是有名的……頑劣這詞不足以形容……應該說是惡毒。這幾年間,下毒、陷阱、亂鬥等等無所不用其極。光各種瀉藥安眠藥和□□他就換了不下五十種,種種耍人的手段還有把房間改造成宛如迷宮的城堡也都是稀鬆平常。最遭殃的,當然是虹橋。蕭青既然被成為大魔王,自然有化解的辦法,又或許蕭祈不敢對自己哥哥那麼放肆。所以虹橋……讓整個蕭宅的人都無比同情。

剛剛,剎車是好用的吧?虹橋好像強迫症似的一一回憶,沒有可疑。瞟了一眼趴在車窗好像沒睡醒的貓兒一樣的蕭祈,說:“二少爺要去哪裡?”

“啊。去買衣服吧。”蕭祈閉著眼睛說。

蕭二公子買衣服很簡單。一共就幾個牌子,哪個尺碼合適都一清二楚。他只是去挑挑樣式,然後虹橋拿出無限額金卡一刷,就可以把不知天數的兜子丟回車上。不過這次他自己說要逛,虹橋只能跟著他逛。關於藝術和設計這些東西,早在蕭祈九歲的時候就學過了,而且還是老師最滿意的一科。蕭老爺子不喜歡,說沒有蕭青喜歡的科目實用。九歲的蕭二公子心想,喜歡改良槍支也算小孩子的愛好?

在到處都是女人的商場裡緩慢的遊蕩,虹橋的心自然是七上八下的。雖然這次是臨時起意,但難免不會有人跟蹤。蕭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孩,可是到關鍵時刻這保護的重任還是得落在虹橋身上。雖然他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不過在蕭祈看來,身後的男人已經變成了連尾巴都豎起來的大狗。玩心一起,蕭二公子索性蹭到大狗身邊,跨起他的手臂一副親暱模樣。

虹橋想不動聲色的擺脫這種不懷好意的“親暱”,可是蕭祈的手顯然不是那麼容易被甩掉的。“想和哥哥親近一下都不行嗎?”蕭祈用略帶“哀怨”的表情說。那張臉稚氣已經消磨一空,但以這個年紀來說,不知怎麼有種雌雄莫辯的青澀。縱使虹橋心裡念了一萬多遍:他是小惡魔,也無補於事。只能僵硬的點頭,然後目視前方。殊不知,已經著了蕭二公子的道兒。

漫無目的的閒逛顯然比在格鬥場上對陣還讓虹橋不自在。其實蕭祈也差不多,不過他自己提出來的,總要做做高興的樣子。手中的袋子越來越多,每到一家都被店員“親切接見”,換上什麼都有觀眾從旁喝彩。這年頭流行美少年,雖然蕭二公子的品德不怎麼樣,但別人看不出。頂著美少年的光環,出手又有貴公子的做派,這種顧客不受歡迎才怪。在虹橋的精神疲憊達到頂點時,蕭二公子才開尊口:“休息一下吧。我餓了。”

最常用的拷問方法是精神攻擊。讓對方精神疲憊也算一種。蕭祈對這種東西有興趣,所以火候掌握的也不錯。等走進飯店時,虹橋已經明顯疲倦了。蕭祈心裡偷笑,這次他可要被罰了。剛坐下,蕭祈就說讓虹橋點菜,自己去買冰淇淋。虹橋開始不肯,可是眼見那甜品店就在窗外,也就答應了。吃了冰淇淋才準吃飯,虹橋有些鬱悶的陪著小惡魔把胃吃疼了,然後小惡魔要去方便一下。然後小惡魔就再也沒回來。

蕭祈順利從後門逃走,然後叫了輛計程車直奔李海洋家。李海洋是蕭祈以前偷跑出去,在夜吧認識的,和他差不多歲數,看起來也是富家子弟。蕭祈有“隨和”的氣質,而李海洋又從不多嘴多舌,兩人倒算是朋友。從沒相約過,只是碰到才結伴。但朋友這種東西,就算沉默也不會尷尬才是上品。李海洋就是這種上品。

“怎麼了,蕭祈少爺離家出走了?”李海洋不在家,但家裡管家說他在朋友那。能被李海洋當作去家裡做客的朋友的,只有冬郴。那地方蕭祈去過,又一次三人喝醉了就一同住在那個小公寓。冬郴自己住的地方本來乾淨,李海洋一到,就成了豬窩。

“我家老爺子出國了,我也難得清閒幾天。”蕭祈揉了揉腦袋,人家逛街腳疼,他逛街頭疼。“別的地方去不了,你這裡借我住兩天吧。”這句話問的是冬郴。

“行。”冬郴還是老樣子,言簡意賅。不過能受得了李海洋胡鬧的性格,他也算夠少年老成了。“用不用給你準備什麼?”而且性格更是好得不行。

“不用了。”蕭祈揮了揮手裡的錢包:“我帶著家當那。”

其實以蕭家的能耐,隨便查查就知道蕭祈在哪。蕭青聽到這個訊息時,只是眯著眼睛笑了笑,對虹橋說:“讓他玩兩天。不然還指不定怎麼跟你鬧那。”

於是蕭祈的日子還算安生。李海洋和冬郴在一個學校,這時候還沒放假。所以蕭祈每天饒有興致的跟著兩人去上課,“享受”從沒有過的校園生活。新鮮過後,李海洋問蕭祈覺得怎麼樣,蕭祈望了望天,沒說話。他心裡想說,果然和我們家教的東西不同。又覺得自己這麼說噁心的不行,看了一眼李海洋身邊又更新換代的女朋友,更是無語。這種檔次的他都不放過,難道真是種馬轉世?

可惜這種感慨的日子也沒過幾天,回到冬郴那裡,看到了大魔王。魔王大人自然是不需要敲門和鑰匙的,所以冬郴遲疑的看了看自己家的房門。蕭祈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就不能給我點活路?兩邊對峙了好一會,才有人出聲。

“二少爺玩夠了嗎?”大魔王開口了,笑意盈盈。

完了完了,都叫我二少爺了,看來魔王大人心情不好。蕭祈垂眼:“知道了。回家就回家。你不用帶這麼多人吧?又不是綁票!”

正說著,李海洋送完女友回來,一進門:“怎麼這麼多人?”

冬郴沉默的指了指蕭祈,然後指了指蕭青。李海洋不是呆傻,看到和蕭祈有幾分相似的臉就明白了。“蕭家啊……難怪了……”蕭祈沒跟李海洋說過自己家究竟是做什麼的,但一看這一屋子黑衣人的架勢,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了。

蕭祈覺得要窒息了,抖了抖手站起身:“哥,你著急嗎?不著急我再留兩天。”

蕭青抬眼:“哦?還有沒解決完的事?用不用我幫忙?”

呸。你幫忙?連人影都沒了。蕭祈搖頭:“我辦了入學手續,等過完這學期再說。”

果然,蕭青冷笑了幾聲,然後說:“我倒是不急。不過老爺子給你安排了相親,你記得去就行了。”他剛說完,虹橋就遞來一張便籤。

蕭祈腦袋裡一下就炸了。相親?那老爺子活得是不是太滋潤了?剛十六的人,相什麼親?“哥。他沒搞錯吧?相親?”李海洋和冬郴早就到屋裡打遊戲去了,這兩人神經都粗的可怕啊……“老爺子要是老年痴呆了,可別藏著,早治啊……”

蕭青呵呵的笑出聲,普天之下敢這麼說的也就他一個了。可憐其他人,有的想笑卻不敢,險些憋出內傷。“胡鬧。老爺子有他的安排。”

“你都沒結婚,他怎麼就想起我了那?當月老也不許胡來啊!”

“那女人歲數也小,我沒興趣。”

小惡魔再厲害也鬥不過大魔王嗎?蕭祈深吸一口氣:“哥。我喜歡男人。”

蕭青眨了眨眼,說:“你喜歡誰我都不管。你把這事給我應付過去,然後自己跟老爺子說。”說得一點都不在意,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蕭祈只覺得剛才炸碎的腦袋又被扔進了火堆,一股子怒氣騰地冒了出來。這哥哥真是沒救了!你就不擔心唯一的弟弟是同性戀?怎麼還想著相親這碼事啊?看著蕭祈咬著嘴唇不說話,蕭青已經知道這小孩在心裡罵了自己千遍萬遍了。看他不甘心的樣子真是世上難得有趣的事啊……“好了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蕭青痛快的起身,然後帶著虹橋和其他人走了。蕭祈一股火沒發出來,萎縮的也不痛快。在沙發上坐了半天沒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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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郴不知什麼時候從房間出來:“要不要吃飯去?”

蕭祈長呼一口氣:“去。少爺我餓死了。”

手中的便簽寫著時間地點,而虹橋在那個時間之前,送來了衣服和那女人的照片。蕭祈把照片丟給李海洋:“喂。好像你某任女友?”

李海洋掃了一眼:“你記性倒是不錯。要是她的話,你娶了得了。”

“呸,要你玩過的,我寧可喜歡男人。”

“嘖嘖,還真當回事啊?”李海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說:“那你怎麼辦?”

“去。看誰先忍不了。”蕭祈咬著麵條,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