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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天下風雲命途難料

秦易一時尋香而去, 過了竹林, 沿青石山階,見奼紫嫣紅,和風盪漾, 泉水清冷,瀠流洄互。又望見齊軒著了一身湖藍梅蘭松竹暗花紗直裰, 倚著一樹海棠,對著泉水, 引鉤垂釣。兩個童兒, 一個爬在樹上,摘果折花:一個坐在一旁,折草做蟲, 活脫脫一幅山居閒戲圖。秦易咳嗽一聲, 齊軒回過頭來,見是秦易, 只微微一笑, 說道:“來得正好,前日清茶相待,未免寒磣,今日泉水烹魚,卻是別有風味, 只秦兄不嫌無味便罷。”

秦易笑著走過去,只問道:“齊兄卻是好閒情,海棠清泉, 聲色俱全。”齊軒笑回道:“這海棠為色,流水卻無聲,便海棠國色,偏無香氣,可見世上無全事。”秦易笑說道:“我可不喜什麼香啊色的,只齊兄如此垂釣,莫非在候文王不成。”

齊軒揚眉一笑,看著秦易認真道:“文王是候不著,只尋一子期爾。”目光坦誠,不知為何,秦易竟呆了片刻,直覺得臉泛紅潮,將目光移開,秦易又笑道:“伯牙子期,世上難尋,齊兄偏戲弄我罷。只你做你的姜太公,我拜我的聞太師去。”

聽了秦易這話,齊軒無聲一嘆,秦易雖是戲言,卻無意言中,莫非便是天意弄人。只提了竿,故作輕鬆一笑,說道:“釣了半天魚,未免無趣。難得秦兄光臨寒舍,上次的棋局還未下完,今兒可要決出個勝負來。”

一說下棋,秦易卻笑了,只笑道:“何談勝負,齊兄雖不以拙笨為鄙,我自捨命相陪便是,只今日和風溫陽,不免叨擾幾杯清茶。”笑容清淺,偏眼裡溫軟,如月光淡柔。齊軒看著,似受了蠱惑,伸手替秦易拂去發上的落花,忍不住低下頭來,卻聽得“哎喲”一聲,拂雲跌下樹來,齊軒拉住秦易,往後一讓,軟軟的唇印在秦易的額上。

秦易瞪大眼睛,臉若豔桃,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只低頭不語。齊軒微怔了怔,陽光灑下來,秦易的身上似染了層溫潤的光澤,齊軒只覺的這海棠似乎也有了香氣,淡淡的染在唇間,酥酥入骨,不忍拭去。

“哎喲,好疼啊,折了腿了。”拂雲抱住膝蓋,疼得站不起來,秦易忙上前看著,又扶著拂雲在一旁坐了,問道:“可是跌疼了?”又見齊軒在旁站著,方說道:“齊兄既懂醫術,快過來看看罷。”齊軒這才回過神來,近了前來,撩開拂雲的褲角,卻見青紫一片,伸手輕揉一下,拂雲連連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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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軒冷冷道:“又沒傷到骨頭,不過一劑藥的事兒,偏生嬌氣。”秦易聞言,笑說道:“齊兄,也忒苛求了,這童兒才多大,怎忍得住痛,沒哭出來,已是阿彌陀佛了。”齊軒只說道:“凡物因材成器,若不從小壓著,越發的放縱,卻是齊某管教不嚴。

”秦易笑勸道:“話雖是如此,但年紀還小,若拘過了,反逆了天性,卻難迴轉了。再說著,這小小孩童,身上還帶著傷,齊兄不安慰幾句,卻冷言冷語的,可不叫他心裡難過。”聽著秦易這一番話,方緩了神色,喚了照影過來,扶著拂雲回房休息去了。

忽有一陣風來,暗香淡淡,秦易笑道:“方才便是尋香而來,也不知是甚花兒,若有似無,隱隱約約的,偏生叫人好奇。”齊軒微微一笑,言道:“許是山裡的野花,萬紫千紅的,指不定有一二種異香。”又轉而嘆道:“今年的山花格外燦爛,只可惜世事喧囂,寂寞凡塵。”秦易一怔,忽而笑了,只說道:“寂寞也罷,喧囂也罷,千秋如此,攀今吊古不過荒臺寒煙一夢間。齊兄如何看不透,倒不如搏個今世榮華,也不負這一場大夢。”

齊軒眼眸似斂非斂,只淡淡道:“榮華富貴,以天下作盤,以兵馬為棋,縱橫山河,是否榮華至極。”卻是擲地有聲,譏誚的語氣中暗藏著無邊的霸氣。秦易大笑道:“此等榮華,卻是黎民血淚,吾不取也。”又仰首遠望天際流雲,方微笑道:“如今江山安泰,齊兄所言人物,乃是亂世梟雄,雖心嚮往之,卻今生難尋。”

“或如秦兄所言,但這天下事,風雲不定,又豈能事事盡如人意?”齊軒淡然一笑道,見秦易沉默不語,又笑問道:“秦兄所患之症,可痊癒了?”秦易微蹙眉頭,笑道:“卻是大安了,只天生體虛,卻是久患難調,至今仍有咳嗽。”齊軒沉思須臾,說道:“秦兄若不嫌棄,且去草居略坐,也讓我再細診一番。”秦易笑容落寞,只拜道:“如此,叨擾齊兄了。”

才進了屋,便見著照影開了藥箱,抓了一帖藥,正往藥吊子裡放著。齊軒笑說道:“那匣子裡便放著藥膏,何苦再費這功夫。”照影恭敬回道:“方才尋了一遍,卻是刀創藥,那化瘀的藥膏卻是前兒舍完了。”齊軒聽了此言,只又笑了,說道:“可是個馬虎的,往那架上尋尋,倒還有半匣子,放著沒動。”照影忙放了藥吊子,往架上尋藥去了。

秦易進了書房,臨著窗坐了,見綠竹蕭疏,清涼爽目,遂笑道:“蒼蒼修竹,淡淡疏籬,卻是一方幽靜天地。”齊軒聞言,只一邊伸手倒了兩盞茶。一邊笑言道:“山居僻陋,當不得此言。”說著,又遞了茶給秦易。秦易接過茶,見茶杯卻不是上次的白玉杯,而是黃玉螭首柄雙耳杯,而齊軒卻換了盞青玉桃葉杯,葉柄為耳,生動有趣。秦易略用了口茶水,笑對齊軒道:“怎麼換了杯子,上次的白玉杯,可和這青玉的正是一對不成。”話一出口,深覺失言,一時低頭不語。

齊軒只放了杯子,笑道:“只顧著閒談,竟忘了正事,且先替秦兄診脈才是。”又取了白瓷蕉葉圖脈枕來,秦易忙籠了衣袖,露出一截瘦弱的手腕來,雖膚若凝脂,卻淡無血色,青脈隱隱。齊軒見了,心下一嘆,自搭了脈上,細聽片刻脈息。方自問道:“秦兄,眼下並無旁人,且恕我自言,秦兄雖先天體弱,但這病卻是因後來而起。秦兄本有些氣虛神虧,不過常進藥膳,時常調理,並無甚大礙。但秦兄這病,全因耽誤而起,不是往日生病未曾按時用藥,便是不慎用些與藥性相剋的食物,久而久之,便是那身強體壯的,也生生拖個體虛難醫出來。”

秦易聞言,先是一驚,而後坦然,只端起茶盞,苦笑道:“何嘗不曾按時吃藥,自小熬的藥渣子,也夠再堆個人出來了。不怕齊兄笑話,便是太醫院的太醫和京裡有名的大夫,皆請遍了看過了,就差著尋僧問道,求那仙方靈藥了,只是偶爾一兩副藥靈驗了,下次又不見效了。我素來自認謹慎,卻沒想到這藥上面去,畢竟家裡生病的也不只我一人,偏我多病少恙的。”說著,用杯蓋撥了撥面上的茶葉,蹙起眉來,目光移向窗外。

齊軒怔鄂片刻,靜靜看著秦易,半響才說道:“若是藥性相剋,卻是不大可能,畢竟但凡行醫治病的大夫,在開方前都會囑咐一番。似秦兄這般身份,更不可能用些生僻古怪的藥物。大約是出在這藥材上,許是藥性有誤,或是藥材上出了什麼差錯?”

秦易舉杯一飲而盡,只嘆道:“不管是藥性藥材也罷,想來必是因我的不是而起,否則,為何單單只我如此。”言罷,惆悵一笑,神色黯然的看著竹林,心中思緒萬千,忽覺天地之大,竟無容身之處。

齊軒凝視著秦易,沉默不語,藥鼎煙濃,似有淡香縈繞,寂寞難言。齊軒只伸手蓋住秦易的手掌,微笑道:“不管何因,總需看開去才是。只要問心無愧,何必在意其他的是是非非。”秦易轉回神來,見著齊軒的笑容溫暖,眼神信賴,忍不住也低頭笑了笑。

低頭見著齊軒的手掌覆在自己手上,溫暖寬厚,秦易一愣,手指微動,欲抽出手來。齊軒掌心一動,不由緊握住秦易的手,十指交錯,見著秦易面上一紅,才鬆開手去,停一停又道:“秦兄這病,雖有些古怪,但若放寬心,調養一段時日,卻也無甚大礙。”

秦易心知,齊軒乃是勸他,褪下衣袖,只說道:“齊兄放心,我自是句句記著,如今既知緣由,卻是百憂皆去,有何看不透的。”語罷,心下卻又暗下決定,從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看來,不能只查自己院子,便是府裡也該敲打一番,否則,卻是活該他軟弱可欺,白白差點再穿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