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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何謂雌性

站在埃利奧斯的屋子外邊兒,葛蘭懷裡抱著小白貂,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他是即意外又高興。

其實葛蘭以前就已經跟埃利奧斯和託比託德提過很多次,可每次他都是以失望而告終。

因為要在繁密的林子裡邊兒捕捉這種個頭奇小,動作又快如閃電的動物對於身材普遍高大的獸人是一種非常困難的事情,而且費了力氣還不一定能抓得到。

但這次傅如晦竟能幫他將白貂捉回來,實在讓葛蘭覺得無比感動。

“如晦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比獸人還厲害!”

傅如晦瞧了一眼窩在葛蘭懷中似乎還在瑟瑟發抖的小家夥,對著葛蘭微微一笑,道:

“你喜歡就好。既然做出承諾就一定要做到,這是我為人的原則。我答應了你,若是沒有兌現承諾,便是我的錯了。”

當即,傅如晦的形象在葛蘭眼中頓時高大了不只數倍,在他心裡不禁產生出了這樣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如果如晦哥哥是獸人那該有多好啊……

真要說起來,這只小白貂也是夠倒黴的。

原本它已經算得上是逃離了傅如晦的魔掌,不幸的是,他躲在草籠子裡的時候,近距離全程觀看了傅如晦斬殺魚人的恐怖一幕,當時就被嚇得愣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最後就因為這一身扎眼的白毛兒不小心露了出來,讓眼尖的傅如晦發現給揪住了尾巴,可憐兮兮的被傅如晦帶了回來,正式開始了它的寵物生涯。

左瞧右瞧,埃利奧斯總覺得葛蘭看著傅如晦的眼神似乎有那麼點兒不太對勁兒的意思,於是當機立斷,一下子站到了兩人中間,用眼神威脅道:如晦是我的,你一個小雌性也敢招惹他?去去去,自己一邊兒玩兒去!

葛蘭和埃利奧斯基本上也屬於那種從小一塊兒玩兒到大的哥們兒情誼了,自然能瞭解埃利奧斯的意思,立刻就不甘示弱的盯了回去:你幹嘛?快點兒走開!別打擾我和如晦哥哥說話!

這邊兩個是鬥得火熱,不過託比和託德兩兄弟卻是一直站在旁邊不發一言。

託比是被傅如晦的逐風給徹底征服了,現在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要怎樣才能把傅如晦手上的那把所謂寶劍借過來好好琢磨琢磨。

而託德則是對傅如晦那所謂功夫深感興趣。甚至他在心裡認為,傅如晦肯定是傳說中精靈一族的人,所以他才能做得出那種不可思議的事。

反正一句話,在現場莫名的沉默氣氛下,大家的心裡都不太平靜就對了。

不過,局面很快就被族長埃爾頓打破了。

見父親一臉嚴肅的走過來,埃利奧斯立刻上前迎接。

但還沒等埃利奧斯開口說話,他就被埃爾頓的一巴掌給打得歪了臉。

這一巴掌來的如此突然和莫名其妙,讓就站在距離埃利奧斯傅不遠處的傅如晦甚至無法相信剛剛自己都看到了什麼。

好在傅如晦反應快,在埃爾頓第二巴掌打下來的時候,他立刻閃到了埃利奧斯面前,擋住了埃爾頓的手。

“族長,請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傅如晦強壓住心中的憤怒,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問埃爾頓說。

不過從他壓抑的語調可以明顯的聽出來,此刻傅如晦的心情非常糟糕。

埃爾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的問:“埃利奧斯,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埃利奧斯輕輕的將傅如晦拉到了自己身後,低著頭站在埃爾頓面前,回答說:“我知道,父親,對不起。”

這個回答讓傅如晦不解,他抓住埃利奧斯的手,驚訝的問:“你做錯了什麼?”

埃利奧斯支吾著不知道該什麼回答傅如晦這個問題,不過很快埃爾頓便代替埃利奧斯說:“因為有族人看見,他帶著你去森林裡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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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如晦一聽這話,頓時睜大了眼睛,他的語氣基本上已經算得上是無禮了:“帶我去森林狩獵?這也叫做錯?族長,在下不服!”

見傅如晦如此激動,埃利奧斯心裡著急,他連忙對父親說:“是我的錯!是我帶如晦去森林,結果還讓如晦遇到危險……”

“請問族長,埃利奧斯帶我去森林狩獵究竟錯在何處?”傅如晦瞬間冷靜下來,打斷了埃利奧斯的話,問埃爾頓。

埃爾頓對傅如晦如此維護埃利奧斯的舉動頗為激賞,不過他依舊表現得十分嚴肅,說:

“如果埃利奧斯是你的伴侶,那他願意帶你到去哪兒都行。可他只是你的初拾者,作為一個單身的無主雌性,你現在是屬於整個部落的。要知道,雌性對於獸界大陸上的每個部族而言都非常珍貴。你剛來部族沒多久,或許並不清楚外面有多麼危險,可埃利奧斯不一樣,他從小生長在這裡,對這裡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如果你出了任何意外,所有的責任都在埃利奧斯身上,而我身為族長,也難以向部落裡的族人們交代。”

這番話下來,讓傅如晦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

“……是我硬要讓他帶我去的,責任理應在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族長你要罰就罰我吧……”

“不!如果我沒有答應如晦,就不會……”埃利奧斯聽見傅如晦這話,整顆心都快要攪成一團了。

“別再說了。”埃爾頓打斷他們,說,“如晦,按我族族規不能懲罰雌性。而埃利奧斯是雄性又是你的初拾者,所以受罰的理應是他。”

傅如晦低下頭,陷入沉默。

半晌之後,他抬起頭來,對埃爾頓說:“族長請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這麼魯莽了。這次還請網開一面,不要處罰埃利奧斯。”

埃爾頓點點頭,說:“既然你那麼說,那這次就算了,其他族人那邊兒我會去跟他們解釋。如晦,明天你就和葛蘭到部族裡轉轉,順便瞭解一下這裡的雌性需要做的事情吧。”

“是。”

埃爾頓走後不久,葛蘭和託比託德兩兄弟也都隨即告辭離開。

只見傅如晦走到屋子邊,一拳頭重重打在了木頭上面。

“如晦,你在幹嘛啊?”埃利奧斯趕緊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自殘行為。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被無辜責罵。”傅如晦此刻只覺心中有愧,不太敢直視埃利奧斯。

埃利奧斯撓撓頭,呵呵笑道:“放心吧沒事兒,從小到大我都被父親給罰習慣了。倒是如晦你,皺著眉頭不好看……”

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意氣風發的樣子……這句話埃利奧斯被埋在心裡,沒說出口。

是啊,如晦若是真的和其他雌性一樣,自己又怎麼會被他吸引呢?

而且能在打獵的時候和如晦在一塊兒,可是埃利奧斯求之不得的事情。說實話,他還真害怕有獸人看自己不在傅如晦身邊而趁虛而入呢。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臉傻氣的傢伙,傅如晦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不過隨即他又立刻收拾起了情緒。

所謂入鄉隨俗,自己如果再固執下去,肯定會連累埃利奧斯。

沒辦法,不就是學做一個雌性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對吧?

******

第二天的一大早,送走了一步三回頭的埃利奧斯,傅如晦便跟著葛蘭在部落裡四處轉悠,順便聽葛蘭為自己介紹部落的情況。

埃爾頓曾說過,雌性對於每個部族來說都是非常珍貴的,這點倒是不假。

可能是由於自身體質天生都比較柔弱的緣故,很多雌性都在還沒等到成年的時候就因為疾病去世了。所以在整個部落中,最受歡迎的並不是那些看上去我見猶憐的雌性,而是那種身體健康,精力充沛的雌性,就像葛蘭這般。

部落裡雄性和雌性之比為四比一,也就是說,每四個雄性當中就有三個這一生都找不到伴侶。

或許這個數字有些嚇人,不過事實上,獅虎族的情況相對於其他部落而言已經算是好很多的了。

就拿和獅虎族毗鄰的蛇族來說,他們部族裡的這個比例就高達八比一。

因此,在這片獸人大陸上,每個部落對於自己伴侶的規定都是相同的:

除了部落首領有權利擁有最多三個雌性伴侶之外,其他雄性只能有一個雌性伴侶,而雌性則最多可以同時擁有三個雄性伴侶。

在聽到了這一點的時候,傅如晦深深的覺得他的世界完完全全都已經被顛覆了。

出於部族繁衍的角度考慮,這樣的安排也算合理,但能夠理解是一回事,要自己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接下來從葛蘭口中,傅如晦瞭解到部落裡的雌性需要做的事情。

雌性需要到部落外不遠的樹林採集果實,處理雄性帶回的獵物,製作獸皮,為雄性做飯以及料理家務……好吧,其實這些對於傅如晦來說都非常簡單……

不過!雌性最最重要的職責,還是孕育下一代!

就算傅如晦再怎麼下定決心學習怎樣做好一個雌性,可這一點他是萬萬也做不到的啊!

於是,傅如晦的內心糾結了。

這一路上,傅如晦都十分尷尬。

不單單是因為他遇到了很多向著自己投來如飢似渴目光的獸人,更是因為他身邊的葛蘭。

葛蘭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埃利奧斯。

想當年,葛蘭和埃利奧斯,還有託比和託德兩兄弟,可是部落聞名的搗蛋高手。

儘管他們當時都還只是小孩子,可那份膽量,用傅如晦的話說,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埃利奧斯說他從小沒少被父親責罰,那是千真萬確的事。

葛蘭就把埃利奧斯從小到大做過的各種烏龍事都當笑話一樣一直不停的倒給傅如晦聽。

如今,連埃利奧斯八歲的時候私自跑到森林裡玩,因為頑皮不小心激怒了一種叫做巖牛的動物,結果被那家夥用頭上鋒利的刺角戳中了左邊臀部至今留下傷痕的事情,傅如晦都瞭如指掌。

“葛蘭……咱們去你家看看那只小白貂吧。”實在有些撐不住的傅如晦只好想辦法轉移葛蘭的視線了。

葛蘭一聽,立刻高興的直點頭:“我的父親和阿爸一直希望你去玩兒呢!咱們快走吧!還可以趕得上回家吃中午飯!”

於是拉著傅如晦,葛蘭一路小跑的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