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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香篆起身笑道:“爺既知道奴婢是姨娘的貼身丫頭,還來問我?罷了,奴婢也不說什麼。爺自己難道不會去試探?如今家裡大小權力都是奶奶把持著,若奶奶真是那樣寵辱不驚的,爺就試探下,讓她把這些權力下放一些給姨娘管著,您看奶奶舍不捨得不就完了嗎?再者,姨娘如今許是太在乎爺的關係,也的確每天恍恍惚惚的,俗語說,疑心生暗鬼,這樣下去,就是沒有事,也要琢磨出些事來。若是有些事兒管管,每天把心思用在那上頭,奴婢覺著或許就要好一些。本來嘛,公說公道,一大家子的事兒,就分給姨娘管一些又怎麼樣?爺只得這一妻一妾,又不是大家族中三妻四妾,唯恐妾室們爭寵,所以就由奶奶全把持著。爺您說對不對?”

池銘又一次皺了眉頭,從成婚後,三房這大小權力的確都是蘭湘月把持的,到如今三年多,一切井井有條,池銘也相信蘭湘月的能力。當日中了狀元回池家的時候,劉氏也曾經和他單獨長談過,要他防著蕭憐月,定要相信蘭湘月,可見那三年自己不在的日子,湘月的表現是連一向有些苛刻的母親都十分認可的。

不過憐月今晚都差點兒崩潰了,香篆這丫頭說的也不無道理,或許……自己真的該向湘月開口?

所以說,愛情會讓一個天才變成智商負數的白痴,這話一點兒也沒錯。就拿現在的池銘來說,他對蘭湘月自然是絕對信任。然而讓蕭憐月這唱唸俱佳的一鬧,即使仍深信這是一場誤會,甚至也隱隱明白大概是蕭憐月不甘心手中無權的境況,才會來這麼一出。但心中的憐惜佔了上風,也就不肯再顧慮太多,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要向蘭湘月開口。

因這一夜,府中的三個主子竟是誰也不曾安睡。蕭憐月不用提,眼看自己的願望就要得逞,心中忐忑興奮,哪裡能睡著?池銘更不用提,最煎熬的就是他,這令人尊重的妻子和令人憐惜的小妾,哪有一個省油的燈啊?夾在板中的他可不就是裡外不是人的那個呢。

蘭湘月之所以沒睡著,倒不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這古代過年的氣氛就是濃厚,濃厚到你不坐在窗邊一邊和丫頭婆子們說笑一邊守歲到天亮都不好意思。所以這會兒的綺蘭館中,可是歡歌笑語,哪裡像憐花小築那邊,就算蕭憐月此時志得意滿,整個院子也是一片死氣沉沉的。

“人人都說江南好,桃紅那個柳綠啊遍呀麼遍山草……”

芙蓉剛剛唱完她家鄉的小調兒,翠竹便自告奮勇站出來了,只唱了兩句,便聽蘭湘月笑道:“遍山草?那不成了草原?那還是江南嗎?”

一句話逗得丫頭們都大笑起來,翠竹紅著臉道:“奴婢怎麼知道?從小到大就是這麼唱的,奶奶也是,唱歌唱戲,就是做個耍子,這麼認真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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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咳咳,你繼續,其實挺好聽的。”蘭湘月低頭笑了笑,心思卻不由得飛回前世,沒想到現在都不看網文了,這動不動挑刺兒拍磚的毛病還是改不過來。

這樣想著,不由得也添了一絲惆悵,忽覺袖子似是被人輕輕拉了一下,抬頭一看,就見燕嬤嬤和林嬤嬤正站在旁邊,蘭湘月便知道她們有事要說,於是站起身來,讓丫頭們自由玩笑著,她這裡和兩個嬤嬤出了門,恰好一眼看見小龍與穎兒小荷還在院子裡放一些小煙花,她便大聲道:“天氣冷,別再貪玩著了涼,把這幾個放完就回去吧,喜歡的話,日後再放。”

小龍連忙答應,這裡三人方來到小花廳,蘭湘月看了看屋外面沒有人,方笑道:“兩位嬤嬤這麼神神秘秘的,可是有什麼事情?”

話音落,就見林嬤嬤正色道:“奶奶,放煙火的時候,老奴看見蕭姨娘回了憐花小築,接著香篆芳草那兩個蹄子嘰嘰咕咕不知道跟爺說了什麼,爺就和她們一起去了,老奴不放心,便悄悄兒跟了過去,也沒進院子,只在院外,便聽見似是蕭姨娘的聲音,彷彿在哭叫著,這不知是那女人又耍什麼花樣,要博爺的同情呢,因此老奴想著,得先來給奶奶透個信兒,咱們也好防備一二。”

“哦?挑在這個時候兒?”蘭湘月一挑眉,微笑道:“她倒是會挑時候。罷了,且不用去管她,明兒聽聽爺怎麼說吧。”

燕嬤嬤連忙道:“奶奶,那女人陰險狡詐,咱們若不做防範,只怕被她陰了,讓奶奶吃虧。”

蘭湘月笑道:“無妨,兩位嬤嬤知道什麼叫無欲則剛麼?就是說,沒有*的人便能夠剛強。我如今生活得逍遙自在,無論她用出什麼么蛾子手段,又怎會值得我去在意?若說陷害於我,呵呵,我這人是從不做虧心事的,倒不知她要用什麼法兒和證據來陷害,正好長長見識。”

燕嬤嬤和林嬤嬤聽蘭湘月這麼說,倒是無話可說,兩人看上去還有些擔心,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啊,這就算防備,要從哪裡下手呢?憐花小築那裡也沒有個體己的人,既是如此,倒不如就按照奶奶說的,且先靜觀其變罷了。

初一初二各處拜完年,初三開始,便是回孃家或是至親朋友歡宴的日子,池銘在京城三年,雖然刻苦攻讀,如今卻也有幾個相交不錯的好友,因早早和蘭湘月擬定了赴宴和請人來家的名單日期,原本這些場合,他是預備帶妻子過去的,只是因為除夕夜蕭憐月那麼一鬧,池銘為了哄她歡心,所以初一早上聽她說想出去走走,便動了心思。走來和妻子商量,不過說了兩句話,蘭湘月便明白了,見丈夫又似想開口,又似不好意思直說似得,她便笑道:“這些天也忒冷了些,我自幼畏寒,不如這幾天走親訪友的事,爺就帶姨娘出去吧,聽說她除夕夜裡好像不知怎的差點兒失心瘋,或許帶出去散散心就好了。我便在家中,預備接待你那些同事朋友上門,爺看如何?”

池銘本就十分愧疚了,在人前出雙入對,這本該是妻子的權力,何況也是早就說好了的,誰知如今卻生出這樣一些波瀾,但妻子竟是半句怨言沒有,甚至主動便幫他把那些為難的話都省了,焉能不感激?這會兒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及至想起自己心裡尋思著的那個主意,更是沒辦法出口,因怔怔出了一會兒神,便沒精打采走了。

“奶奶何苦縱著爺。”

就連梳風這對池銘忠心耿耿的丫頭,眼見著這一幕,也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恨恨道:“那蕭姨娘典型是個得寸便要進尺的,奶奶這樣相讓,日後她有了心思,就鬧一鬧,然後便遂了心願,這家裡還有一天安寧日子過嗎?便該狠狠殺殺她這個臭毛病才是。”

蘭湘月捧著小手爐,正津津有味看書呢,這會兒看了梳風一眼,微笑道:“要動干戈,也得看什麼事兒,為了這麼點小事,便要殺她威風,值不值頭?這樣天寒地凍的,咱們在府裡捧著手爐腳爐,看會子書,悶了便說說笑笑,想吃什麼就去廚房拿,或是現做,豈不好?老實和你說,我原本就不喜歡冬天裡出門,蕭姨娘這會兒如此的不辭勞苦,我倒要感激她呢。何況你看看你們爺那為難樣兒,總算從咱們過來後,他是公正的,也沒說寵的蕭姨娘無法無天,對我也很好,這會兒何苦還定要叫他面子上下不來?自然隨他去了,又換自己高興又做順水人情,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兒?”

梳風聽了她的話,不由得“撲哧”一笑,搖頭道:“我們這些丫頭素日裡看姨娘猖狂,只替奶奶不平,沒料到你倒是看得開。若說起來,奶奶說的原本沒錯兒,就怕那蕭姨娘不是個省事的,她再以為奶奶軟弱,越發欺上來了怎麼辦?”

這回蘭湘月不等說話,便聽小荷笑道:“梳風姐姐,我們奶奶可不是這樣任人欺負的人,她說過了,她便是要做那棉裡針,素日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鋒芒也藏起來,如此才能過得如意逍遙;可若是有人看著她這塊棉花蓬鬆柔軟,想著擠壓欺負一番,保準扎得她出血,叫她記好一陣子。”

“棉裡針?”

梳風眼睛一亮,這個時代還沒有海綿,所以她誤會了這是棉花的棉字兒,因仔細體會了一番,便由衷點頭道:“怪不得都說奶奶是才女,這真是再恰當不過的形容,人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奴婢這些日子觀爺的做派,倒也慢慢有了些奶奶的影子,這倒是好事兒。”

幾個人說笑間,這件事兒便揭了過去,果然連著幾天,蕭憐月和池銘一起出門,可算是覺著這幾日自己揚眉吐氣了,因人前不免便露出些輕浮誇耀的模樣來。卻不知那些女眷們表面上笑著似是奉承,心裡早都把她當做一個耍物看待,且心中更是為蘭湘月不平。這些話雖沒在池銘和蕭憐月面前說,但枕蓆之間,豈有不和丈夫說的道理?一傳十十傳百,於是不久之後,京中官宦圈裡便都傳開了,只說新科狀元池翰林樣樣都好,偏偏眼神不好,放著那樣好的妻子不好好尊重疼愛,卻總是帶著他那個妾侍招搖現眼。

說到底,這也是池銘在這方面有些心實了,他畢竟商家出身,從前行事也自由不羈慣了,因想著大家都是同年好友,便是自在隨意些也無妨,若是去上司或者世交長輩家中做客,他斷不會這樣做。卻不料只因為蕭憐月的輕浮,讓人都瞧不起,因此連帶著他都受累,在上流圈子裡一時為人詬病,他卻還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