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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香篆自然不能和她對著幹。因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姨娘,不是奴婢無禮,您也好好兒想一想,這俗語說的好,花無百日紅啊,難道姨娘不入池家,一直在紅袖樓裡,便能青春永駐?若是在紅袖樓裡住到如今,您又是個什麼形景?還能是那眾星捧月的花魁舞仙麼?只怕也未必吧?似您這樣不能受委屈的性格,在紅袖樓到今日,還能呆的下去嗎?呆不下去又要如何?還不是要從良,若是沒了從良的機會,您連離開紅袖樓都不可能,樓裡的葉婆子和尚婆子,您沒看見她們是什麼下場?那在二十年前,可也是紅極一時的名妓,結果又怎樣?讓男人騙了錢,還傻傻等著,不肯贖身,結果等到最後,連個餘地都沒有了,最後淪落成樓裡伺候人的下等婆子。”

蕭憐月想到那兩個老女人的悽慘景象,不由打了個寒顫,卻還是忍不住嘴硬道:“我……我又怎麼可能淪落到她們那個地步?你也太小瞧了我。”

香篆點頭道:“沒錯,她們是有機會贖身的時候,不肯贖身,所以蹉跎到最後無人問津,姨娘畢竟比她們聰明得多,所以倒不至於落到那個地步。那便是要從良了?可姨娘又不是沒看見過那些從良的姐妹們,那裡面難道沒有花魁?結果又如何?老大嫁作商人婦,好的能有兩年寵愛,給自己攢點兒體己防老。那混的差的,被大婦打死發賣的難道沒有?當日姨娘贖身時,樓裡哪個姑娘不是羨慕嫉妒的發狂?連媽媽都說,似姨娘能得到爺這樣真心愛護的,在咱們青樓中根本就沒聽說過。姨娘進了池家三年多,雖說老爺太太和奶奶對姨娘不好,但爺對姨娘如何,難道您心裡不清楚?平心而論,這一次事兒確實是咱們錯了,才惹得爺生氣,爺就是姨娘如今唯一的依靠,您竟還要和他對著幹,您是打算為了這口氣,就不要自己的後半輩子了?”

讓香篆這一番勸,總算蕭憐月也認清了目前形勢,因用帕子擦擦眼淚,抽噎道:“你只知道勸我,到底該怎麼辦,你也給我支個招啊,素日裡的聰明伶俐都去了哪裡?”

香篆聽見這話,方松了口氣,連忙笑道:“這話還用奴婢說嗎?姨娘也是聰明人,從前只因為一心想著那管家之權,所以做事失了步驟,如今咱們且先消停消停,還是先把爺給籠絡住才好,這又怎麼用奴婢教姨娘呢?”

蕭憐月點點頭,這確實是她的強項,不然也不至於當年就讓池銘為她神魂顛倒。細思一下,自己從入了池家後,大概是覺著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再無更改,的確驕傲了些,溫柔嫵媚手段比在紅袖樓時差了許多,所以才有今日池銘的大怒離去,若仍是像當年一般,還怕丈夫不立刻就傾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嗎?

只是從這一天起,池銘一連幾天都沒有去憐花小築,蕭憐月數度派人來請他,可說是做足了低姿態,他卻不理不睬。這一回蕭憐月總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也不敢再來打擾他。

整個憐花小築裡都是死氣沉沉的,但這絲毫影響不了池府的氣氛,蘭湘月重新拿回了管家之權,那些媳婦婆子是最高興的,做起事來自然更加賣力,且這一回,蕭姨娘恃寵而驕也沒能橫行下去,這說明爺對奶奶就算沒什麼感情,卻也有足夠的尊重,這京城府裡,總算不會讓那麼一個卑賤女人隻手遮天,下人們一直隱藏在心裡的擔憂,也終於在這一刻盡皆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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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池銘沒去憐花小築,除了是要冷一冷蕭憐月外,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便是對蘭湘月掌握的那些數學知識很感興趣。因此這些天晚上,天天纏著妻子,每天都要跟著學習到半夜,只纏的蘭湘月深深感受到了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無奈。

“一口吃不下胖子,你這樣著急一股腦的把這些都學起來,到最後只怕要顧此失彼,所謂樣樣通樣樣松知不知道?”池銘這貨不但喜歡數學,對幾何知識都很感興趣,兩樣一起,學的無比認真。只是苦了蘭湘月,自從穿越回到古代後,她都習慣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規律,這冷不丁就要熬夜,還真是痛苦啊。總覺得這幾天皮膚似乎都變差了,都是池銘這貨害得。

這會兒忍不住就抱怨了幾句,卻見池銘在那裡把各樣紙張都收起來,笑嘻嘻道:“我這不是也沒要一股腦都學嗎?你也說過了,這些只是入門知識,淺顯的很,我還等著你教我更高深的呢。”

蘭湘月將頭上最後一件首飾取下來,任那青絲鋪瀉在後背,沒好氣道:“死心吧,我哪裡會什麼更高深的?也就是一點入門罷了。”

“入門也好,我覺著,這東西學了,倒是有大用處。”池銘走到蘭湘月身邊,看著燭火下的妻子,正色道:“從前我也看些雜書,就這些知識,倒是隱隱和那些建築掛的上,總之學來了也不吃虧就是。只是我從小到大,也沒看見過教授這些知識的書本,湘月你卻是從哪裡看的?”

蘭湘月淡淡道:“你看的那些也叫雜書?有我的雜嗎?從前在家裡沒什麼事情做,我便愛看書,只是那會兒又哪有這許多傳奇故事看?自然是隨便抓到什麼就看羅。這都是我在外面偶然看見的,說是從海的另一邊那些國家傳過來,統共我也沒看幾本,所以也只得這點兒淺顯的知識罷了。”

池銘點點頭道:“唔,你這個說的沒錯,好像那些洋人對這個東西格外精通,朝廷裡現還有兩個洋人的官兒呢,既如此,看看我什麼時候遇上了,問問他們還有沒有這樣的書,拿過來咱們一起看。”

蘭湘月轉過身子,奇怪道:“怎麼忽然就這麼好學了?雖不是八股文,這可也是知識不是嗎?其實也是挺枯燥的。”

池銘笑道:“這些東西可比八股文有用多了。而且啊……”說到這裡,略想了想,方小聲道:“日前收到風聲,說是皇上覺著翰林館裡的人不少,卻又沒有什麼編書的活兒,因此想抽調幾個去六部裡幫忙,我想著,戶部吏部那都是國之重點,我未必進得去,兵部我又不是武將,也不用過去,剩下的就是工部刑部和禮部,而今年要建陵寢,還要擴建宮殿,以及避暑山莊等等大工程,所以抽調到工部的可能性倒是比較大,若真是這樣,這些知識可不就用上了?”

“是嗎?要調動工作了?”蘭湘月站起來:“平調還是升官兒啊?”

對這新鮮詞語,池銘覺得稀奇,略微思索一下便明白了意思,搖頭笑道:“你總有這些新鮮古怪話兒,難怪你屋裡的丫頭們都變得越發潑辣活潑了。還總想著好事兒,升什麼官兒?我入了官場還不到半年呢,就想升官兒?白日夢也不是這麼做的。”

“那就是平調了。”蘭湘月點點頭,斜睨著池銘道:“那爺是怎麼想的?你喜歡這調動還是不喜歡啊?翰林館可是又清閒又清貴的地方。”

池銘笑道:“可不是?所以許多人現在就忙著走門路,畢竟這要是出去了,將來的結果誰也說不好。大夏朝官場上的不成文規矩,要想熬資歷爬位子,都是要先在翰林館中呆一年到兩年,然後外放做個兩三年知府,若是考核成績好,能回京在六部裡任職,那便是青雲直上的徵兆。如今我們這等沒做滿一年的,若被調出去,將來不知如何了。倒是有些在翰林館裡好幾年,眼看著升遷無望的,倒是還盼著這調動。”

蘭湘月白了他一眼,淡淡道:“誰問他們?我是問你怎麼想的。”

“我?說實話,我倒是盼著能早點兒出去,那翰林館裡,全是經史子集,我每日裡對著它們,頭都要大好幾圈兒。至於什麼升不升遷的,我自然也不能像你這般心如止水,只不過這也是要看運氣的,若一心鑽營渴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犯了糊塗,倒是順其自然的好,有數兒的,命中八尺,難求一丈。我想著管它的,若是能有個機會做點實事,倒還是先做些實事為好。”

這想法頗有點知足者常樂的灑脫,若是讓池老爺子聽見了,必定要斥責他不思進取。蘭湘月卻不這樣認為,因點點頭道:“這話沒錯,俗語說,無欲則剛,爺能這樣想,便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夫妻兩個說了這些話,蘭湘月便攆池銘去睡,卻見這廝賴在地上道:“太晚了,我自己天天在廂房孤零零的睡,讓人看見像話嗎?”

“你還要在我屋裡睡不成?別得寸進尺啊。”蘭湘月冷哼一聲,結果就見這貨跳到榻上一躺,嘿嘿笑道:“就賴在你這裡,你又如何?有本事就把我踹下去啊……哎喲……”

從地上爬起來的池銘揉著屁股,一臉哀怨的看著蘭湘月,抱怨道:“你還真踹啊?我可是你丈夫,就算是名義上的,也是你丈夫啊。”

蘭湘月一挑眉,淡淡道:“不是你說的嗎?我把你踹下去才算有本事,若是不踹,豈不讓夫君誤會我是無能之輩?好了,快去睡。”

池銘差點兒吐血三升,早知道自己這個妻子絕對不像她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只是他說又說不過對方,人家卻是該出腳時就出腳,這……這也太強硬了吧?

“我知道娘子不是無能之輩,可是你也不要這麼文武雙全好不好?給你夫君我留一條活路啊。”池銘喃喃抱怨著,又可憐兮兮看向蘭湘月:“我又不碰你,就在這個屋裡,早上起床我絕對輕手輕腳,不吵醒你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