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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邊說著,便出了門,這裡蘭湘月在燭光下看著那四個大碗,越看越是喜歡,只是可惜如今卻沒有桂圓龍眼等賣了,倒是培育不出綠苗兒來,不過也無妨,可以留著日後用。

因又想起池銘今天飯桌上狼吞虎嚥的可憐相,蘭湘月想了想,到底還是坐不住,安排了小龍睡下後,便來到小廚房,卻正遇上打理小廚房的薛娘子,見她來了,不由得驚訝道:“奶奶怎麼這個時候兒過來了?可是要吃宵夜?奴婢剛剛做好了元宵,想著再過一會兒炸了,給奶奶送過去。”

“今天晚上吃的挺飽,所以不用弄宵夜了。”蘭湘月微微一笑,擺擺手道:“我找點兒材料,弄好後就回去睡了,你也早點兒睡吧。”

薛娘子答應了一聲,看到蘭湘月熟練地配著醬料,然後將幾塊五花肉切成了四四方方的肉塊放進去,她便笑道:“奶奶可是要做東坡肉,哪有一大早上吃這個的?明兒中午吃的話,早上醬著也來得及。”

蘭湘月笑道:“這會兒醬了,少放鹽,到時候不至於太鹹,其他的調料味道也足。”說完洗了手,又和薛娘子說了兩句話後,方走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池銘便起床了,來到工部一看,果然他是第一個,因也顧不上自豪,便一頭扎進那堆冊子中,埋頭苦幹起來。直做到中午,總算是整理出了個大概,剩下的卻還要細細斟酌,只這半天功夫,身上衣衫都被汗水打溼,這還是初春,若是夏日炎炎,說不定就要中暑了呢。

走出房門,卻只見整個工部都靜悄悄的,因連忙來到院子裡,才發現已經過了晌午,顯然那些人都是出去覓食了,池銘不由得搖頭苦笑,暗道自己如今竟是這樣勤勉,工作到廢寢忘食,若是讓爹爹和大哥二哥知道了,恐怕會驚掉他們的下巴吧?

一面想著,也是無奈,看來今天中午又只能拿大餅湊合了,此時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喚,他摸了摸身上,銀票元寶自然是不缺的,只是要看有沒有銅板,想也知道,油餅包子都不能用銀元寶去買。

只是池大人那是什麼身家?身上怎可能帶銅板?昨天身上那五個銅板還是早上買大碗時找零的,當時一股腦兒裝在荷包裡,結果就買了油餅,這會兒卻還哪裡找去?

不知道附近有沒有酒樓,若是有,叫一桌宴席大吃大喝一頓也罷了。池銘昨天才來工部,結果進來後就撲在了工作上,對周圍的環境並不熟悉,因這會兒想了想,便要出去尋個吃飯的地方。

恰在此時,就見一個人提著食盒進了院子,正是通兒,看見他,通兒便眉開眼笑道:“爺,還沒吃午飯吧?正好兒,奶奶讓小的來給爺送飯呢。”

“給我送飯?”池銘詫異,看向通兒手裡那大食盒,著實不小,不由也露出十分感興趣的模樣,呵呵笑道:“你們奶奶今兒怎麼這樣好心了?搬來京城後,從來也沒給我送過飯,今天是怎麼說的?”

通兒笑道:“這奴才哪知道啊?奶奶說是投桃報李,奴才想了好久,實在想不起爺啥時候給過奶奶桃子,今兒才能得這頓飯做李子,不管如何,快先趁熱吃了吧。”

兩人說著話的工夫,就進了池銘的屋子,當下將那大食盒開啟,就見上面是一大盤飯團子,中間擺著五色煎米餅,色澤十分誘人,散發出一陣陣米香,惹得池銘當即就吞了口口水。

第二層是一大碗東坡肉,還有一碟炸雞翅,最下面一層則是一大碗鯉魚燉豆腐,還有一大碗血豆腐肉絲生蠔羹湯,陣陣鮮香撲鼻而來,看得池銘食指大動,捧起那一大碗羹湯就先喝了一口。

“既是送午飯,怎麼這個時候兒才過來?你小子又是在路上看什麼熱鬧吧?差點兒耽誤了爺的午飯,你可知罪?”池銘撈了一大塊豆腐吞下去,一面訓斥通兒一面點頭贊了一聲“好。”

“爺,說出來您都得嚇一跳,秋晴雪您知道吧?不知怎麼的,容貌全毀了,如今大街小巷都傳遍了,說是原本六皇子要納她為妾,結果忽然鬧出這麼一場子事兒,轉眼間,這潑天富貴就沒了,嘖嘖,真是可惜了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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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晴雪?那位天下第一舞姬秋姑娘?”池銘嘴裡還叼著半塊五花肉,聽見這訊息也愣住了,好半晌方皺眉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奴才急著給爺送飯,也沒細打聽,就是因為清歌館前擠滿了人,到底耽誤了奴才的腳程。”通兒不忘再為自己開脫一下,然後道:“聽說是丫頭不小心,一下子把滾油濺在了臉上,一半面孔都毀了,唉!想想真是可憐,那得多疼啊。”

池銘沒有說話,他想起就在幾天前,正月十五的晚上,自己和那位風華絕代的秋姑娘還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日她身旁跟著段明睿和另一位貴公子,如今想來,那很有可能便是六皇子莊親王了。以秋晴雪的容貌和舞藝,她又是清白之身,得六皇子傾心也不值得驚奇,只是沒想到轉眼之間,富貴夢化作泡影,且是連她賴以為生的容貌都毀了,這女子也著實是可憐可嘆。

不過這終究是別人家的事,池銘也沒有多想,當下用完了妻子的午餐,這貨癱在椅子上,心滿意足的對通兒道:“你回去替我多謝奶奶,哎呀,這累了一上午,我覺著自己都快支撐不下去了,幸虧你們奶奶體貼我,這會兒一碗飯團子吃下去,身上又有了力氣。”

通兒笑道:“是,奶奶對爺當真是體貼。不過這也要爺給奶奶機會,不然的話,奶奶就算想給爺送飯,也不得其門而入啊。”

池銘聽這話明顯是話裡有話,因瞪了通兒一眼,冷哼道:“想說什麼就直說,和我弄鬼?我若是連你這個跟班的都不能瞭解,還做什麼主子?乾脆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嘿嘿!爺明明知道奴才的意思。”通兒嘻嘻笑著,然後看看門口沒人經過,這才小聲道:“爺冷了蕭姨娘這麼些日子,也差不多了吧?姨娘不比奶奶,爺看奶奶屋裡,什麼時候不是歡聲笑語的?姨娘那憐花小築就不行,姨娘所能依仗的,也只有爺的寵愛,何況她先前把那麼些人都得罪了,這會兒若爺不看顧著些,姨娘哪裡還有好日子過?”

“湘月是最大度的人,就算是憐月之前做的事情不對,也斷斷不會命人去踩踏於她。”池銘哼了一聲,想想蕭憐月此前的所作所為,心中就覺著像是堵了一塊什麼東西似得。

“奶奶自然不會叫人踩踏姨娘,不過那些管家婆子和媳婦的為人,爺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通兒嘻嘻笑著,卻見池銘瞪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這小兔崽子從來不肯在我面前說憐月的好話,怎麼今兒卻轉了性子?憐月給了你多少錢啊?”

通兒被主子一言揭破了秘密,也不懼怕心虛,只嘻嘻笑道:“爺你說說,姨娘上趕著給奴才送錢,奴才難道不收?從前姨娘看奴才都是鼻子朝天的,難得這一回和奴才好好說話,奴才自然要為姨娘分憂了。”

這番話半真半假,通兒也是和池銘混的時日長了,自覺瞭解主子的性格脾氣,方敢如此放肆,卻見主子的面孔慢慢沉下來,好半天竟不再說一句話,這小子立刻便發毛了,吶吶道:“爺別生氣,奴才這就把錢還給姨娘,奴才再也不敢了……”

池銘見他嚇得面無人色的模樣,又禁不住嗤笑一聲,虛踢了一腳道:“無膽鼠輩,沒有金剛鑽就不攬瓷器活兒,如今收了錢,看著辦不成事兒,又要把錢退回去,你怎麼這麼厚的臉皮?以後別再說是我池銘的奴才,不夠丟人的。”

通兒見主子露出笑容,這才大大松了口氣,抹抹頭上汗水,嘻嘻笑道:爺,您剛才真是嚇死奴才了,在您身邊這麼多年,實在是沒見過您這個模樣。“

池銘不語,好半天才對通兒道:“行了,你回去吧,和憐月說,我今晚去她那裡。”

“哎,奴才這就去給姨娘報喜。”通兒滿臉喜色,手腳麻利的收拾了食盒,轉身跑了出去。這裡池銘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才又嘆了口氣:他知道蕭憐月的出身不好,然而出身再不好,這是自己幾乎為其傾盡所有的女人,若是嫁進池家後依禮正行,想來誰也不敢就不把她放在眼裡,可是如今呢?別說那些管事婆子媳婦,就是通兒,這跟在自己身邊,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有多愛她的奴才,都敢收憐月的錢來遊說自己,可見對這個所謂的姨娘主子是一點兒尊重都沒有。偏偏又有蘭湘月那樣接近完美的當家主母比量著,可不就顯得憐月越發不堪?

醜人多作怪。

想到樓雲和自己說過的話,驀然間,池銘心中就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他並非是瞧不起愛人那些行徑,而是真心為她可憐:明知道自己的出身不算高貴,也不瞭解大戶人家的禮儀,尤其是自己如今成了官員,這女眷們的往來講究更多。這種時候,她就該樸素端莊才是,俗話說得好,露巧不如藏拙,難怪她的名聲在女眷們中那樣不堪,如今想來,那些正經夫人,只怕都把她當做跳樑小醜般的看待了,她是新科狀元的妾侍,但是在別人眼裡,她一舉一動,還是如青樓妓女般張揚不堪。

如此想著,一時間既覺著蕭憐月可恨,一時間卻又忽然覺得她可憐。因搖頭自語道:“憐月會變成今日的模樣,追根究底,我也有責任,這幾年在外,沒有在家好好教她這些道理,怎能怨她不知規矩?她想要管家之權,只怕也是因為我沒有給她足夠可以依靠的感覺,所以才想抓住別的,既如此,不如今天晚上回去,和她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只要讓憐月明白,但凡她能依禮正行,池府就永遠是她的家,想來日後她也就不會這樣不懂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悲催了個咪的,又回覆不了留言了,otz,看看今天能不能回覆吧,嚶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