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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四皇子鬥路王爺的事,池銘自然也知道,然而這個內幕卻還是頭一次得知,因也陪著唏噓感嘆了幾句,便來到飯廳,在譚府用了飯。那譚鳴的繼室夫人如今也是一品誥命,為人十分和藹,殷切囑咐池銘日後要帶妻妾過來,如此聊了一會兒,直到酉時末,才由譚袁親自將池銘送了出去。

回到府中,和蘭湘月將今天的話一說,蘭湘月也大大松了口氣,點頭笑道:“既如此,想來這一次危機倒是可以解除了,不過譚閣老說的沒錯,如今這個時候,你自汙名聲,對自己倒是利大於弊,不如趁著這端午後,再帶蕭姨娘各家走走吧。”

池銘皺眉道:“自汙名聲必要從此處下手麼?”

蘭湘月道:“你不從這裡下手,卻要從哪裡?難道你要說自己貪汙受賄?那也得人信啊。若說放浪形骸,先前你在工部如何隱忍求存人人都知道的,忽然變了,鬼都騙不過去。那最後只剩下裝瘋賣傻了,只是這事兒還不至於就得瘋傻了吧?有譚閣老和明親王在前,怎麼還不保你一個平安。”

池銘想了想,也不由得苦笑道:“叫你這麼說,我竟真的只剩下這一條道兒可走。”說完見蘭湘月微微一笑,他便賭氣道:“你不用得意,我對憐月,已經是仁至義盡心死如灰,你莫要以為我再帶她出去幾次,便會死灰復燃。”

“這是什麼話?”蘭湘月冷哼一聲:“什麼叫我得意?我怎麼得意了?你對蕭姨娘是不是死灰復燃,和我有一文錢的關係嗎?”

最近這段時間,但凡提有關蕭憐月的話題,池銘總是要碰釘子,這他也已經習慣了。不管什麼原因,他也覺著總是自己負了對方,因也不覺得蘭湘月給自己冷臉有什麼錯,只是這會兒聽見這話,也不知怎的,就想替自己辯白幾句。

因想了想,便認真道:“湘月,你是不是覺著?我辜負了憐月,所以你心裡很瞧我不起。”

蘭湘月沒想到這一回池銘卻有了反應,因扭頭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是百味雜陳,好半晌方道:“怎麼忽然這樣說?我並沒有瞧不起你,只是痴心女子負心漢,自古以來便是這樣,我很為女兒命運嘆息罷了。”

池銘點點頭,正色道:“女兒命運的確堪憐,我雖身為男人,卻也知道這世間太多事情對女子不公,所以我總想著,別人我管不了,但凡是我自己,定要說到做到,定要憐惜世間美好的女子。雖然我從前向有風流之名,然而我自認並未辜負誰,唯一負的,便是娘子你,即便是憐月,我如今雖然不大理會她,卻也多是因為她之故,我的愧疚,亦不是那樣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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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湘月忍不住冷笑道:“你不覺得對蕭姨娘愧疚嗎?我明白你是怎麼想的,你必要說,如今這個結局,都是她自己作出來的。這沒有錯,蕭姨娘那個人,的確是十分不堪,只是她出身何處?你指望著她能有大家閨秀那樣的知識體性?當日你們兩個海誓山盟之時,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瞭解她的性子?那會兒明知她是個輕浮淺薄的人,也依然愛了,抬了她進門,既如此,便該一生愛她護她。即便她不堪,你勸她罰她也罷了,卻不該就這樣丟開手,更不該說什麼心死如灰這樣絕情的話,我早就和你說過,愛一個人,便該連著她的缺點一起愛,如今爺卻是把這話當做耳旁風不成?”

池銘正色道:“娘子這句話,當日十分打動我,我怎會忘記?你說的也沒錯,當日在青樓時,我雖然經常自欺欺人,卻也明白她是個輕浮淺薄的,可依然抬她進門,我自是打定了主意要信守承諾。只是湘月,我可以容忍她的輕浮淺薄,可以勸她罰她,可以反省自己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並非因為這些就不喜歡她了,事實上,現在每每回想我們當日情形,心中仍是百味雜陳。只是即便如此,我終究不能忍受她心腸壞,下手害人。你以為我是看不上她了嗎?其實我從來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那個時候我都愛了,如今又怎麼會看不上?我和她真正的問題,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是容忍不了她陷害你時的狠毒,容忍不了的是她完全自私自利,全不為我著想一星半點兒。娘子,我也是人,我喜歡憐月,願意為她付出,也希望她能為我著想,所謂你儂我儂兩情相悅,不正該是如此嗎?若只是我一心付出,就是燒火棍子一頭熱,也總有一天會冷下來的,不是嗎?”

池銘從沒有和蘭湘月說過這樣的肺腑之言,一時間倒讓蘭湘月怔住了,細細回想一下,的確,成親三年多,她和蕭憐月在一個屋簷下的時間也有將近一年了,確實沒看見這女人為池銘做過什麼想過什麼,在這一點上,她甚至還不如自己這個朋友身份的妻子,最起碼自己知道和池銘的命運是栓在一起的,所以池銘在外奔波,她也不介意替對方著想,偶爾犒勞犒勞,儘量讓他舒心的應對工作,不必為後宅中事操心。

但蕭憐月呢?她是曾經柔情蜜意的籠絡過池銘,但那些溫柔手段,無不是為了她自己的目的,一旦不能達成,便要大吵大鬧,甚至在那一次遇到段明睿時,這女人明顯是只記得對方的顯赫身份,上趕著巴結,以至於竟然連段家和池家的大仇都給忘記了,但凡她心裡哪怕有一丁點兒地方裝著池銘,也萬萬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想到此處,便覺著無言以對,好半晌,方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只是……只是你當日,終歸是答應了她,難道如今你就不肯守諾了?”

池銘淡淡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不敢說一諾千金,然而卻也以誠信為要。我既知道她的性情,又要家宅相安,怎會不把話說在前頭?當日為她贖身之前,海誓山盟之際,明明也問過她,是否能夠答應我的條件?她滿口裡說得好。安分守己,尊重大婦,公婆瞧不上她,她也絕不會心存怨懟,會好好孝敬公婆,絕不興風作浪。她信誓旦旦說此生只以我為要,絕不給我添一點煩憂,定要夫唱婦隨琴瑟和鳴。可是你看看,她做到了哪一條?我那時就和她說過,我愛她,卻不願她恃寵生驕,若是她想著有我的情愛,便要在後宅中橫行霸道仗勢欺人,那我寧願不要這份情愛,也絕不抬她進門,明擺著是容忍不了的,又何必耽誤她?她指天指地和我說絕不會,若是這樣做了,盡可以讓我將她扔出門去。如今,她答應我的沒一樣做到,倒是發誓賭咒說絕不會做的事情一樣不落,我還要信守承諾麼?我讓她在這府中衣食無憂,將來若是她有了更好的選擇,要求去,也會灑然放手,難道我這樣做還不夠?”

蘭湘月無話可答,她只是憂慮池銘不肯親近蕭憐月後自己的處境,又不是不講是非道理。池銘這番話的確是發自肺腑,且字字句句都佔在理上,她能怎麼說?平心而論,蕭憐月這麼作,也就是池銘這個人,重情義信諾,又是個多情溫和的,不然換做別的男人,早已將她趕出家門,甚至是直接打死了。

一時間室內靜謐無聲,過了好一會兒,蘭湘月才嘆了口氣,點頭道:“我都明白了,日後也不會再迫你定要去愛她。只是如今卻是要用著她,你又要如何做?既是心死了,還要利用她麼?”說到底,蘭湘月雖然痛恨蕭憐月的所作所為,但或許因為兩人都是女子,又因為這個社會對女人多殘酷,所以偶爾也是忍不住會為對方著想一下。

只她這卻是現代人的思維了,池銘根本無法理解,詫異看著她,好半晌才搖頭苦笑道:“這固然是利用,只是湘月,你以為她會反對麼?帶她出去做客,帶她出門逛街,買東西,在人前寵著她,這種事情,即便她知道都是利用,也是巴不得的,你以為世上似你這般心如止水的女人有幾個?”

蘭湘月仔細一想,可不是嗎?蕭憐月便是這樣性格的人,因一時間也無語了。卻見池銘站起身道:“好了,時候不早,你也該歇了,我仍是去書房睡吧。”

蘭湘月點點頭,起身將他送出門口,這裡回過神來,卻見梳風站在她身後。輕聲笑道:“奶奶,爺便是這樣的人,他說對蕭姨娘死心,那必定是死心了,難道奶奶還不肯原諒他麼?”

“從來沒有恨,哪裡來的原諒?”蘭湘月知道這丫頭的心思,冷哼一聲道:“你別以為,你們爺如今對蕭姨娘死心,你這蹄子就可以拉郎配了,我是什麼性情的人你自然該清楚,我只將他當朋友,沒辦法把他當丈夫,一天過不去這個坎兒,就別想我和他做名符其實的夫妻。”

梳風笑道:“奴婢自然明白奶奶性子,恰是因為明白,奴婢才會對爺和奶奶的將來有信心,奴婢就不信,爺精誠所至之下,奶奶豈能心如草木?嘿嘿,奴婢等著那一天,奶奶可千萬抻著爺一點兒,您常說的,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珍惜,最好您能抻個三年五年,或是十年八年也行,把爺抻的一輩子捧您在手心裡,疼寵呵護到白頭,那才算是奶奶的本事呢。”

我圈圈個叉叉……

蘭湘月震驚的看著梳風跑走的方向,整個人都無語了:這鬼丫頭到底是哪一派的?抻池銘個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她是要讓她們主子做和尚嗎?那要是自己要抻一輩子呢?這丫頭還會向著自己說話嗎?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都有人為池銘對蕭憐月的事情唧唧歪歪,所以今天把池銘的態度全部描述出來。雖然理解的早就理解,不理解的肯定也不會因為這些而改變看法,不過我心裡痛快了,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