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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正常的詩那是要講究轉承啟合,平仄韻律,決不能再依靠一句兩句點睛之筆取勝。蕭憐月此話一出,就連池銘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暗道憐月之前還說的好好兒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功夫,便和陸家那女人一起逼迫起蘭姑娘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別人也就罷了,偏偏這蕭憐月卻又跑來尋打臉,蘭湘月心中火氣上來,暗道我尋思著看在池銘的面子上,給你留點臉,誰知你倒不依不饒的,既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

從前那個蘭湘月的記憶也在她腦海中,雖然對方或許才情平平,然而多年孤僻不出,確實書是看了不少,因仔細搜索了一下,那記憶裡的詩詞很多,但卻並沒有一首和自己心中詩詞相同的,於是便放下心來,知道這架空時代的歷史發展方向雖和自己本來歷史沒什麼不同,但細節卻絕不相同,例如這時代裡也有一些好詩詞,卻是她原本時代未曾出現過的。

沉思完畢,卻見段明睿和池銘陸三公子等人出了屏風,陸三姑娘將她拉到一座桌案前,上面早鋪好了上等的宣紙,旁邊一方硯臺,筆架上從小到大足有十幾只上等狼毫,蘭湘月心想怎麼著?這一回的考驗升級了?不但要我作詩,還要看我寫字?

正想著,就見段明睿來到桌案前,親自將墨條拿起,伸出優美修長的手捏住,然後在硯臺裡慢慢轉著圈子,一面微笑道:“姑娘高才,在下願為姑娘磨墨,但願在這筆下又有一首傳世之作。”

“小女子如何敢當?”蘭湘月頭皮確實有些發麻了,段明睿啊,要擱在現代那就是超級偶像來的,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此時卻親自給她磨墨,這……這這美男恩可是有些不好消受啊。

一面想著,便偷偷看了池銘一眼,果然見這貨面色都有些發青了,她心中一動,忍不住好笑,暗道也好,難道只有你得花魁傾心?我就不能也有一段才子為我磨墨的佳話?哼!讓你嚐嚐這滋味,日後也多想一想,各方面多照顧我一些,那可十分不錯。

不管怎麼說,鼎鼎大名的未來狀元熱門候選人給自己磨墨,這還真不能應付交差了事,更何況真要是胡亂作一首,只怕蕭憐月蘭湘雪這些人立刻就要笑歪嘴,自己憑什麼給她們嘲笑自己的機會,她又不是包子女。

想到此處,蘭湘月略一思索,便謝過段明睿,取下一支粗大狼毫,現代的名門千金那也是經過各種文化薰陶的,毛筆字雖不能說好,卻也絕不差,更何況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也有些底子,因此一落筆,不過一個字,便讓四周的男男女女點頭讚歎。

“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味窮。”

段明睿一邊磨墨,池銘卻也不甘落後,此時也湊過來,大聲將前兩句念出,一面點頭道:“好,氣質獨特,活潑有趣,把菊花的君子秉性都描繪出來了。”

蘭湘月看他一眼,心想這就把君子秉性描繪出來了?就叫好?呵呵,你且看後兩句吧。

一面想著,早已落筆如飛,於是這首南宋鄭思肖為表堅貞氣節的《寒菊》詩最後兩句也躍然紙上:“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好!”

這一次未等池銘將詩句念出,段明睿便激動喝了一聲彩。接著他放下墨條,將那張宣紙小心翼翼捧起,俊秀面孔上全是光彩,喃喃道:“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好,好詩,傲骨錚錚,氣節凜然,真可為詠菊詩中的上品,傳世佳作矣。”

他說到這裡,便看向蘭湘月,平復了下情緒,方微笑道:“姑娘真是才思過人,這首菊花詩在下極為喜愛,不知可否相贈?”

眾人還正沉浸在這首菊花詩的意境之中,個個在心裡驚訝讚歎。段明睿此話一出,更讓眾人大吃了一驚。

只有池銘,當場臉就綠了,正要說話,便見蘭湘月輕輕一福身,鄭重道:“公子過獎,小女子不敢當。剛才憐月姑娘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小女子亦深以為然,詩詞歌賦不過是閒來意趣,偶爾為之陶冶情操即可,萬萬沒有為它迷了本性的道理。此詩乃小女子閨閣之作,不宜流傳,還望公子體諒。”

話音落,蕭憐月的臉都快扭曲了,偏偏蘭湘月說的鄭重無比,讓人相信她確實就是這般想的,如此再聯想起之前那些作為,倒不似是故意扮豬吃虎要出風頭,反而是人家的確不以詩詞為意,又怕傷了眾人臉面,所以才要決然離去,誰知大家不知所以,定要拉著人家作詩,方才會有這無奈之下的兩首驚豔之作。

一瞬間,蘭湘月的氣度才華在眾人心中登時就拔高了不止一個臺階,而她能拒絕段明睿的請求,這舉動簡直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然而恰是如此,才更讓人肅然起敬。陸三公子看向池銘的目光再也不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而是□□裸的羨慕嫉妒恨:媽的這樣一個好女人,怎麼就會便宜了池銘這廝呢?明明他喜歡的是蕭憐月,如今還有這樣的妻子,天下還有比這貨更幸福的男人嗎?

段明睿也沒有半點不悅之色,而是立刻就將那張紙還給了蘭湘月,正色道:“姑娘說的不錯,是在下唐突冒昧了。今日能得聞姑娘兩首佳作,實在是不虛此行,更得姑娘言語示警,令在下受益良多。就此別過,但願還有再見姑娘之日。”

他說完,便向蘭湘月拱拱手,接著竟然就和陸三公子道別,然後和本家幾個兄弟瀟灑離去。這裡陸三公子和池銘一直送出大門外,一直到回來,池銘臉上還迷茫著,問陸三公子道:“那個……段公子說蘭姑娘言語示警,哪裡有示警啊?怎麼我不明白?”

陸三公子沒好氣看了他一眼,咬牙道:“你怎麼會明白?你便是那被詩詞迷了本性,鎮日裡只知道談詩論賦風花雪月之人。須知本朝科考,乃是以正經八股文章為要。詩詞不過細枝末節罷了。懂自是要懂一些,卻絕不能弄錯了重點,在這方面下功夫,反而忽略了八股之道,否則定會因小失大。段公子以詩詞文章之華麗名滿天下,蘭姑娘剛剛的意思就是在告訴他,莫要太沉迷此道,還須以正經學問為主。”

池銘眨了眨眼睛,喃喃道:“有……有這麼多的意思在嗎?怎麼我都沒聽出來?八股八股,那麼枯燥的勞什子,誰肯念它?若要我在那上面下功夫,還不如殺了我罷。”

陸三公子哼了一聲,鄙視道:“所以說,蘭姑娘竟然要嫁與你這廝,真真是讓人為之扼腕嘆息……”不等說完,就見池銘跳起來,咬牙道:“陸老三?你什麼意思?敢情是說我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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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三公子和他熟慣了,哪會把他的火氣放在眼裡,點頭道:“沒錯,如此蕙質蘭心之女,你就是配不上她。”說完見池銘作勢要拼命,他便冷冷道:“怎麼?你不服?你且想一想,你鍾愛的是誰?在你心裡,可有蘭姑娘一席之地?她嫁給你,卻要忍受夫君的心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如此境地,豈不可憐可惜可嘆?我說你不配她,難道說錯了嗎?”

一番話說得池銘目瞪口呆,細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陸三公子這話說的有些道理。自己一顆心全系在蕭憐月身上,而蘭湘月偏偏又是那麼出眾的女子,嫁給自己這心有所屬的男人,確實是糟蹋了。

只是心裡雖這樣想,然而讓他就此放棄蘭湘月,他又實在不願意。因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吶吶道:“你……你知道什麼?蘭姑娘在家裡受她繼母的氣,剛剛她那異母妹妹是如何咄咄逼人你也看到了,我去求親,娶了她進我家門,卻是讓她脫離苦海呢,雖然今生不可能愛她,但我會敬她,善待她,難道這還不夠?”

“這難道夠?”陸三公子冷哼一聲,搖頭道:“別自欺欺人了,你敬她善待她,焉知別人不愛她敬她善待她?夫妻之道,最重要就是這個愛字,你沒有愛給她,就是辜負她。”

“辜負便辜負了,反正……反正此事已成定局,你就替她惋惜也沒用,誰叫你都訂了婚?嘿嘿!再怎麼不甘心,也沒法和我爭了。再說了,蘭姑娘還沒說什麼呢,用得著你在這裡幫她打抱不平?純屬閒著沒事兒幹了吧?”

說不過陸三公子,池銘乾脆就不和對方講道理了,一味蠻橫的說完,陸三公子自然也是無奈,就如同對方所說的,自己又不可能娶蘭湘月,兩人連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哪有資格和立場替她打抱不平?

陸老夫人的壽宴竟讓蘭湘月大放光彩,這是讓沈氏和蘭湘雪都始料未及之事,回府之後,蘭湘雪表面上沒說什麼,但回到自己房中後卻是找茬兒把屋裡兩個小丫頭狠狠打了一頓,尤其是小荷,想到這丫頭聽說姐姐作詩贏得滿堂彩時那眼神,蘭湘雪便是說不出的厭惡,打了一頓還不解氣,到底拿著針在小荷身上扎了幾十下,只扎的一個小小女孩在地上翻滾哀嚎懇求不已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