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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所以說,咱們真正是一路人。”池銘感嘆,將這本佛經放在桌上,其他書籍仍歸攏在那小檀木箱子中,又將那小箱子遞給蘭湘月,微笑道:“今生能有娘子這知心人相伴,是我的福氣。”

“甜言蜜語說的再多,短時間內也別想讓我從你。”屋裡沒有丫頭,洗雨早在彙報完後,就把單子給了蘭湘月出去了。因此她也不在乎和池銘開開玩笑。因看著那本佛經,便疑惑道:“你把它拿出來幹什麼?怕人看不見麼?”

“不是,恰好這陣子我不是買了許多土特產準備送回京城給譚閣老嗎?呵呵,這陣子為了麻痺對手,說了許多狂話,只怕老大人知道了要罵我,所以討好討好他。恰巧又有這五十多萬兩金銀和貴重禮品什麼的,我想著,不如找個時間,讓冷鋒帶人秘密運回京城,送給明親王,到時候把這本佛經一起送過去,說是給明親王妃的,想來他們也不會弄混。”

“唔,也好,這些東西終歸不是咱們的,放在手裡也覺著燙手。”蘭湘月很贊同池銘的意見,此時夫妻兩人都沒料到,就這一部佛經,竟然會引起那樣天大的風波,也送給他們一個天大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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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庫乃是重中之重,如今你們就給我看這個?這是哪裡?是揚州你們知不知道?啊?天下第一繁華大城,你們……你們就給我看這麼一個儲糧還不到倉庫一半的糧倉?敢情你們這糧倉是蓋出來好看的?啊?”

糧庫前,池銘唾沫橫飛的痛斥著,而管著糧庫的那杜司庫腦袋都快垂到褲襠裡去了。別誤會,他這不是羞愧難當,而是因為他害怕自己一抬頭,就會被知府大人看見自己那恨不得把他生吃了的憤怒怨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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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傻逼知府到底懂不懂事兒啊?這是哪裡?是揚州沒錯,可揚州不是湖州,揚州是產鹽運鹽賣鹽的集中地,不是特麼魚米之鄉產糧倉庫啊,這些存糧很少嗎?就算少一點兒也正常吧?別的州縣可能還不如我這裡呢。

杜司庫在心中憤怒叫著,忽然就聽池銘點名叫道:”杜司庫,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司庫艱難的抬起頭來,努力把那些憤怒表情都給憋回肚子裡,陪笑道:“回大人的話,這糧庫下官真是兢兢業業看守著,雖然只有半庫糧,可下官並未監守自盜啊。這糧倉大,就算糧食只裝滿了一半兒,那也有五千石,對於揚州糧庫來說,不少了,咱們的鹽庫才是真正豐盛的所在,大人去鹽庫看看,整整一庫鹽呢。”

杜司庫這話意在提醒池銘:你媽的別只盯著我這糧庫看,揚州真正的著名土特產是鹽好不好?你他媽的關注重點錯了,你應該去看看鹽庫。

卻不料他這話竟惹得池銘勃然大怒,指著他的鼻子叫道:“混賬東西,我去看鹽庫幹什麼?我不知道揚州產鹽嗎?要是鹽也只有半庫,你們是想掉腦袋嗎?”

管理鹽庫的官員咬牙瞪了杜司庫一眼,差點兒嚇尿了褲子。因為不知道這位知府大人的秉性,趁著他來之前,大家著實做了好幾筆大買賣,如今那鹽庫裡的鹽還真只有一半。聽沒聽見大人的話?自己要掉腦袋了嗎?該死的杜潤物你他媽能不能不要胡亂攀扯,要死你自己死就好了?何苦拉我墊背?

好在池銘並未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他只是指著杜潤物的腦袋叫囂著:“你看沒看見這冊子上,揚州糧庫的存糧應該是八千石,結果你這裡只有五千石,還好意思和我說不少了?敢情你還覺著存了五千石糧是不錯的成績是不是?那另三千石呢?那三千石糧食哪裡去了?讓你吃了?”

杜潤物又羞又氣,池銘拿著的那冊子都是十年前的了,這麼多年,哪一任司庫沒點貓膩?自己比起那些碩鼠來說還算是好的了?結果偏偏攤上這麼個愣頭青知府,一點兒也不講道理。

因越想越氣,索性咬牙道:“回大人的話,這三千石糧不是讓下官吃了,下官十輩子也吃不完三千石糧,三千石糧都是讓老鼠吃了,這糧倉裡鬧了幾次鼠患,下官到現在還養著十幾只貓呢,可是老鼠太多,十幾只貓實在是杯水車薪。”

“老鼠?多少只老鼠能吃三千石糧?是全天下的老鼠都集中到揚州糧倉來了嗎?你哪裡長了招老鼠愛的肉?你當大人我是三歲小孩子來糊弄嗎?”池銘氣得眉眼都豎起來了。旁邊於明海一看不好,他太瞭解杜潤物的性子,被池銘這樣連番惡罵,只怕那倔驢心裡也早存了火氣,因連忙上前打圓場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去年咱們江南遭災,當時朝廷吩咐地方開倉放糧,咱們揚州也是響應朝廷的號召,開了糧倉放糧的,今年這糧還沒收成,所以那些放出去的一直沒有補上,才會只有五千石。”

他說到這裡,就瞪了於明海一眼,咬牙道:“你怎麼和知府大人說話的呢?好好兒的話非要犟著,你是驢嗎?”

杜潤物尚未等說話,就聽池銘冷笑一聲道:“於大人說的沒錯,我看他雖是人形,卻長了一顆驢腦袋。剛才於大人說這糧是去年開倉放糧了,只怕你還不知道,這糧都是放給誰了吧?你不如讓杜司庫來和你說說?”

這話一出口,於明海和杜潤物心裡便不由得一凜,去年揚州也的確是開倉放糧了不假,然而那糧卻不是放給災民,而是放給了那些大糧商,讓他們趁機哄抬物價用的。事過境遷之後,舊知府被抓去京城砍了腦袋,這事兒驚動了於明海和杜潤物,兩人心中惶恐,便和糧商們勾結,將那些積年的陳芝麻爛穀子倒騰了來充數。事實上,每一年他們都是把收繳上來的新糧賣給那些大糧商,糧庫裡的糧都是些陳年的,只有一千多斤新糧放在外面應付檢查。所以池銘這話一出口,於明海和杜潤物心中便是一驚。

只是表面上萬萬不能表現出膽怯模樣,因杜潤物便梗著脖子叫道:“大人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你這個司庫不用幹了,本大人把你給撤職了。”池銘大手一揮,他是知府,司庫在衙門裡雖是重要官員,但品級不高,他這點任免權還是有的。

“大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於明海慌了,這杜潤物可是他的心腹,這樣就讓池銘給撤了可不太妙。因此連忙上前一步,想要替對方求求情。卻見池銘沉著臉道:“從長計議什麼?就憑他剛才對本大人出言不遜,便該辦他個不敬長官之罪。何況去年放糧的事兒他還說不清楚呢,撤了撤了,現在這年頭兒,什麼都缺就是人不缺,哼!知府衙門裡這麼多人才,我不信就找不到個靠譜的來管這糧庫。唔,你……就是你了,先來兼著這職務,稍後我定下了新的糧庫司庫人選,你再和他交接。”池銘這一指頭看似隨意,然而指的人卻恰好就是林朗,一時間,不但於明海驚疑不定,就是楊籌和林朗,也都是大吃了一驚。

“大人,大人,不能這麼草率啊。”

於明海上前想要繼續勸說,卻見池銘眼睛一瞪,冷冷的道:“怎麼?於大人的意思是說本知府連這點權力都沒有?既然如此,沒關係,你去總督府告我濫用職權好了。”

“大人,下官不敢。”於明海擦擦額頭上的汗,心想他媽的真倒黴,這才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呢。誰知這愣頭青竟是連一點兒規矩都不講。嗯?等等,莫非他是故意的?從杜潤物下手,這是要慢慢把我的心腹都給撤掉,是這樣嗎?

一念及此,這老狐狸心裡倒是鎮定下來,咳了一聲後輕輕嘆道:“罷了,既是大人一意孤行,那就……先這樣吧。”既然對方已經開始露出了爪牙,他倒是想看看,這個新來的知府大人究竟是怎麼個打算。

“唔……”

池銘似乎是因為於明海這麼個反應愣了一下,接著摸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才揮揮手道:“算了算了,我今天也累了,明天再視察別的庫房。”說到這裡,他在幾個司庫的臉上都轉了一圈,嚴厲道:“你們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準備著,本官也希望你們能弄得好看些,省得讓本官我為難。”說完又冷哼一聲,便轉身去了。

於明海松了口氣,送了幾步之後便停□形,下一刻,官員們“呼啦”一下都圍了上來,杜潤物尤其顯得激動,拉著於明海的袖子,眼淚都快下來了,咬牙切齒道:“大人,我……我可怎麼辦啊?”

於明海瞪了他一眼,森然道:“我看你是這些年耍威風耍慣了是不是?跟誰都敢頂嘴。要不是你之前那態度,知府大人就算想撤換你,也不可能有這樣現成的理由。還說什麼啊?先回去吧,等日後我看看有沒有機會再把你安插去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