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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這……這……”蘭湘月說不出話來,暗道這人沒事兒把出鹽記錄謄錄了一份放在鐵盒子裡是做什麼?我們要看這東西,難道不會自己去管府裡看?

剛想到這裡,便聽池銘沉聲道:“這不是衙門裡記載的出鹽記錄,這是……這是出私鹽的記錄。湘月,這後面全是那些大鹽商的名字,想必就是他們從臨興鹽場走私的私鹽記錄。”

“啊,這是……這是走私記錄?”蘭湘月驚叫一聲,忽見池銘抬起頭,看著她和梳風道:“此事秘密之極,莫要說與外人知道。奇怪,看這記錄的時間,分明是三年前,可這紙張卻全都是嶄新的,墨香猶存,分明是最近一段日子才寫成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蘭湘月連忙道:“三年前?那不正是江明遇害的時候嗎?難道他就是因為這個東西才引來殺身之禍?咦?不對,你是說,這紙張都是新的?”

池銘點點頭。蘭湘月也知道這貨樣樣通樣樣松,也可算是個半吊子鑑定師,他說紙張是新的,大概就確實是新的。因苦苦思索了一番,忽然靈機一動,拍手道:“啊,會不會是林司庫和楊司庫做的手腳?”

“林司庫楊司庫?”池銘一愣,但隨即便點頭道:“嗯,湘月說的有道理。這麼說來,這只是謄抄的副本,那原本必然還在他們手中。奇怪,這林司庫和楊司庫明明是在江明死後才被調來揚州,為什麼他們手裡卻會有這份兒東西?”

他此時實在是心癢難搔,因想了想,便斷然道:“好,我就找機會和他們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蘭湘月沉吟道:“不急,這賬冊和花名冊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到如今事過境遷,並不能起什麼作用。爺要當心他們用這個做誘餌,來誘你入圈套。”

池銘皺眉道:“我感覺他們並不是這樣的人。不過湘月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如此這般,我們互相試探來試探去,什麼時候是個了局?更別提同心協力和那些鹽商轟轟烈烈幹一場了。”

蘭湘月笑道:“爺別忘了,如今是他們求著咱們,兩位夫人數次登門暗示,現在還有這東西在手,方方面面都表明他們比咱們還要急切。既如此,爺便把這訊息透露出去,接下來就看他們怎麼做了。要讓咱們信任他們,總要表現一下給咱們看吧。”

池銘搖頭道:“要讓他們表現,必然要獲得他們的信任,可是我們又能做什麼讓他們信任呢?如此狗咬刺蝟兩家怕,到頭來只能是誰也不信誰,始終捅不破那層窗戶紙的結果。”

蘭湘月搖頭笑道:“非也非也,爺只要按兵不動,對於他們來說,就算是可信的了。”她說完,見池銘和梳風都驚訝的瞪大眼,便忍不住一笑,微微揚起下巴淡淡道:“爺是揚州知府,若真是和那些大鹽商沆瀣一氣,如今他們露出這些蛛絲馬跡,爺要是懷疑的話,根本用不著再誘惑他們進什麼圈套,只想個法子把他們二人撤去職務,或者暗中除去就是。說到底,他們是處在弱勢地位。爺要整治他們,並不費力,又何必讓他們繼續做著司庫?等著讓他們收集你的不法證據嗎?所以,爺只要按兵不動,他們就該知道,咱們對他們沒有惡意,是他們該表現出誠意的時候了。”

聽蘭湘月如此一說,池銘才恍然大悟,不由拍著頭笑道:“沒錯沒錯,還是娘子看得透徹。哈哈哈,湘月,你可真是我的女諸葛。好,就這麼辦。”

這道理其實很簡單,就如同貓遇到耗子,只要撲出去亮出尖爪利齒抓捕便行了。用不著再使什麼圈套誘引耗子。林朗和楊籌之所以多次讓夫人主動上門暗示,又把線索埋在那牆根下等著他們發現。便因為這是他們的無奈之舉。因為他們和池銘相比,出於絕對的劣勢地位。所以一旦覺得這個人有可能靠得住,就只能由他們冒險試探。

池銘得到這兩本冊子,真正是心花怒放,再看妻子不由得越看越愛,因就嘆氣道:“這些日子忙於公務,著實是冷落了娘子,咱們來揚州之前,便說過要找個時間共同泛舟瘦西湖,如今幾個月過去,這答應過你的事竟是一直沒有實現。如今好不容易很多事情有了眉目,咱們是不是也該放鬆下?不如明天便去瘦西湖遊玩一天如何?”

這提議倒的確令蘭湘月怦然心動,不過一看到屋外小雨淅瀝,她便猶豫道:“都幾個月了,也不差這幾天,不如找個天氣晴朗的日子再去吧。”

池銘笑道:“江南多陰雨,何況這是三伏天,若是找個天氣晴朗的日子,怕不是烈日炎炎呢。倒不如這陰雨天氣,又涼快,雨中泛舟,還格外添幾絲浪漫旖旎。”

蘭湘月忍不住笑道:“喲,看不出你還這麼懂行。”話音未落,就聽梳風也笑道:“奶奶這話說得,別忘了咱們爺當年在茂城,那可也是聲名赫赫的一個紈絝子弟……”

不等說完,腦袋上就被池銘拍了一巴掌,聽他咬牙道:“你這丫頭越來越饒舌,現在還敢打趣爺,難道我們去了瘦西湖,你們不跟著去?有好處就偷著樂吧,還來擠兌我。”

“若奴婢要擠兌爺,用得著拿這個?爺在奴婢手上的把柄不知多少呢。”梳風吐吐舌頭。池銘生怕她再拿那條倒黴褲子說事兒,連忙道:“今天這事兒非同小可,我去找袁老先生商議商議。”話音落,也不等蘭湘月說話,便轉身匆匆出門了。

“你看看你把你們爺嚇得。”蘭湘月忍不住笑著嗔了一句,卻聽梳風笑道:“也不是被奴婢嚇得吧?爺要是不心虛,奴婢哪裡能嚇得了他?不過奶奶如今對爺倒是越來越好了,這真是可喜可賀。”

蘭湘月臉一紅,假裝生氣的冷哼道:“怎麼?打趣完你們爺,又要打趣我?”

梳風笑道:“奴婢可不敢。”說完卻見蘭湘月面上笑容斂去,在梳妝檯前的椅子中坐了,正色道:“是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們說,卻總是忘記。今兒正好想起來,便和你說吧。你嫁給了冷鋒,不適合在我這裡再做奴婢,他是江湖上有名號的人,讓人家一問,妻子竟是在官員府中為奴,這像什麼話?原本我就和你們爺商量過,只等你成親,就把那賣身契還給你,三耽誤兩耽誤,直到今兒才想起來。如今我把這個東西給你,順便你和我說說,往後有什麼打算。”

她說著就要開啟抽屜,卻被梳風摁住了手,聽她正色道:“奶奶不必忙了,奴婢就在這府裡,哪兒也不去。我雖然成親了,可是年紀還不大,就仍在奶奶面前伺候著。將來我老了,也可以做奶奶身前的老媽子,太太身邊還有好幾個陪房嬤嬤呢,這多現成的路,我還打算什麼?”

蘭湘月叱道:“胡鬧,你難道做一輩子奴婢?冷鋒又怎捨得你受這樣罪?”

梳風笑道:“我是奴婢身份沒錯,只是爺和奶奶可曾將我當做奴婢來看過?若說冷鋒,他要是在乎身份的人,當日也不會娶我。江湖人慣是灑脫無忌的,奶奶不知道?到如今,他也沒說過什麼,只說什麼事都只憑我喜歡。奴婢就喜歡在奶奶身邊,和姐妹們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那我們便這樣生活了。奶奶,您總說我精明,其實您不知道奴婢是個懶貨呢。好好的道兒,也走熟了走順了,我只想這麼走下去。不想有什麼凌雲志向,再走另一條道兒。或許那的確是光明大道,但我一點兒也不覺著那道上的風景會比我這條道兒上的更好。”

聽她這麼一說,蘭湘月也無奈了,只得搖搖頭道:“罷了,你既這麼說,我也不管你了。”話音未落,梳風便把手攀到她胳膊上,嘻嘻笑道:“奶奶,難道沒聽說過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嗎?如今您上了奴婢們這賊船,想脫淨身,哪有那麼容易?”

蘭湘月撲哧一笑,搖頭道:“看看你這是什麼破比喻?難道你們都成賊船了?”說到這裡,忽然又想起一事,連忙道:“是了,這幾日紅袖翠竹和兩位侍衛的情況怎麼樣?”

梳風笑道:“他們好著呢,依奴婢看來啊,大概過不多久,奶奶就要替她們張羅喜事了。只是有一條,奶奶啊,爺是真心對您的,可別等到我們這些丫頭都成了婚,爺和您卻還沒有夫妻之實,那也太慘了點兒吧……哎喲!”

卻是不等說完,就被蘭湘月一巴掌拍在背上,聽她咬牙道:“我讓你胡說,讓你胡說……”只嚇得梳風一溜煙兒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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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麼說來,那兩本冊子果然是你們埋在牆根下了,但不知你們這樣明示暗示,所為何來?另外,那冊子日期上分明是三年前,那時你們還沒到這裡做司庫,卻是從哪裡來的這些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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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庫中,池銘坦然看著林朗和楊籌,開門見山的問。這些日子,兩人不再似之前那樣小心翼翼的試探,為他和秦東林清查賬目提供了許多方便和線索,所以池銘和袁老先生以及蘭湘月商量了一下,覺著攤牌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