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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沈氏忙拉了她過來,撫著她的頭髮笑道:“我的兒,哪裡是攔著你,若是攔著你,你當芸喜就把你放進來了?不過因為是你,她才沒攔著,我這裡和春雨說事兒,讓她不放人進來的。”說完又疑惑道:“你剛剛說什麼?好像聽你說你爹爹了,好好兒的怎麼又想起他不給你好臉色了?”

蘭湘雪咬牙道:“還能為什麼?不就是因為我對他的大女兒不恭敬了?娘,你也是的,爹爹回來了,你也不說派個人跟著,就那麼一個人進了園子,我都沒看見,話說了一半,嚇得連忙停了,差點兒……”

不等說完,忽見沈氏面色猛地蒼白起來,蘭湘雪也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娘……你……你怎麼了?我……我也沒說什麼吧?”

沈氏沉聲道:“你剛剛說,你爹爹回來了?你在哪裡遇見的他?”

“我的天!”蘭湘雪不耐煩道:“合著我這半天都是白說了,不是說了嗎?爹爹一個人進了園子,那臉色難看得很。也是我不小心,說我看見那個女人失魂落魄的,我就高興,讓爹聽見了,他臉色能好起來才怪呢。不過說來也稀奇,爹爹竟沒怎麼罰我,若是平時,聽見我說這樣話,別的不說,一頓訓斥是少不了的。”

“你爹回來了,他……他竟是去了園子?都……都沒往這裡來?”沈氏如同囈語般的喃喃道,不由得就看了春雨一眼,毫不意外就看到這心腹丫頭目中的驚駭之色。

蘭湘雪都糊塗了,看見母親和春雨這魂不守舍的模樣,她正要說什麼,忽聽外面芸喜的聲音響起道:“張管事,太太在屋裡歇著呢,您有什麼事兒嗎?”

沈氏連忙向春雨使了個眼色,於是春雨會意,走出去對要往房間裡闖的張青道:“張管家,太太說了,老爺剛回來,如今在園子裡,若是有事兒商議,叫您往園子裡尋老爺去商議,她這會兒不舒服,要躺著歇一歇。”

張青面色一窒,接著點點頭,一言不發轉身而去。這裡春雨回來,衝沈氏使了個眼色,沈氏方松了口氣。

一回頭,就看見女兒驚詫的目光,沈氏心中一緊,面上擠出幾絲笑容,握了蘭湘雪的手笑道:“傻孩子,怕你爹爹罰你麼?沒關係,你爹爹不會罰你的。”再等等,再等些日子,我叫他罰你也罰不出來。她在心裡冷冷加上了這一句。

蘭湘雪看著母親和春雨的形容,只覺渾身發冷,她平日裡看的傳奇指令碼也不少,剛才那張青竟似乎要往屋裡闖,他一個管家,哪來這麼大的膽子?芸喜竟制不住他,還是春雨出去說老爺回來了,這才走掉。

只是在感情上,她從來都是和沈氏同進退的,和常年在外的父親的感情就淡漠許多,更何況,父親近來對她也不好,反而對蘭湘月關懷備至,這也讓她心中不忿,所以雖是心裡有點明悟,待要說母親幾句,卻終於還是沒開口。

且不說沈氏蘭湘雪在這裡各懷心思,只說蘭錄,待二女兒走了許久,方想起她剛剛的話分明是大逆不道,竟說姐姐失魂落魄她就高興。心中生氣,有心要尋她回來教訓,可回頭一看,蘭湘雪早走的沒了影子,卻去哪裡尋找?

“唉!果然我如今越來越不行,連精神都差了嗎?”蘭錄站定了腳步,在假山石邊怔怔望天,忽聽不遠處又有人在說話,細細聽來,說的是什麼“花落水流紅,閒愁萬種”之類的戲詞,他也聽出來了,那正是大女兒。

“月兒,你也在這園裡看花麼?”轉過假山石,見蘭湘月正在一叢牡丹前,蘭錄就招呼了一聲。

蘭湘月轉過頭,看見是他,便上前行禮,只是動作中透著十分的慵懶,蘭錄想起剛剛蘭湘雪的話,心中越發難過,咳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半晌方嘆氣道:“陪爹去前邊看看吧,我記得那裡的牡丹是你娘在世時買的一株名種,這許多年,好在打理的還不錯。”

“爹爹有心事?”

蘭湘月那是什麼人?只看蘭錄滿臉的落寞蕭索,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因便放下了自己的心事,有些好奇問道。她是存了打探之意,只想知道如今蘭錄心裡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已經打定主意要把自己配給段明睿,再無更改了。

“若是有一天,爹爹走了,月兒一定要好好兒活著,替你娘和爹爹活著,活得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才好。”卻聽蘭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是感嘆了一句。

這話讓蘭湘月心裡猛然就是一跳,暗道怎麼回事?爹爹受啥刺激了?莫非心裡又改主意要讓我嫁進池家了嗎?等等,他剛剛說什麼?難道……難道他知道了什麼事?難道那宵夜真的是有文章在裡頭?

這樣想著,一時間不由得就是心頭狂跳,蘭湘月連忙鎮定了下心神,小心問道:“爹爹怎麼了?怎麼忽然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女兒不喜歡聽,女兒盼著爹爹長命百歲的才好。爹爹在,女兒才有依靠,不然女兒就算想活得喜樂平安,又怎可能?上天待女兒殘忍,已經讓孃親去了,總不會讓女兒連爹爹也失去吧?”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蘭錄聽了大女兒的話,只覺老懷甚慰,再想想剛剛二女兒的刻薄,便格外覺察出蘭湘月的好。當下怕這個孩子擔心,也就把話題岔了開去,笑道:“爹爹不過是隨口這麼感慨一下罷了,你別多想。剛剛我看見你妹妹出去,怎麼?她又和你置氣了?”

蘭湘月笑道:“爹爹不用對這些事上心,妹妹終究小了些,女兒不會和她一樣的。只是……我覺著妹妹也日漸大了,轉眼也是要到議親的年紀,素日裡爹爹和太太也該教導教導她,端莊穩重才能找個好婆家,妹妹將來也好過不是?這話我幾次想說,又怕太太疑心我故意欺負妹妹,使壞兒,所以今日只和爹爹說,爹爹跟太太說,效果自然比女兒說的要好。”

蘭錄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何嘗不知她如今越來越輕浮狂妄了?都是素日裡我不在家,她母親縱容惹出來的,想來你也定是受了她不少排擠,難為你都忍著,從來不和我說。”

父女兩個說著話,便來到了蘭錄說的那一叢牡丹前,蘭湘月笑道:“果然開得好,聽說這牡丹還有個名目,叫做金帶圍,看那中間的金線,難怪路姨娘也說當日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如此名品,女兒竟沒在別家看過。”

蘭錄笑道:“那是你去的人家少,別家雖然沒有。池家卻是有十幾株,咱們家這棵也是當日託池老爺買的,你母親就最愛牡丹。”說到這裡,想起髮妻已經逝去十幾年,孩子都這麼大了,而自己如今,恐怕也是終於要去尋她,因此心情不由得又低落起來。

蘭湘月正愁不知該怎麼再把話題引回去,看見蘭錄這樣,便連忙道:“爹爹又怎麼了?說得好好兒的嘆什麼氣?我看您的臉色似乎也不好看。叫我說,爹爹倒不如……不如把太太給您特意燉的那些宵夜補品什麼的停了才好。”

蘭錄聽見這話似是有些猶豫,倒像話中有話似的,便抬頭疑惑道:“月兒怎麼這樣說?你是知道或是看見了什麼?”

蘭湘月做出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樣,果然,這更惹起了蘭錄的疑心,加上這會兒他本就正因為自己的病敏感著,因沉聲道:“月兒有什麼話就直說,你我是父女,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有什麼話不能說開?”

蘭湘月便強笑道:“也沒什麼,只是看書上說,也不是什麼樣的身子都適合大補的,太太給爹爹補養,是好心,女兒也是怕她好心辦了壞事兒。說來女兒也有些奇怪呢,爹爹春秋還旺盛,身子也一直挺好的,不知怎麼太太就想起給爹爹進補了。唉!大概也是女兒多想,前兒喜梅又死了,女兒心中惶惶不安,聽喜梅的丫頭說,喜梅……”

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下去,而蘭錄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得震驚無比,大聲道:“什麼?喜梅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蘭湘月也驚訝了,喃喃道:“怎麼?太太竟是沒告訴爹爹嗎?女兒還以為您都知道了。”

蘭錄面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半晌才沉聲道:“我還沒往她那邊去,所以不知道這訊息。月兒,你好好和我說,喜梅是怎麼死的?”

蘭湘月就把喜梅投井的事說了一遍,接著又道:“喜梅只是個妾的身份,太太想來也不甚在意,給了她們家五兩銀子,就讓她家人把屍體收拾了,如今大概已經下葬了呢。”

蘭錄又是半天沒說話,接著淡淡道:“你剛剛說喜梅的丫頭說什麼?”

蘭湘月左右看看,見沒有人,方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論理,這話不該女兒和爹爹說,別讓太太以為我搬弄口舌。只是女兒這幾日晚上總做惡夢,這……”

她說到這裡,覺著為難的樣子大概差不多了,於是便如豁出去一般道:“爹爹,就如您剛剛說的,咱們父女二人,還有什麼不能說開的?您是女兒最親的親人和最大的依靠,便是拼著讓爹爹訓斥,或是說我搬弄是非,有些話,女兒還是要告訴爹爹知道。喜梅的丫頭說,喜梅臨死前哭得很厲害,說是去找太太時,看見張管家從太太房裡出來,臉上似乎不好看,喜梅原本想避開,誰知太太不知怎麼也出來了,也是怒氣衝衝的,不問緣由就打了喜梅,喜梅委屈的厲害,回來一直哭,不料第二天就找不見她了,那會兒眾人只說她不知走去了哪裡,誰承想最後是在井裡看見她淹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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