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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若是別人,以老先生的清高驕傲,這會兒早就拂袖而去了。奈何這池銘天資聰穎,實在是他教了這麼多年書,像這個傢伙這般聰慧的學生還沒遇到過,只可恨他那點兒聰明才智沒有半分用在正經道兒上,不然此時成就,不知高過他父兄多少。老先生每每聽這傢伙背誦和講解,時不時就有獨到新穎的見解,他心中有數:只要池銘一心向學,過幾年金榜題名是絕對跑不了的,這或許將會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成就,怎能輕易放棄。

因此瞪了一會兒,老先生心中已有決斷,冷哼一聲,也不給池銘佈置功課,轉身便出了書房。

“哇哈哈哈,這老夫子竟然走了?今天這麼容易就放過我了?嘿嘿嘿,對本少爺沒招了吧?”池銘樂得一個高兒蹦起來,手腳麻利收拾了桌上書本紙筆,依照他的心,恨不能將這些書都扔的遠遠兒的,奈何並沒有袁老先生憤怒離開池家的訊息,他還不敢把事情做絕到最後一步。

興沖沖來到憐花小築,彼時蕭憐月正和芳草香篆說話,見他來了,忙起身笑迎上來,香篆去端了水盆過來,她就親自將絲巾擰乾,給池銘擦汗,一面笑道:“爺今兒怎麼這麼早回來?我還想著今晚要給你做點什麼愛吃的點心呢。”

“有你就足夠,用得著什麼點心?”池銘嘿嘿一笑,擦了臉後將方巾一扔,伸著懶腰道:“我這一回可總算是解脫了,以後說不定就可以和憐月你日日嬉戲做樂,你說,那是不是神仙般的日子?”

蕭憐月眉毛一挑,笑道:“怎麼?爺不用去書房跟著袁老先生讀書了?”

“嘿嘿嘿,那老夫子大概是被我氣走了。”池銘哈哈笑著,就將今天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蕭憐月便點頭笑道:“這敢情好,他走了,老爺就算請別的先生過來,也要一陣子,爺可以趁這陣子好好兒開開心。”

“嗯,他要是走了,爹多半就知道我不是這行當裡的貨,不會再逼我了。”池銘笑著說了句,然後站起身道:“我去洗個澡,你這裡有沒有酸梅湯?拿冰鎮一會兒,等我出來了吃。”

蕭憐月笑著道好,池銘便轉身往後堂去了。這裡芳草覷著他不見了影子,方湊到蕭憐月身旁道:“姨娘,這些日子,爺在您這裡可是沒溫過一回書,這樣下去,哪裡還有出頭之日?”

蕭憐月嘆氣道:“你當我不知道麼?只是爺這個人,與其指望他在讀書上出人頭地,還不如指著他把家裡這些產業都謀過來,他是聰明不假,比他兩個哥哥都聰明,只這聰明勁兒不肯用在正道上,更不可能用在讀書上,將來他能知道這世上錢權才是重要的,我也就知足了。若是讀了書,家裡這些產業他還怎麼有心思奪?就是奪過來了也沒空兒打理。再者,就算他能靠著讀書上進,做了官後,於咱們有什麼好處?那時他愛惜名聲,哪裡還有我的機會?難道我一輩子做姨娘麼?好,就算是他愛我,讓我有機會扶正,可朝廷那誥命,能給一個青樓j□j?更別提說不定那會兒爺為了青雲直上,到時再娶了勳貴或官宦家的女孩兒,我不更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心腹丫頭面前露出寵妾滅妻的心思,雖然沒有明說,這卻也差不多是等於說出口了。當下芳草連忙道:“還是姨娘慮的周到,奴婢只想著眼前,竟沒往長遠去想。”

蕭憐月笑道:“你和香篆都是我最心腹的丫頭,將來我若能得好兒,必定也虧待不了你們兩個……”不等說完,忽然就聽院中一陣嘈雜腳步聲響,蕭憐月站起身,還不等出去,就見劉氏身邊的陪房以及丫頭們挑開簾子,接著劉氏昂首走進來,蘭湘月和岳氏林氏跟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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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憐月嚇得就是一個激靈,看見三位奶奶都在劉氏身旁,她首先便想著是不是自己耽擱了去請安?轉念一想,這才是未時末,請的哪門子安?何況就算是這點小事,太太要罰她,儘管派人過來訓斥就是,也用不著自己出馬大動干戈吧?

一面想著,動作卻是絲毫不敢怠慢,連忙跪下行禮,就見劉氏坐在主位上,看著她冷冷道:“你們爺這些日子都在你房裡吧?你在那樣地方出身,想來這‘’之類的活兒也沒少幹,只我聽說這乃是為了夜讀書的,如今我倒要問問你,你們爺在你這裡,都讀了什麼書啊?”

蕭憐月一愣,心中立刻便知道這是池斌和劉氏大概看見池銘讀書沒讀好,果然遷怒自己來了。因不想著洗雨之前已經提醒過自己,只暗自懷疑池銘在她這裡沒讀書,太太是怎麼知道的?心道定是那賤婢和我說了之後,見我沒按照她說的行事,便去告了狀,不然,就算是爺讀書不好,怎麼太太就能這般篤定的怪在我身上?”

想到這裡,便眼淚汪汪道:“太太,不是婢妾不勸爺讀書,實在是我們爺的那個性子,他也不會聽婢妾的,婢妾人微言輕……”

劉氏原本就厭惡她,實在是最心疼的寶貝兒子纏著鬧了兩年,沒奈何才只能讓她進門,此時看見對方這楚楚之態,當真是我見猶憐,心中更是肝火上升,不待蕭憐月說完,便一拍桌子怒斥道:“你還人微言輕?你人微言輕還有誰能蠱惑得了你們爺?從你進門來,你們爺還進過綺蘭館嗎?你當我不知道?”

這話卻又和洗雨當日說的對上了,蕭憐月心中更加坐實了那丫頭告狀的罪名,正如同梳風說的:洗雨一片好心都被當做了驢肝肺。不但如此,這會兒更是連蘭湘月都恨上了,若非在人前,只怕那眼刀就能把對方殺個五六回的。

“咦?這是怎麼了?在後面就聽見大呼小叫的。”

忽聽身後傳來聲音,劉氏回頭一看,就見池銘套了件白色薄緞長衫,頭髮溼漉漉的披散著走了過來,看見是她,便驚訝道:“娘,你怎麼過來了?”話音未落,已經是變了臉色,上前一步護在蕭憐月身前,沉聲道:“娘,有什麼事兒你別難為憐月,都衝兒子來。”

劉氏一聽這話,登時把心中那點心疼都給丟了開去,冷笑道:“欺負她?這府裡哪有人敢欺負她?你娘我也不敢。我來,不過是要告訴你一聲,袁老先生和你父親說你最近功課荒廢的厲害,因此你父親很是生氣,說你流連在溫柔鄉裡樂不思蜀,以後不能由著你性子來,要我過來和你說,在你考上舉人之前,這憐花小築,不許你再過來了。”

“什麼?”

池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大叫道:“考上舉人?那得猴年馬月去?我……憑什麼不讓我往這裡來?人家新婚燕爾,父母都是盼著兒子媳婦恩恩愛愛在一起,娘……你……你和爹怎麼只想著拆散我和憐月?”

劉氏冷哼道:“新婚燕爾,這不假,不過你媳婦兒到底是誰?難道是這個姨娘?我記著我們池家給你明媒正娶的媳婦兒不是她吧?你想和媳婦兒恩恩愛愛在一起也行啊,到綺蘭館去,那才是你正經媳婦兒,你想怎麼恩愛我都不管,就是你功課不長進,你爹那裡我也幫著你說話。”

池銘的臉登時就撂了下來,目光沉沉看了蘭湘月一眼,卻見對方眉目不動,他只當這是蘭湘月去母親面前抱怨的,這很明顯是違背自己當日和她的規定,因冷冷道:“我不去綺蘭館,我就要在憐花小築,娘又拿我如何?”

“不是我拿你如何,你該問問你爹拿你如何。”劉氏站起身來,看著地上跪著的蕭憐月,冷笑道:“兒子,別怪娘沒提醒你,你不離了這憐花小築,你爹怕是就容不下你這個千嬌百媚的姨娘了。到時是發賣是攆出去,我可不管。又或者,你為了你這個心愛的美人去殺你爹孃你兄長,把他們都殺了,這家也就是你做主了。”

這話何止是重?簡直就是誅心之論了。像池銘這樣放蕩不羈的紈絝都忍不住跪了下來。其實劉氏並不想說這樣話,關鍵是池銘剛剛護著蕭憐月,連她都不怎麼放在心上的態度惹火了她,因也不聽池銘分辯,便帶著三個兒媳出了門。

“太太剛剛那樣說爺,也的確是重了些。他是愛重蕭姨娘不假,然而在他心裡,最重要的始終是老爺太太,這生身父母,生養之恩,何止是天高地厚?太太那樣說,爺心裡豈不難過?”

劉氏正是在氣頭上,忽聽蘭湘月這輕聲細語的為兒子辯解。便惱怒道:“你還說我?若不是你太無能,拴不住你們爺的心,他至於就輕狂墮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得,今天不知是什麼日子,肯定是天蠍座的大凶日,一天裡接著兩次躺槍,我什麼人品啊。蘭湘月在心裡嘟囔著,不過該做的自己都做了,因此對劉氏的遷怒也不以為意,只想著回去後晚上該吃點什麼來安慰這“飽受創傷”的心靈。

劉氏罵完了,半天沒聽見蘭湘月說話,自己尋思了一番,倒也尋思過來了,回頭看了這三兒媳婦一眼,只見她身材纖細嫋娜,此時微微垂著頭,面上沒有半分怨懟之色。因想到從新婚之後,她一個正室奶奶,卻形同棄婦,即便如此,還替兒子說話,可見是個心地淳厚的人,就算軟弱些,總比那妖妖調調的狐媚子強百倍。

這樣想著,就把心中對蘭湘月的厭惡去了大半,又淡淡開口道:“罷了,你心裡也不用多想,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兒,都是銘兒那糊塗東西,分不清好賴人。你只說我說的話重,你不知道他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說這樣重話,再不能讓他聽話。如今我好容易把他從那狐媚子手裡給揪了出來,你也爭氣些,若是能趁這機會籠絡住了丈夫,等他將來出人頭地之時,你的好日子不是就來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嘖嘖,可憐的洗雨啊,以己度人,到底讓蕭姨娘恨上了。不過大家放心,她會因禍得福的。

小池同學顯然沒吸取教訓,墜在溫柔鄉裡樂不思蜀了,不過,袁老先生對他這塊滾刀肉,真的就沒辦法嗎?作者君的回答只有三個字: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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