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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袁老先生搖搖頭道:“既如此,我不進去打擾他了,讓他安心養病吧,我去找二爺說話……”一面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卻見裡屋門邊,池銘由兩個丫頭扶著,氣若游絲的挪了出來,一面有氣無力道:“學生怎敢勞先生來探望……”

不等說完,袁老先生已站起身拉著他坐下,見他面色潮紅,顯見是燒的厲害,老先生又嘆了口氣。也巧得很,就聽院中又有丫頭報說二爺來了,接著池鋒也走進來,看見袁老先生,也是一愣,拱手拜見了,才又問池銘的病情。

池銘是掙扎著出來的,這會兒勉強坐著而已,哪裡還能再說得出話來,蘭湘月便代他答了。這會兒卻也沒什麼心思閒話,說完後,室內便陷入了沉默。

只聽袁老先生輕輕咳嗽一聲,對池鋒和池銘道:“兩位爺如今為什麼事兒煩心,我也知道,若要救池老爺和大爺,你們或許可以去找一個人。”

“是段大人麼?”池鋒嘆了口氣,目光有意無意的向蘭湘月和池銘看了一眼,他是厚道人,這一眼卻也沒什麼怨恨,然而其中的惆悵難過還是能看出來的。

“不是段大人。”卻見袁老先生搖搖頭,這一下別說池鋒和蘭湘月,就是池銘都愣住了,忙掙扎著抬起頭,喘著粗氣道:“那是誰?”

袁老先生面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好半晌,才喃喃道:“這事兒是和太后孃家有關聯的人做出來的,太后未必知情,只是下面的人又怎敢得罪了那裘欽差?如此,要救人,就需找一個不怕對方,勢力比對方還大的,除了段家,這樣人也不是沒有,鎮北將軍便是其中一個。”

“鎮北將軍?譚袁?”

池鋒失聲叫了出來,面上全是震驚之色,好半天才搖頭苦笑道:“老先生是開玩笑麼?我們哪裡有資格去求見鎮北將軍?便是眼下這些五品六品的官員,去見人家還要看門房臉色,有的根本沒見著人就被攆出來呢。”

袁老先生沉默半晌,忽地伸手從懷裡掏出半塊玉佩,怔怔看著道:“這玉佩,我原本打算要帶進棺材裡去,可是池老爺對我有恩,如今怎能眼睜睜看他一世忠義,卻陷入小人之手?唉!二爺拿著這塊玉佩去求見譚將軍吧,把你父親的冤情陳說一遍,無論如何,看在這玉佩的份兒上,他定會還你父親清白的。”

池鋒激動地整張臉都發紅了,病得快嚥氣的池銘也從椅子中搖搖晃晃站起身,啞聲道:“二哥,我和你一起去。老先生,若……若這一次真能還我父清白,您便是我池家的大恩人,是我池銘的再生父母,您膝下沒有兒女,池銘願意認您為義父,為您養老送終。”

袁老先生做出這個決定,似是經過了天大的為難,搖搖頭傷感道:“救人要緊,你如今病中,不宜勞動,還是好好靜養吧,讓二爺去辦這件事就行了。”

“二哥為人方正,他去辦這事兒我不放心。”不過是這麼一瞬間,池銘整個人都如同迴光返照似得精神煥發起來,不過沒支援幾句話,就又虛脫地“咕咚”一下坐回椅子裡。

事不宜遲,池斌和池鏞在牢裡,隨時都有性命之危,池鋒哪裡能等池銘好起來再上路?因第二天便離府直奔北庭州,此時譚袁的幾十萬大軍便是暫時駐紮在那裡。

北庭州離茂城不到五百裡,自池鋒離開後,池家人是天天掰著指頭數日子,數到第五天的時候,池斌和池鏞回來了,而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一位貴的不能再貴重的貴客,鎮北將軍譚袁本尊竟親自大駕光臨池府。

就如同在一潭死水裡投下了千斤巨石,死氣沉沉的池家一下子就炸開了鍋,而對於這些譚袁視而不見,問明了袁老先生的住處,一溜煙兒就奔那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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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這袁老先生和譚將軍會是什麼關係呢?”一家人忙碌的不堪,而譚袁進了袁老先生的小院後,那裡就由他的親兵守衛,沒人敢上前,因此眾人興奮之下,也難免有些好奇,連逃過一劫的蘭湘月也有心思開始踅摸八卦了。

“那誰知道呢?聽說這位譚將軍乃是譚閣老的獨子,然而他好像是十幾歲之後才認祖歸宗的,也許袁老先生和他,便是在那之前有些不為人知的關係吧。”

池銘趴在床上懶洋洋地說,他剛剛去見過池斌和池鏞回來,因為病還沒好利索,所以隨即就被父兄兩個趕回來養病,而那兩位在牢裡也是煎熬的不輕,因此和家人說了要晚上再擺宴,此時也都各回房中休息。

若非如此,岳氏林氏和劉氏都忙的腳打後腦勺了,蘭湘月哪裡還能脫得了清閒?正因為蕭憐月有身孕,池銘還病著,所以才容她在房裡照顧丈夫,不過是將廚房的人叫過來吩咐幾句便完事兒。

夫妻倆這裡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話著,心思都不知飛去了什麼地方,晌飯也沒好生吃,眼看天色漸晚,他們正要往上房去,便聽見外面有丫頭顫抖著稟報說譚將軍過來了,要找池銘說話。

夫妻倆這一驚非同小可,蘭湘月就算對譚袁好奇,也知道這時候自己不宜出面,只好暫避到裡屋,究竟譚袁和池銘兩個說了些什麼她也不知道,好在沒有多長時間,譚袁便離開了,她這才連忙尋到池銘詢問究竟。

“真沒想到,原來袁老先生竟是譚將軍的養父。”池銘嘆了口氣,面色卻好像是染了幾十斤的苦瓜汁,抓著蘭湘月的袖子道:“這是怎麼說的?譚將軍軍務繁忙,袁老先生不肯跟他走,他竟然就把這事兒交給咱們了,說務必要看住老先生,若有差池,就拿我池家是問。”

“不管怎樣,躲過了眼前這災難就好。”蘭湘月聽說是這個條件,便先松了口氣,笑道:“老先生既然為了救老爺,連不肯動用的關係都動了,可見是把你們放在心上的,到時候只要和他說明白,想來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咱們為難。”

“這倒是沒錯,但問題是,譚將軍不僅僅提出了這一個條件。他還說,他養父滿腹經綸學富五車,教的學生桃李滿天下,沒道理我這個關門弟子卻掙不上功名,因此讓我十天內就去府學,你說,這不是要人命嗎?他怎麼不一刀抹了我的脖子?倒還省事些。”

蘭湘月也愣住了,心想我去啊,這真是神發展,鼎鼎大名的鎮北將軍竟然連池銘去府學深造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管上了?不過令她好奇的是:“既然袁老先生桃李滿天下,那讓他老人家教你不就得了?幹什麼還要逼著你去府學?”

話音落,只見池銘整個人也是囧囧有神,好半晌才咬牙道:“雖然他沒直說,不過我能猜出他的意思,他是怕袁老先生教我這個頑劣不堪的學生,費心神熬心血,所以乾脆一腳把我踢去府學,讓老先生在我家悠閒度日,反正欠他那麼大的人情,怎麼報答老先生都不為過的。”

蘭湘月汗了一下,暗道別說,就像池銘這種對八股深惡痛絕的貨,袁老先生教起來是夠費勁的。正想著,就聽紅袖在門外道:“爺,奶奶,老爺太太派人來催著你們過去呢,說是要設宴招待譚將軍。”

“還招待什麼啊?人家軍務繁忙,早走了。”池銘悻悻說了一句,卻聽門外紅袖笑道:“譚將軍就算走了,爺和奶奶也該去慶祝老爺和大爺遇難成祥啊,何況二爺也回來了。”

“哦?二哥回來了嗎?”池銘笑道:“他應該也是心急如焚晝夜趕路的,竟還沒比得上譚將軍來得快,可見那位大將軍對老先生這個養父的感情很深,奇怪,既然如此,為什麼袁老先生不肯和他們往來呢?”

這也正是蘭湘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只可惜卻沒有人能為她解惑,更何況,比起一家人絕處逢生,這點八卦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

於是夫妻兩個換了衣裳,急忙忙往上房而去,路上又遇到蕭憐月,池銘只因為生怕過了病氣給這愛妾,所以這些日子都不肯見她,這會兒見了,自然是喜出望外,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一直跟在夫妻兩個身後的林嬤嬤不禁皺了皺眉頭,暗自嘆氣道:我們這位爺,真不知該怎麼說他好,分明是個至情至性的人,偏偏有時候卻因為這份至情至性,竟就變成了最無情無義的,你當著奶奶的面兒,便和蕭姨娘這樣親熱,哪怕你裝一裝矜持,待回了房再親熱,也讓奶奶好受些啊。

一念及此,再看蘭湘月,卻見對方面上沒有絲毫慍色,倒還有幾分淡淡笑容,林嬤嬤便更是感動佩服且替池銘慚愧了,忙過來在蘭湘月面前笑著小聲埋怨了池銘幾句,這便算作是站在奶奶這邊替她說話,卻見蘭湘月微微一笑道:“沒什麼,當日入你們家的時候,我和池銘說的很清楚,如今他沒有負我,我又有什麼可怨的?”

林嬤嬤更加佩服,因來到上房,眾人歡聚一堂慶賀,這份熱鬧振奮自不必提,袁老先生自然是被眾人當做大恩人般的請在了首位,雖然他不肯坐,奈何池斌等人誠心感激,因沒辦法只好坐了。

用過晚宴,這才有時間梳理整件事情。不過眾人十分默契的沒有提這無妄之災的原因,池斌已經從劉氏那裡聽說了關於段明睿休妻才肯幫忙的流言,這老頭兒受了一場災難,性子竟也硬了幾分,恨恨道:“既然喜歡人家,之前便該誠心求親才是,偏偏他又沒來找過我們,讓我們退親。如今兒媳婦都娶到池家了,他倒用起這樣手段。銘兒這一次做得對,我們池家雖然只是一介商人,從不與朝廷勢力有牽連,但也不能向這樣的卑鄙小人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