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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回府

所有的人原本還興致勃勃的看著宜妃和德妃之間的暗地裡的較量,剛想為德妃鼓掌喝彩,恭喜其應得一局,趁機考慮自己下一步行動。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十二阿哥半路截胡。

眾妃嬪剛想使個眼神或者點下頭祝賀一下十二阿哥的額娘,又都反應過來十二阿哥的額娘並沒有因為十二阿哥升位,還是個貴人,沒有資格參加這種聚會。

德妃先是一臉的不敢相信,後又轉為坦然,沒輸沒贏,十二阿哥本就不受重視,有了強勢的妻族也不會影響什麼。最主要的是自己沒得到,宜妃也沒得到,這就行了。

語蓉也還在震驚中,賜婚十二阿哥,那自己就成皇子福晉了。問題是她不知道這個十二的結果啊,唯一確定的就是沒參加奪嫡。後來回想起來,語蓉都是十分佩服自己當時的舉動。哪怕心中猶如一萬只神獸在奔騰,還是優雅的上前行禮,從上前到歸位,所有動作有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康熙坐在上面把眾人的表現盡收眼底,微微笑了一下。繼續指婚,兆佳氏馬爾漢之女賜給十三阿哥為嫡福晉。完顏氏羅察之女賜給十四阿哥。完顏氏聽到後,移步款款向前,臉上掛著自以為矜持的微笑。行完禮後還特意向語蓉點頭示意,當然是微笑滿滿的,語蓉也微笑回禮。就是裝大瓣蒜唄,誰不會啊。

然後就是給宗室指婚,康熙對著手上名單念著,語芙被指給了輔國將軍對清額為繼福晉。對清額是恭親王常寧的四子,母為庶福晉,也是一不受寵的庶子,但怎麼說也是一紅帶子。語芙挺高興,這也算是皇家人了。

康熙也就念了幾個主要的,剩下的就是別人的工作了。又勉勵了一下被指婚的眾人,將來要好好的相夫教子,早日開支散葉什麼的。康熙先走,然後眾位妃嬪就簇擁著皇太后離開了。

剩下的眾秀女,這時層次就已分明,三位被收在後宮的人先被宮女帶走了。然後眾人笑著讓幾位未來皇子福晉先行,董鄂氏衝博爾濟吉特氏笑了一下,示意後者跟上就帶頭走了出去。本來下一個是語蓉,但是完顏氏卻拉著兆佳氏走在了前面,兆佳氏衝語蓉歉意地一笑,跟著走了。語蓉笑了一下,在其後面走了出來。

眾秀女回到儲秀宮就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語芙笑著恭喜語蓉,語蓉面上微笑回話,其實心裡依然糾結的不得了。她開始迷茫了,她曾經以為自己會徹底遠離皇家,遠離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親情的地方。

開開心心的、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可是轉了幾圈還是回到這裡。以後每屆選秀都要擔心是不是新人指給自己家,每次大事一不小心就會牽扯進去。這種感覺真心不好,但是現在擔憂也沒用,走一步看一步吧。語蓉嘆了一口氣,慢慢的收拾東西。

這邊康熙給眾皇子指婚的訊息則先於秀女們到各家,會有大太監到皇子福晉家,請眾福晉的父親進宮領旨。這邊有大太監到了福察家,通知馬齊趕快進宮領旨謝恩。富察家眾人一聽就知道語蓉確實成為了皇子福晉,只是指給哪位阿哥還不知道,大家都等著訊息。

馬齊穿上蟒袍補褂,來到乾清門東階下,面北而跪。贊禮大臣出來面西站立,朗聲宣讀聖旨:“皇上有旨,今以富察氏馬齊之女作配皇子胤嶄=!甭砥胩曛蟪j嬉豢諂熘夾歡髦笮腥蚓胚蕩罄褳順觥

馬齊拿著聖旨上了自家馬車,開始考慮康熙此舉的意義、給自家帶來的影響還有語蓉之後的生活。馬車走了一段路,馬齊掀簾吩咐停車,命令坐在前面的長隨去打聽一下十二阿哥府裡情況。

對於這個十二阿哥,馬齊剛開始真是沒想到語蓉會指給他。十二阿哥不常在眾大臣面前出現,獲得關注自然少得很,關於他的訊息也不多。馬齊也得現打聽更多的事情。

回到府裡之後眾人知道語蓉指給了十二阿哥,自家出了個皇子福晉自然是極好的事情。老太太更是發話,語蓉的嫁妝她會厚厚給她填妝。在眾人都高興之後,老大馬斯喀則召集三位弟弟回書房開高級會議。

過了一陣馬齊回房之後就看到鈕鈷祿氏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表情卻沒有剛才那麼高興。鈕鈷祿氏看見馬齊進屋笑著問了一句:“大哥說什麼重要的事了麼?”

馬齊笑道:“沒說什麼。”鈕鈷祿氏笑笑就不再細問。馬齊問道:“怎麼有點不高興?”鈕鈷祿氏搖了搖頭道:“沒不高興,就是……就是……”馬齊補充道:“就是有點失落。”

鈕鈷祿氏望了馬齊一眼,點了點頭。指給皇子當然是選修最好的結果,可是凡事就怕有對比。本以為會嫁一個及受皇帝寵愛的兒子,結果確實這樣,難免有失落。馬齊笑著安慰道:“這結果多好啊,再不受寵他也是皇子,不會委屈咱們姑娘的。”鈕鈷祿氏笑笑不接話。

不多時,語蓉和語芙終於被自家馬車接回了家,接受完眾人的祝賀,趕緊回房換衣服洗澡,這幾天真是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馬齊和鈕鈷祿氏也知道語蓉累得不得了,囑咐了幾句話就讓她今天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語蓉這邊休息了,十二阿哥府上可休息不了。十二阿哥今天在府裡等待訊息,與其說企盼不如說是好奇,自己未來的福晉到底會是誰呢。

當聽到太監過來宣旨把語蓉指給自己的時候,十二阿哥當時的反應和語蓉一樣,都是震驚。第一反應是太監走錯府了,後來自己把自己先前的想法推翻,怎麼會冒出這麼傻氣的想法,關係到性命的事怎麼可能走錯。

十二阿哥回想起語蓉的一顰一笑,心理還是很高興的。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那個有著甜美笑容的姑娘是自己的福晉了。十二阿哥到不用打聽富察家的事,馬齊現在是英武殿大學士,有些事情不用打聽就會飄到自己的耳朵裡。

十二阿哥那邊正樂著呢,十二阿哥府裡的兩個格格也知道自己未來的當家主母是誰了。一個有著大眼睛的女子笑著說:“可算是有正經主子,省得有些人把自己往那高臺上放。”

另一個白皮膚的女子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女孩道:“別高興得太早。反正我現在也有個孩子了,不像有的人自己的孩子又養不住。”兩人冷嘲熱諷了幾句,互相瞪了一眼才各自回屋。

這天晚上語蓉恨恨的睡了一大覺,第二天起來後,覺得自己的身體像經歷過一場大仗一樣。語蓉知道這是長時間精神緊張造成的,活動了一下身體,下人來說鈕鈷祿氏讓語蓉用完早膳再過去,語蓉知道只是要開始討論自己的婚事了,吃的飽飽的,到正房去請安。

馬齊拿著十二阿哥的資料正跟鈕鈷祿氏研究呢,見到語蓉來了,鈕鈷祿氏就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一起看。字不大,寫了能有半頁紙。

十二阿哥定貴人所出,蘇麻喇姑撫養長大,已出宮分府。剛剛領的差事,去內務府辦差。以前沒有隨駕巡幸過,沒有辦差過,在其身上沒發生過任何大事,沒有任何閃光點。

府裡也很簡單,就兩個格格。一名為姚氏,年初生了一個男孩,沒出滿月就夭折了。另一名為李佳氏,年中生了一個女兒,取名烏希哈。

沒了,這就是十二阿哥身上發生過的事,簡單的不像一位皇子。馬齊卻很滿意,富察氏現在要是站在一位強勢的皇子身後,無異於把這個皇子架在火上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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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據說十二阿哥府上確實清貧了一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本就無母族。自己手中又沒有實權,單單靠那點俸祿基本上一個萬壽節就能出去一半,再加上太后的壽辰,日常開銷,迎來送往的,十二阿哥那真是來錢道少,出錢地多。

馬齊問語蓉記住了麼,語蓉點點頭,馬齊順手就把這張紙燒了。馬齊這個習慣語蓉很喜歡,凡是這種上不了明面的痕跡,全部都消除,以免後患。

嫁到皇家一切都有規矩,全部由內務府操辦,女方這邊只要把嫁妝準備好,到時候聽命就行了。所以鈕鈷祿氏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準備語蓉的嫁妝。鈕鈷祿氏想了想,開口道:“這是我寫的單子,你看看是不是有點太豐厚了。”

馬齊卻沒看單子,把單子一扣,看著語蓉道:“你有什麼想法沒有?”語蓉睜著大眼睛道:“沒什麼想法,挺好的。”

馬齊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這樁婚事算不上很好。你嫁給十二阿哥後,生活過得或許還比不上在家。但是我要你記住,他是皇子,更是你未來的相公。你萬不可對這樁婚姻有不滿的態度,作出輕視之舉。我馬齊的姑娘絕對不是嫌貧愛富、踩低捧高之人。哪怕你未來的婆婆只是個貴人,你也要好好尊敬她,明白麼?”

語蓉鄭重地點了點頭。馬齊也沒看嫁妝單子,直接吩咐鈕鈷祿氏道:“按照原先的準備吧,注意別越過太子妃就行。不管對方是誰,都是咱們富察家的姑娘出嫁,嫁妝是咱們對這樁婚事的態度。你都不表現出誠意來,怎麼讓十二阿哥對語蓉重視,人家會不明白怎麼回事麼。別到這時候糊塗。”

鈕鈷祿氏知道馬齊剛才的話也是說給自己聽,點了點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