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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原來是世仇

不過還得答話,人家都能稱為格格了,還是老實一點吧,語蓉笑道:“家裡規矩,女孩子只有七歲把規矩都學好了之後才能出來,要不怕不懂規矩衝撞了貴人。”主人家趕緊打圓場:“早就聽說富察家家教嚴,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哪知耿格格不放棄,接著說道:“都說你姐姐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你呢?你身為嫡女總不會比庶女差吧。”嘿,還真盯上我了,語蓉笑道:“我年紀還小,跟姐姐比不得。再說都是富察家的姑娘,姐姐的榮耀就是全家的。”

主人家趁這機會趕緊把郭絡羅氏和耿格格拉走:“你們見過我額娘了麼?你們幾天不來,額娘都唸叨你們了,走,跟我先見額娘去。”說著就把兩人拽走了。其餘人一看主人家都走了,也就三兩一夥隨意在院子裡散步。語萱也被要好的幾個人拉走了。

坐在語蓉旁邊小姑娘這才正式跟語蓉打招呼:“我叫烏喇那拉清婉,你是富察家的妹妹吧。”“是,我叫語蓉。姐姐好。”語蓉對這個微微有些胖的姐姐感覺不錯,算不上膚白貌美,但是說話很溫柔,讓人心生好感。

“剛才那個耿格格我沒說完。”說著清婉又說起了那個耿格格,這回語蓉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是家族仇恨啊。這個耿格格是耿聚忠之女,她和郭絡羅氏是兩姨姊妹,郭絡羅氏從小在其外祖家長大,經常和耿格格一起進宮,兩人感情很好。

而耿格格看不慣語蓉,或者說是看不慣富察家的人,就是因為她爹耿聚忠是三藩之一靖南王耿精忠的弟弟。耿聚忠娶安親王嶽樂的姑娘和碩柔嘉公主為妻,這個和碩柔嘉公主還是順治養女,所以應該為格格卻封為公主。因為耿聚忠沒參加三藩,死時加封太子太保。因為這種種關係,耿氏出入皇宮,上下都以格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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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藩誰做主撤的?富察家和明珠啊。耿聚忠不參加三藩,不代表不關心家裡啊,更何況人家還聯姻皇族。問題就是明珠夠狡猾,知道得罪人的價錢很高,於是讓自己的二兒子納蘭揆敘求娶耿格格。耿格格家裡就同意了,只等耿格格長大就嫁過去。再加上馬齊曾經得罪過明珠,於是現在耿格格現在是新仇舊恨一起算,恨的只有富察家。

這是第一層,第二層就是語萱搶了人家的風頭,就是看不慣你一個庶女這麼得寵,沒什麼理由,就是不喜歡你。於是語蓉徹底的在耿格格的黑名單裡了。郭絡羅氏向著自己的妹妹,加上從小比較任性,也看不慣語萱,語蓉就徹底被連坐了。

對於此,語蓉只能表示:啊,這樣啊。所以說你在官場上混,怎麼可能沒有敵人呢,縱使一直以皇上為中心的富察家也會明裡暗裡得罪很多人,不過不要緊,只要你不倒,就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去吧。

語蓉又跟著鈕鈷祿氏出去了幾次,還好不是每次都碰上那個耿格格,不過倒是經常能見到新認識的那個姐姐烏喇那拉清婉。慢慢語蓉才知道,原來這個姐姐是費揚古的庶女,也就是四福晉的妹妹。有這樣一個溫婉的妹妹,語蓉覺得四福晉一定也很溫柔。

費揚古和富察家眾人關係很好,而且就這麼兩個女兒,都挺寵愛的。語蓉和清婉也漸漸熟絡起來。

轉眼到了康熙三十七年,三月份,康熙一高興開始側封皇子。封大阿哥為直郡王、三阿哥為誠郡王,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還有八阿哥俱為貝勒。一切與語蓉記憶中的一樣。

這一年八阿哥與八福晉完婚了。皇室婚禮,有地位有身份的人都會去參加,富察家的人當然也不例外。於是,又碰到耿格格了。八阿哥沒有母族親戚,九阿哥和十阿哥能幫上的忙也不多。耿格格的未來夫君納蘭揆敘與八阿哥交好,這會兒正在幫著八阿哥招待賓客。

經過射三箭、跨火盆、贈寶盆、拜祖宗板一系列儀式後,郭絡羅氏終於成為了八福晉。眾女眷都在內院,耿格格為郭絡羅氏高興,明珠現在還當權,自己姐妹嫁得都很好。從心中就升起了優越感,有些人有了優越感後就要找存在感,因為不能光我自己知道自己優秀啊,別人也得知道。

於是又來找語蓉麻煩來了。也不能說找麻煩,人家就是在你面前炫耀自己,你也不能咬她啊,反正看你不舒服人家就高興了。語蓉正和自家姐妹在一起,語萱、語芙、語菡今天都來了。三嬸不經常出門,也就不怎麼帶兩個人出來。所以今天參加這麼熱鬧的婚禮,都很興奮。

語蓉看見耿格格走過來了,連忙笑著行禮。耿格格開口笑道:“不必這麼多禮,咱們都是好姐妹。”誰跟你是好姐妹,彎下腿又不會少一塊肉,不行禮倒是你挑刺怎麼辦。

耿格格笑著問道:“這兩位是?”語蓉忙把語芙、語菡介紹給了她。語萱在旁邊倒是一直沒說話。耿格格認識完人之後,就開始說道:“謝謝你們能來參加我表姐大婚。”語芙好像天生對名利有股莫名的熱愛,總是追逐著那些發光的人,先是語萱,現在又成了耿格格。

“八福晉是格格的表姐?”望著語芙吃驚的面孔,耿格格滿意又裝作含蓄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是呀,我和表姐以前經常一起進宮,感情很好的。”語芙羨慕的說道:“能進宮去給貴人請安真好。”

耿格格笑道:“我第一次見妹妹,妹妹也是富察家的姑娘,按理說我應該經常碰見妹妹才是啊。”語芙低聲說道:“嫡額娘不太常出門。”耿格格沒接話,笑著說道:“去年的大選是馬齊大人主持的吧。我也挺好奇選秀的過程的。”

語蓉答道:“去年確實是家父負責的。”其實這時候語蓉心理已經在咆哮了:大姐,我跟你沒有什麼聊得,大家也不熟。你不用誘導我問問題了,我真的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

語蓉不問有人問,語芙笑著問道:“姐姐是皇家的格格,當然不用參選了。”耿格格裝作含羞的笑道:“我不是皇家的格格,不過我母親是和碩公主。所以去宮裡請安的時候,都稱呼為格格。”

語芙更加驚喜道:“原來姐姐的母親是公主,怪不得姐姐連氣質都不一樣。那姐姐將來嫁人的時候也直接是貴人們指婚了?”終於問道點子上了,耿格格愣是讓自己的臉變紅了,不好意思地說道:“已經指了。妹妹問別人就知道了。”說著在語芙羨慕的目光中走掉了。

語萱這時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說道:“你不用問別人了,我告訴你,她指的是明珠大人家的二公子,納蘭揆敘。”接著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明珠遲早下臺,八福晉沒有孩子,你就現在高興高興吧!蠢死了!”

可惜這句話只有語蓉聽到了,語芙羨慕的看著耿格格走遠的方向。八阿哥此時還沒有建府,八福晉還和八阿哥住在皇宮裡。八福晉剛結婚幾個月後,就傳出八福晉對八阿哥生母良貴人拒絕行禮的傳聞。是真是假不知道,反正皇家的新聞有時候就是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語蓉覺得那個愛恨分明的女孩子做得出來,她太驕傲,太為自己的血統自豪了,看不起低於自己的人。因為耿格格不喜歡語蓉,她就可以在眾人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把自己的愛恨都寫在臉上。哪怕是富察家的姑娘,她也不怕。語蓉覺得這樣的女子不適合陰暗的皇家,她太明亮了。

康熙三十八年,語蓉十歲了,語蓉應該參加的是康熙四十二年的選秀,那年語蓉十四歲。鈕鈷祿氏從現在開始準備給語蓉請教養嬤嬤了。語蓉滿心希望馬齊到那時還是戶部尚書,有自己親爹罩著什麼都不用怕。

可是語蓉的願望老天爺沒有聽到,馬齊升官了,生為正一品武英殿大學士,賜御書“永世翼戴”匾額。翼戴為輔佐擁戴之意,永世輔佐皇帝,又是康熙親筆。富察家把匾額掛在了正堂之上,以示榮耀。

清朝的內閣組成為四殿二閣,即保和殿,中和殿,文華殿,武英殿,文淵閣和東閣。後面加大學士,就例如武英殿大學士。這六人就是明朝所說的閣老,再往前的宰相。不過清朝被尊稱為中堂大人。

語蓉第一次聽別人稱呼馬齊為中堂大人的時候,腦中出現的是王剛老師扮演的和中堂,因為這點小事卻開心了一天,太有喜感了。不過這中堂大人已經文臣之首了,在加上大伯現在是武將之首。富察家現在就是文武雙修啊,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馬齊升的越高,語蓉被推恩自行聘嫁的可能性就越大,語蓉現在即盼望康熙趕緊下旨。日子過得閒了,就容易胡思亂想,自己自行聘嫁能嫁誰呢?不會是最後被指蒙古所以自己沒在史上留名吧?不會的,遠扶蒙古是宗室女的職責,自己沒那個資格。

不管語蓉幻想的有多麼好,終究只是幻想,家裡還是為她將來參加選秀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