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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6

46

第二天早上, 二人窩在大床上,迦羅遙迷濛中只覺熱得不行, 往後推了推身後的大‘火爐’。

白清瞳被他推醒,看見迦羅遙睡得迷糊的樣子, 只覺又好笑又可愛。

“沒想到你竟這麼怕熱?昨夜溫存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推我?”

“……走開。”迦羅遙閉著眼不耐地嘀咕。

白清瞳見迦羅遙一點往昔的風儀都沒了,不僅將薄毯扔在一邊,連身上的單衣都扯開了。看見他身上還有自己昨夜種下的紅莓印記,白清瞳不覺又開始衝動,便乾脆起床了。

其實迦羅遙雖然平素怕熱,但也沒到這個份上,只是現在身子日重, 體溫升高, 所以變本加厲。

白清瞳起床後見他還睡得香甜,不忍叫醒他,便自己出了臥室,看見子荷正在外間忙碌著, 與他打過招呼後道:“王爺還在睡, 今天可能無法早起治腿了。”

子荷神色有些怪異,瞟了他一眼道:“自從王爺發覺有了身子,治腿的那些療程便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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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瞳奇道:“為什麼?”

子荷反問道:“那按摩方法和那些湯藥都是疏通血脈,刺激經絡之用,普通人尚且受不了,有了身子還怎麼繼續用?”

白清瞳愣了愣,過了片刻道:“那是不是等孩子出生後再繼續?”

子荷淡淡地道:“不清楚。這個療程一停, 從前的治療便都作廢了。小世子出生後還要不要繼續,要看王爺當時的情形定了。”

白清瞳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拉住子荷問了個清楚。

子荷本不是多嘴的人,不過此事迦羅遙也沒吩咐他不可告訴白清瞳,所以他就痛快地說了,也想讓白清瞳知道王爺為了他和孩子犧牲了多少。

白清瞳聽了心情低落。他知道迦羅遙為了能重新站起堅持了多久,也親眼目睹過那療腿的方法如何辛苦難熬。可是這麼久的努力卻在馬上就要看到成果時前功盡棄,別說迦羅遙,就是白清瞳都惋惜得心痛不已。

迦羅遙醒來後見寢室無人,便雙手撐床,慢慢坐了起來。他行動不便,正要喚人進來服侍,卻見白清瞳失魂落魄地進來。

迦羅遙心中皺眉,卻沒說什麼,道:“過來,幫我穿衣。”

在敬州那些日子白清瞳服侍慣了,所以現在也不生疏。他一邊幫迦羅遙穿衣,一邊欲言又止。

迦羅遙內力深厚,其實剛才醒來時便聽到他與子荷在外面說的話,因此知道他想說什麼,卻閉口不提。

穿好衣物,洗漱完畢,迦羅遙覺得神清氣爽,就是腰部有些痠痛,但對他這下身癱瘓之人卻是好事。

用早膳時,白清瞳終於按耐不住,將早上聽來之事重複一遍,確認道:“是不是真的?”

“是。”

迦羅遙淡淡應了,見白清瞳神色沉重,眼底頗為掙扎,視線還瞟了自己腹部一眼,便安撫道:“你也不必多想。我這雙腿廢了多年,本來治癒的希望就渺茫,就算沒有這孩子,也未必能站起來。如今以這雙廢腿換來咱們的孩子,說來我還賺了。”

白清瞳眼圈一紅,痴痴地望著他,神色又是歉疚又是心疼。

迦羅遙見他如此可憐的模樣,反而噗嗤一笑,道:“好了。這話不要再提。你若是敢因為如此而對孩子有半分芥蒂,看我不輕饒你。”

白清瞳見他這樣說,也只好努力裝作不在意了,勉強一笑,應道:“當然不會。等將來孩子出生,我可要好好教育他一定要好好孝順你,決不許他有半點忤逆,不然看我不輕饒他。”

迦羅遙點頭一笑。

用完早膳,迦羅遙知道他一別數月終於回京,肯定很想和老朋友們聚聚。因此早早便將他打發了出來。

白清瞳第一個拜訪的自然是迦羅寶,不過他一出靖王府就直奔樓府去了,到了那裡果然撞上迦羅寶和樓靜亭在後院裡品茶閒聊。

迦羅寶一看見他就立即跳了起來,上去一拳砸在他肩上,笑罵道:“好你個白清瞳,就知道你一回來就要往這跑,早早在這裡堵著你!”說著回頭對樓靜亭道:“怎麼樣?我早說這小子心裡,兄弟你排第一,我排第二,肯定先來這裡。快快把輸來的酒錢拿出來!”

樓靜亭哈哈一笑,道:“我看恰恰相反。老白心裡想見的第一個應該是你,第二才排得上我,所以早早便來了我樓府。”

“切!怎麼可能?若是如此,老白應該先去我的安王府,怎會來你這裡?你莫要混了我的酒錢。”

“不信咱們可以問他。看老白怎麼說。”

白清瞳在一旁聽得明白,對望著他萬分期待的迦羅寶嘻嘻一笑,裝作深情地道:“大寶,我對你的一片心意你還不知道嗎?我在邊關朝思暮想地就是你雄偉的身姿,豪爽地笑容。只可憐我對你這一番心意,卻比不上小亭子在你心中的地位。知道你心裡,兄弟阿亭排第一,我排第二,你定是在他這裡混吃混喝,所以我便直奔這裡而來了。”說著還狀似委屈地拿衣袖擦擦眼角,一片痴情不悔的模樣。

迦羅寶一副噁心欲吐的樣子,樓靜亭則在旁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道:“大寶,這頓酒錢你可欠下了。老白,今兒你的接風宴,咱們安王爺出了。”

迦羅寶苦著一張臉,道:“看來今天這冤大頭我是當定了。”

三天說笑一番,出了樓府,來到京城最有名的皇家酒樓“一品堂”,要了個雅間,坐下點好了菜,將各自的情況述說一番。

迦羅寶與樓靜亭聽了白清瞳在戰場上的經歷,不由都十分欽佩和嚮往。

迦羅寶忍不住嘆息道:“若不是父王臨終前不許我從軍,我肯定去念鳳鳴縣的軍事學院了。就算做不了大將軍,今日也可與老白一起馳騁沙場,何等快哉。”

樓靜亭拍了拍他的肩,道:“不能當將軍,也可以做別的。老王爺去世時你還小,他老人家放心不下你,你要理解。”

迦羅寶點了點頭,可能勾起了心事,一時有些沉默。

樓靜亭見狀轉移話題道:“你們可知最近我們要和夏國開戰了?”

這句話果然立刻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白清瞳昨日剛剛回京,許多訊息還不大靈通,聞言吃了一驚,道:“不會吧?夏國乃是西陲之地一小國,怎敢與我們開戰?”

迦羅寶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別看夏國國小,但盛產礦石玉器,又佔著與西方諸國的通商要道,國力甚是繁榮富強。而且他們民風彪悍,能徵善勇,國人皆兵,不然如何守得住這諾大的財富?”

樓靜亭道:“不錯。夏國的前身乃是津國,自天熙帝時起就與我大齊不合,至威帝時已甚少往來。後來津國發生兵變,津帝向思帝求助,但思帝拒絕了,並趁機佔領了香洲兩省,白得了幾座津國最好的礦山。因此津滅夏立後,這梁子也結下了。”

白清瞳挑了挑眉:“那思帝豈不是趁火打劫?”

齊思帝迦羅坤澤在位時間較短,主政平和,重視農商,基本沒有與周邊諸國發生過戰爭,所以白清瞳對他的印象很少。而且史官也評價,齊思帝性溫和,待臣子寬厚,思想通達。所以他一直以為齊思帝應該是位崇尚無為而治的溫厚君主,誰知竟做過這種事?

樓靜亭道:“非也。這其中是有緣故的,說來話長。”

白清瞳大感興趣,讓他講一講。正好酒菜一一上桌,樓靜亭便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

原來數十年前齊國與津國的關係還十分友好。津國國小民富,一直倚靠大齊。天熙帝時,津國曾派使者前來求親,要將他們的三公主嫁給當時還是二皇子的齊威帝迦羅炎夜做王妃。誰知威帝當場拒絕,還立下樓家的三公子,男雙樓清羽為妃。

此事讓津國大失顏面,那使臣回去後又添油加醋一番,津帝便對齊國有所不滿。後來齊和帝迦羅真明繼位後不久,國內發生雙王之亂,北郡王迦羅素軒最先舉起叛旗,攻進京城。當時齊和帝向津國請求出兵牽制北郡王屬地的兵力,卻被他們拒絕。不僅如此,他們還趁火打劫,暗中勾結迦羅素軒,妄圖推翻齊和帝的統治。

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齊和帝被迦羅素軒逼迫退位後,囚禁在後宮莫名失蹤。沒多久安親王迦羅炎夜便攻進了京城,打敗迦羅素軒,平叛內亂,登基為帝,津國也吃了大虧。

事後齊威帝對津國助紂為虐之事大為不滿。雖說若非有北郡王叛亂在先,威帝也沒有機會榮登大寶,但這話聰明人都知道說不得。不管齊威帝心裡究竟怎麼想,齊和帝畢竟是他親生兄長。所以他登基不久,便開始翻舊賬,對津國大肆鞭撻。直到後來齊威帝的皇后樓氏為了使齊國內部休養生息,刺激經濟發展,恩威並施,迫使津國達成互相通商及建立與西方的貿易走廊這一公立條約之後,雙方關係才慢慢緩和下來。

但是到齊威帝執政後期,津國又蠢蠢欲動起來,趁齊國數省大旱,北部動盪,政權不穩時,竟想獨吞貿易走廊的利益。當時還是太子的迦羅坤澤對此大為憤怒,但因當時樓皇后病逝,齊威帝也病危,所以他一直忍耐,沒有與津國翻臉。

後來迦羅坤澤繼位,是為齊思帝。他耐心等待時機,終於津國內部爆發起義,津主的政權被推翻,新立國號為夏。齊思帝趁他們新皇政權不穩,戰亂後民生極需休養之際,派二十萬大軍壓境。夏主迫於壓力,不得不割出大片土地,換來了大齊退兵。因此齊思帝沒費一兵一卒,便白得了香洲兩省和其中幾座礦山。

齊思帝沒有子嗣,他退位後,便是齊文帝迦羅坤雅登基。香洲兩省直到現在,仍在齊國的版圖之內。

白清瞳聽後唏噓不已,道:“如此說來,思帝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不錯。現在夏國又想舊事重演,妄圖趁我國北部不穩之際重新奪回香洲兩省,當真是痴人做夢。”

樓靜亭其實心中還有句話沒說。便是小皇帝馬上就要親政,他親政後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剪除攝政王羽翼。雖然攝政王一向低調,但他掌權多年,手下怎可能沒有枝葉相連?即使他不想,從他手下走出的門生官員也多如繁星。何況還有與他連筋帶骨的王家。

如此龐大的實力盤踞在朝,小皇帝必定要打壓一番,而這段時間恐怕正是齊國內部不穩之際。且北邊夷人的躁動剛剛壓下,前一段時間又出了攝政王遇刺之事,若夏國要趁機出兵,也算撿了個好時機。

這些話樓靜亭沒有明說,但迦羅寶和白清瞳又哪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