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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100章

嫁妝清點後,長長的單子上大件齊備,莊子鋪子銀子和各色的物件,喜壞了致勝閣一眾人等。司茶管著家當,知道底細,悄悄問明玫:“那小姐手裡的銀子要什麼時候加進去?”

現在加到單子上去,數額巨大未免太招搖了些。不加吧,女兒無私財,到了霍家後無故多出來這許多銀子來,被霍家人訛了去可沒法說理去。

明玫知道司茶的意思,但她不擔心:要都要來了,懷裡揣這麼久了,還怕守不住不成。霍家再怎麼樣,那是個繼母婆婆,能囂張到去繼子媳婦屋裡翻撿東西的地步麼?那霍辰燁看著也不是個那麼好說話的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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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往上加。”明玫道。留著慢慢花用吧,這個怎麼能暴露出來。

“那萬一,被霍世子翻找出來拿去用了呢?”司茶怯生生道,婆婆還好說,到底也得要臉面,可男人要用怎麼防呀。“男人出去混,總得需要錢吧?”

呃?明玫一愣,司茶竟然想到這兒來了。果然霍辰燁那小子花名在外得深入人心啊。

“他不會。”明玫道,慢慢抿了口茶。

司茶見自家小姐信心滿滿地樣子,就長舒了口氣笑了起來。小姐說霍世子不會出去混那就肯定不會,反正她信她家小姐。

明玫卻在想著霍辰燁的過往事蹟。

哪個窮老帽混青樓人家姑娘肯賞臉呀,他能連青樓老闆都混出交情來,把個洛月給他當清倌人調養著備用,還不就是因為清楚他出得起贖身銀子嘛,難道因為他臉長的美就行麼?

“他有錢。”明玫肯定地道,那些他娘當年的陪嫁銀子巨海的傳言應該不假。

司茶聽完這半句,臉一下子吊上了,急道:“那還不如沒錢呢,這樣要找小姐要銀子使,也好歹有個由頭拿捏著些。要不然,可怎麼辦呢。”

明玫沒有作聲。司茶說到點子上了,霍辰燁有錢有權有膽子有脾氣,若兩人鬧翻了,她連一點兒翻盤的機會都沒有,太危險太不可控了。

在致勝閣一片喜悅中,難得她這般清醒。

默了默,明玫道:“你去問一問咱們院裡大家,或願意跟去霍家或想留下的,問明白了別勉強。另外,有老子娘已經給訂下親事的,我出份嫁妝。還有捨不得離開家人親朋的,我們也送些銀子放去別處當差。”總之,大家好聚好散。

陪嫁人也不用太多。原來西廂的六個人自然都帶走,還有司紅家,要了身契,做為一房人帶過去。再就是挑四個小丫頭,這都沒關係,好用就用,不好用便重新再買也使得。

只是如今多了些田莊鋪子,要有得力的掌事的才行。總之一切不強求,願意跟著她混的便來報名,不行她高價外聘啊,姐有錢,姐將來可以自由活動的時候,瞧著吧,咱誰也不求。

這些都好辦,只有司水,讓人有點頭大。

司茶顯然也想到了這個,有些不自在地問道:“那司水姐呢?今天範媽媽還跟我說呢,說司水姐年紀不小了,別耽誤了,叫我提醒小姐不能由著她的念,指個好人家趕快嫁出去吧。”

“你呢,怎麼想的?”

“奴婢?奴婢不是說過了嗎?將來給配個霍府的管事兒,做小姐的管家娘子。”司茶性子爽利,也不甚羞澀。

原來那冷婆子的二兒子,正好和司茶的爹孃在一個莊頭裡幹活,見司茶回去探過一回親,便說看上了,找人上門去提親去了。

司茶爹孃看著那小子能說會道的,關鍵是還識字兒呢,家裡又都是在府裡有頭有臉兒的,便有些意動。

捎信兒讓司茶回去了一趟。見過才知道長得也挺乾淨的,原來臉上黑紫,不過是冬天時候跟著外管事兒出遠門運貨,臉冷傷了,如今全好了,哪還有爛紅薯樣子。

問過明玫,明玫十分膩味這麼能見風使舵的人家,便告訴司茶,她若願意,她就願意。只是,她不願意使喚這樣的人,以後你們就一起在賀府當差吧。

司茶一聽,立馬就回絕了冷家。

很幹脆利索啊,哪象司水,讓一整個西廂的人都跟著擔心。

這些天司水每天忙著繡嫁妝,手不離線線不離針的,比明玫這個準嫁娘盡力多了。大的東西都上單了,哪怕一個臉盆一個梳鏡都買得齊備,現在就是少些針線物件,有些東西還得必須親手做才行。

但明玫已經徹底放棄這一項了。一共不到一個月,她嘔血也做不出來多少,全都交給府裡的針線房省事兒。還有府裡的丫頭姨娘,針線好的,也大多主動請纓幫手呢。

能做多少做多少吧。主要的有了就行了。霍辰燁總不會為了這個休婦吧。

女兒這麼大了,大太太竟然真是大大小小的物件一點兒準備沒有。

明玫已經不意外了,從大姐明琪開始,就沒有什麼準備嫁妝之說呢,除了三姐明珠。

明珠嫁前也盡在忙些禮儀訓練什麼的,針線一針沒動吧,但她的嫁妝是一早齊備的從馬桶到盒食到胭脂盒,一應俱全。

好在大概為了表示對聖意的欣然,大體的嫁妝到底弄得很象樣子。霍辰燁一早就打造好了一整套傢俱,拔步床,桌椅扛箱什麼的,讓賀家去訂下就是了。其他的擺件什麼的大件也不少了,單子上滿滿的,就是這些小件麻煩。什麼火爐,盆架,酒埕,提桶

讓外面管事兒盡力拼湊就是。至於東西好不好的,都有那一樣就對了。

而這些內裡的一應物件,大太太完全撂手不管了,明玫跟著持家理事時日也多,自然象別的姐妹一樣,都交給她處理。何況大太太身在孝中,這段時間以來都不大歡實。

——只是,明玫自己個兒出嫁,好歹也得裝裝害羞的樣子吧。

倒是三嫂張氏,拖著個大肚子佈置張羅,跟明玫商量著,比照著自己嫁時的小件,一樣樣地安排落實。

某次還拉著明璋掂著自制點心一起過來了。

明璋看著搶著嘗點心的明玫,難得地開了次玩笑,說妹妹你不要吃太多啊,如果太胖太重了,小心到時我背不動你上轎。

這哥哥次次送嫁,也沒背上過誰,很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明玫看著三嫂看明璋的眼神,深深覺得這是個能人啊,那麼一句話說得合宜,她都能用那種崇拜到死的眼神瞅上半天,怪不得這三哥如今看著說話行事大方了不少。

明玫院子裡走了幾圈,然後沐浴罷,倒在榻上。

“司水,歇會兒吧。”明玫叫道。

司水應了一聲,抬起頭來問道:“小姐要什麼啊?”她以為明玫要她侍侯呢。

“司水,你年紀不小了,這些年,給你尋的人物你沒一個滿意的,你是有什麼想法呢?”明玫直接問道。

司水臉紅紅的,半天不吱聲,捻著手裡的線,含羞低頭的樣子很好看。半天才道:“奴婢不知道,奴婢都聽小姐的。”

又是這套說辭,就象那道叫做“隨便”的菜,要吃什麼“隨便”,最後吃什麼都有意見。

小廝不滿意,管事兒不滿意,護衛不滿意。

那時在西北,明玫託了明琪大姐給她尋了戶人家,有房子鋪子,很經濟適用。但司水不肯,只是聽了人家的條件,連人都不肯見一見的。理由是,這些看著生活過得去的富戶,扛不住任何一個風浪的。比如現在的匪亂,被搶個淨光甚至被殺人放火,最後也不見得就能求個說法,太不穩定了。

她兒時,一個村的富戶,她嚮往羨慕的有厚棉襖穿有肉吃的閨女,最後和她一起被賣的。這丫頭被兒時的印象嚇怕了,極沒有安全感。隨著明玫越長越大,也越來越有主意,又很罩著她。她披著大丫頭的外衣,便是性子綿得提不起來,也沒有人敢再欺負她半分,她便越來越把明玫當長輩一樣的依賴著,什麼主意也不拿了,什麼心思也不操了,指哪兒打哪兒,跟著動手幹活就行。

明玫讓她管著新來的小丫頭規矩,她也訓斥不服,自己還受了氣,還得司茶再調,教一遍。

自西北回來以後,明玫也沒有再刻意給她尋女婿了,她自己也沒有遇到合意的。

沉默了一會兒,明玫開口道:“你見過霍辰燁的,你覺得他如何?”

“霍,霍世子,自然是極好的。”司水臉紅透了,磕磕巴巴地開口。

“是對我來說極好還是對你來說極好?”明玫問道。

司水白了臉:“小姐!自然是對小姐極好。”

“可他若女人很多,還會不會對我極好?”

“奴婢,奴婢會幫小姐的。”司水可憐巴巴道。

“怎麼幫,說來聽聽。”明玫淡淡道。

“自然是,自然是,在霍世子面前講小姐的好話呀。”幫著小姐服侍霍世子這種話,她自己怎麼也說不出口。明玫那種不怒而威的勁兒抑不住地外溢,讓司水覺得壓力極大。如果剛才是羞得磕巴,現在就是嚇的磕巴了。

“你覺得你會講的好話,我不會自己講麼?”明玫問道。

司水不安裡低頭扭動了一□體,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可小姐也有,也有不方便的時候奴婢,奴婢會幫著小姐,把霍世子留在房裡的。”

明玫挑眉。司水很少能頂住她幾句話,只要明玫一沉下勁兒,她就來一句“我都聽小姐的”結束,這是第一次,能反覆對辯這麼久。

她很想問一句,“我不方便的時候,要把男人留在房裡做什麼?”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古人大約都這樣想,也怪不得司水一個人。沒辦法,後宅之中,男人是女人的一切,在哪房裡留的時候多,便象徵著面子,地位,恩寵,實惠等等。

司水有這樣的心思,原本也可以理解,她本來就喜歡打扮漂亮,喜歡漂亮男人,又是自己的大丫頭,也到底留到這麼大了,似乎一切都很順理成章。

可是對明玫來說,便是找自己的通房丫頭,司水也不合適:孤零零一個人在身邊,沒有個拿捏的辦法,只靠往日的情誼和良心這種事兒,太過玄幻了。

她看著司水,漂亮,會哭,霍辰燁貌似就喜歡這一款。當初那楚惜惜,不就是三兩下就哭進他懷裡去的麼。

如果霍辰燁還是對女人來者不拒的毛病不改,她便真抬了司水做姨娘嗎?

明玫捻捻小手指,思忖了一會兒道:“最近霍辰燁還會來賀家一趟。到時我帶你去見他,你可以近前去給他端茶送水。如果他對你有意,將來我便為你安排。如果沒有,你能就此收起這心思麼?”明玫問道。

司水臉紅得什麼似的,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軟著聲音道:“小姐奴婢都聽小姐的。”……

那李穆華家得了信兒,父母人尚沒到京,就急急先託了媒人上門來請期。賀老爺深覺李家知情識趣,很是滿意,到底把明瓊的親事定在了中旬。兩姐妹婚期就差十天。

李家就近接親,就接到李穆華在京住的那小院子裡,如今已經在緊著張羅了。

這麼潦草的安排,女兒家是會被人哧笑的。同僚問起,賀正宏的對外口徑一致:“六女兒是為了配合七女兒的婚期,七女兒嘛,賜婚聖意,霍家又求的誠,便好事成雙安排了。”上意嘛,天威嘛,扯上聖旨,便沒人多說什麼了。

等明瓊歸整完了自己的聘禮和請期禮,來過看著明玫那滿院的彩禮又犯病,倒不說什麼酸溜溜的話了,直接開口要東西。弄的致勝閣裡一眾人等見明瓊色變,見到她來,便幾個人停下手上忙著的一眾事物,寸步不離地盯著她們主僕。

明玫覺得明瓊是個悲催貨,婚事為明璇頂了缸,現在婚期又得為了她趕個早,多少給點補償也好,但也不能隨便他獅子大開口,便道:“這些東西絕大多數是霍家送來的聘禮,到時還要抬過去的,若少了,只怕霍家人會以為是賀家要女兒家東西,到時大太太臉上只怕不好看。”

明瓊聽了,果然乖了。明玫便表示到時整理完了,看哪些不是霍家的,找幾樣從單子上去了,給她添箱。

明瓊於是精神一振。

她見明玫一副好笑的樣子看她,便道:“你不用笑我,看看李家送來的東西,也知道定然是沒有霍家有錢的。我不手裡攢些,如何過日子。好歹霍家的排場大,看樣子也不用你為些針頭線腦的操心。”

明玫笑起來,摸摸鼻子沒說話。

但明玫卻道:“別看你現在風光,到時候,我定不讓你瞧不起我。你看看大姐姐,雖然出嫁後就沒見過,但光聽那一個接一個報來的生子喜訊也知道過得怎麼樣了。大姐夫過來岳家,對誰都殷勤,自然是大姐的面子。別的姐妹,你自己看吧。”

一邊說一邊把一個細口長頸彩繪荷花錦鯉玉瓶抱懷裡了,“這個給了我吧,我在大太太處瞧見過,不是霍家的東西。”

明玫笑道:“只是這麼急著送嫁,倒委屈六姐姐了。”

明瓊道:“是啊,都是為了你,這個掐絲琺琅的美人香爐也給了我吧。”說著把懷裡的花瓶遞給丫頭,自己再拿了那個香爐,才接著道,“不過李家能這麼緊著巴賀家,我也不怕他們對我不好。”

明玫很佩服這姐姐呀,原來明白人在這兒呢。看她們又滿載而去,才在明瓊背後道:“咱們姐妹院裡,便這麼混拿一回吧。以後去了婆家,就是大人了,頂的是李賀兩家人的臉呢,走親戚串門子,六姐姐定然不會再眼皮子淺了對吧。”

明瓊腳步頓了頓,也不回頭,也不理她,自顧走了……

從來沒歸省過的四姐明瑾第一次上了門,直接到了四姨娘的杏園。

四姨娘最近忙著養胎,養得珠圓玉潤的,見到明瑾面色枯黃,形容憔悴,把個四姨娘嚇得什麼似的,直接撫著大肚子哭將起來:“四丫頭,四丫頭,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竟是這樣一副樣子,人可都脫了形了,你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明瑾聞言就惱了,火氣十足地道:“得罪什麼得罪,我能得罪誰。你從小就教我,要老實要守分,要四不招惹,連丫環僕婦也有可能有臉的一天,誰都不要得罪,這些人到時候都可能成為助力,也可能會害你。可是,為什麼我誰都沒招惹,卻沒有一個助力,還偏有人害我。”

四姨娘聽了,嚇得嘴直哆嗦,忙抓著明瑾的手問道:“誰,誰要害你,你可是哪裡得罪了他自己不知道?趕緊去賠禮道歉去啊,你是不是身邊沒銀子,姨娘這裡還有點兒銀子,你快拿去使吧。”說著也不叫丫頭,自己挪著笨重的身子就去翻箱子找體已。

一邊翻著一邊教導道:“你看姨娘就是,以前生活苦難,賀家又敗了,我長得又不好看,年紀又大了,人牙子都不挑我走。好幾次都差點被趕出去無處容身,還不是因為誰都沒得罪過,得了幾個老僕人在老太太面前說好話才留了下來。後來老爺回來了,結果還是有僕婦向老太太進言,說我老實厚道,可以去侍侯老爺,老太太便選了我去。大太太不喜我,沒進門就想處置了我,還是那些婦僕說的好話你看看這些年,我們不是過得好好的,有的吃有的穿。那些僕婦就是不能得罪,別看平時用不上,到關鍵時候,你人好,便都用上了。”

明瑾靠在榻上,聽她絮叨那些陳年舊事,一言不發。這些事兒她早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後來見四姨娘終於掂出來一個裝銀子的荷包來,獻寶似的拿給她,便笑了起來,也不跟四姨娘多說了,站起身道:“姨娘還是好好歇歇吧,我一個側妃,一個月例銀有四十兩,你那一個月二兩的份例得攢多久啊。我不缺銀子。”說著往外走,“我還沒去跟大太太見禮呢,我過去致莊院了。”

走到一半停住,看著針線羅筐裡的一個做了一半的荷包問道:“這大紅的荷包做給誰的?”

四姨娘看著,忙拿起荷包道:“給七丫頭幫幫手,快出嫁了,到時候賞人用。”

明瑾惱道:“你身子這樣還在幫她做荷包?誰讓你幹的?”

四姨娘忙笑道:“不是不是,不是誰強要我做的,只是七丫頭日子急,大家都在幫手做,我不做怎麼好意思。反正好歹做兩針,也累不著什麼。”

明瑾卻看著那個荷包越看越氣,猛然抓起羅筐裡的剪刀,三兩下剪碎巴了,往地上一扔,跺了兩腳,嘴裡憤憤地叫道:“我讓你嫁去,我讓你嫁去!”然後猛摔簾子出去了。

致莊院裡,大太太早知道明瑾之前病了一場,瘦弱些也是可能,一陣殷切地關心詢問身體之後,要讓人去庫房尋那兩株五十年的山參給明瑾帶回去:“瞧著這臉色不大對,好好補一補才是正經。”

誰知明瑾淡淡道:“郡王府裡不缺這些個。”

大太太第一次鬧個臉紅,掩飾著笑道:“你這丫頭,便是不缺,也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咱們閤府裡的東西,哪有郡王府沒有的?也是你命好,能進去那府裡。允哥兒最近怎麼樣?”

明瑾撥著茶,漫不經心地輕笑著道:“好得很。嫡長子,誰敢怠慢了。”

大太太見明瑾態度有些不甚恭敬,內裡的火就有些往上躥,她耐著性子道:“你雖失了孩子,也要多顧惜身子才是,好在還有允哥兒在。你三姐姐如今不在了,你將他撫養大了,他自然就會最親你孝順你,跟你自己的親兒子一般樣。”

跟親兒子一般樣,怎麼會跟親兒子一般樣!明瑾聽著,忽然心頭一動。

想起側妃薛意芳的話來:“你以為自己的孩子掉了跟我有關係?跟我有個屁的關係!我告訴你,你的孩子便是生出來,也沒我的孩子大,我何必在意你?我若有心,我還不如直接往允小子身上招呼呢你自己想想你的孩子連番流掉,到底誰是受益者。你跑來問我,不如回去問你家嫡母好些!”

莫非自己孩子流掉,真有這位的功勞?她想著,心裡就一寒,硬撐著道:“是。”便不肯再多說話。

大太太關心外孫,便繼續找著話題:“他生日快到了吧,今年我有孝在身,怕是不能給他賀生辰了,四丫頭你多操些心吧。”

明瑾道:“是呢,生辰呢,每年生辰大家都很緊張呢。”明珠的小兒子就是過生辰的時候出的事兒。

大太太聽了果然心裡難過,就拿出帕子抹眼淚來。

明瑾便也掏出帕子摸眼淚兒:“我可憐的孩子,連個生辰也沒得過。”她第一個孩子,已經八個月大了,從福建任上回京待產,卻沒了。那時候,大太太就去看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