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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170

甫一入水, 少年撲騰了一下。

蛟這種生物從來和水脫不開關係,所以銘刻在血液之中的本能讓秋博宇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並拍了拍水,游回岸邊。這時候, 他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那般,忽然抬頭看向空中的周祺然,發現那人已經是一副蓄勢待發準備動手的模樣。

少年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圍的水面,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那般,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

看著秋博宇懂事地自己刷刷洗洗,周祺然覺得省心的同時, 也有些微詭異的感覺。

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這傻球的舉動總讓自己覺得哪裡不太對。可是看周圍那些人的反應,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問系統,也往往問不出什麼結果。周祺然感覺自己要陷入了一個怪圈之中了。

越是覺得傻球的舉動奇怪,越是去注意他哪裡奇怪, 越是注意越覺得這少年的行動透著奇怪。如此迴圈下去, 周祺然只覺得無比煩躁。很少有人能這樣令他有如此真切的想揍人的心情。

秋博宇似乎是覺得把自己給洗乾淨了,潛入水中把沉下去的衣服給撈了起來,重回了岸邊。這城主府的河流自然不是什麼尋常的河流,內裡的液體用來清潔因為築基而排出來的雜質廢物,比現代世界打了肥皂去洗澡還要乾淨。所以秋博宇浮起來的時候,已經沒了之前的髒汙狼狽樣。

周祺然手指微動,白虹絹絲緞飛出, 結結實實地把秋博宇給纏了起來。而此時的妖化秋博宇似乎已經對這白虹絹絲緞十分熟悉了,對它的纏繞毫不反抗,下一步就想要來到周祺然這邊。

而周祺然冷笑一聲,手指一抬,那白虹絹絲鍛直接將少年提起來,將其吊在空中。少年初時有些驚訝,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在眼神捕捉到周祺然的動作的時候,突然就笑了。那副模樣,就像是周祺然在和他玩。

“……”

周祺然是知道秋博宇這個狀態是聽得懂人話的。看著那直冒傻氣的秋博宇,他便有些不爽,撤去了靈氣,將那傻球又丟入了水中。

被周祺然切斷了靈力的供應,白虹絹絲緞瞬間就軟了下來,除了那水流般的質地,看起來就是尋常的絲緞。秋博宇對其已經是十分熟悉了,立時將其撈起。

“洗乾淨再滾回來。”

周祺然丟下這句話後,便坐著小舟悠然而去,留下秋博宇在水流之中。再一看,自己已經拋上河岸邊的衣服旁邊,多了一個小包。

總覺得,他對那個小包有印象。

因為周祺然的離去,秋博宇的面色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不滿。他拖著白虹絹絲緞遊了過來,拾起那小包,左看右看,然後開啟嗅了嗅,終於確定自己對這個東西確實有印象。

它似乎是用來洗東西的?

少年開啟了小包,將其中的淡綠色粉末撒到白虹絹絲緞上,再搓一搓,便有泡沫冒出了。

秋博宇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周祺然回到了房間,看了凌亂的房間,他也沒有整理的心思,只往裡走了走,在床上一坐,面上依舊帶著幾分悶悶不樂。

【不開心?】

系統試探著問道。

“這雲霄大比終於結束了,我開心得不得了。”周祺然嘴上這般說著,面上卻不似他所說的話,“估計那兩人也不會讓我動築基場,這種開賽前就能大致猜到彩頭花落誰家的比賽,可比煉氣的場子無聊多了。”

築基雖然已經是修真入門階段,此時的修士已經能有足夠的靈氣去駕馭功法自帶的招式,而不是簡單粗暴把靈氣當成增幅道具。用句網遊的術語來說,就是煉氣期還只能平a,到了築基期,就該解鎖技能了。

即便如此,在元嬰真君周祺然的眼裡,煉氣期的打架和築基期的打架並沒有什麼差別。

周祺然覺得自己要好好分配鑽研的時間。畢竟這些陣圖之類的玩意效果不同,可以推演的方向也不太一樣。自然這樣,自然還是得找最有興趣下手不是?

更何況,等雲霄大比結束了,還有九疊爭奇巖那玩意在等著他呢。

周祺然看著陣圖,不知不覺入了神,全幅心神都沉在了那些玄妙的規則聯絡之中,全然忘了外邊還有個人。

秋博宇抱著白虹絹絲緞,小跑著過來,面上帶著幾分期待和幾分興奮,似有討賞之意。剛一進屋就發現了周祺然的狀態不太對。他看了看,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白虹絹絲緞,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沒有躡手躡腳,但是腳步極輕,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秋博宇知道自己透過一些小技巧能夠不知不覺接近周祺然的身邊,卻不知道,這不僅僅是他耍的那些小心思的功勞。

正如懷仁鎮鎮長同時是坊市之主的聶玉成看到的那般,秋博宇與周祺然的靈氣,彷彿一體而出,相處十分和諧,毫無排斥的跡象。這是多少雙修道侶多少親朋好友之間,都無法做到的氣息調和。

正因如此,秋博宇的接近,是無法第一時間引起周祺然的警戒的。

秋博宇此時也就是妖化的狀態,身上臉上都冒出了鱗片,雙瞳猶如點了墨那般烏黑,毫無光芒透出,耳朵處不是人類的耳朵,而是鰭一樣的物事。他愣愣地接近周祺然,那般小心翼翼,彷彿只要呼吸稍微重一些,周祺然便要如水中月鏡中花那般消失而去。

也許是周祺然太過入神,也許是秋博宇佔據了太多有利條件,系統想提醒周祺然,發出的聲音卻被攔了下來,無法傳達到周祺然這邊。

一切都那麼詭異。

系統看著眼前瘋狂重新整理的資料,都不用親眼看見都能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境況。她急了。想要接近周祺然,這種突如其來的接近是最不可取的方式!這會直接引發周祺然的警戒心,讓這個備受心理陰影折磨的人,重新縮回高牆之後!

小球一路上有意無意甚至靠些小手段小技巧取得的些微親近,很可能毀在現在這個妖化狀態下!

有那麼一瞬間,秋博宇的眼神不再那麼天真懵懂,而是出現了些微的驚訝和深沉。他行動頓了頓,而後就像是受到光明吸引的飛蛾那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周祺然是在感覺到臉上有些奇怪的溼潤感之後,才從領悟規則的狀態之中脫離的。剛一回神,他便見到了一個十分刺激的場面。

少年不丨著丨寸丨縷,上身前傾,那臉在自己的眼前被無限地放大。

#研究入神了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個裸男給親了#

似乎是因為信息量太大,周祺然大腦有瞬間的空白。他有些呆滯地抬起手,擦了一下有奇怪觸感的那一邊臉頰。再看那秋博宇,正痴痴地看著他,滿心滿眼寫著對他的好感。

……

#突然好想毀滅世界#

暴風雨前的寧靜僅僅只有一瞬。

在知曉自己遭遇了什麼之後,周祺然周身靈氣震盪,彷彿平地起了個龍捲風,將周圍所有的事物捲起砸碎。秋博宇從來就不會反抗周祺然,幾乎是迅速被捲入那風暴之中。

周祺然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怒意,但是他的周身的氣勢,還有那靈氣風暴,都似乎在宣告著少年的死刑。

周祺然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放鬆了一下,便會被這小子做出這等事情!!

幾乎是那一瞬間,心中的警鈴放聲大作,似乎是在嘲笑周祺然之前的掉以輕心。

被捲起的少年被秋博宇以靈氣掐住,周祺然看著秋博宇,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寒冰,凍得人徹骨寒涼,“你做了什麼?”

若是以往,發現自己被周祺然這般粗暴對待,秋博宇總該露出些驚慌失措的模樣。因為他不想要見到這樣的場景。但是此時秋博宇卻是詭異的冷靜。

因為靈氣衝擊,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周祺然都懷疑他傻了。因為被自己抓起來的時候,那小子,他竟然笑了!

周祺然將他狠狠摔進了地裡,蔓延出來的裂紋彷彿以少年為中心編織的蛛網。周祺然周身靈氣鼓盪,眼看那攻擊就要打出去的時候,已經十分焦急的系統終於發現限制解除了,忙出聲勸導周祺然。

【冷靜,你冷靜一些。】

系統的話語從來都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哪怕在如今這番緊急的情況,她的聲音也是詭異到像是機械的死板聲音。

周祺然此時哪管系統的話,他此時滿心滿眼都是幹掉這個小子。

心中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周祺然只感覺到滿滿當當的憤怒和……恐懼。腦海中有無數個聲音在嘶吼著,要把這個膽敢冒犯他的人給殺掉。

不論他是什麼身份,不論他是什麼人!

房子有些搖搖欲墜。

遠在書房的平肖真人蔣亦察覺到了一分危機感,忙撇下手上的事務趕過去。

那個方向,是靜修院!靜修院如今的住客是……天樞真君!

整個城主府都感覺到那份靈氣的震盪,想來那天樞真君不知為何動了怒氣,連帶著城主府也要地動山搖。天樞從來到汾安城後就沒少搞出各種大大小小的騷亂和動靜,進了城主府也是不曾收斂過了。

但是不管是哪一次,似乎都比不上如今的怒氣。

等蔣亦趕到的時候,那靜修院已經是個廢墟殼子了。面容妖孽青年立在空中,正掐著一個少年的脖子,似乎是怒氣未消的樣子。那少年似乎是失去意識了,四肢軟軟地垂著,沒有半分掙扎反抗之意。

“怎麼不反抗!”青年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你是傻的嗎?啊?!”

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

他只要動手,這小子從來不會還手,甚至連防禦一下都懶。他隨手一擊,便能給他造成重傷。於他來說,揍秋博宇真的像是在揍一個毫無反抗之力,只是體質稍微好些的凡人。

可是周祺然是知道的。以秋博宇的智商,以秋博宇如今的人脈。他對上自己雖然不可能贏,但是防禦一下來自保,或是逃跑,是做得到的。

擁有點家文主角光環的存在,可沒有如此簡單。

可是,這小子就跟被掏空了腦袋那般,傻傻呆呆地任由他攻擊。

在出手幾次發洩了怒氣後,發現秋博宇毫不反抗的周祺然終於在即將殺死秋博宇的前一刻,停了手,轉而將其掐起來。

但凡他有一點點反抗,有一點點想掙扎逃跑的意思,他都能逃離。

可是周祺然沒有等來秋博宇的掙扎,而是看著他漸漸翻白眼,面色發白,意識模糊。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還不反抗嗎?

為什麼?

為什麼?!

周祺然覺得自己要發瘋。

看到蔣亦在場後,周祺然就像是看見了什麼救兵那般,將那少年甩了過去。他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但是無法做到。他感覺自己很崩潰,也很混亂。他氣到想殺了秋博宇,這也是他做得到的事情,大不了拉整個世界陪葬。但是在看到秋博宇這種毫無反抗的姿態時,他又下不了重手。

這傻球!

周祺然有一瞬間有些茫然,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很快,他便回了神,對著蔣亦道,“陣法東西什麼的我會補上,至於這小子……你自己看著辦。”

說罷,直接離開了原地。

蔣亦看著成了廢墟的靜修院,再看面前氣息微弱有進氣沒出氣的少年,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真君既然讓自己看著辦……那當然是趕緊救起來啊!

反正如果真君想要這少年死,到時候再打死就行了。如果真君是要這少年活著的話……沒救回來就糟了!

對於秋博宇,蔣亦還是有些微的印象的,原因無他,秋博宇從未掩飾過自己天樞崇拜者的身份,之前被周祺然帶回來的時候他也偶爾看了兩眼。更別說卓安掌門特地吩咐自己不要忘了這位少年的吃食,讓他有了深刻的印象。

現在再看地上的少年,滿臉血汙,身上布著詭異的鱗片,衣服不知是被毀了還是怎麼的,只松松地纏著一層絹絲緞,從那質地上來看是個品質不錯的靈寶。都不用仔細看,蔣亦都知道這少年起碼斷了幾根骨頭。

能讓修士斷骨的傷勢……

慘吶!

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得罪天樞了,竟然被打到這種程度,看氣息這小子是個築基期了?如果他還是之前的煉氣期的話,恐怕天樞那一波攻擊下來,這小子就已經身死了吧。

帶著幾分同情,蔣亦帶走了少年,趕緊找人來醫治。

而另一邊,周祺然瘋狂飛著,隨便尋了處沒人的山洞,進去之後往那洞口一轟,成片碎石掉落,將洞口埋了起來,洞內陷入了一片黑暗。

身處黑暗之中,焦躁的周祺然才稍稍覺得有些放鬆下來。

他完全沒想到那傻球竟然會做出那種令人生氣的,放肆的舉動。

以往秋博宇的靠近,雖然對比起其他人稍顯過分,但是還是可以讓周祺然拉出些距離感的。他的態度本就讓周祺然糾結。周祺然不想和他牽扯太深,只希望當個看戲人,將他一路的豐功偉績都如同觀賞喜劇那般看下來。可是秋博宇卻執著地要拉他成為臺上人。

可周祺然知道,自己是原書中沒出現的角色,自己的出現帶來了一大片的蝴蝶效應。可即便這蝴蝶再大,劇情還是在朝著某個方向走,他該經歷的,該獲得的,一樣都不會少,只是出現時間前後略有差別而已。

周祺然一再提醒自己,自己是過客,是秋博宇人生的見證者,而非參與者。可是秋博宇那熱情的態度又讓他無法忽視。真要將那小子的熱情和付出當做理所當然,那自己和某個傢伙,又有什麼區別呢。

而現在,因為剛剛那一陣衝擊,周祺然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動搖了。

不知不覺地在動搖。

失去之前必然要有“得到”。他不想再經歷“失去”,那就只能把失去的根源,也就是“得到”給抹除。周祺然無法保證秋博宇再這般逾矩下去,自己會不會突然想把他幹掉。

不顧一切將他殺掉。自己是否就能保持原本的狀態呢。

察覺到周祺然的想法在往某個很危險的方向跑。系統等待了大半天,趕緊出聲。

【感覺好些了嗎?】

周祺然沒有回答系統的話,而是望著周遭的黑暗,坐了下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好些了,現在想殺回去徹底把那傻球給幹掉。”

【……】

果然是很危險的想法。

【可是小球一旦死亡,這個世界就……】

“關我什麼事?”周祺然冷哼一聲。

【也許他只是判斷失誤……】

“判斷失誤,什麼判斷失誤?”周祺然的聲音高了幾度,很難見到他如此失態的模樣,“這小子他做了什麼?!他做了什麼啊!”

【親了你。】

系統老實道。

【根據資料,最準確的形容是,小球用他的嘴唇接觸了你的臉頰。】

“所以他要做這種事情幹嘛?”周祺然不解,十分不解。他完全想不通這傻球怎麼突然做出這種神經事情。

而且他竟然做到了!!!

【……】

系統斟酌了一下。

【也許是在向你表達親暱。】

“親暱?我?”周祺然聲音繼續上揚,顯然情緒激動。“我和他很親暱嗎?一點都不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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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資料,妖獸幼崽會舔長輩的嘴部來乞食,漸漸的發展成了表達親暱的方式。也許是小球妖化狀態獸丨性比較重,就……】

“他今天能在我專注研究東西的時候接近我親我一下。”周祺然道,“那明天是不是可以再接近我捅我一刀了?”

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強烈了不安感籠罩了周祺然。

【可是他對你如此崇拜,是不會……】

“只是還沒到那個時候罷了。”周祺然道,“只要劇情安排一下,隨便找個名頭,就能將人判刑。小球在原書中的風格就是那種一人闖天涯,帶飛小弟的套路。而這樣套路的點家文男主,不需要一個時時刻刻壓著他一頭的師尊。

【可是根據原書的資料,駱元白是小球的……】

“雖然還沒到中州報仇的情節,但是我相信,以小球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風格,老爺爺最後恐怕也是修為跟不上主角攀升的速度而退居二線。畢竟這種老爺爺的實際用處是修仙啟蒙加資源提供者,後來主角不需要他煞風景,他就退了。

就是這麼簡單,就是這麼現實。

【你對人的情感的感覺太消極了。】

系統無奈道。

【當一份情感濃烈到一種程度時,是不會輕易變化更改的。至少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你有什麼證據?”

周祺然一副不信的模樣。

系統看出來了,周祺然還處於混亂狀態中。

小球就像個幹擾器,把自有一套處事原則的周祺然干擾得腦子一片混亂。那輕輕的一吻,堪比將日精丟入湖水之中,那平靜的湖面轉瞬間沸騰蒸發,裡邊生存著的小魚小蝦都被煮熟,一片混亂之景。

而干擾之後,這湖是會乾涸,還是成為一片死湖,還是重新形成新的生態,又不得而知了。

至少現在,是不能和周祺然講道理的。

他估計自己也混亂著呢。

黑暗給了人最好的掩護,周祺然在這片黑暗之下呆坐著,腦中不斷回放剛剛見到的場面。

他活了這麼久,除了很小的時候,他討了母親的歡心,便能被捧起臉得到兩個親吻以外,再沒有人的嘴能接觸到自己的臉。

是周祺然自己拒絕的。

他討厭這樣的舉動,彷彿將人的距離拉近了。

那傻球做了一件……讓周祺然真的感覺到了惶恐的事情。

這樣下去,自己將如何應對?

想殺了他來懲戒他的冒犯。

卻又不知為何,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