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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46

秋博宇只是從雕像那大概看出了真君兄妹兩人有著並不美滿的過去, 但是他沒想到這其中會是這麼曲折的發展。

他想起最開始看到的那個神似真君的少年——不,應該說是真君的少年時期。

雖眉目間有揮之不去的陰霾, 但他還在笑著,還有著積極向上的朝氣。那樣隱忍著的真君他從未見過, 也從未想象過。

周祺妍顯然有所隱瞞,這逃不過秋博宇的眼睛。她幾次改口,還有絕口不提那些石雕古怪的,明顯不是修真界通常款式的服裝,這些細節與真君以往表現出來的與修真界的脫節感倒是吻合上了。

秋博宇以前便覺得,真君很多時候,與身周的環境有一種脫節感。他的言談舉止, 他的行為處事, 正因為與修真界的常理相悖,才會被冠以“不走尋常路”“不懂他在想什麼”的名聲。秋博宇與周祺然已經有不少接觸了,更別說他本身就有意在觀察真君,對這份脫節感體會得更深。

真君的思維邏輯和他人有區別, 真君偶爾會說些令人理解不了意思的詞語, 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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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的猜想透過那些石雕得到了肯定。秋博宇也基本肯定,真君與他妹妹,定然來自一個神秘的,不為修真界所知的地帶。

只是他還沒到知道的時機。現在這個時候,這個節點,不論是詢問妹妹還是詢問真君,他肯定問不出來有用的資訊。真君防備心重, 妹妹還沒完全信任自己,且他們也有意要隱瞞這個。

意識到這一點的秋博宇並不傷心,在他看來,這才是正常的事情,而且也讓他有了明確的努力方向,不是嗎?

談到那段灰暗的回憶,周祺妍帶著幾分恐懼,三言兩語簡要說了情況後,便藉著說了下去——她覺得,哥哥現在給她的古怪感覺,定然和後面那段回憶有關。

“在那之後,我們兄妹相依為命。”周祺妍道,“因為都是半大小孩了,又晦氣,沒人願意接著照顧我們。親戚們只給了點錢,但是那點錢根本不夠。”

那段時間他們真的窘迫無比,親戚只願給一點經濟支援,沒有人願意接收他們兩人。一來,哥哥在他們眼中已經半大不小,可以自食其力了。而且,他們兄妹倆的家中出了這種事,有人說他們克父母,晦氣。

沒多久,他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父親留下來的債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多,還要讓人喘不過氣,房子早就是抵押出去的東西了。

他們將“家”搬到了一處偏遠又狹窄的出租房。

“我們努力地去過這段日子,可是沒想到,好不容易熬到有些轉機的時候,爹爹來了。”提及這裡,周祺妍的反應更大了,身子不斷地顫抖,就像是面對著什麼足以致死的威脅,雙目之中盛滿了恐懼。秋博宇見狀,忙讓她停下,可誰知她堅持著繼續說了下去。

“我因為不小心,掉下去了,大概是……死了吧。”

吐出某個字眼的時候,周祺妍終於忍受不住,痛苦地抱住頭,大哭道,“我很沒用對吧?!都說了我們只有彼此了,我還任性地要求哥哥不要離開我,結果是我先走了!”

“哥哥他……我……咳咳,哥哥只有一個人了,他要怎麼辦啊……”

周祺妍嚎啕大哭,似要將內心壓抑著的情緒統統發洩出來那般。那些積壓著的,刻意被忽略的情緒,此時盡皆湧了出來,就像是小船找到了停留的港灣,安心下來的同時,也為過往的負擔而流淚。

秋博宇沉默地聽著。

在他的記憶中,在遇上真君前,他並沒有體會過這種深刻濃重的親情。但是這個似乎並沒有妨礙他受周祺妍的情緒感染。原本他覺得,自己的過去已經足夠陰暗了,但是現在看來,真君竟然是經歷了比自己還要慘痛的過去。

自己固然是被圈養著長大,從未被當做真正的秋家人,可他也沒真切體會過親情,在受了那瀕死的一擊後,他差不多與秋家斷絕關系了,最多是在聽聞暮玉的經歷後,對秋家的仇恨多添幾分。

可是真君是親眼見證了美滿家庭的離散,並承受著極大的壓力——周祺妍的話語之間並沒有提及修煉之事,憂慮的也是凡俗界之人會憂心的金錢住處問題,顯然他們之前是凡人的身份,

身為普通人的真君,竟是要面對那麼大的壓力。且還要面對相依為命的妹妹也意外身亡這件事——光是想到這件事,秋博宇感覺自己能猜到真君有多麼崩潰。

秋博宇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這命途多舛的小姑娘。驟然被哥哥以外的人安慰,周祺妍愣了愣,而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那般,抽噎著道,“秋哥,你和哥哥認識了很久吧?”

那般貼心的舉動,那般認真的姿態,絕不僅僅是“偶像和粉絲”之類的關係能概括的。周祺妍跟在秋博宇後邊看著的時候,甚至都不能確定自己這個妹妹能不能做到這般細緻的程度。

“我幼年時被誣陷背叛家族,被家族的人追殺,命懸一線之時,是真君救了我。”秋博宇取出一方手帕,遞給周祺妍。

“這樣嗎?”周祺妍有些驚訝,這好像能解釋為什麼主角那般崇拜自己的哥哥了?

而且被陷害被追殺什麼的,既然是點家流的男主,會有這樣的遭遇也不奇怪的樣子。

“是的,真君不僅救了我,還給予我一個安全的環境與數不盡的書籍資料,甚至當時我受重傷,幾乎不能修仙了,真君也沒有放棄,而是給了我鍛體的功法,而後為我尋來了修復靈根的方法。”

“……”周祺妍驚訝——自己的哥哥有這麼好心嗎?“都做了這麼多了,應該是準備收徒吧?”

“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見妹妹的注意力逐漸被吸引,認真地看著自己這邊的時候,秋博宇內心松了口氣——再讓她哭下去,萬一真君醒了,會不會以為自己在欺負這個妹妹啊?

秋博宇不知道,就在剛剛,周祺妍已經把這件事透露給了周祺然。

“可惜真君拒絕了。”秋博宇道,“真君直言不想收我為徒,還為我牽線,讓我拜了如今的師尊。其實我也說不上和真君相處了多久,拜了師尊後,我一直在努力修煉,最近好不容易有些成功,又卡瓶頸了,機緣巧合又遇上了真君,便一直跟著了。”

這個“機緣巧合”是他有意的這件事,就不用說出來了。

周祺妍也沒想到自己哥哥和主角竟然有這麼複雜的經歷,隨後便道,“那秋哥你有辦法讓我哥哥擺脫心魔嗎?你有辦法的對吧?求你了!”

畢竟這可是點家文的男主啊!周祺妍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急切道。

既然是點家大男主文,那身為男主,他想要成功做成什麼事並沒有那麼難吧?她來了修真界之後一直忙於隱匿和逃竄,根本不知道有什麼能幫上自家哥哥的。

心魔啊,想想就可怕!

秋博宇並不知道周祺妍對自己那種莫名的信任是從哪來的——她好像篤定自己能夠解決真君的心魔。就像是真君偶爾表現出來的那般,好像他做到什麼事,取得什麼成就,是十分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這個妹妹漸漸對自己放下防心了。

既然是真君那般重要的親人,那自己便不能與她關係太僵。愛屋及烏,有小心思的他並不介意將她也當做自己的家人。

想到這兒,秋博宇搖了搖頭,“這個就……”

“為什麼?不行嗎?”周祺妍慌了,“心魔可是很糟糕的事情啊,哥哥那樣子,要怎麼辦?”

“雖然只是推測,但是我想,讓真君走出心魔的關鍵點,大概在你身上吧?”

“我?”周祺妍指了指自己,“怎麼說?”

“我不知道你回憶中的真君是怎麼樣的。”秋博宇淡淡道,“但是在我這邊,真君是個抗拒與他人建立親密關係的人。他獨來獨往,行事我行我素,會刻意讓別人對他產生惡感而後主動遠離他……他明明有著強大的實力,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卻被那些平庸之輩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而他本人一點都不介意。”

周祺妍似乎是沒想到周祺然的變化會這麼大,“哥哥……”

怎麼想都是自己的緣故。她突然離開,哥哥是真的很生氣吧?

“我想你自己也猜到了,真君會有這樣的改變,恐怕與你脫不開干係——先別急著自責,現在能救真君的,可能也就是你了。”秋博宇細細分析道,“真君事實上是最近才陷入了心魔,他看起來像是對過去的事情放不下,每每遇上相關的事情,反應都不小。可能真君並不想讓你知道……真君現在因為心魔,靈氣出了問題。除了體質還是元嬰真君的體質,他的體內已經沒有了靈氣的存在。”

“怎麼這樣!”

秋博宇還準備繼續分析,讓這位妹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見她突然拉過自己的手,認真道,“要怎麼做才能救我哥?”

認認真真,一字一頓,滿滿的都是決心。她似乎覺得自己一定有解決方法,有著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秋博宇本以為,以小姑娘的防心,自己還要再引導久一點,與她談一會兒心,才能得知真君的過去,從中分析出真君心魔的關鍵之處。可是這妹妹就像是完全卸去了防心那般,沒怎麼抗拒就說了出來——這其實很奇怪,周祺妍顯然之前因為靈脈心的身份,主動躲避著人群,她的言語間滿滿的是對修真界的不瞭解與恐懼。結合她的過去,這顯然是個戒心很重的人——也順便解釋了真君那城牆一般厚的心防是從何而來的。

這樣一個本該戒備心很重的人,卻對自己有莫名其妙的信任?

秋博宇並不知道,“點家文大男主流男主”的身份,對於飽閱各路小說的現代人來說,是殺傷力十分可怕的一種存在。加上周祺然也說過他可以信任,有了這兩個加成,兼之秋博宇為了拉近與她的關係,主動與她談心談回憶,讓她漸漸地將秋博宇當做了自己這邊的人。

“其實我也不清楚有沒有用。”秋博宇硬著頭皮道。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周祺然在一片黑暗之中,又回到了那個街道。

但是這一次,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他久久地沒有行動,就那麼站在路邊,呆呆地站著。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

天空陰沉沉的,就像是那些路人那樣,帶著令人壓抑的窒息感。他站了許久,彷彿往前踏一步都要耗盡全身力氣那般。

他知道的,接下來他會遇到什麼。他知道的,一切都沒法改變。那些該走的,不該走的人,最後都會走的。他都知道。

他恨著自己,他無數次回想過,如果當時他用了不一樣的做法,是不是一切都會有些不一樣。

至少,他不用承受著那樣的痛苦,那蠢貨也不用付出性命。甚至如果他能做到的話,連母親,那個悲哀到無可救藥的女人,也有一線生機。

如果,如果當初他做了不一樣的事情的話……

這樣的設想是股揮之不去的黑霧,無法揮散。

可是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其他的聲音。

“哥……”

“哥……”

是妹妹的聲音。

為什麼會有她的聲音呢?在這裡,她不該躲在房間內,看著慘劇的上演嗎?

呆立著的男人疑惑著。

“哥,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我沒有死。你聽得到嗎?我沒有死。”

“我們好不容易再重逢,就讓我們放下過去好不好?”

“哥哥,不要讓我像擔心媽媽那樣擔心你,好不好……”

聲聲呼喚,就像是在黑暗之中灑落了星星點點的光。周祺然想起了當初的那一刻。

他在幽暗的房間內坐了一晚上。

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那般,又像是腦中有根緊緊繃著的弦,斷了。

他瘋狂地笑起來,不為誰,就是覺得自己像個笑話。笑著笑著,眼淚也出來了。

是不是一切終將會離開?

那他,也離開吧?

“哥哥,你不要出事……”

“哥哥……”

妹妹的呼喚聲並沒有停下。就像是敲響了一口大鐘,聲音不斷迴盪,一遍遍重複著。

而後,那連綿不斷的呼喚中,又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在內。

“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將你棄之不顧。你一切都不用擔心,因為有我在。”

那無意間成立的,荒謬絕倫的道心誓,混在在妹妹的呼喚之中,顯得那麼地刺耳,卻又那麼讓人想去相信。

漸漸的,男人又開始走那條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路。

周祺妍憂慮地看著緊閉雙眼的周祺然,道,“秋哥,這真的會有用嗎?”

“真君看起來是執著於過去不放。”秋博宇面上輕鬆,心中也是有著幾分擔憂的,“根據你說的經歷,那像真君這樣的性格,很可能會對過去的遺憾抓著不放。你也說了,真君經歷了太多,也受了太多傷。”

聽聞真君的過去,他滿心滿眼的都是心疼。

真君揹負了這麼多。

“秋哥真的好瞭解哥哥的樣子。”周祺妍忍不住感嘆道,而後繼續她做的事情。

她拉起了周祺然的手,不斷在心中呼喚著他。

秋哥說,要讓哥哥放下過去。可是要怎麼怎麼讓他放下呢?

這一點,連秋博宇都不知道這麼回答。

“瞭解……嗎?不敢當啊。”

看著周祺妍認真的模樣,秋博宇也忍不住悄悄地拉住了真君的另一只手。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

妹妹毫無疑問是真君的走出心魔的關鍵點。可是要怎麼樣,才能讓妹妹發揮她的關鍵作用呢?

除了這樣的方式,秋博宇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這人似乎總能給他帶來一些難題,而他又甘之如飴。

周祺然不斷地重複那個幻境。

不知幾次之後,他突然閉上了眼。

這一次,他周身的氣質也發生了些許的改變。

他踏上回家的路。

他開啟了門。

他與那個男人打在一起。這次他沒有動刀子。

這是他之前幾千幾萬幾千萬次重複幻境,都沒有放棄過的一件事。他並不是沒有意識到放下殺意可能走向不一樣的方向。可是他不甘心,不願意放下。

不管重複幾次,他都想把這個男人給殺了。

這次,一切都有些不同了。

警察來了,將他們兩個都制住了,房間裡的妹妹跑出來。

“不要!不要抓我哥!他是我叫回來的!”

她對著那些警察哭喊道。

還真是懷念呢,這聲音和當年一模一樣。

這幻境似乎是卯足勁要將他的人生重演一遍。周祺然漠然地看著一切就這麼順其自然地發展下去。

場景不斷切換,不斷跳轉,他彷彿在看自己的人生走馬燈,並親自出演其中角色。

被親戚排斥趕走也好,差點無家可歸也好,為了謀生累到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也好。

他都再經歷了一遍。

最後,他要辦某些事,需要前往外地。出發之前,妹妹在門口笑嘻嘻道,“一路順風~”

看著她的笑靨,周祺然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他發現過那個男人的蹤影,也動過殺意,但是漸漸的,也沉寂下來。

“你……”周祺然頓了頓,“走丟了一定要找我啊。”

“哥哥你好奇怪啊。”少女似乎是有些不解,“突然說這個做什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

“知道就好。”周祺然沉聲道,頭也不回地下樓了。

“哥哥今天好奇怪啊……”

周祺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在外地打錢回來,讓她取錢去用。她取出來沒多久,就被那個男人盯上,而後墜樓。

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卻阻止不了,這是多麼悲哀的事情。

一切都和原來一樣,他趕回來,一切都結束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在嗡嗡地疼。

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去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為什麼不出手?!

有個聲音在質問著自己。

周祺然捂著心口,無力地癱坐下來。

他無比想挽回那滿是瘡疤的過去,可是不管嘗試了幾次,都只能意識到已經發生的事情再也無法挽回了。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怎麼樣都收不回來。

結果已經註定了。

“哥哥……”

那若有似無的呼喚聲似乎還在耳邊,讓周祺然的精神恢復了一些。

對啊……那家夥沒死。

她還沒死,她還活著!

周祺然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幸好,他沒那麼像個笑話。

過去已然發生,他……他需要……

“哥哥,過去的都已經過去……”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

在確定了這件事的時候,周祺然看到那幻境彷彿失去了支撐點,竟是在一點點崩裂。

>.>

“雖然你並不是完整的,但是還是能做到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吧,來做個交易如何?”

男人對著一團黑霧道。

“做完這個,同時答應我不準對他出手,我會給你留一片區域——希望你不要毀約。”

黑霧似乎想反抗,但完全反抗不了。無奈之下,它選擇了不情不願地接受這個交易——明明只要把那新的入侵者的軀體給佔了,它便能變得更加強大,也就不用怕這一個入侵者了!而現在這個入侵者還要自己再找來一個入侵者,簡直不要更過分!

看著突然消失,彷彿遁入時空縫隙的黑霧,男人嘆了口氣。

“希望我如今做的,是件有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