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然雖然沒說去向, 但是內心已經決定好了去向。
在離了古靈殿後，因為並沒有趕路的必要, 也為了照顧周祺妍的恐高，他們一直是徒步而行的。
周祺然似乎還沉浸在那些陣法之中, 邊走邊沉思著，似乎是在內心重新梳理整理思緒，周祺妍則是帶著好奇心，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突然得了進城的機會，不斷感嘆修真界的奇妙——有些場景放現代世界，那得是5a級景區了。
這樣的舉動讓她手中的四方地靈燈大呼不想承認她是同類。
然後接收到另外兩人的凝視後，它又只能哭唧唧地縮回去。
秋博宇對於周祺然的行動向來都是沒啥意見的, 周祺然要去哪, 他就會盡力跟上。
似乎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只有周祺然願不願意帶著他的區別，而這人，一直都是努力想跟在自己身後的。
在周祺妍又一次體力不支的時候, 三人停下來歇息了一番。
周祺然空間道具中還有不少的零食存貨, 他取了些給自家妹妹嚐嚐口福，視線的餘光瞥到了一旁安穩坐著的秋博宇。
“……”
周祺然沉默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道，“你要嗎？”
雖然以前不是沒給過，可是零食這種玩意，總歸是要給自己多留一點的。
“真君不用牽掛博宇。”博宇此時繼續表現著他的貼心, “博宇如今是魔丹修為，不受五穀之擾，真君大可不必掛心博宇的情況，”
“……誰特麼掛心你了，你莫不是想得太美。”周祺然冷冷道。
說罷，不知是不想看見秋博宇，還是其他原因，他主動去了另一邊。
“秋哥……”周祺妍微微湊過來道，“你為什麼要那麼說呢？”
“什麼那麼說？”
周祺妍思考了一下，想起剛剛兩人似乎有些僵硬的氣氛，微微皺了眉，“哥哥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秋博宇靜靜地看著她。
“其實……哥哥是有點心軟的，你跟他撒撒嬌示弱什麼的，哥哥並沒有面上表現的那麼嫌棄，他大概只是……”
“我說小蠢貨，你是吃太飽撐著了吧？”
周祺然的聲音立時從不遠處傳回來，直接衝入兩人的耳間，振聾發聵，差點把兩人都給震失聰。
周祺妍皺著眉揉了揉耳朵，抱著食物委委屈屈縮回去。
周祺然輕哼一聲。
他不過是找處平整安靜的地方體悟一下規則，自己妹妹就跑到傻球面前胡說八道了。面對自己妹妹這犯抽的無意義舉動，他自然不會放任！
“系統，還能找出更多的資料嗎？”
他在腦內詢問著系統。
【我再搜尋一下，看看能否找出合適的資料。】
“不用強求完全吻合了。”周祺然道，“沾點邊就全給我挑出來。”
【那樣的話，數據量可是很龐大的，即便你是化神期，也不一定承受得住。】
“那又怎麼樣？”周祺然咕噥道，“不然看著我妹明明抱著寶藏，卻成天跟個弱雞似的？”
“我能給她好的東西，那我就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讓她得到。在這個修真界之中，只有自己本身強大了，才是最舒爽暢快的事情。”
【……】
周祺然一直沒有放下給周祺妍研究功法的想法。但是給靈體研究功法，光是說出來都覺得是了不得的大事情，更何況去實行？
所謂功法，是前人經驗的總結，是教導符合某個條件的人修煉的存在。但是地脈在整個西域都是獨一份的存在，可以說，每個府從以前到現在都只有一個地脈。
加之它們靈智受到天道限制，羅門府地脈是小孩子心性都已經算超常發展了，其他的地脈要麼靈智如嬰兒般懵懂，要麼壓根就還在孕育中。
這樣的前提下，哪還能找出什麼“前人”？
【你很為她著想。】
周祺然微微翻了個白眼，“同樣是蠢貨，我寧願她當戰鬥力高的蠢貨，也不要當戰鬥力低的蠢貨。當欺負人的那一個，總好過當被欺負的那一個。”
說完，周祺然嘆了口氣，道，“我也就這麼一個妹妹了。”
聽完周祺妍的“好言相勸”，秋博宇也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耳朵，有些失笑——妹妹難道就沒意識到“撒嬌”一類的詞用在自己身上很奇怪嗎？
不過要說起來，自己還真的不介意“撒嬌”。
真君容易心軟，這種事情他最清楚了不是嗎？甚至他有幾次還小惡劣地利用了他的心軟。那人就像是刺蝟，豎起了身周的刺，抗拒著他人的接近，被保護起來的部分，柔軟無比。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想以自己的方法來對他好。
他不是要謀求他庇護的弱者，他想要成為與他並肩的人物。或許自己現在的實力距離真君還有一大段距離，但是，秋博宇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
他有天資，有資源，有動力，只要把握好，便能達成自己的夙願——不知為何，他總擁有著這樣的自信。
秋博宇也知道周祺妍這段時間發現了不少新東西，需要花上一段時間去處理。他本以為真君會獨自待一段時間，讓周祺妍休息夠了再出發。卻沒想到沒多久，真君便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對方的雙眼是一雙極有特色的桃花眼，溫潤如水。說來也是有趣，周祺然的眉眼五官，都是偏向柔和溫潤，沒有攻擊力的，但是就那一雙眼，獨獨點綴出了幾分妖孽，配上真君時常露出的笑容——那笑容之中滿滿寫著“你能拿我怎麼辦”的嘲諷，讓許多人對周祺然的印象便是——好看的惹事精。
或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雖然他現在不是情人，在秋博宇的眼裡，周祺然的面貌自然是毫無瑕疵的，就算是平時刻意擺出來氣人的笑，也有一份瀟灑在裡邊，令人移不開眼。
然後秋博宇的頭被按了下去。
周祺然幽幽地看著他——被那樣直勾勾地盯著，怪讓人不舒服的。
“接下來，你有想去的目標嗎？”
周祺然問道。
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突然要來問這小子。
看過原書內容的他知道，雖然修為和原書之中差不多，但是秋博宇的其他技能的進度已經嚴重落後了——他甚至都沒開始學習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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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時，大約是有混沌之地作為緩衝——周祺然覺得可能原因是因為要破開混沌之地必須用到傻球渡劫時的劫雷，所以秋博宇如今的修為和原書相比已經不算太超前了，甚至有些落後。
因為他原書修煉的是成型的天級魔修功法，在混沌之地內修煉了一段時間後才開啟西域副本。而現在，這魔修功法是自己搞的，甚至還是等這傻球到了西域一段時間後才拿給他的。
功法掌握不熟練，煉器之類的副職沒有搞起來，甚至除了自己他都沒有去發展在西域的人脈——連原書中死心塌地跟著他過地圖的正宮妹子，如今也是關係糟糕的狀態。
這小子到了西域後做了什麼呢？
跟著自己，被自己帶著，跟著自己，跟著自己，跟著自己……
一切好像順其自然地就這麼發展下來了。
周祺然甚至都快忘了，在失去靈力的時候，他想過找個時機跟秋博宇徹底分道揚鑣。
周祺然和系統提到了這件事，系統的反應倒是還好。
因為周祺然把原書的劇情攪得一塌糊塗，系統已經放棄治療了。在她看來，主角資質還在，甚至還優於原書之中的資質，那些身外之物，要補起來還是不難的。
可是周祺然就是覺得哪裡不太舒服。
於是，周祺然到了秋博宇這邊，問他——“接下來，你有想去的目標嗎？”
秋博宇見到周祺然認真的神色，心知這個問題絕對不能隨便回答。思索一番後，他也認真回應，“師尊跟我說過，中州之中，有輔修之道的修士更容易開啟局面。仙修擅煉丹，魔修擅煉器，博宇此時是兩邊同丨修的體質，所以並不想浪費這份獨特。且輔修之道能更好地理解規則，於修行有大益處——所以，博宇想前往萬石府，找我們先前遇到的魔修洪紫，讓她傳授我煉器之道。”
秋博宇的回答很符合周祺然對於“主角”這個身份的要求。
能在如此突然的情況下如此清晰地說出目標與考慮，可見他一開始就抱著這樣的想法。說來也是啊，原書之中主角也是不會耽擱修煉的性子。
即便是跟牛皮膏藥一樣貼著自己跑的狀態，實際上對於他自己未來的目標和行動步驟並沒有迷茫過嗎？
即便現在這主角可以說是被自己拖了進度。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周祺然撇嘴道。
不知道為什麼，從“主角”口中得到了標準答案，周祺然的心情並不是很爽快。他自己也說不清那種微妙的不爽是哪來的。
不然難道他在期待那傻球說目標就是跟著自己跑？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秋博宇聞言，微微一笑，“自然是等真君覺得博宇無趣，不願帶著博宇的時候。”
“……”
周祺然沉默。
秋博維持著他的笑。
“你覺得你現在很有趣？”
“聽話乖巧是可以保證的。”
“聽話乖巧？我看我妹妹比你乖多了。”
周祺然糊了秋博宇一掌，差點把他給按進地裡。
……
力道這玩意，真不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