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周祺然說不明白。仔細想想,以往有次似乎被這傻球給偷襲到了——隨後他直接被自己打成了瀕死狀態。
現如今, 同樣是突然而來的親吻,周祺然下意識想逃開, 可秋博宇不會讓他如願。
唇齒交融,秋博宇主動且踴躍地探索周祺然,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試探著。不是打擦邊球,不是淺嘗輒止,秋博宇在用行動斷絕周祺然試圖逃避的舉動。秋博宇非常瞭解他,明白要想讓自己的感情之路平坦一些, 就必須封死對方所有的退路。
要麼接受, 要麼離開,容不得中間項。
周祺然的答應對於他來說完全是意外之喜。他計劃了那麼久,盼望了那麼久的事情,終於有朝一日得償所願, 說不激動, 那是騙人的。
對於周祺然來說,拒絕他人親近之後這麼些年頭,突然被人擁吻,讓他的大腦直接反應不過來給搞宕機了。
嘴中除了對方帶來的觸感,還有淡淡的血腥味。毫無防備地面對天劫,秋博宇絕對沒有他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
在天劫之下,兩人擁吻在一起。周祺然終究還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放棄了抵抗, 任由秋博宇隨意施為。他本來就不擅長這種事,即便覺得自己應該回應,也弄得磕磕絆絆的。就好像兩人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秋博宇一直都是主動熱情的那一個。
劫雷依舊轟鳴著,存在感卻無半分上漲。空中的戒指兢兢業業地吸收打下來的電光。不論威力多大,它都照單全收。
分開之時,秋博宇還有幾分戀戀不捨,而周祺然卻覺得彷彿在連綿不斷的攻擊下逃出生天。明明是化神期的修為,他卻微微喘息著,面色泛紅,眼神迷離。
秋博宇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副抱著周祺然的姿勢,他低聲說著話,那聲音弄得周祺然總覺得耳朵癢癢的。
“真君,我好開心。”
不是將就,不是妥協,從剛剛的反應完全可以看出來,真君是真的有了接受自己的心。
點到為止也是一種相處的哲學。真君恐怕很少與人有這樣的肌膚接觸,若是一次過了頭,令真君生出排斥心,就不好了。
在感情方面,人,總是貪得無厭的嘛。
所謂貪得無厭,便是,拿到了一點甜頭,就想要更大的甜頭,直至最後將一切都吃幹抹淨。
“哼。”
周祺然回以一聲輕哼。雖然忍住了本能,沒有下意識地把這傢伙推開,但是心中還是有些彆扭與不適應的。秋博宇主動結束,讓他抓到喘息機會的同時,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等渡過這劫雷,我便是化神前期。”秋博宇以手撫弄周祺然的頭髮,見對方皺起眉頭,便放輕力度,“我終於能與你並肩而行了。”
那是記憶還沒開始恢復時的他,一直以來的目標。他期望能與周祺然站在同一個高度,與其並肩而行。
現在倒是有些雙喜臨門的意味。
“你在嫌我修煉進度慢?”周祺然故意道。
“那哪敢?”秋博宇道,“你放心,你我之間,定然以你的想法和意見為主。”
“有多遠滾多遠。”周祺然下意識道。
“既然真君都這麼說了……”秋博宇道,“那我現在就渡……”
“你走一步試試?”
周祺然聞言,冷冷道。
隨時可能出現的“一去不回”讓周祺然不得不審視自己的內心做出選擇。
他一貫是遵從本心而行動的人,隨心所欲,不像常人那般有各種各樣的思想束縛。秋博宇的情況讓他完全沒有了退路。
他想讓秋博宇走嗎?
不想。
周祺然不是會接受道德綁架的人,在來的路上,周祺然就試過將秋博宇如今的情況套在他認識的人身上,他會不會有同樣的反應。
沒有,就像自己妹妹所說的那樣,那小子對於自己來說是特殊的存在。
當看到秋博宇被劫雷攻擊,自己下意識衝進來保護他的時候,周祺然也大概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想法了。
秋博宇的坦白,將他原先那些可笑的拒絕理由和顧慮統統給打碎了。在這一點上,這小子倒是聰明得可怕。
只是明白歸明白,對於周祺然自己來說……還是有些彆扭的。
一個原本已經做好孤獨終老準備的人,先是尋回了逝去的親人,再來便是接受他人的追求。
對於周祺然來說,後面這一步顯然需要不小的適應期,而秋博宇,也顯然有這份耐心。
劫雷依舊轟隆,大約因為是雙倍的化神期的量,它持續的時間非常長,威力也一次比一次強,周圍的人本來還打算在周祺然設下的陣法外等待,感覺到內裡強盛的規則氣息,主動退散開來。
沒有人發現這兒的變化,也沒有人意識到——一向獨來獨往的孤僻又搞事的天樞道君,要有伴了。
從頭到尾,除了最初的那一下,劫雷沒有再傷到秋博宇,周祺然更是沒有被觸及分毫。
周祺然默默坐下同秋博宇一起等待雷劫過去。他自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只要不是想要引雷鍛體,完全避開雷劫什麼問題都沒有,只是常人未必做得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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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享受這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了?
周祺然默默想著。
在戒指吸收完所有的劫雷回到手上的時候,周祺然莫名感覺那天劫有點委屈。
周祺然捏著戒指,突然回想起來以往這戒指總會不明不白回到自己手上。始作俑者就在旁邊,他也立時就問了,“這戒指你還動過什麼手腳?”
秋博宇笑眯了眼,“不算太多。”
“你就不怕我隨手把它給丟了?”
“我當初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它會主動循著你的氣息回到你的身邊。”秋博宇有些邀功的架勢,“和主動吸收劫雷一樣,是我另外去修改的資料。”
“小動作真多。”
“謝謝誇獎。”
雖然還有很多想說的,也有很多想問的事情,但是眼下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在劫雷過去之後便會有人過來試探撿漏。周祺然雖有設下陣法,但因為是利用神識立下的陣法,沒有天材地寶提供穩定的能量來源,效果只是暫時的。
秋博宇得了周祺然的肯定回覆,此時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不復往日的冷靜——或者說,在遇到周祺然相關的事情的時候,他本來就冷靜不起來。
見天劫結束,秋博宇身上的氣息逐步攀升,到了幾乎要與自己齊平的地步,周祺然面上糾結著,取出了一些東西。
那是被他收回的黑手環與小玉佩。如今算是物歸原主了。
看到它們的時候,秋博宇心情更好了一些。
“真好。”秋博宇道,“這些,都是合你我之力做成的。”
周祺然這時候才想起來,黑手環是自己從系統哪裡得到的,後來因為拿到了更好的空間道具才閒置起來。而能和黑手環套在一起的另外一塊,是自己當初的作品,和黑手環一起被擱置起來。
現在秋博宇已經透露他就是原先的系統。
“……”
周祺然莫名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至於玉佩就更不用說了,秋博宇拿靈器胚給自己,自己做了個隨身空間入口還給他。
這兩樣東西,說是集兩人之力完成的也好像沒說錯?
……感覺非常微妙。
“那真君,我們現在是一起回去嗎?”
“你……”
“怎麼?”
“你還打算叫我‘真君’?”
周祺然其實有些沒想到,一向積極拉進兩人關係的秋博宇,會不在稱呼上下功夫,好似沒注意這回事那般。
秋博宇聞言,忽然一笑,“有何不可?”
“……”
“真君想讓我叫你名字?”
“……”
“不過我可不想。”
秋博宇這話令周祺然頓時睜大了眼,“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這修真界的規矩啊。”秋博宇道,“只有親近之人才能以真名稱呼。所以對於我來說,知道你的名字這點意義非凡。如果我喚你真名,那麼不就隨便什麼路人都知道你叫什麼……”
“不是有道號麼。”周祺然嫌棄道。
都快幾百年沒人叫他真名了,他還能記住自己原名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隨便什麼外人都能知道的道號和真名,意義哪能一樣?”秋博宇道,“‘真君’是經過你許可的稱呼,是只屬於你我兩人之間的稱呼。”
“肉麻。”
“所以真君,答應我,以後只讓我叫你真君,好嗎?”
在修真界之中,隨便一個元嬰都能被稱呼“真君”。可是能用“真君”稱呼周祺然的,只有他一個。這種獨一無二的感覺,讓秋博宇很是滿意。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嘴笨成那樣,老是改不了口啊,真道君是個什麼鬼!”
“當然。”秋博宇明白周祺然這是從另一個角度應下了自己的請求,接著道,“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我自然會叫你的真名……”
這同樣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只是他不想被外人所知。
秋博宇的呼吸打在周祺然的臉上,還不適應這種接觸的他立時一把將其推開,道,“不是說要回去嗎,還磨嘰個什麼!”
絲毫不考慮耽擱兩人行動的稱呼話題,是他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