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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8

秋博宇答應了, 這拜師就算是口頭成立了。駱元白嘆了兩口氣,似乎是拿周祺然沒辦法, 便慢慢道,“此子天資聰穎, 資質優良,天樞你放棄了可不要後悔啊。”

前弟子的事情確實是梗在駱元白心口上的一根刺,他看到天樞帶個小孩來的時候,雖然欣賞這孩子的天資,但到底想起了那不肖弟子而有所遲疑。更別說這孩子天資如此之佳,說不得就是天樞留著傳承衣缽的弟子。如果天樞真的要收這孩子為徒的話,他還打算規勸兩聲, 讓天樞收斂一下他放浪不羈的性子, 專心養一養徒弟,免得如他這般。

但是發現天樞根本不想收這弟子為徒的時候,看到這少年臉上的震驚和委屈,駱元白就感覺有些於心不忍。大約他真的是與這少年有緣吧, 一見面他就欣賞得緊, 現在也顧不上原本的不肖弟子了,趕緊把人收下了。

一般來說想要成為丹師,怎麼也得能掌握火屬靈力,可是這個少年是金水雙靈根,並無火靈根,掌握火屬靈氣必然會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是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只需尋到天地異火的火種入他的體內, 便能讓他也能如火屬修士一般御火。這對駱元白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

“後悔什麼?”周祺然呵呵兩聲,一派閒適,玄色長袍舒適地貼在身上,勾勒其形體。而他看向了殿外,聲音淡然,“我這條路,可沒第二個人走得出來。”

系統這玩意,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而駱元白將其理解成了周祺然接收的傳承有一定限制,讓他無法傳授給其他人。雖然這樣的要求是挺奇怪的,因為留下傳承的人多半是想要自己這一脈傳承不斷,如果對傳承分享有限制,那到底是想傳還是不想傳啊!

但是修真界走奇路的修士從來就不止天樞一人——當然,走奇路走到這份上的,天樞還是獨一份。也有些修士認為非天賦過人之輩沒資格接受自己的傳承,哪怕是遇上有人觸發了傳承也不會讓其接收。但是這樣又和秋博宇的情況對不上,除了靈根破碎外,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個極好的苗子。

“端看你自己的選擇。”駱元白輕道,繼而低頭,看著面前的半大少年,“老夫道號清元,乃中州無華谷谷主,今日你應下了,老夫便是你的師尊了。有鑑於你的身體狀態,拜師禮隨後再……”

卻見秋博宇退了一步,結結實實地跪了下來,跪拜叩頭,一下一下,是修真界裡最為標準也是最顯敬重的拜師禮。秋博宇沒有半分偷懶,而將這跪拜之禮原原本本地執行了。

“晚輩秋博宇,見過師尊。”

“這……”駱元白也沒想到秋博宇會這麼耿直,在他剛提到拜師禮的時候,迅速就拜了。他並不討厭這樣的性子,不如說正相反,他頗為欣賞這個少年如此這般的行動,因為他從這樣的行動之中,看到了少年的上進之心。

上進可不是那些野心和妄想,不是尚未達到目標就對之後進行暢想,而是擁有一步步往上爬的毅力和衝勁,宛若初升朝陽。在駱元白度過的這麼些個年頭,這樣的苗子,長勢總是最好的。

“唉,你這孩子,這麼就拜了,萬一後悔了怎麼辦?”駱元白與周祺然相交,加之修為高深,性子受到了些許影響,也對修真界大多的規矩不太上心。畢竟以他的身份的地位,他是制定規則的那批人,而不是被那些禮儀規則管著的那批人。他看向周祺然,眼中的欣賞怎麼壓都壓不住,似乎是在感嘆,周祺然到底是去哪裡扒拉出來的好苗子。

而周祺然反應平淡,看著這邊的拜師禮。

多好啊。

他想。

這樣就能稍微上點正軌了吧。該收徒的人收徒,該拜師的人拜師,各得其所。

周祺然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收小球為徒弟,這不是因為什麼劇情,也不是因為其他雜七雜八的原因。單純只是他不想收罷了。在修真界,師徒關系與父子除了沒血緣關係外也差不離了。

撫養,長大,而後小輩傳承長輩的衣缽,甚至在出去的闖蕩的時候,人們都要談到長輩的名頭。說那小輩有個怎麼怎麼樣的師尊。或是名師出高徒,或是歹竹出好筍,和現實世界的父子關系,有什麼區別嗎?

周祺然沒想過自己的伴侶,更沒想過要有個後代進行生理上的傳承,把他身上的部分染色體和別人的攪巴攪巴在一起跟傳火炬似的一代代傳下去。

一想到自己身上還流著那個男人的血,他便對這些事沒有半分興趣。

看著秋博宇雖然驚訝他不收徒,但馬上就拜了駱元白為師的行動,周祺然不知為何,突然有點安心。

這樣就好了。

駱元白本來就該是小球的師傅。而小球也註定要接收駱元白的傳承。而自己不過是個過路人,遇上有趣的狀況便來湊個熱鬧罷了。系統不也說了嗎,這世界是以一本小說為構架的,自己是這期間根本沒有的人。

就像是侵入系統的病毒,將系統搞得一團糟。

這樣就好了。

沒有得到,就沒有失去了。不必付出,也不必回報,維持現狀就行了。

周祺然還沒安心多久,那秋博宇行完拜師禮,便起身,對著駱元白道,“師尊,弟子對天樞真君有話要說。”

“哦?”駱元白一聽,右手作勢一送,秋博宇便被帶到了周祺然的座椅前邊,力度輕柔,顯然是考慮到了秋博宇是個凡人。

但是秋博宇卻莫名想起了那個洞穴內,真君帶著玩心指的路。雖然那風卷過後自己基本是狼狽地摔在地上,但是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上的重傷。

看著眼前似乎對自己突然過來有些驚訝的元嬰真君,秋博宇眼神定了定,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那般,將其餘的乾坤袋都給了出來,擺在周祺然的面前。

“裡邊種種,都是我在尋找修復靈根材料的途中找到的其他靈植。”

靈植的分裝自然是秋博宇委託周祺然動的手。當時周祺然覺得這就是小事一樁也就壓根沒去在意,將黑手環裡的所有東西除了最初自己塞進去的一堆獸屍,都給拿了出來,裝進了乾坤袋。當時他還有點好奇除了要把材料拿出來修復靈根,這小子還有什麼地方讓他用得到這些靈植。現在答案出來了,感情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要給我?”周祺然道。

“是的。”秋博宇恭恭敬敬。“依我的實力,目前只拿得到這些東西了。”

周祺然本來想拒絕的,這麼些靈植他根本沒興趣,正待開口,就聽見了系統的聲音。

【根據資料,你的積分正在猛烈上漲中。】

“啊?”周祺然沒想到這一遭,當即有些愣神。原本想要拒絕的話也被卡住了。

【根據資料,小球決定贈送你的靈植,被算入了你取到的靈植中,完成了你放置了許久的支線任務。支線任務時間過於久遠,獎勵已經換算成了積分存入了你的賬戶中。】

“……”

周祺然一陣無言,還沒細想,就見秋博宇似乎有什麼小動作。

他突然跪了下來。

“真君救了我的命,讓我能接觸到那浩如煙海的資料,也在各個地方給了珍貴的指導……”

聲音洪亮,響徹整個丹陽殿。秋博宇將周祺然兩年前至今,有意無意的保護與傳授都念了出來,引得駱元白有些側目。

這除了沒有冠以師徒之名,根本就是師徒之間的互動了吧?傳授功法,提供保護,指點修行,除了因為天樞性子非同常人而與傳統的師徒有些區別,但是哪樣不是師徒之間才有的交流?

“種種大恩,無以為報。在此,秋博宇願立下心魔誓言,天地為證,雖無師徒之名,但是但凡周祺然對秋博宇有任何要求,秋……”

一聲悶響。

少年被擊飛出去。

事發突然,駱元白也沒想到少年立誓的過程會這麼被打斷,趕緊將倒飛出去的秋博宇攏住,帶到身前仔細檢視。雖然周祺然並沒有下殺手,但是一個元嬰真君的隨意一擊哪是一個凡人受得住的!秋博宇此時已是面色蒼白,嘴角鮮血沁出,神智已經不知道還清不清醒了。

再看周祺然,面容精緻的青年此時有些神色不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驚恐?他似乎也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在慢慢消化發生了什麼事。幾番神色變換後,終究還是定格在了鄙夷上。

“多餘。”周祺然道,並不去看受傷的少年,而是將目光投向殿外,“這種誓言是能隨便亂立的嗎?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哪天覺得好玩讓你自刎你也提刀就上嗎?”

“我早說過了,你這些什麼‘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聽煩了,聽膩了,不需要!”

“天樞小友,你過激了。”駱元白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先治療秋博宇,免得剛收的徒弟就這麼沒了。

那就太冤了。

“哦。”

周祺然應了一聲,隨即道,“總之這小子你收了,就給你負責了。告訴這小子,我不需要他報恩也不需要他的什麼承諾。我之前願意救他帶著他,是我樂意。”

他頓了頓。

“而現在,我不樂意了。”

青年轉身拂袖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而駱元白捋捋鬍子,看了看離去的天樞,又看了看再嘔出一口血的秋博宇。

這叫個什麼爛賬哦!

【小球生命資料開始波動。】

“駱元白那老爺子在那,一個八品丹師連那種小傷都救不回來的話,趁早宣佈隱退吧。”

因為離開得很急,周祺然甚至連小舟都沒拿出來,踏空而行,不斷往前拂去,也沒有方向,沒有目標,就是茫茫然地前進。

等他終於願意停下的時候,已經離丹陽有一段距離了。

某種令他厭惡的甜香味傳來。他往那一瞥,巖壁之間有個洞口,咕嘟向外冒著液體,匯聚成了一道水流,又成了泉。

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礙眼!礙眼!!

那泉水旁邊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似乎在那巖口的泉眼處佈置什麼東西。周祺然冷哼一聲,手中靈氣震盪,袍袖隨風鼓動。

在周祺然的控制下,那人被周圍突然生長出的強韌藤木捆住了吊起來,然後地動山搖,陣陣火光猶如流星隕落,將這裡的地面都給炸沉了一尺。碎石嶙峋,液體也蒸發了個乾淨。而那人影不知為何突然慘叫,渾身抽搐。

周祺然也看出來了,這酒泉怕是被下了毒,自己剛剛舉動讓那些酒蒸發了,毒也跟著蒸發了,那人可不就慘叫抽搐了麼。

看吧,這種東西果然是禍害。

下方漸漸有嘶嘶的聲音傳來,似乎是什麼下肢極多的動物在爬行。周祺然往下一看,土層突然被破壞,衝出了一隻蜈蚣狀的妖獸。它的身體足有百餘尺長,身體一節一節的,描著鮮紅色的邊,足肢強勁,破土後直衝空中的周祺然,張開了口器,似乎是想要將這個攪事的青年一口吞下。

“呵呵”

而周祺然只有這個評價。

若是平時,周祺然或許會用陣法將其戲弄至死,又或是用自己掌握的功法將這只大蜈蚣砍成一節一節的。

但不巧的是,他此時,很煩躁。

特別特別煩躁。

他這次沒有丟爆炸符,反而是甩出了一個黑色小球。那小球黑黝黝的,並無光華閃過,往蜈蚣丟去的時候甚至都看不到它的軌跡,但是當它接觸到蜈蚣的那一刻,天地變色。那蜈蚣被電光纏繞了滿身,電得渾身發顫發出詭異的焦味——這小球裡面蘊含了天雷之力!

周祺然滿意地看著焦黑成一片的大蜈蚣砸在那酒泉的廢墟上,此時才覺得暢快些,揮袖走人。

丹陽殿內,秋博宇被駱元白喂了丹藥救了回來。

此時老人坐在地上,託著少年的身體道。“我說你這小子怎麼那麼莽,那天樞是能隨意起誓的人嗎?”

他的話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之威。

“好歹算你師尊了,可別怪我沒告訴你,那天樞是個非同尋常之輩,性格也非同尋常。你若是送些東西給他那便罷了,最多他會把東西丟回給你。但是你怎麼能貿然和他拉進關係呢?”

此時的老人似乎是因為無奈,也似乎是被那情景弄得有些想笑,完全沒了在丹陽派掌門前的高冷出塵,倒像是個鄰家老爺爺,一點點給帶著期盼目光的後輩講述著過去的老故事。

“老夫與天樞相交這麼些年,那小子從來是個獨來獨往之人,連個契約的靈獸也沒有,你突然要跟他起誓,人可不就要打你嗎?這次要不是有老夫在,你這條小命說不定就要歸西了。”

秋博宇急促地呼吸,還是一副虛弱的模樣。

駱元白嘆口氣,“這天樞下手也是重,要是把我這新徒弟給打壞了,可怎麼辦喲!”

在此時,什麼舊徒弟的紛紛擾擾恩恩怨怨,都被拋在了腦後。駱元白此時整顆心都在秋博宇身上,要是他剛看好的小徒弟就這麼被打傻了,那就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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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是奇事,老夫還在想怎麼就有個人突然能和天樞走得這麼近。你這小子也是傻,天樞自己都沒意識到你離他很近了,你自己給點出來了,現在估計天樞要拒絕和你往來了,悔不死你!”

秋博宇沉默地聽著駱元白的數落。

他知道自己有些莽。

完全是周祺然表示完全沒有收徒之心讓他有些亂了方寸。在來丹陽之前他僅僅只是隱隱有些感覺,但是聽到真君真的說出不想收他為徒的時候,他有些慌了。如果他拜了師之後,就與真君斷了聯絡怎麼辦。

他不想要那樣的結果。

獻出修靈根以外的材料是他一開始就有的想法,是他目前能回報周祺然恩情的唯一方式。但是那個誓言,卻是靈光一閃出來的結果。他知道自己有些卑鄙,強行和真君建立起聯絡。立了那樣的誓言,就算是真君,也無法就那麼斷了和自己的聯絡吧。

而且他說出口的話,都是他的真情實感。他的這條命,約等於是真君賦予的,那麼這樣的他,有什麼理由去傷害真君,有什麼理由不去做真君要求的事。

卻沒想到,真君的反應會那麼大,強行打斷了他的起誓,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張牙舞爪,從喉間發出低吼以示威脅。而後躲得遠遠的。

他果然有些卑鄙啊。

似乎是發現秋博宇醒了,駱元白的數落也停了下來,他頓了頓,對著秋博宇道。“你有報恩的心,那是好的,但是報恩,也要講對方法。”

“天樞的性格,不適合開門見山。他只會乾脆利落把山給轟了。”老人感嘆兩聲,“要是你這小子能解決天樞的心結,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心結?”秋博宇喃喃道,“真君……有心結?”

“說是心結,其實該算是心魔吧。”駱元白搖搖頭,低嘆一聲,“也不知道天樞用了什麼秘法,修行之時從未受到心魔影響,但是他平時,還是受心魔影響頗深。”

“那小子,大約是過去受了什麼刺激吧。明明不排斥與人相交,卻一直抗拒與他人有親密的關係。也一直在強行將自己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裡。”說到這裡,他還看了眼秋博宇,“你看看你,和天樞基本是師徒之實了,你一點穿要起誓報恩,他馬上就出手打人了。”

“……為什麼師尊你會知道這麼多?”秋博宇面露虛弱,但是似乎被駱元白的話所點撥,漸漸陷入了思考。

“呵呵。”駱元白輕笑一聲,捋了一下鬍子,“老頭子我都活了多少個年頭了,什麼事情沒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