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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9

“其實是這樣的。”見周祺然是真的不討厭這樣的小手段, 秋博宇平復了一下心情,重新坐了下來, “這不是師尊教我的。而是我在練習煉丹的時候,突然就有的想法。”

“無師自通?”

“是這樣沒錯。”秋博宇回道。只是看著周祺然那臉色, 他不知為何,有些微妙的不安,“當時師尊給了我一味丹藥的配方,是一品丹藥坎精永蟄散。因為難度不是很高,我練習了幾次後便成功了。”

“嗯,然後?“周祺然說著,心中開始回憶起這坎精永蟄散是個什麼玩意。既然是一品丹藥, 那煉製的難度應該不高, 基本就是新手也能掌握的程度。不過那也不好說。

修真界之中給丹師評級的方式便是看他的作品,也就是煉製的丹藥。在獨自煉製丹藥的前提下,能煉製的丹藥的最高品級,便是丹師的品級。修真界是有丹會這樣的負責認定丹師品級的協會的, 他們的評級標準也簡單, 只要你能丹師的比賽中煉製出該等級的丹藥,或是煉製出丹會要求的某品級丹藥,那麼你去丹會認證的時候,丹會便會給你頒發相應的標誌。

這兩個評級方法怎麼想都是前者比後者容易。畢竟煉丹這事據說還是講點運氣的,那天突然就茅塞頓開煉製出了一顆高階丹藥也不是沒有可能。鑑於如此,修真界的丹師們參加比賽的積極性可以說是很高。

而像小球這樣,煉製出一品丹藥的, 才能算是丹師。那些僅僅只是能夠煉丹卻無任何成型作品的,說到底只是學徒。

“那是一味毒丨藥,因為使用的材料都是比較低廉的靈植,對於修士作用的效果並不大,用來對付野獸倒是效果不錯。”

“等會兒……你說你煉的是‘坎精永蟄散’?”當秋博宇提到“野獸”的時候,周祺然終於想起來來了這是個什麼玩意。

坎精,就是老鼠。永蟄,顧名思義就是狗帶。這坎精永蟄四個字合在一起,那不就是老鼠藥嗎?

“是的,真君,有什麼不妥嗎?”秋博宇面露不解,看著周祺然不知為何笑了起來。

“沒事沒事,你繼續說。”周祺然笑道。

一想到這小球丹師入職後煉的第一種藥物竟然是老鼠藥,倒是有些接地氣。那駱元白也是夠會挑,竟然挑了這麼個藥方。

話說回來,原來修士也需要老鼠藥啊?這丹師負責範圍也未免太廣了些。

“坎精永蟄散無色無味,用法是混入食物去下毒。”秋博宇道,“那時候我突然覺得,既然毒丨藥能夠這麼隱蔽,那我為什麼不準備一些能傷人於無形的毒丨藥?”

似乎是怕周祺然真的不理解,秋博宇繼續解釋道,“修真界一向是鄙視用毒之人,覺得那是偷襲,背後捅刀子,覺得以實力對拼才是真正的戰鬥。”

他抿了抿嘴,“可是,切磋和戰鬥並不一樣。那些不傷及性命的切磋,毒丨藥確實是不光彩的方式。但是涉及生死的戰鬥上,用毒又有何不可?戰局之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若是堅持要以正面實力對抗,那是不是高境界修士要對付低境界修士的時候,低境界修士躺平等死就行?因為無論如何,正面實力都是打不過的。”

見周祺然還在聽,秋博宇的眼神定了定,道,“既然丹藥,靈寶能算作正常的武裝,那為何毒丨藥不能作為一種隱藏的實力?雖然不光彩,但是它在有些時候,確實是很有用。就像是大宗門弟子在與人爭鬥的時候擺出自己的身份,總能讓對手投鼠忌器一些。同樣是藉助外物去對付他人,為何這種事沒人置喙,反而認為是一種理所應當?”

周祺然看著那臉上略帶忐忑的少年,面上神色莫名,看不出他是個什麼情緒。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感慨一般緩緩吐出。

主角的這番話,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到此時,周祺然才切切實實感受到秋博宇是真的與原文的主角不一樣了。

至少他看原書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主角有這番思考,而是在能打過敵人的時候上場打,打不過敵人的時候,要麼升級要麼找弱點,再不行召喚大佬來協助,包括戒指裡的老爺爺。

就像是一個一直在走套路化路線的點家男主。原書的劇情和套路,都是周祺然喜歡的口味,但是喜歡這個口味,不一定代表他認同這樣的發展,只是單純放棄思考,爽一爽就行了。以力破敵是最爽的套路。就好比,同樣是和一個人對打,實力落後但是憑藉信(wai)念(gua)勝過對方,和靠毒丨藥陰對方獲得勝利,後者總歸是不如前者爽,還不好塑造萬民英雄的形象。

原書主角是完全沒有主動提到要用毒丨藥來打boss的,最多是身邊的後宮小弟提供弱點,或者主動給boss創造弱點。

而到剛剛,周祺然才突然覺得,這小球,還是個有個智商的小球。

小說和生活不一樣。小說中的恩斷義絕到了現實之中總要藕斷絲連,小說中酣暢淋漓的爽到了現實之中是逼至絕境千鈞一髮,乖巧管得住的粉群活在小說裡,膚白貌美自帶億萬身家一見平凡男主就哭著喊著要倒貼的白富美只活在小說裡,高挑帥氣年紀輕輕集團之首一見平凡女生就各種追求愛生愛死的霸道總裁,也只活在小說裡。

如果秋博宇一直維持他在原書中的形象,也就是頭頂光環,靠光環閃瞎對手,那周祺然基本上也就當他是個走歪路的點家男主,心態只會是現場圍觀點家文。但現在,周祺然終於感覺到了他的不同。

他的想法十分合周祺然的口味,正因為合自己胃口,所以周祺然知道秋博宇的這些想法在修真界是多麼的離經叛道。甚至周祺然都沒法把握駱元白接不接受這樣的說法。但事實上,修真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極其慕強的地方。這是周祺然在這裡混了幾百年後的感想。

只要你的實力夠高,拳頭夠大,資本足夠,那麼你在修真界中絕對會活得無比舒適。你渡劫,周圍的修士會來圍觀,寶物出世,修士也像聞到了食物香的蒼蠅那般蜂擁而至。這代表的,便是一種為求變強而不擇手段的心理。

說毒丨藥不光彩,可是毒丨藥以外的不光彩手段,那些人也沒少用。

看著竟然知道獨立思考並不受修真界輿論影響的秋博宇,周祺然只覺得內心有所觸動。

“若是你這般想,那便是與我一樣,成為眾矢之的。”周祺然道,“別人提起你都是一臉厭惡,閒來無事還能罵上兩句,你做了好事他們也當做是你的故弄玄虛。等發現你師尊是駱元白,說不定還會說兩聲你師尊眼瞎了,收了個這麼樣的徒弟。”

他忍不住潑了點冷水,想看看他會如何回應。

但秋博宇卻說,“既然是那樣的話,會受流言影響的人不結交也罷,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師尊最為清楚,而且……”

他抬起頭,直視周祺然,“修煉的是我,做出這些選擇的是我自己,為何要在意他人的言論?我又不是為他們而修仙。只要這般選擇不影響我的修為進境,為何不做呢?”

“如真君這般,在東域之中名聲糟糕,可是有誰能否認真君您的實力?大家不還是對您又怕又不得不尊敬?而我聽聶坊主說了,真君您在中州,也不是現在這般人人喊打的情況。只要實力足夠了,用什麼手段,不也是憑自己的選擇?”

“以我作為參照,那你可是走到陰溝裡了。”周祺然默默道,但眼中並無鄙夷,“以你的天資,不用準備毒丨藥這樣的手段,也能掙得一片光明未來。雖然在東域這邊你還算個散修,但是到了中州,你便能直接進入清元的無華谷,成為貨真價實的大門派子弟。你何苦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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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秋博宇說道,“什麼是‘小’?什麼是‘大’?”

“因為真君,我開始思考這修真界的一些預設的規矩,是否有他的合理性。在我有這樣的想法的時候,我便去翻閱了一番,發現只要不用毒丨藥去毒害一片無辜,是不會有孽障產生的。如真君肯讓我翻閱的資料裡邊,對於會加重劫雷的情況,也只說濫殺無辜,因果,不守本心等等事情,並無‘使毒’這一項。”秋博宇似乎是真的準備了很久才下定的決心,在訴說自己思考過程的時候,一環套一環,“像真君這般實力高的好人,在東域之中,只因行事風格便頗為人詬病,但是這是能影響修煉的事情嗎?師尊也說,雖然以真君的性格,在東域有這般風評是正常的,但終究還是有些不公道。但是我相信,只要真君您願意出面打擊,那麼那些宵小之輩定不敢妄論真君,對真君有成見的老迂腐也會收斂抹黑的舉動。”

“既然是他人定下的,輕易就能推翻的規則。”秋博宇長舒一口氣,“那我為什麼要遵從這樣的規則?”

“真君說過,多幾手準備才是上策。”秋博宇道,“毒不過是我為切磋以外的戰鬥準備的手段,這不是真君推薦方式嗎?”

周祺然看著長篇大論的秋博宇,手下動了動,拾起一個果子就塞進他嘴裡。

“聒噪。”周祺然道。自己也捏了顆果子丟入嘴中。“還有隆!

“真君教訓得是。”秋博宇做乖巧狀,果子含在嘴裡,也不嚼。

“還有不蠢。”周祺然總結。

秋博宇眼前一亮。

“毒之所以不上道,不過是因為它基本是用來暗算的。”周祺然嚼了嚼,繼續說,“還有難對付。”

“修真界啊,多數還是屁股決定腦袋。”

“屁股……決定腦袋?”秋博宇不解。

“哦,咱們文雅點,立場決定想法。”周祺然吐出乾淨的果核,“富人覺得貧民這種存在簡直是汙染空氣,為什麼不死了乾淨。而貧民覺得富人的錢那麼多,為什麼不能拿出來分給他們呢?你站在什麼位置,便會從那個位置出發來考慮事情。這不是什麼該羞恥的事情,自私不是罪,大把人都是自私的。區別只是自私得明顯和自私得不明顯。”

“真君所言極是。”秋博宇點頭,似乎頗為贊同周祺然的說法。

“若是你不怕被他人畏懼排斥,做好了大多情況下獨自行動的準備,那你便可以備上一些毒。這在關鍵時候確實是可以救命的物事。”周祺然想了想,補充道,“他人的言論一向是不值得在意的地方,只要你實力上來了,他們自會改變說辭。這修真界說到底弱肉強食,與那野獸也差不了多少,不過比野獸多了些規矩而已。”

“不過你也要小心,毒到底不適合作為保底手段。”周祺然道,“遇上實力稍微強的,毒丨藥能影響的範圍十分少。”

“那是自然,只是多一手準備,並不能作為殺手鐧。”

“不過我是沒想到你能想到這些事。”周祺然感嘆道,“雖說修仙前你的條件確實是差得厲害,但是我不信你自己感覺不出來,修仙之後,比之其他人,你已經領先了一大步。你現在所擁有的條件,比那大門派弟子也不差了。”

“條件優越並不是固步自封的理由。”秋博宇道,“誠然,我已經有優於他人的條件,但我不能就此滿足。”

正因為失去過,才知“獲得”的重要性。

似乎是察覺到周祺然不僅不討厭,反而還極為欣賞自己這樣的說法,秋博宇的情緒整個起來了。被崇拜的人肯定,這樣的認知讓他心中的喜悅怎麼藏都藏不住,等周祺然看過去的時候,只覺得被他的笑容晃了眼。

周祺然輕輕捏了一把。

笑什麼笑。

秋博宇捂住被捏的部位,繼續笑。

周祺然冷漠臉。

收回前言,這傻球,還是傻。

“果核吐了麼?”

“……沒有。”

看著秋博宇的小模樣,周祺然自己在內心感嘆了一聲,自己似乎真的把人主角給帶陰溝裡了。

但是這樣有什麼不好。這小球能悟出特別合他胃口的想法,難不成他還得違背本心去把人給扯回去?不說他對原文裡矯枉過正的聖母球本來就有些不欣賞,小球這樣的做法,雖然在輿論上不佔優勢,但是出其不意的毒是真的能在危機情況救命的。誠然他有主角光環。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有不會出事的主角光環嗎?

“你現在與我不同。”想了想,周祺然還是覺得先勸這小子別太招搖的好,“清元估計是想著鍛鍊你一下,基本就把你放養在外邊了,你估計有不短的一段時間內要處於散修的狀態。你使毒這件事,沒事別暴露出來,除非是真的涉及生死,這樣你使出來了,只要搶佔先機,輿論上便能佔優勢。”

“真君指導得是。”

“其實你被放養是件好事。”周祺然感嘆道。

“為什麼?”

“你可別看清元那家夥看起來和藹老先生的模樣。”周祺然撇嘴,“但是他訓練起弟子來……可是一點都不會留情的。”

這是原書中沒寫的情節,而是周祺然自己從駱元白那兒聽到的。

駱元白的教育方法十分直接,那就是棒子加資源。給徒弟定一個目標,達不成就練,達不成就練,時刻不停地盯著。缺資源就給,想偷懶就罰。

周祺然覺得,換個心理脆弱點的,真的受不來那種高壓教育法。在修真界這樣的世界觀,老爺爺的方法教得會才能,卻教不會做人。好用是好用吧,但是這樣出來的弟子總會憋出些心理問題。

原書中因為駱元白是神魂狀態,提供不了多少資源,也時不時需要在戒指裡休息,沒有實施這樣教育方法的機會,所以原書主角獲得了喘息的機會。而駱元白只能時不時傳授些人生經驗,充當百科和寶物探測器。

現如今周祺然感覺到,駱元白這樣的放養,對於這個稍微有點智商的小球來說。說不定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