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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奧斯卡公關戰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是一名居住在舊金山的好萊塢老牌男星, 老到可以獲終身成就獎的那種。

三十年代出生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從五十年代開始演戲,入行後第一部戲演的就是牛仔, 從那以後,西部片的輝煌年代也成就了他的鼎盛時期, 主演了《荒野大鏢客》、《黃金三鏢客》、《永不低頭》等一系列的著名西部電影伊斯特伍德幾乎成為了“牛仔”和“硬漢”的代名詞。

八十年代開始伊斯特伍德接過導筒並成為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的會員,擔任過海濱小城卡梅爾市的市長,九二年自導自演的電影《不可饒恕》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不僅被影評人讚譽為“最後一部西部史詩電影”,還為伊斯特伍德贏來了奧斯卡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兩座小金人。

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同時代的演員基本不是退休了就是半退休狀態,像他這樣老當益壯的確實不多,也因此, 伊斯特伍德無論是在同時代人, 還是在年輕一代中都有著不低的威望,也因此每當頒獎季到來,當那些電影公司為奧斯卡拉票的時候,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總是他們的重點攻關物件。

和往年一樣, 從學院開始考慮這屆奧斯卡的提名名單開始,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每天都能從自己的郵筒裡掃出一大堆電影公司寄來的郵件,內容大多是電影dvd、打了廣告的雜誌或是各式各樣的邀請函,私人酒會、放映會還有派對的。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早上從公園散步回家後,將郵筒裡的東西抱進了書房,他把那些來自華納、環球、派拉蒙等大製片廠的包裹放到了一邊,先開啟了米拉麥克斯影業的。

他對這家獨立片商充滿好感。過去幾十年裡,奧斯卡總是被大製片廠壟斷著, 或許中小製片公司能產出票房不錯的電影,但要論提名獎盃就不行了,也沒哪個獨立製片公司在頒獎季表現出足夠的進取心,就連科恩兄弟對奧斯卡都有點隨波逐流的意思,直到韋恩斯坦兄弟橫空出世,野心勃勃的瞄準了奧斯卡這塊以前只有大製片廠切分的大蛋糕,頒獎季才變得熱鬧有趣了起來,而且米拉麥克斯每年角逐頒獎禮的影片,製作的都足夠有誠意,起碼很合伊斯特伍德的胃口。

和過去幾年一樣,米拉麥克斯影業寄來的包裹裡,除了今年他們的兩部提名電影《莎翁情史》和《美麗人生》的dvd外,還有一本刊登有米拉麥克斯“頒獎季供您參考電影目錄”廣告的《好萊塢報道者》雜誌,幾張酒會、派對和放映會的邀請函——為了能讓學院評委享受到不被普通影迷打擾的良好觀影體驗,米拉麥克斯特意租下了舊金山的一家影院,專門為居住在舊金山灣區的學院評委們放映影片——喔,他們甚至連去洛杉磯參加酒會的來回機票都準備好了,果然做的比其他電影公司要更為貼心周到。

正翻看著雜誌的時候,書桌上的電話響了,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接起來,是米拉麥克斯的代表,和往年一樣,他們的電話總是來的最快的,那位代表詢問伊斯特伍德收到錄像帶沒有,並請他儘早觀看這兩部電影,因為“它們真的棒極了!”

幾天之後,米拉麥克斯的代表又打電話來詢問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觀影感想,只是在家重新看了一遍《莎翁情史》的伊斯特伍德說:“《莎翁情史》的確不錯,雖然早在電影院裡看過,但這次在家獨自觀看,我又發現了不少有趣的細節,威廉·布蘭德利的表演是卓越的……”

那位代表認真的聽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感想後,先是敬佩的稱讚了一番他的眼光獨到,然後熱情地建議說:“您一定也關注到了格溫妮絲·帕特洛對吧?她扮演的薇奧拉那麼甜美可人,難道不是渾然天成、一絲表演痕跡都找不出來的嗎?”

“啊,當然,我有關注帕特洛。”說實話,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其實對《莎翁情史》裡的薇奧拉印象不算太深,那的確是個笑容清甜、楚楚動人的姑娘,但除卻敢愛敢恨這個優點外,角色並不複雜命運也不曲折,只能說是猶如一陣清風,但和凱特·布蘭切特將伊麗莎白女王詮釋出的深刻,和梅麗爾·斯特裡普在《親情無價》裡醇厚的演技比起來,似乎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您也注意到帕特洛的演技對於像她這樣二十多歲的女孩兒來說,是非常不凡的吧!更別提她還為電影解開了上衣,這種為藝術犧牲的精神很值得讚揚和鼓勵呢。”

被米拉麥克斯的代表如此一提醒,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確覺得格溫妮絲·帕特洛的角色有那麼點宛若天成的意思,或許薇奧拉這個角色要求的正是這樣的演技呢?不同的角色有不一樣的要求,如果把一個應該天真爛漫、愛恨分明的現世朱麗葉,演出了深沉複雜的感覺,那才不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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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又與米拉麥克斯的代表聊起了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的幾名候選人,出乎伊斯特伍德意料的是,《莎翁情史》本是米拉麥克斯自己製作的電影,而《美麗人生》只是一部被韋恩斯坦兄弟買到了北美版權的義大利電影,但是在電話中,米拉麥克斯的代表卻極力向他推薦羅伯託·貝尼尼,也就是《美麗人生》的男主角,五位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候選人之一的義大利演員。

鑑於自己還沒看過這部電影,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沒對羅伯託·貝尼尼發表什麼評論,不過他有答應那代表最近幾天有空的話會看一看電影,並且他的確有被米拉麥克斯代表口中所說的《美麗人生》這部電影是根據羅伯託·貝尼尼父親在納粹集中營呆過兩年的真實經歷改編而成這一介紹給打動了。

接下來的一週裡,除了米拉麥克斯的代表又打過來兩次電話外,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一位朋友,在好萊塢從事公關行業的沃倫·考恩也給他打來了電話,並請他去洛杉磯參加一個的私人派對,還說到時有很多老朋友都會去——所謂的老朋友,自然是指學院的評委們,沃倫·考恩就是學院的評委之一。

在洛杉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足足呆了五天,每天晚上他都有參加老友們的聚會,而每一天,他在聚會中能見到羅伯託·貝尼尼,有兩次聚會是專為羅伯託·貝尼尼舉辦的,而其他三次,這名義大利演員都是匆匆的來,和在場的所有人一一握手,簡單聊幾句天后又匆匆的走,看起來很是忙碌的樣子。

透過這幾天的接觸,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發現這個義大利演員又幽默又風趣,很能調動派對氣氛,他對羅伯託·貝尼尼的印象從一無所知,立刻變成有了幾分瞭解和好感。

而在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看完了《美麗人生》後,他對羅伯託·貝尼尼的印象,變得深刻起來了——《美麗人生》本來就是一部好電影,貝尼尼也演了一個好角色,加上伊斯特伍德已經認識了演員本人,這印象想不深刻都不行。

本來在兩個月前投票選出今年的奧斯卡提名名單的時候,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因為從沒看過《美麗人生》這部電影,是一票都沒給它投的,但是現在,他想:‘羅伯託·貝尼尼值得一張最佳男主角的選票。’

至於曾給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留下深刻印象的威廉·布蘭德利,則因為種種原因,暫時被他忘到腦後了。

……

當威廉·布蘭德利結束短暫的休息回到片場的時候,扎克·格雷尼爾敏銳的意識到了對方身上有一些微妙的東西改變了。

‘聽說有的演員陷入瓶頸的時候,叫罵也好捶打也好,會把自己關在廁所裡狠狠的發洩一通,出來後狀態會得到顯著的提升,難道他也是這樣的演員?’扎克·格雷尼爾八卦的想。他在《搏擊俱樂部》裡扮演男主角傑克的上司,一名汽車公司的主管,而傑克正是威廉·布蘭德利的角色。

《搏擊俱樂部》是扎克·格雷尼爾和威廉·布蘭德利合作的第一場部電影,以前雖然也從銀幕上體會過對方精湛的演技,但這次面對面的在鏡頭前對戲,扎克·格雷尼爾才真切的感覺到,有些媒體將威廉·布蘭德利稱作是七零代年輕演員中的領軍人物,的確是沒有說錯,對方在鏡頭前不僅經常一條過,更是將傑克一開始的那種鬱郁不得志的公司小職員形象演繹的活靈活現。

傑克對上司唯唯諾諾,對工作謹小慎微,對生活充滿不滿,只從他的臉上或者說眼神裡,就能看出來他的好脾氣,或者說沒脾氣,像是就算你打了他一拳,他都不會還手,對上司的任何諷刺挖苦和指派他都敢怒不敢言——傑克簡直就是大城市的大公司裡最常見到的男性員工形象的一個縮影,扎克·格雷尼爾敢肯定威廉·布蘭德利在生活裡肯定不會是傑克這樣的性格,但對方在鏡頭前表現的就好像是傑克一樣,能讓格雷尼爾之前在劇組裡接觸對方感受到的幽默風趣的魅力全部忘掉,而且很多鏡頭都是一條過,這就不得不令人驚訝了。

更讓扎克·格雷尼爾感到佩服的是,威廉·布蘭德利從不死板的照著劇本演戲,如果劇本裡有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他就會告訴導演大衛·芬奇,甚至提出修改意見,大衛·芬奇要是不同意,他就據理力爭,直到自己的建議被接納為止,但也不是死纏爛打,要是大衛·芬奇的確是對的,他就偃旗息鼓乖乖回去讀劇本去了——這種勁頭扎克·格雷尼爾也曾有過,有時是因為年輕有時是因為野心,但隨著年紀漸漸增長,戲路逐漸變窄,他已經成為只想過好當下的那種演員了,威廉·布蘭德利很可能年輕和野心兩種特質都具備,而浸淫好萊塢多年的扎克·格雷尼爾知道,這樣的演員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只要他們不半途而廢,總能在終點品嚐勝利。

扎克·格雷尼爾認為雖然威廉·布蘭德利現在已經是好萊塢非常走紅了,可以說無論名氣、人脈還是片酬都達到了a-list的級別,但對方的未來肯定遠不止此,說不定威廉·布蘭德利還會成為好萊塢三十以下演員裡第一個達到超a級別的,而且是實至名歸,有小金人加身的那種——從第一次劇本討論會開始,扎克·格雷尼爾就有這種感覺了。

劇組舉行第一次劇本討論的時候,威廉·布蘭德利就已經語不驚人死不休了,他給自己的角色虛構了一整套細節完整的身世,把導演大衛·芬奇都嚇了一跳:

“傑克的懦弱不是傳統的、男性的懦弱,他的懦弱是女權主義下的產物,是偏女性化的,他肯定是從小就在一個女性為主,並且缺乏類似父親的男性長輩中的環境長大。瞧,不是(睪)丸癌患者的傑克卻偏偏喜歡參加(睪)丸癌互助者協會,並從中得到心理慰藉,這不正是他缺乏正常男子氣概的一種暗示嗎?”威廉·布蘭德利言之鑿鑿,彷彿他講的不是自己的臆想延伸,而是編劇確實寫在了劇本裡的內容似的。

那時就連導演大衛·芬奇都笑了,因為在劇本裡設定患有失眠症的傑克去(睪)丸癌患者互助協會,觀察比他更痛苦的人生好尋找心心理安慰,只是因為(睪)丸癌是對於男性來說最痛苦的一種絕症——這麼說吧,如果《搏擊俱樂部》講的是兩個女人的故事,而傑克又是個姑娘的話,那說不定讓他去參加的就是乳腺癌或不孕不育互助協會了——傑克的懦弱源自女性,(睪)丸癌暗示男性氣質缺失之類的,根本沒在大衛·芬奇原本的考慮之中。

“你怎麼會這麼想?”扎克·格雷尼爾記得導演大衛·芬奇是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問出這個問題的,當時很多人都覺得威廉·布蘭德利的臆想補充很好笑,但在對方開始解釋之後,笑聲漸漸消失了,聽眾們慢慢的全都換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傑克的年齡設定是三十歲,三十年前不正是女權運動正進行的轟轟烈烈的時候嗎?任何人都無法否認,以六十年代為分水嶺,那之後無論是電影裡還是現實中,較為被大眾推崇的女性形象的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五十年代似乎只有養育了三個健康孩子的家庭主婦才是值得尊敬的,但是六十年代開始,穿著西裝長褲、留著短髮的職業女性又成為了主流——如果將傑克的撫養者設定為這樣的職業女性的話,那他唯唯諾諾的性格來源就有了解釋,符合懦弱的女性總是嬌慣出個性叛逆的孩子,強勢的女性總是訓導出性格懦弱的男性這一家庭普遍規律,而傑克哪怕是在極度憤怒的情緒下,也只是用整理房間、清理傢俱來作為發洩途經的行為也就有了更好的推測,這是養育他的女性教給他的,因為非暴力的處理方式正是女性所普遍推崇的。”

“這樣就更能說明為什麼泰勒讓傑克感到著迷了,因為泰勒就是個純男性化的形象。”大衛·芬奇用一種非常奇妙的表情和語氣接道:“瑪拉的故事也更為合理了。”

泰勒正是布拉德·皮特所扮演的角色,一個傑克在飛機上認識的朋友,和他完全不一樣的人,泰勒身上有傑克缺失的所有東西,有傑克渴望的一切優點,男子氣概、男性魅力、玩世不恭、行動力。而瑪拉,瑪拉是哥特氣質非常濃厚的演員海倫娜·伯翰·卡特所扮演的角色,一個對傑克來說最特別的女人。

按照威廉·布蘭德利的說法,由於從小受到女權主義的影響,傑克對瑪拉的感情肯定是既喜歡又有點恐懼的,這其實也和劇情的發展不謀而合,整個劇本裡,傑克總是對瑪拉念念不忘,對和瑪拉發生關係的泰勒嫉妒不已,但當瑪拉主動靠近他了,他卻又開始逃避。

大衛·芬奇最初的設定是傑克先天個性造成了這一切,但威廉·布蘭德利又補充進了很多後天的因素,這讓傑克整個人,不,整個故事都更加豐滿立體了,大衛·芬奇當即讓編劇把這些細節補充進了劇本裡,後來布拉德·皮特也不甘示弱的提出了很多關於泰勒這個角色的想法——老實說,扎克·格雷尼爾一直覺得這兩人間的氣氛有古怪,不友好,但也不像互相仇恨——總之,幾次劇本討論會下來,所有演員拿到的劇本比他們最初拿到的都厚了不少。

主要演員和次要演員拿到的劇本通常來說是不一樣的,主要演員的比較完整,而次要演員的除了故事大概外,只有涉及自己角色劇情的部分臺詞是完整的,群眾演員更是簡單到只有一張紙或者導演的幾句教導,這是為了避免電影還沒拍完劇情就先被洩露到了外界,扎克·格雷尼爾扮演的傑克的上司因為只出現在公司裡,對手戲也只有和傑克的緣故,劇本是比較薄的,大多數的對手戲裡,扎克·格雷尼爾的角色總是在欺負和挖苦傑克,只有最後一幕,他被擺了一道。

扎克·格雷尼爾將這一幕戲稱之為“傑克的崛起”,但當“傑克”真的崛起的時候,他被嚇的夠嗆。

……

威廉的身體裡有些很不愉快的情緒,他想那是一些包含憤怒在內的負面情緒的混合體。

不過不是對布拉德·皮特的,也不是對這劇組裡的任何人,而是對米拉麥克斯的。或者說,對韋恩斯坦兄弟、

“米拉麥克斯已經完全放棄你,該為支援羅伯託·貝尼尼了,他們一點公關都不準備為你做。”亞蒙·高夫曼在剛剛的電話裡說:“更加卑鄙的是,他們在偷取你的支持率,我想這一定是哈維·韋恩斯坦的主意,,那個該死的、無恥的、下作的猶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