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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東方不敗(四)

接下來的幾天內, 喬安又零零散散的售出了幾張字畫,她準備重新繪幾幅畫出來。

她繪畫時很少題字, 一般情況下,如果買畫人不特意要求她再寫上點什麼, 她是絕不往畫上寫字的。

原因說起來有些複雜,她在題字時喜歡寫詩,然而在這個“架空歷史”的朝代中,你很難確定歷史中某些詩詞名家是否一如既往的存在著,題詩時需要多加謹慎。當然,她也可以自己寫詩,然而詩詞中常常用典, 要是她一不小心引用了這個世界中不存在的典故, 不就成了弄巧成拙。又或是像上次她給紅裙女子題字時那樣,一時興起忘乎所以直接把未來幾百年後才出現的詩詞搬了過來,幸好對方不是追根問底之人,否則她就要漫天扯謊了。

為了避免出現以上這幾種情況, 她題字時難免束手束腳, 到後來她就不怎麼愛題字了。如若不然,免不了費些口舌功夫,太傷腦筋。

喬安正在繪畫。

從旁觀者的視角打眼看去,她扮作的這個年輕的寒門公子倒也像模像樣。

宣紙上突然多出一道陰影。

“來公子這裡尋個清淨,又要打擾公子了。”那個有過兩面之緣的紅裙女子,就站在前方,她如此說道。

喬安抬眼, 向她輕頷首,復又低下頭繼續完成自己的畫作。

紅裙女子似是頗為享受這種沉默中的平靜。

她看著青年帶著一種介於專心致志與漫不經心之間的神情,手持毛筆,在宣紙上施施然落筆,宣紙上暈染開層層疊疊的墨跡。他的姿態,莫名有種清新雋永之感。

紅裙女子掩在斗笠面紗下的眸色深深。

她垂首隨手翻了幾幅畫作,像是沒有遇到鐘意之作,在畫攤前又站了一小會兒,喬安忙於畫畫,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這一日之後,紅裙女子接連幾天來到畫攤前。

喬安依舊扮作口不能言的青年,紅裙女子總是獨身而來,過來也不多言,只是一個人專注地挑畫。

按理來說,有一人無法說話,兩人在相處時理應產生諸多不便,不過事實卻非如此。

紅裙女子在看畫時,喬安就在一旁或是低頭看書,或是蘸墨作畫,又或是自顧自地閉目小憩,實在無事可做時,就安安靜靜地在一旁欣賞著紅裙女子擇畫的過程,氣氛平和又安逸。

卻說又一日清晨,喬安剛在客房中醒來。

她察覺到門外好像站著人,且一直沒有離開的跡象,就像是在特意等著她一樣,然而喬安不記得自己在濟南府有熟人。

她從從容容地打理好衣物與面容,開啟了門,見門外站著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人好似竹竿般高高瘦瘦,另一人中等個子,耳際有一道寸長的刀疤,一看就知這兩人都是江湖中人。

兩人正是為喬安而來,見喬安開啟了房門,高瘦男子向前走了半步,然後抱拳行禮,道:“可是喬安喬公子當面?”

喬安無聲地點了下頭,然後向兩人回了一禮。

這兩人一開口就道出自己的姓氏,明顯是有備而來。

喬安從不在一地久留,往往待個一二十天就到了她再次啟程的時候了。如此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很難與當地人產生太過深厚的交情,她又假裝自己口不能言,如果沒有人熱情的主動找她攀談,有些時候直到她離開當地了,她還從沒對他人說起過自己的名字。當然獨來獨往的好處就是她幾乎沾惹不上什麼是非。

而且她扮作讀書人以賣畫為生,來來往往的都是普通人。她也從不主動結交武林人士,但這兩人卻是身負武藝。如此,與她有關聯的人就更少了。

她在心底做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排除法,他們因誰前來,立即呼之欲出。想來,這兩人是因為那個不知出身哪個名門大派的紅裙女子而來。

高瘦男子像是知道喬安“無法說話”一樣,不等她主動表示什麼,他就再次抱拳行禮,道:“喬公子才華橫溢,妙手丹青,身負畫龍點睛之能,今日有幸見之,還請公子勿怪清晨驚擾之過。”

喬安又回了一禮,輕輕潤潤的視線落在高瘦男子身上,似是在詢問對方的來意。

尋常百姓一向不摻和江湖事,如果遇到江湖中人,別說故意招惹了,不避讓一下就好了,而江湖人與讀書人之間更是涇渭分明。

高瘦男子面前這個文人打扮的青年,一直保持著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態,不急不躁地聽完他們的來意,沒有驚恐,沒有恃才傲物,更沒有不能言語造成的自卑,全然不像高瘦男子往日裡見慣了的,面對武人或畏畏縮縮,或鄙夷不屑的酸腐秀才的樣子。

另一個耳側有刀疤的男子則說:“此處人多口雜,我家主人不忍公子見屈居客棧,望公子隨我等移步。”

高瘦男子看到對面那個年輕的讀書人鎮定地看著他們二人,臉上沒有什麼太過劇烈的表情,實在讓人不好判斷他是拒絕了還是應了下來。

高瘦男子一笑,說:“我二人粗笨,別無長處,喬公子要是有什麼沉重的行禮,可幫忙拿上一二。”

這兩人說話都極為客氣,好似還在徵詢著她的意見,但喬安聽得出來,這都是假象。

到目前為止,喬安的武功在整個江湖上,大概勉強稱得上是二流水準。不要小看這個二流水準,普天之下,真正的一流高手又有多少呢?左右大家心裡都有自己的一桿秤,無需多說。

別看詩詩夫人身在遍地都是江湖人的日月神教內,她本身卻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身上的那點武功根基,還是她與東方不敗在玩閨房情/趣時打下的,有不如無。這也怪不得她,她一個被圈養起來的金絲雀,是嬌嫩的,柔弱的,溫順的,本就不需要什麼太高深的武功。

而喬安接管這具身體才多長時間,能到這個地步已經稱得上是進展神速了。

然而問題是,對面這兩人的武功與她差相彷彿。

真是你不去找麻煩,麻煩自己跑來找你。喬安無奈地想道。

刀疤男子說:“喬公子大概還沒有用早膳,這客棧廚子的手藝不過爾爾。我家主人園子裡的大廚卻是從京都請來的,還望公子賞光。”

這兩人一唱一和,把話說得漂亮極了。

被人都這麼誠心誠意的邀請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

那是一座極為精緻的宅邸,帶著幾分蘇州園林的影子。山山水水掩映著重樓復閣,萬柄殘荷棲於清池,書房、琴室、品茶閣樣樣具備,能看得出園子真正的主人也是一個喜好風雅之人。

這一路上,喬安完美的裝作生來有疾無法言語的樣子,他們與她搭話,她只管聽著,偶爾溫和的輕輕點頭,像是在附和著什麼。

說來也奇怪,她女扮男裝的這段日子,雖然她一直假作自己無法說話,但也止於這個地步了,她可是從來都沒把自己裝成個傻子,然後她發現了一個奇異的現象——大多數人在面對她時,總會不自覺的降低自己的心靈防線,在掩藏自己心思時更鬆懈。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是因為旁人覺得她平和可親,更容易信任她。但事實並非如此,歸根結底,不過是一部分人在面對那些遠不及自己的人(他們自以為的)時,心中下意識的輕視而已。

對喬安來說卻不是什麼壞事,這種輕視利用好了,往往能更好的看穿他人的心思,避過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從前段時間濟南府裡龍鳳刀派慘案就可看出,如今這世道還算不上十分太平,謹慎一些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高瘦男子與刀疤男子顯然不能以常人論之,喬安猜得出他們與紅裙女子有關聯,但他們兩人這一路走來,別說根本沒有說出她的名諱,就連那些無用的資訊都沒有透露出多少。

名門大派、愛好文雅,僅有的這兩個資訊太模糊了。也許紅裙女子真的就像她一開始猜測的那樣,是個在原著中未曾出場的人物也未可知。

高瘦男子對著喬安說:“園子裡的下人雖然呆愚,但零星識得點字。喬公子才華橫溢,若是在俗物上有什麼煩惱,或是有什麼事情要做,直接對著這些下人吩咐就是。公子離開濟南府之前,麻煩跟這些下人通知一聲,我等也好為公子備上盤纏。”

高瘦男子與刀疤男子沒在這裡呆多久就離開了。

喬安能感覺到,負責看護宅邸的那些護衛,他們的武功大都是三流水準,這樣說起來似乎沒什麼了不起的,然而名鎮濟南府的龍鳳刀掌門人趙登魁本身也才二流水準,這一群護衛僅是用來看顧這麼一個空空蕩蕩的宅邸,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至於那些僕役婢女之流,就都是普通人了。

僅從表面上看的話,好像真的是他們的主人仰慕她的才華,請她來小住幾天的模樣。

喬安享用了那個據說來自京都的大廚製作的早飯,味道的確不錯。

吃過飯後,她閒來無事就在書房裡研磨繪畫。

書房的窗戶正對著清池,殘荷立於水中,有著一種別樣的凋零殘敗之美。筆尖輕點,這悽清的美景已呈在紙上。

一幅畫繪好,她無心繼續畫下去,就走出了書房,立即有下人走上前,詢問她有什麼吩咐。喬安擺了擺手,示意不用跟著她。

她一路穿過花牆影壁,踏過一道白玉橋,一做瓊樓現於眼前,最高層乃一空中樓閣,輕柔的垂幔束於立柱,垂擺隨風而動,頗有幾分仙氣渺渺之感。

喬安拾級而上,只見樓閣正中擺放著一副棋盤,原來這裡是園林的原主人用來下棋的地方。

這園林處處雕梁畫柱,定然造價不菲。

她在心底略一估算,園林的主人身價絕不低,不是什麼小人物。不過對方再高貴還能大過皇帝不成?寶馬雕車、日食萬錢的生活她都享受過,她還有什麼需要在意的。

她坐了下來,玩樂般自己跟自己手談了一局。

一盤棋下完,她又在原處坐了一會,手中把玩著摺扇,百無聊賴的一下又一下地輕擊在棋盤上。

過了一會兒後,她才站起身來準備離去。就在她站起來的時候,衣襬不小心勾刮到了棋盤的一角。霎時間,棋盤連帶著棋子盡數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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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半蹲下,耐心地把棋子一個個拾起來,裝進棋盒裡。然後又拿起了棋盤,準備把它放回原位。

然而她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她的右手緩緩摩挲著棋盤地底部,指尖在一個淺淺的紋路上猶疑徘徊。她臉上的神情顯而易見的淡了下來,她猛地把棋盤翻了過來,只見那是一個由彎月與大日組成的日月合璧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