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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風流才子㈠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 雨停後空氣中還殘留著雨天特有的溼冷。

丫鬟念夏正坐在外間的窗戶旁邊繡著帕子,當她聽到房間裡傳來悉悉索索起床聲時, 就連忙放下繡活走向了裡間。

念夏問:“二姐兒今日醒得晚了些,可是身體上有些不舒服?”別看這只是件小事, 但是自家小姐身有心疾,很多事情就是要多注意著點才好。

喬安說:“沒什麼不舒服的,就是昨夜的雨聲實在太大,被吵醒好幾次,雨停了後就有些貪睡。”

她隨口解釋了一句。

念夏見小姐雖然面色蒼白,但精神還好,不像是犯了心疾的樣子, 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事實上喬安早就醒了, 一睜開眼就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做工精緻雕花床上,感受著身上的絲綢軟被,四周的環境全然陌生,再加上腦海中那些若隱若現的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她哪還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躺在床上梳理完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後, 這才裝作剛醒來的模樣起身。

身體原主人姓衛,在家中排“照”字輩,字尾一個“婉”字為名。自幼患有心疾,喬安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正是原主昨夜突發心疾過世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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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她的母親懷她時曾有異夢,在夢中有珍獸為其拉車,車身插有巨旗, 上繪五彩雲霓,忽而風起,高騰於空。衛照婉之父為應臨書院院長,他從自家夫人口中得知此事後,當即吟了一句古詩“駕八龍之婉婉兮,載雲旗之委蛇”,然後笑著對夫人說:“好極,這胎要是個女孩的話,我已為她想好名字了,就用‘婉’字吧。”

於是,這就是她名字的由來了。

這段往事喬安回憶過後,就把它當做一件趣事先擱置到一邊了。

現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身體原主人有一個未婚夫,嗯,沒錯,未婚夫。

喬安有點無奈,所以說她一向不怎麼喜歡穿越到這種非武俠世界背景的古代世界,尤其是這種頗有講究規矩的大戶人家,身上牽扯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而且用了人家的身體,行事總要有幾分顧忌,平添了麻煩。

她那個未婚夫是她父親的一個學生,他父母早亡,住在書院裡的日子比在自家裡的日子還多,他也算是衛院長看著長大的了。其人學習勤勉,只是資質有限,衛院長私下裡曾說,他這個學生考舉人那是絕對沒話說,但是要想當進士,就要看機緣了。

喬安為自家便宜父親的這句“資質有限”默默無語了一下。

衛照婉囿於後宅見識有限,又對自家父親敬愛有加,自然是父親說什麼就信什麼,她哪懂得“資質有限”這個評價意味著什麼。想想《儒林外史》中描寫範進中舉的那一篇,當個舉人都能活生生的高興瘋了,舉人的含金量如何可想而知。

又說考進士要看機緣,也就是說他也不是沒希望當進士的。再直白點來說,衛父其實就是想說這就是個有可能上榜的進士苗子!

只能說衛父不愧是搞文字工作的,說話真是委婉。

在衛院長看來,他這個學生心思純樸,怕是日後難以混跡官場,反而有可能與他這個當先生的一樣揚名於杏壇。

他知道這個學生對自家女兒心有愛慕,他思來想去,覺得把照婉交給他也沒什麼不好的。照婉有心疾,要是真當個官家夫人反而不美,倒不如夫唱婦隨教書育人,沒那麼多雲波詭譎、勾心鬥角的官場事,於是也就做主為兩人定了親。

衛院長一顆慈父心盤算得好,但是誰能想到真正的衛照婉突發心疾,一命嗚呼然後換了喬安來呢。

至於她那位未婚夫目前不在書院裡,而是進京趕考去了。

喬安心道這樣也好,省得她在拿定主意前與他打交道了。

用完早飯,她依著前身的習慣,去見一見衛夫人。

衛夫人一見她就親親熱熱的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問:“夜裡下了好大一場雨,睡得安穩嗎?”

喬安聽明白她這是在問她有沒有犯心疾。

當然有了。不過事情真相實在無法開口,只好撒了個謊回了話。

即使是放到二十一世紀也是麻煩得很,平日各種藥養著,都要各種小心,而放到各種醫療條件遠不如後世的古代,那就更不用說了。心臟病只是一個籠統的名稱,究竟是心臟上哪裡出了問題,以及病情究竟是輕是重,這時的大夫是說不準的。

原本原主已經有一年多沒犯心疾了,家裡人都為之開心不已,誰都沒能料到不過是一夜大雨,猛地一個驚雷把原主從夢中驚醒,她就突犯心疾,話都說不出來。外面雷聲雨聲風吹樹梢聲交織在一起,丫鬟察覺不到屋內發生的事情,於是人就這樣沒了。

她同母兄長衛照華也在衛夫人這裡。

衛照華已是考取了舉人的功名,本來這屆會試也是能參加的,不過衛父讓他先不急著考取進士,下屆再去。

他長相隨父,一雙水墨長眉飛挑,像極了衛院長,不過他的性情卻隨母,端的是溫文爾雅。此時身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書生衫,卻依然顯得如松似玉。

兄妹二人陪著衛夫人說話,不過更多的是衛夫人與衛照華說,喬安聽。衛照婉因身體緣故生性/愛靜,屬於嘴上不說心裡明白的那種人,喬安這樣子正好與衛照婉以往的舉止沒什麼區別。

衛夫人關心了一下衛照華的功課。

衛照華先說完了自己,之後難免提及了一下自己的友人以及書院中這次參考的學子,然後話題又到了一個叫做張道青的學子身上。

這個名喚張道青的學子不是別人,正是身體原主為喬安留下來的那個未婚夫。

衛照華溫和地說:“張師兄在書院時詩才不顯,沒想到去了京城反而大放光彩,只可惜我沒能陪同左右,一覽京城才子的風華。”

衛夫人說:“你張師兄這是終於開竅了。”

衛照華說:“也是張師兄勤有所報。之前父親還感慨,張師兄寫經義時,明明能將文章寫得花團錦簇,怎麼到了作詩時,反而束手束腳了。現下好了,張師兄的詩在京城被人爭相傳頌,想來父親終於挑不出張師兄的毛病了。”

他說完,眼含笑意地看了喬安一眼。

衛夫人笑了笑,沒說話。岳父看女婿總是忍不住要挑剔一些的。

眼看著話題要被拋到自己身上,喬安說:“父親挑不出張師兄的毛病,就要轉過頭來挑兄長你的紕漏了,小妹就提前心疼一下兄長好了。”

衛照華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以父親那講起課來只恨不得六親不認的架勢,他未來的日子有的熬了。

他苦笑了一下,然後他拿出一沓詩稿,說:“這是外人抄傳出來的張師兄的詩稿,張師兄的名聲如今已是從京城傳到了應臨書院。想來過不了幾日,他的詩整個書院裡都要爭相誦讀了。”

喬安拿過詩稿,還沒來得及細細翻看,在看到第一頁上的那首詩時,她的面色上就忍不住露出些許古怪。

衛照華說:“有些話在外面我不敢說,非是我忍不住為自家書院裡的人自誇,但是平心而論……在我眼裡,張師兄僅憑著這幾首詩詞就足以名垂青史了!”

一直跟在喬安身邊的丫鬟念夏聞言,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衛家是書香之家,家裡的僕婢中也有不少人識字。小姐開蒙時,念夏跟在身邊聽了幾節課,一些事情她都懂。名垂青史是什麼感念?這是多少文人墨客的畢生追求,然而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人,真正名垂青史才有幾人!

少爺對那位張書生的評價居然如此高。念夏看向夫人,夫人竟然也沒有駁斥他的言論。

衛夫人說:“這話倒也不假,要是有時間,你該好好向你張師兄請教請教。”

喬安默不作聲的又翻了一頁稿紙,只見第二張稿紙上寫著: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溼處,花重紫禁城。”

衛照華微微搖頭:“不是兒子不自信,對常人來說,寫詩講究的是‘佳句難得’,一旦福靈心至,一句能令萬古傳。而對於那等仙聖之才,好章佳句信手拈來,近乎天生之能,已不是想學就能學來的了。”

他回憶起張師兄的詩句,微微闔目,口中輕吟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喬安:“……”

見鬼的名垂青史、仙聖之才!

完了,李白和杜甫的棺材板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