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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風流才子㈦

喬安回到衛府後, 得知張道青被衛父留在府中住下了,且有長期居住在此的架勢。

不過兩人接觸的次數並沒有太多, 因為張道青白日裡要到書院唸書,這樣一來, 兩人在一整個白天裡就都不會碰面了。

而喬安也有自己的事情,鍛鍊身體、閱讀醫術、改善原主的生活環境……這些事情看起來瑣碎極了,然而要是一樁樁都持之以恆的做下來,那耗費得時間可就少不到哪裡去了。本著你好我好他也好的心思,喬安把念夏也拉入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深淵。

等到了薄暮時分,張道青從書院回到衛府,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有時間放鬆了。用過晚飯後, 稍作休息, 他就要去衛父那裡“開小灶”,還要完成書院裡的師長們佈置下的功課,偶爾還要陪同衛父出去赴宴。

張道青倒是同樣喜歡在花園中散步,但自從喬安有一次無意間聽他面對著一株柳樹念了一首“碧玉妝成一樹高, 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 二月春風似剪刀”,然後他身邊的同行之人讚賞道,“張兄好文采!”,而張道青面不改色地道,“過獎過獎。”喬安就對他的厚臉皮自愧弗如、退避三舍了。

如此一來,兩人接觸的次數當然多不了。

張道青站在書房裡,透過半開的窗戶望著外面的院子。

這段時間在衛府裡他待得並不痛快, 這倒不是在說衛府裡有人給他難堪,以他的身份,衛家的下僕追捧他還來不及呢,哪會輕忽慢待他?

這種不痛快更多的是來自衛父與書院裡的師長、同門帶給他的壓力。

他又不是真正的張道青,作詩還好說,做文章哪比得上原身呢?他之前在二十一所接受的教育方式、以及那二十多年的後世生活已經讓他形成了一定的固性思維,縱使他奮力追補,再加上原身遺留下來的零散記憶,也難以在短短時日內追得上原身的進度。

這幾日為了不在人前出什麼紕漏,他實在是疲憊不堪,更讓他煩躁的是這種勞累的來源涉及他最大的秘密,根本無法對外人傾訴。

想當初他在京城時,為了能夠讓自己的詩詞更快的為人所傳誦,不惜找上金鳳樓女校書徐小蓮。對於這等紅極一時的花魁來說,哪怕是在平平無奇的詩詞,只要經她譜曲彈唱一番,都能傳遍京城。

雖然他與徐小蓮之間的往來,本質上來說不過是利益上的等價交換。但是在她的小意侍奉以及溫情服侍下,他的精神也在她那裡得到了放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壓力轉移。

然而來到應臨,他在衛父的眼皮子底下,像那等青樓楚館是不可能再去了。不僅是為了自身名譽,也是為了自身健康,這個年代醫術水平低下,真要染上花柳之類的病症,說不定就真無藥可救了。

他閉上眼睛,想起了他與這具身體的未婚妻在府中的幾次意外相見。

論風情、論嫵媚她都算不上他見過的人中之最,單論相貌的話,她的那位師父華湘真人更在她之上。

他摸了下自己胸口,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身體原主的殘留記憶影響了,他每次在與衛氏女碰面時,總會忍不住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心中像是要有什麼情愫悄悄蔓延上來。

但他不打算過分壓抑這種感覺。

論家世,她是他現在能接觸到的女子中最好的,論性格,她那沉靜安穩的性子比他之前有過接觸的所有女子都要更為宜家宜室。

他們二人有婚約在身,本就無需忌憚什麼。

……

最近,喬安在華湘真人這裡學習藥膳。

沒錯,就是藥膳。

華湘真人知道衛父把她請來教導衛家小姐醫術,主要是為了她身上的心疾,既然如此,她教導的內容上自然會有所偏重。

她在醫術上不是那等濫竽充數之人,明白這種常年痼疾主要靠調養為主,想要依靠區區幾服藥就徹底根治是不可能的,她沒有在這方面隱瞞衛家人。正巧遊清觀素食一絕,在膳食上有自己的獨到之處,而華湘真人又擅醫,就教喬安藥膳了。

喬安之前早就對藥膳有所瞭解,甚至頗有心得,不過全素食的藥膳她卻是第一次接觸,難免覺得有些新奇。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她安安分分的跟著華湘真人學習。

念夏跟在喬安身後,眼觀鼻鼻觀心,乖巧無比。她現在每次見到真人都忍不住拿出自己的最高水準,哪怕是衛母身邊的大丫鬟大概都沒她這麼兢兢業業。她想著,要是讓人真人知道她和小姐在遊清觀幹的事情,下次說不定就沒法去了。

華湘真人是一個要求比較嚴格的人,在她看來,要想做出一份出色的藥膳,最好是由自己親自動手。由他人代手,如何能把握其中微妙變化?藥膳,藥在前,膳之後,雖然打著“膳”的名號,但它本質是還是藥的一種。

此時的富家女子,所謂的親自洗手做羹,更多的是站在僕婦身後指揮一二。因此當喬安在做藥膳練手時,念夏自然而然地想要上前幫襯自家小姐。

不過喬安知道華湘真人的習性,她也用不著念夏幫忙,就自己親自動手了。

當喬安從華湘真人這裡離開的時候,華湘真人一直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她能感覺到這位衛家的小姐對自己非常尊重恭敬,跟著自己學習時,也無一敷衍。

往常也有不少富貴人家把自己請過去,教導家中子弟學習道經、醫術,這裡面雖然也有認真跟著自己學習之人,但是更多的人卻是為了博得一個“華湘真人的弟子”的名號以增持身份,還有一些弟子學生,不過是礙於長輩的要求,不得不跟著她學習混日子罷了。

這樣一比較,衛家小姐的表現就難得可貴了。

她以誠待自己,自己本該也誠待她。

只是……

自己卻是心中有愧的。

華湘真人心中煩悶,便帶上了一個小道童,向著衛家的花園中走去。

衛家是詩書之家,幾代當家人都頗有雅興,把自家的花園修建的一步一景,美不勝收。華湘真人在衛家居住的這段時日,對這裡也相當喜愛。此番前去,就是為了到這裡來散散心。

張道青閒來無事到花園裡走了一走,沒曾想在這裡碰上了華湘真人。今日的她穿著一身白衣,柔風輕拂,衣襬微蕩間,更顯得她如水中芙蕖。

他道:“不曾想在這裡遇見了華湘真人。”

華湘真人不由得步履微頓:“原來是張公子。”

當華湘真人從花園中回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她極愛詩詞,因此她在讀過張公子的詩詞後就極為欽佩張公子才學。可是她也不知道這份崇敬欣賞,什麼時候漸漸的變了質,也許在聽到他那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時就忍不住對這種感情心生渴慕,又也許是在聽到他那句“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時就無法扼制的對說出這句話的人萌發出了心悅之意。

但是這是不對的,他是自家弟子的未婚夫。

這種感情她只能深藏在心底,不能被人知道。

接下來的時日裡,華湘真人在花園又與張道青碰見了幾次。

華湘真人不敢多加言語,只維持著自己矜持清冷的姿態,以怕話語中洩露了自己的心思。

她自以為把這種感情藏得完美,但是她又如何比得上這方面甚為老道的張道青呢。

張道青自認自己不是什麼硬心腸之人,對於一個對他心懷愛慕的女子,總是忍不住更加禮讓憐惜幾分的,就如同當日忍不住對徐小蓮規勸幾句一樣。但是他知道,華湘真人和徐小蓮不一樣,她不需要什麼規勸,更不需要什麼安慰。

……

是夜,華湘真人走在花園中。

春夏交接時的晚風還是有些冷的,幸好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小道童,就吩咐小道童回去換身厚衣裳,然後再給她拿披風。

小道童走後,她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在吟誦詩詞:“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華湘真人如冷玉的眼中微起波瀾。

張道青不喜歡強迫,他認為男女之事在郎有情妾有意、水到渠成的情況下才有它的意義。

既然知道了華湘真人對他有意,他又怎會無動於衷呢?

他不喜歡徐小蓮,也不喜歡朱氏,那是因為他內心自有一番自傲,他喜歡的是華湘真人、衛照婉這樣乾淨的女子。

只是華湘真人自幼清修參道著長大,對情愛一事非常剋制,讓她主動越過那道在內心深處自我樹立的高牆是不可能的。但這無所謂,他向來享受將他人心中防線一點點敲開的感覺。

而且他知道,這種從來不識情愛滋味的女子,一旦初食禁果反而最是忠貞不過。

再者……他迫切需要脫離目前這種朝不保夕的境地,他需要遊清觀的助力。

接下來的事情華湘真人感覺不真實極了。

意識朦朧中似是聽到張道青在她耳旁說了一句:“你放心,我已經讓小廝在道路盡頭看守著了。”

天上掛著的明月在華湘真人視線的餘光裡都好似變得如夢似幻了,就如同這一夜給她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的神智連通肉/體都在燃燒,張道青身上帶著的那股筆墨香縈繞在她的鼻翼間,她從沒有與哪一個男子距離如此之近,卻又如此的渴望。

念夏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兩人,想要怒斥出聲,卻被自家小姐捂住了嘴。

正是月圓之意,喬安帶著念夏來花園中賞月。

地點,樹上。

老實說,爬樹這回事,她以前還真沒怎麼幹過。不過這一世因為心疾憋久了,又見念夏陪著自己學醫看起來有些無聊的樣子,就拉著她到樹上觀月,甚至答應了她等一會兒給她展示一下怎麼用樹葉吹小調。

然後就見張道青和華湘真人相繼來到了這裡。

當你發現未婚夫給你戴了綠帽子怎麼辦?

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

眼看著他們已經變為連理枝,馬上就要衣帶漸寬了,月色這麼美好,你們卻不懂得賞月,喬安決定念一首詩,來洗滌一下他們的心靈。

她讓念夏先悄悄下去,然後將嗓音變了個強調,高聲道:“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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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一聲,繼續念道:“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策良將怯如雞!”

這兩句話念下去,張道青的臉色居然變得比華湘真人還蒼白,只是現在是在夜裡,這才沒顯出來罷了。

因為他聽過這兩句詩——或者稱其為童謠更準確,然而時間卻是他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