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等舒子珩笑結束了, 才終於看到季童童和自家師弟的臉色, 他當下就有些訕訕然，摸了摸鼻子，咳嗽了幾下：“咳咳, 沒忍住沒忍住，太高興了。”
季童童沒說話, 楊元元反倒是給了他最尊敬的師兄一個大白眼。
實在是剛才的行為實在是太丟面了，他真的不想承認師兄竟然會這樣。
季童童看了一眼四周, 然後抬頭開口道：“我先回去了。”
舒子珩一愣, “你不繼續看了？”
在剛才那個事情前，季童童其實就已經看的差不多了。她也知道為什麼之前她說要來第一輪見識一下的時候，面前的人反應會那麼大了。
實在是, 這第一輪, 對她這種修為的人而言，真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一點點都沒有。
她這麼一圈看下來, 也不能跟別人討論論術啊什麼的,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的境界暫時還聽不了她對道與法的論術，如果他們聽了，百害而無一利。別說他們這種修為的人了，就算是舒子珩這樣小靈境巔峰, 恐怕都不能聽太多，或許一兩句指點點撥還可以，要是要論術的話, 一個不好舒子珩恐怕要走錯路。
怪不得舒子珩說她過來根本沒必要，事實上來說，真的沒什麼必要。
季童童遺憾的想，不過來見識一趟，知道第一輪的論術到底是什麼樣的，也不算白來了。
雖然起了點小風波，但最後還是解決了。
“我也看的差不多了。”她淡淡的開口道，“還是回去吧。”
她話沒有說完，但是舒子珩什麼人，當下就把她未盡的話給腦補了出來，面上瞬間流露出瞭然，“是覺得沒意思吧？我之前說的沒錯吧？你都這個修為了，過來第一輪的論術是真的沒有意思，也不能給你什麼幫助什麼的，還不如呆在房間裡修煉呢。現在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了吧？！”
季童童不置可否，“算是吧。”
雖然是前面加了個算，舒子珩還是一下子激動了起來。這可是季大師第一次首次贊同他的話啊！他當下就繼續開口，把內心的心裡話也說了出來：“我覺得吧，童童啊，你連第二輪的比試大會也不用參加了……都是比你修為差那麼多的，你上去有什麼意思，不都是欺凌弱小嘛，你說對不對……到時候你也會覺得沒什麼意思的……”
季童童聽著他的胡謅，抬頭看了某人一眼。當下，原本還說的唾沫四濺的舒子珩頓時閉上嘴，老實了下來，不敢再夾著自己的私心胡亂說話了。
不過他雖然有私心，但是他剛才說的，絕大部分都是真的啊！
你一個大靈境巔峰，去參加第二輪的比試大會，只要你上去了，不是完虐對方是什麼！這簡直就像大學生和小學生同時去參加期末考試一樣，這不公平！
他話裡當中的小私心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想要倒黴的在第二輪的前幾場就被分配到跟面前的大boss對戰啊……
雖然在師傅面前說，他這次可能會不參加比試大會，但是怎麼可能呢！
這是一個極好的光明正大的切磋機會啊！
提高自己的能力與技巧，尤其是像他這種小靈境巔峰的，更是能透過跟同級的屢次對戰，能稍微觸控到半大靈境的邊緣，大靈境可遇不可求，但半大靈境的邊緣，也已經是他們小靈境巔峰夢寐以求想要觸控的東西了啊！
舒子珩可憐巴巴的看著季童童，他真的沒有說謊，大靈境巔峰、不，只要是大靈境的，都是比試大會的評委好嗎！誰會想不開要去當選手！
只有你啊！大姐！！
季童童對上他無辜可憐兮兮的小狗眼，微微一笑，雖然她的表情和動作都在表明沒得商量的意圖，但是舒子珩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我會去參加的，我會壓制修為，你放心。”
她扔下這一句話就轉頭走了，走了幾步頓住，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希望我們在前幾場就碰到。這樣我會很難辦的。”她歪著腦袋似乎是想了想，然後緩緩的開口：“……對你，我會下手輕點的。”
“如果我們真的碰到的話。”
說完這句話，她才真的走了。
楊元元也沒覺得她走的有多快，就是普通的步伐，但是幾乎眼睛一眨一閉的功夫，那個女人的身影就已經消失街道的盡頭了。
“好快啊……”他喃喃的開口，終於覺得師兄那天晚上跟他們說的話，恐怕真的不是胡說的了。
舒子珩望著季童童離去的背影，欲哭無淚。
誰要你下手輕點了！！
我根本就不想碰到你！！
你一個大靈境巔峰的，巔峰的！！就算壓制了修為，就算到了小靈境，又能怎麼樣！
最後的下場，肯定還是被你虐！
一想到這個，舒子珩就又想到了當時被她隨意的幾束靈力打的半死不活的樣子，他頓時感覺眼前一片發黑。
師兄現在的狀況好像很不對勁啊……楊元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舒子珩，見到他滿臉痛苦的樣子，不禁嚇了一跳：“師兄，你還好吧？！她、她不是說了嘛……會下手輕一點的……”
說到後面，他說話的聲音越說越輕，因為師兄的眼神越來越可怕了……
楊元元咽了咽口水，吞下後面的話，不敢再說了。
“走走！去找師妹！你順便再仔細的找一下，有沒有適合你的人，今天過了明天就沒有這麼多的人了。”舒子珩按下內心的情緒，又再次提醒了一遍。
楊元元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好好師兄我知道了！”
“走吧。”
舒子珩沒有廢話，直接大步的往之前霓霓停留的方向走去。
楊元元吃力的跟上，一邊緊跟一邊問，他實在是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師兄，那個季童童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舒子珩沒搭理他。
楊元元不死心，繼續追問：“師兄，你別不理我啊，快跟我說一下嘛。我到時候好跟霓霓說一下，讓霓霓不要再去得罪她。”
舒子珩冷笑：“我說的都不管用，你說的還能管用？”
楊元元語塞。
但他腦筋轉得快，一下子就開口道：“但是霓霓一般做壞事都會跟我說啊，她都會拉著我一起，那到時候我知道了我可以阻止她嘛！或者可以跟你和師傅說啊！”
一起幹壞事這五個字絕了。
這回輪到舒子珩沒話說了。他想了想竟然還覺得有些道理，“我可以告訴你，季童童比師傅還要強。”
“我那天晚上就說過了，我被她打成重傷過。”
似乎是覺得重述自己過往實在是有些丟人，舒子珩寥寥幾句就帶過，直接說了重點：“反正對方碾死你比碾碎一隻小螞蟻還要輕鬆，你跟姜霓霓最好長點腦子，不要去得罪她。否則誰都保不了你們。”
他淡淡的道：“我沒有開玩笑。楊元元，你心裡有點數。”
這番話說的異常嚴肅，楊元元發誓真的從有意識起來就沒見過師兄這麼嚴肅的跟他說過一件事，明明他還沒見過季童童動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也下意識的內心有點發顫。
“我知道了。”楊元元低聲的諾了一句。
楊元元心想，他這次見識到了，他回去一定要好好跟霓霓說，讓霓霓不要去得罪她了。
等兩人走到剛才姜霓霓停留的地方的時候，卻發現人沒有了。不但人沒有了，就連之前與姜霓霓論術的人也不在了。
“哦，你說那兩個人啊。她們論術結束了啊，當然走了。真好啊……能碰到一個互補的物件……”旁邊的人見他們兩人問起，帶著些許羨慕的開口道，“反正之前就走了，走了有一小會了吧。”
舒子珩沒想太多，霓霓可能是回去感悟了，也有可能還在這條街上找他們，待會總歸是會碰見的。現在主要是考慮楊元元論術的問題，“走，先去解決你的事情。從第一處重新開始找，這回你給我看仔細點！”
與師兄的想法一樣，楊元元也認為霓霓是論術結束回去感悟了。待會回去就能看見了，不急在這一刻。此刻聽到師兄這麼說，他更是連連點頭，忙道：“好！”
他不可能連比霓霓都還要差吧！
霓霓都已經回去感悟了，結果他到現在合適的人都還沒有找到。
他在內心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看向旁邊人的眼神裡果然更加認真。
**
姜霓霓沒有回去住的地方感悟，而是先把它放著，準備跟師兄元元他們一起回去之後再感悟。所以幾乎是一論術結束，她就去這條街道上去找舒子珩他們了。
但是奇怪的是，一遍走到頭了，還是沒看見熟悉的人影。
而且聽旁邊的人說，今年的第一輪論術大會竟然還有人鬧事，本來她對這些八卦是很有興趣的，但是現在她急著找師兄，就連旁邊的人講這麼大的八卦她都沒來得及聽，而且為了控制住自己，她還遠離了所有講八卦的地方，仔仔細細的把這條論術大道上的人都找了一遍。
結果真的還是沒看見人。
這讓她很鬱卒。
停滯了片刻，姜霓霓終於想到可能師兄他們是回去找她了，當下就想先回去看看。只是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那群講八卦的人突然講到了熟悉的三個字：“……舒子珩！”
師兄？！
怎麼會突然講到師兄？！
姜霓霓一愣，這下終於停止尋找的腳步，轉頭看向八卦的地方，衝過去聽八卦了。
“你們是不知道啊……正當執法人想要把那個女人帶走的時候，破山派的舒子珩出現了！……對啊！就是那個四英傑，小靈境的舒子珩啊！”
彷彿是旁邊人有質疑，講八卦的人頓時語氣激動起來，“不會認錯！怎麼會認錯！當時在場的人那麼多，你隨便去問一個就知道了！況且舒子珩這麼有名，我們難道還會認錯？！”
“就是他，就是他的！鐵定不會錯！”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
“更何況，後來那個執法人還叫了他舒大師，這肯定就是舒子珩啊！還能有其他人嗎？”講話的人洋洋得意，“至於他後面護著的那個女人，我們大家呀都猜測，這個女人可能是舒大師的相好，要不然啊，大家夥都想想，往年發生這種事，那些門派的人會摻和這種事？破山派，天極派，星象派，茅山派……有哪一個會出來？別說他們了，我們這些人恐怕都不會出來吧！”
“所以啊……關係鐵定匪淺。你們沒看到之前的那個場景啊，真的是可惜了！不過那個女人也是為了幫助別人……我可沒說什麼好話，我那時也在現場啊！這事情我也從頭看到尾的……對啊！沒什麼錯的！她的確是沒什麼毛病在，被那幾個小靈境的男人罵也沒還口，等後來執法人來了，才說了那麼一兩句話。”
“我估摸著呀，是後來我們的舒大師心疼了！要我們見過的人說啊，那女生……真的是好看啊！……是吧，沒話說的沒話說的。”
話音剛落，大家都鬨堂大笑。
姜霓霓站在人群外圍，但是該聽的卻一個字不落的聽了下來。尤其是聽到那個女人尤其是好看的時候，她內心就更是無疑的確定了：一定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女人！
就是那個修為非常低的！師兄還一定在師傅跟他們面前說她厲害的那個女人！
“……哎對了……那個女人修為好像不怎麼樣……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沒聽完裡面的人繼續八卦，姜霓霓根本已經確認了心中的答案，又想到剛才師兄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對這個女人不一樣的維護，內心更是又苦又澀，難以承受。
當下就沒忍住跑開了。
等到跑遠了，跑不動了，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蹲在路邊，有些委屈的把頭埋進膝蓋裡。
旁邊一直有人走動的腳步聲。
姜霓霓雖然脾性大，而且有點鬧騰，但她既然這麼受師傅的寵愛，沒點能力和天賦是不可能的，在門派裡也有很多人追捧。只是小姑娘真的特別喜歡師兄，尤其算得上是跟師兄一起長大，根本不能接受師兄旁邊突然來了一個這麼漂亮修為還這麼低他還這麼寵著的女人，一想到這個，姜霓霓的內心就止不住的難受。
不知道蹲了多久，姜霓霓才有些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抬起頭打算站起來離開。
只是剛抬頭，就看到了面前一閃而過的白色人影。
一瞬間，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瞳孔都不由自主的放大。
剛好走過她旁邊的，穿著白色裙子的……那個女人，不就是之前在師兄身邊見到過的那個女人嗎！
沒錯！就是她！！
姜霓霓連忙朝她的身邊看去，沒看到師兄在她旁邊。她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走著，雙手自然而然的垂在身側，白皙的皮膚在光下猶如透著光，漂亮的不可思議。
她揹著她，好像完全不知道後面有個人一直在注視著她。
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來著？
姜霓霓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好像叫……季童童？
對！沒錯！她不可能記錯！
她伸出手，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的後背，緩緩的卻充滿穩定的在手上凝聚成了一個大光團，看著那個背影，想到剛才他們那些人所說的話，眼眸當中不可自抑的閃過了幾絲嫉妒。這個人修為這麼低，根本不配站在師兄的旁邊！她不配！
這個地方也已經出了論術街，執法者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根本不會管。她沒有想讓這個女人死，但是讓她消失一段時間……消失一段時間總可以吧！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師兄的旁邊了……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了……
姜霓霓因為剛才的一番論術，雖然還沒有感悟，但是對法術的控制力卻已經有了一個跨越的進步，雖然肯定比不上師兄那麼精妙精準的控制，但是在她這個修為來說，也已經非常的厲害了。
等到光球穩定下來，感受到裡面爆炸的能量，姜霓霓往四周看去，都沒有人，她猶豫了一下，就把光團朝著背對著她走的還如此閒適的女人扔去。
幾乎是剛扔出去的剎那，她眸中就閃過一絲後悔。
姜霓霓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撈回來。
但是法術，她還沒有做到即發即止的地步。師兄也不可以，只有像師傅那麼高的修為，才能勉強做到。
她這次扔的太準了，她自己也沒料到，這光球在她脫手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這將會直接在那個女人的腦中心爆炸。說不準可能直接會造成死亡……
一想到後果，天不怕地不怕的姜霓霓內心終於起了後怕。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師兄，她喉腔當中“小心後面”這四個字卻始終喊不出來。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光球，因為看的太過用力，連眼睛都起了少許的紅血絲。
“到了……快到了……”
她內心喃喃的開口，就在最後一秒就要碰到對方頭的時候，那個女人緩緩的轉過身來，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就這麼一眼，她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情緒，姜霓霓卻只感覺到一股她無法抗拒的巨大的壓力猶如泰山一樣重重的壓了過來，她完全抵擋不住，倒退幾步，哇的一聲連續幾口都噴出了血，到最後血的顏色都變的極為暗沉，夾著內臟血塊，顯然是傷到了內裡。
剛才倒退的腳步，一步一個坑鮮明的顯示著那個眼神的壓力。
姜霓霓連續咳嗽幾聲，嘴裡全是血腥氣，她努力的把湧上來的血氣重新咽了下去，然後呆呆的看著她扔過去的光球輕輕的碰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體。
女人到現在為止，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起什麼變化，她的眼神一直看著自己，甚至都沒有分出一絲去看那個姜霓霓認為極具有爆炸性的光球，就連餘光都沒有。
然後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碰了一下那個足球大的光球。
在姜霓霓呆滯的眼光中，這個巨大的光球就如一個氣泡一般，在她輕輕一指之下，化作光星般破碎了。
就這麼……破碎了。
還是對方的僅僅一根手指。
她跪倒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這個女人的實力，不是只有一個小靈境嗎？！甚、甚至，小靈境都還沒有嗎？！
姜霓霓渾身發起抖來，完全控制不住的發抖。她情不自禁的想要跑，但是她動不了。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到那個女人收回手指，將手放下來，然後沒有感情的看了她一眼，緩緩的抬腳，走了過來。
姜霓霓想要大吼，想要色厲內荏的尖叫，想要叫師傅叫師兄，想要大聲求助！！但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她沒有比此刻更加明顯的感受到空氣當中所存在的壓力，這一塊區域彷彿是凍結了一般，凝滯的讓她動一下都難以做到，她想尖叫，但是她連控制表情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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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珠子都動不了，只能瞪大眼睛的看著那個女人緩緩的靠近，然後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兩個人距離靠的這麼近，姜霓霓早就嚇得淚意朦朧的眼睛清晰的看到對方眼神當中絕對的漠然與無情，讓她一對視幾乎就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涼意從尾椎直直的衝向脊椎，帶來一陣控制不住的戰慄。
對方平靜的伸出手，那楚楚可憐的眼淚絲毫動搖不了這個人的情緒。她瞬間捏住了姜霓霓的喉嚨！
姜霓霓根本沒感覺到她的什麼動作變化，眼前一晃就感受到了一股生死危機從面前的人身上傳來！
捏住她喉嚨的手越收越緊，姜霓霓只覺得眼前的景象幾乎一瞬間就變模糊，而且模糊的速度極為加劇，彷彿只要下一秒，眼前的一切就要陷入灰色。
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喉嚨被箍住，她根本難以開口說話，但是姜霓霓還是吃力的張著嘴，聲音發不出來，她的喉嚨骨恐怕早就有好幾塊已經被捏碎，“我……舒子珩……師妹……”
她彷彿已經忘了自己的話已經沒有聲音，只有殘留和半張不合的嘴型，在吃力的微張。
一直面無表情的季童童看了眼她的嘴型，眸中終於稍微泛起了些許溫度，閉了閉眼，重新再睜開時，她鬆開了手。
完全沒有抵抗之力早已眼前發黑的姜霓霓瞬間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不斷的咳嗽，喉腔裡不斷的湧出大量的暗沉血塊與鮮血，眼前的景象重新變得擁有顏色，而不是像剛才眼前那樣死寂灰沉，她不敢吞嚥口水，因為一旦吞嚥，喉嚨的疼痛將會讓她壓抑不住的痛哭，她只能緩緩的吸口氣，再慢慢的吐出來。吸口氣，再慢慢的吐出來。
季童童沒有站起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舒子珩的師妹？”
姜霓霓顧不得滿口的血塊，忙不迭的點頭，回答她的話連慢半步都不敢。
她漠然的點了下頭，從剛才奇妙的境界裡走了出來。現在想起來，這個女人，好像是舒子珩的師妹。之前，舒子珩好像有介紹過。
一點也不好奇舒子珩的師妹為什麼會朝她動手，而且一下手幾乎就是死手，如果她的境界真的是她以為的那個境界的話，光球爆頭，她必死無疑。
早在她在背後注視她的時候，季童童就已經注意到了。她也早就完全忘記這個女人是誰了，只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看著看著竟然開始凝聚光球開始動手。
背後陰人，是所有正派修士都認為可恥的一項行為。
她自然也看到了那個女人在光球脫手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抓回來，目光當中也流露出後悔，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僅僅是一瞬，她沒有開口提醒，更沒有做出任何挽救的行為。
這在季童童心中，幾乎已經判做死刑了。
不過她可能會以牙還牙，但是不會想讓那個對方死啊。
後面的那些行為，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季童童站了起來，淡淡的看了一眼隨著自己的動作下意識身體顫抖目光流露出恐懼的女人。她沒有俯下身，只目光在她的喉嚨處停了一瞬：“沒有下次。”
姜霓霓臥在地上，拼命的點頭，眼淚蓄在眼眶裡，隨著她的動作搖搖晃晃的掉了下來。
等看到那個女人走了，連背影都看不見了，她才哇的連續又噴出幾口剛才被她強行壓制住的血，眼眶中的眼淚也奪眶而出。
直到此刻，被之前嫉妒迷昏了雙眼的姜霓霓才終於回想起來，那天晚上師兄舒子珩是怎麼對師傅說的，師兄又幾次在她耳旁說了幾遍，這個女人不好惹。霓霓你不要去招惹她……她的修為跟師傅差不多……
直到此刻，姜霓霓才終於知道，原來她一直以為師兄說的話只是想要在師傅面前把那個女人抬高地位所撒的謊，事實的真相根本不是這樣！原來師兄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姜霓霓講不出話來，連哭都哭的沒有聲音，用靈力查遍全身，那僅僅的一眼，壓力感就迫使她的身體內十幾處肋骨斷裂，喉嚨骨捏碎，血液的倒流，五臟內腑都已經損傷的不成樣子，原本還想要參加論術大會，現在看來也完全是不可能了！這次的傷，恐怕要經過半年的調理才能回到之前的樣子，甚至能不能恢復修為都兩說……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動手實在是太狠了！
如果不是她最後說起師兄的名字，說起她是師兄的師妹，她……她一定會被這個女人捏爆喉嚨骨的！
絕對、絕對會！
想到剛才對視時那冰冷的目光，姜霓霓渾身一陣發冷，又控制不住的戰慄起來。
她太可怕了……
這邊的小道過會兒肯定會有人過來，她要立馬離開。
姜霓霓吃力的站起來，因為渾身痛的原因，幾乎是動一下，她都能疼的眼前發黑。她作為破山派的師傅門前的小紅人，長到這麼大根本就沒有受過這種苦！即便這樣，她竟然還是生不出要告訴師傅，讓師傅報仇的念頭來。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
姜霓霓一想就渾身激靈，顧不上渾身令人絕望的痛了，連忙快速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血和地上的汙漬，吃力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