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包廂,商重已咬著周堯不放,就差指著周堯說他就是偷了皇家重寶之人,一副不死不休的節奏。 周堯都快氣笑了。 “重寶丟失之時我恰巧住在附近,所以我就是那大盜?照此道理,商先生可得把當時時方圓五里內之人全部抓進大牢問訊才是!” “那你怎麼解釋今日之事,怎麼解釋你舅舅的失蹤!” “今日之事,商先生不是比誰都明白?我舅舅因事暫離,歸期未知,商先生幾次三番糾纏此事,倒讓我很有些疑惑,商先生可是篤定我舅舅不會出現,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商重已聲音陡然一頓。 周堯立刻明白,這人知道舅舅訊息! 本是話趕話藉機試探,沒想到試出了大動靜。 他就說,為什麼商重已敢那般欺負他,直接奪了他的身份,假扮別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原來人家有依仗,知道他是孤家寡人,無人相護! 所以舅舅……遭遇了什麼? 心口一陣劇痛,周堯狠狠咬牙,方才能穩住身形。 就在這時,封姜來了。 “我來送文書。”他朝大皇子行了個禮,“四皇子說,今日大家合作,章程明確,才好辦事……不過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商重已看到封姜,眸底精光微閃。 大皇子與四皇子向來不對付,連帶著手下之人也互相看不順眼。大皇子仁德品行,不會隨意為難下面人,這武者,不好挑釁大皇子,遇到下面人的爭端,定也不會偏幫。 這邊越亂,對方越高興。 所以這方圓,肯定不會幫周堯! “方護衛來的正好,我這裡正好有件事,想請方護衛做個證。這位周質子——”他指了指周堯,“是如何跟上武功高強方護衛的腳步,走到這現場的?” 武人討厭與沒用的弱雞混為一談,肯定不會幫周堯說話! “哦,你懷疑周堯有二心,沒說實話。” 封姜摸著下巴,笑了,一邊唇角斜起,十分邪氣:“沒錯,我可以做證,周堯的確有二心!” 周堯:…… 這人不坑他不舒服是不是! 大皇子眯了眼,目光滑過商重已,滑過周堯,又看了眼封姜。 商重已十分驚喜,眼睛都睜開了,興奮的聽封姜往下說。 “他嬌氣,跑不動,求我幫忙,誇我俊,說我功夫好,不愧是四皇子看上的人,求我抱著他一塊跟蹤那小偷。我沒答應。我怎麼也是個男人,要面兒,他再使美人計,也跟我一樣,是個硬梆梆的男人,抱著,怎麼可能?” 封姜十分大義凜然:“只能揹著!” “你別說,這大週二皇子,到底貴族出身,學問好,夸人的話那是一桶一桶的來,變著花樣,一點不重複,我長這麼大還沒被這麼誇我,心裡一高興,就帶了他一路。” “他誇我,還誇四皇子,我問他不怕立場沒擺對,回來我到大皇子面前告他狀,他說大皇子最信他,才不會罰……多明顯,這是有二心,想找下家,不跟你們幹了!” 封姜說完,還朝周堯拋了個飛眼。 這話以身做證周堯有二心,說的十分有力,很讓人生氣,可就是……透著點假。 商重已只高興了一小會兒,眉頭就皺了起來。 大皇子起初也有點不高興,可他想了想,就明白了,四皇子的人肯定是故意的,用離間計,想要搞掉他的人才! 因此,看向周堯的視線柔和了許多。 周堯一時摸不準封姜的脈,不知道這出是為什麼,但別人幫了他,大好形勢可不能錯過。 他心裡一轉,有了主意。 “其實偷我玉佩的小偷,今日也進了這個茶樓,他與一長著小鬍子的中年男人接頭,喚那小鬍子劉川,索要銀兩,說是事先商量好的……咦,商先生,緣何突然出汗?” 周堯笑眯眯看著商重已:“難道果真是商先生安排好的?出酬金請人偷我,再巧用今日時機困我的,果然是商先生?” “不是……你休要誹謗!” “誹謗不誹謗的,清查一遍,問問證據就都明白了。那小偷雖然不明不白的死了,可那小鬍子劉川,卻是我與這位方護衛一起所見,當可為證。” 商重已目光閃爍,心裡很緊張,劉川辦事一向靠譜,這次怎麼人看到了! 可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會有人知道劉川是他的人,劉川自己也不會認…… 封姜微微眯眼,跟著搗亂:“小鬍子?哪個——” 周堯立刻截了他的話:“你批評說長的太黑,鼻子太醜的那個。”一邊插話,他還一邊若有所思,“我想起來,那小鬍子說話時好像還提到了什麼商……果然是你吧,商先生!” 商重已後背全是汗:“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此事我全然不知,可與人當堂對質!” “商先生敢對質,自然最好,”周堯再次看向封姜,微笑,酒窩乖巧,“還有一事,咱們正追著小偷,見小偷跑進了茶樓,與小鬍子說話,本想即刻進去拿人,卻發現了重寶線索,只得先顧大事,暫放這裡。好歹追了一路,沒收穫不像話,我記得你在那小偷身上放了東西?” 封姜的確在小偷身上放了東西。 但周堯沒看見,他只是猜。 以封姜性格,這種時候,應該會這麼做…… 再一次,封姜心頭猛撞,又是這般詭異!神來默契心有靈犀已經解釋不了這種情況,周堯彷彿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他哪裡有彎彎繞,人全部都知道! 有點……可怕。 但也好有趣! 周堯一看封姜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立刻轉身,看著大皇子:“今日之事,十分簡單,只要大皇子派人尋到小鬍子劉川,提來問訊,再細查小偷屍體,看有沒有方護衛留下的追蹤痕跡就可以了。” “若如商重已所言,是我心懷鬼胎,殺人滅口,肯定會去掉方護衛的記號,以免麻煩,可若是別人嫁禍……別人不知那記號,那記號,定然還在!” 大皇子坐在上位,心內長長嘆氣。 今日一齣戲,商重已發力,周堯被迫還擊,到如今,周堯一步一步進,商重已一步一步退,誰有理誰心虛,就像那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 做為上位者,大皇子看到過太多類似的事,是人,就有小九九,就有紛爭。 商重已,他還要用,周堯,也是他看好的人…… 房間一時十分安靜。 這情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用大皇子說話,周堯就看出他想和稀泥的心思,主動往後退。 “我初來乍到,正好撞在敏感時間點,惹人多想,我明白,換做我是商先生——”他看了眼商重已,微笑,“雖不會惡意誣陷,多多注意,卻是免不了的。” “我因故借住大皇子府,也不想白食白住,總想為大皇子做些事。急當前所急,我不敢說大皇子交付信任於我,我定能幫大皇子找到那圖七,找出那丟失的皇家重寶,說了大皇子也不會信,咱們只看眼前。” 周堯靜靜看著大皇子,面帶微笑,腰背挺直,如□□韌青竹:“第一步,就是今日之爭——圖七落下的那份關鍵圖紙。請大皇子分享一定的資訊給我,我提建議計劃,五日之內,若我的建議沒有成效,沒讓大皇子滿意,不消大皇子動手,我自己將人頭奉上!” “此一事畢,往後,是否要跟我分享資訊,分享多少,是否要我參與關鍵之事,皆有大皇子定,自此至終,大皇子可在我身邊派人監視,看我到底是否有二心!” 周堯語不驚人死不休,擲地有聲,震的眾人當場安靜,一時無人說話。 “商先生若願意,可以同我比一比,當然,若是不敢,可避遠觀之,誣陷人這樣的事,還是莫要多做的好。” 商重已被他激的心氣起來:“就看看誰能立大功!” 周堯:“若事實證明商先生錯了,可要記得向我磕頭賠禮。” 商重已:“你才要小心,再讓我抓到狐狸尾巴,可沒有第二次脫身機會!” 手下競爭越強,大皇子越高興,反正他只要好結果,死的不是他,當即拍桌:“好!周堯,你這便出去,分析下面口供結果!” 商重已眯眼瞪周堯,眼底情緒十分直白:今日弄不死你,五日後你定跑不了! 周堯笑的明亮乖巧:你給我磕頭認錯,我穿什麼衣服好呢? 二人擦肩,眉梢眼角都是濃烈挑釁。 硬是硬氣了,可周堯絲毫不敢大意。 不管商重已怎麼想的,為什麼有冒充自己的計劃,但只要這個想法不變,商重已就會繼續針對他…… 封姜和周堯一同離開的包廂。 周堯說話時沒避著他,這茶樓太開放,想避也避不開。 “你不覺得你來的太多餘麼?我並不需要你幫忙。” “誰說我是來幫你的?我只是隨便過來看看笑話。” 周堯立刻偏頭,雙眸清澈帶水,染著怒意的紅:“現下可是看夠了?” 封姜饒有興趣的看著周堯。 大週二皇子,是個小哭包,像只傲嬌的貓兒,可以撩,可以逗,但不能隨便惹。長著一雙富有英氣的長眉,頰邊還有甜甜酒窩,很乖巧,實則性子很怪,會在特殊的地方執著,在別人以為他會受傷的地方一笑而過。 真的很有趣。 “你不像質子。” 哪個質子不夾著尾巴做人,誰像他這般囂張? 周堯冷哼:“你也不應該叫方圓,配不上你這氣質。” 八卦賴皮流氓猥瑣氣質,同上輩子差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