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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救封姜

牛頭山最兇險的懸崖底, 牛頭溝的山洞裡,周堯看到了封姜。

心裡的驚訝是巨大的!

不僅僅是意識裡封姜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還是因為——

封姜很狼狽,身上有很多處肉眼可見的外傷, 略重的,被他自己撕了身上衣服綁起來了,略輕的,乾脆沒管,血滲出來,糊了整身衣裳。

他躺在石板上,皺著眉, 意識不清, 臉膛暗紅,唇色微烏,滿頭是汗,一副要死了的樣子。

周堯從未見過封姜如此脆弱。

這是怎麼回事!

誰幹的!

封姜什麼時候, 在哪裡和人發生了打鬥, 被坑成了這樣子,是偶然,還是暗算?

周堯指尖有些顫抖。

還好出遠門,身上什麼東西都準備一點,止血的藥粉,對付風寒的丸藥,包袱裡都有……

周堯放下包袱, 開始給封姜檢查傷情。

一邊檢查,一邊心裡瘋狂思考。

封姜是個經歷過很多險境的人,很多次,九死一生,很難很難才活了下來。可封姜並不懼怕危險,他是個非常強大,非常勇敢的人。

周堯不知道封姜都經歷過什麼,但眼下危機,顯然是其中一個。

他想起上輩子,從初遇到最後那一段時間的長久,算是‘長久’的相處,他都以為封姜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有實力,有能力,什麼事從來不用說的,用做的。

那時候的封姜,長著一雙非常深非常沉的眼睛,用兇戾眼形掩蓋著所有情緒,讓人生不出心思,不敢去多想,不敢去探究。封姜看他,總像隔著千山萬水,總像有什麼話想說,卻不能說。

甚至有點苦大仇深。

重生回來,因為積極謀劃人生,見到封姜的時間提前了,他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封姜。

沒有沉沉鬱氣,沒有苦大仇深,這是個開朗豁達的青年,他很溫柔,會注意抱小黑貓的力度,會照顧自己的心情,逗自己說話時都儘量往輕鬆裡去,想讓自己多笑笑;他也很鋒利,做事並不手軟,沒有氾濫的哪都給的同情心,如果有人站在他心中執念的對立面,哪怕是自己,他也會揮劍而向。

他有原則,有堅持,卻並不沉重,更不會沉默寡言。

是什麼,造成了這種改變呢?

上輩子,第一次見封姜,是春末夏初,在吳地。

這輩子,和封姜相處了兩個月,現在是正月底,馬上要進二月。

什麼原因,短短一兩個月,就改變了一個人?

是這一次麼?只因為這次挫折,身上的傷,不願讓人知道的狼狽?

不,不可能。

封姜是個心志堅定的人,不可能因為這麼點事就挫折了。

所以一定是有什麼特殊原因,讓封姜改變了。

因時間敏感,他又正好碰到,他便大膽揣測,或許就是這一次遇險,封姜有什麼不同的,特殊的遭遇。

因為這個遭遇,封姜受制了,或者……別的什麼,被逼的性格生生改變,人生軌跡透著苦澀。

所以這還有什麼說的,必須救!

好好救!

改變封姜的人生!

周堯檢查完,發現封姜身上傷處雖多,卻並未傷及要害,大多是皮外傷,想來之前經歷的打鬥,應該是遊刃有餘。讓他真正倒在這裡,昏迷不醒的,是一種蛇。

叫黑環。

之前周堯也沒聽說過這種蛇,給了足夠車資,車伕大叔侃侃而談,說了很多,其中一樣,就說提起了這黑環。

這黑環蛇是牛頭山獨有,天底下別處都見不著,數量也很稀有,一般不會遇到,就算遇到了,不惹它,它也不會咬你,可一旦你叫它咬了,沒別的,等死吧。

中了黑環蛇毒的人,短時間內,就會視野模糊,短暫失明,面紅唇烏,意識不清,似醒非醒,周身疼痛,十分痛苦,偏喉間似梗了什麼東西,說不出話。

有毒必有解,天下至理,只是這黑環蛇毒很特殊,只要兩個時辰之內,人沒還沒死,哪怕最後只一口氣,你給喂瞭解藥,人就能活過來,可能會留下點副作用,比如視力恢復沒那麼快,一年半載才好全,或者記憶丟失一點,忘了點什麼事。要是超了時,哪怕一星半點,喂再多藥,人也救不回來,痛苦至死。

車伕大叔之所以說出‘等死吧’三個字,不是不知道解藥是什麼,而是這解藥非常不好找,一片山頭都不一定有一株,等你找來,人早涼透了。

周堯此刻心神有些恍惚。

他突然改主意,來了這牛頭溝。

遇到了封姜。

封姜受了傷,還中了毒,偏這毒他藉著車伕大叔剛剛認識,印象深刻,還知道解藥是什麼。

要說這解藥難找,可他之前滑落草甸,好像就看到一株……

那株草和人腿骨一起硌了他的手,所以他印象十分深刻。

每一條每一樣,好像都是為了救封姜準備,少一個,他現在都救不了封姜!

冥冥似乎有種宿命感。

他是為了封姜而來!

但是這裡不行。

首先這裡不夠隱蔽,他這樣的弱雞都能找到,摸上了門,萬一這溝裡有別人,也會發現。封姜那麼聰明,會選這樣一個山洞,大約也是艱難支撐,找到這裡已是強弩之末,堅持不住了。

其次,封姜身上有傷,顯然是之前遇到了麻煩,那些人找過來怎麼辦?封姜沒醒,他這武力,可對付不了任何人。

最後,若封姜是被人算計的,或者有哪個‘救命恩人’正在朝這裡走來,不就正好撞上了!

要想護好封姜,這裡並不安全!

必須得換個地方……

周堯想了想,立刻有了主意。

眼下封姜這樣子,明顯正經受痛苦,可照表現,毒發並沒有多久。別說兩個時辰,一個時辰估計都沒到。

周堯當機立斷,背上小包袱,將封姜胳膊扛到肩上,試圖將人扶起:“你撐著點,跟我走!”

封姜眉頭皺的更緊。

不知道是因為身體太痛苦,還是下意識對別人防備,他並不配合,喉嚨裡還嗬嗬有聲,似乎在說著什麼警告的話。

他個子太高,身體太重,周堯比他矮了近乎一個頭,一個趔趄,不但沒扶起封姜,整個人也跟著栽到了封姜身上。

靠!

周堯差點罵髒話。

他深呼口氣,湊到封姜耳邊:“封姜,你聽著,我現在想幫你,你必須跟我走,再晚會有麻煩!你乖一點,我儘量動作放輕,不讓你疼,好不好?”

封姜不為所動。

周堯只得耐下心,好話說了一籮筐,如此三番哄了好久……

不知是封姜適應了這聲音,還是旁的別的什麼原因,皺著的眉頭有些鬆緩。

周堯再扶,封姜就配合了。

可他現在意識不清,身體機能失調,就算意識裡想配合,也沒法太配合,大半身體重量還是壓在了周堯身上……

特別重!

周堯狠狠咬著牙,努力撐著封姜,深一腳淺一腳走出山洞。

“等你好了,我一定好好使喚回來,累死你丫的!”

一邊罵,周堯一邊用盡全身力氣,努力盯著腳下,千萬別摔了別摔了……

摔了一跤。

“唔……”

周堯還沒叫疼,封姜先皺了眉,動了動胳膊,似在無聲抗議。

得虧是現在他半昏迷,意識模糊不清,眼睛也閉著,這要是醒著,一雙霸道兇戾眼神肯定就瞪過來了!

“你現在意識不清,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本皇子忍了你!”

周堯自己跟自己說了幾句,咬咬牙,揉揉胳膊,堅強的站起來,架好封姜,再次往前。

“砰!”

沒走幾步,又摔了。

這次比上次還狠,還瓷實,都摔出聲音了!

封姜實在太重了……

還皺眉表示不滿 !

他還不滿呢!

周堯癱在地上,呼呼粗喘,滿肚子都是氣。

但他還能怎麼辦呢?還能把人撂在這裡怎麼的?只能咬著牙繼續。

就這樣,走幾步摔一跤,走幾步摔一跤,終於,周堯帶著封姜,頑強的繞到了草甸上方。

感謝重生以來上天賜予的超強記憶力。

他不用帶著封姜,走自己走過來時的那條特別長的老路,腦子一轉,繞個巧,草甸起頭的地方在等他。

行,這下誰也別嫌棄誰了。

周堯把小包袱綁在胸前,將封姜的手繞到自己背後,扣住,再伸手抱住封姜,緊緊的,然後踢了下封姜的腳,二人齊齊一倒——跌在了草甸上。

像坐滑梯似的,草甸有多長,他們就滑了多長,一直到周堯找到腿骨,和黑環蛇解藥草的地方。

這一刻,周堯能聽到風聲,還有草甸被人壓到的細碎聲響。

像篝火燃燒,像春雨輕打,透著股……歡快勁?

歡快個屁,他現在快累死了好麼!

周堯搖搖頭,順手把草藥給拔了,收好,再扶著周堯走向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叢藤蔓……

他果然沒看錯,這藤蔓後,並不是石壁,而是個山洞!

比之前那個山洞要小,但是頂部有幾個空洞,能透過光線。

地上也很平。

周堯想扶封姜先坐下,找件衣服往地上隔一隔,結果封姜身體一倒,不但自己倒在地上,也把他壓了下去,實實在在!

封姜的臉,封姜的發,封姜的氣息,慢動作一般,一點點的,朝自己靠近……

直至和他交錯,融為一體。

周堯紅了臉。

“什麼時候了,還耍流氓!”

周堯用力推開封姜。

封姜仰面倒地,嘴唇抿了抿,似乎有些滿。

可惜他現在的表達方式不被認可,周堯直接裝沒看到。

周堯只休息了片刻。

他看看外面天色,不敢再耽誤,把草藥嚼了,找到封姜被蛇咬到的傷口,糊上,剩下用不完的,全部塞到封姜嘴裡。

許是嫌棄味道難吃,封姜立刻要吐出來。

周堯死死捂住了他的嘴,面色說不出的猙獰:“不準吐!給我吞下去!”

封姜閉著眼睛,眼睛皺成一團。他是不想吃的,但很明顯事實不允許,吐不出去,放在嘴裡又難聞,只有……吞下去了。

解毒藥吃了,周堯大大松了口氣。

現在仍然不是可以閒下來的時候,必須得出去一趟。

周堯將小包袱放下,走出山洞,一路往發現封姜的山洞走去,處理自己和封姜經過的痕跡。一邊處理,一邊往回返。路過草甸時,他順便抱了幾大捆乾草。

把乾草放進山洞,鋪好,他又找來一塊石板,封在了洞口。

有藤蔓遮掩,又有顏色和石壁一樣的石板,這個山洞,應該不會被人發現了。

開啟包袱,看著裡面的東西,周堯慶幸,還好他機智,日常穿用帶的不多,藥物乾糧都帶了,水袋也是大大一隻,裝的滿滿……

周堯把封姜帶到乾草上,開始給封姜脫衣服,清洗傷口並上藥。

封姜……有些不配合。

明明閉著眼神,意識全無,還知道拽著自己襟口,不讓人脫衣服。

周堯差點笑出聲。

“瞧這模樣,委屈的,跟個小媳婦似的。”

周堯不為所動,非常惡霸,蠻不講理的剝開了封小媳婦的衣服。

“反正你現在應該很熱,不怕冷,脫光光也沒關係。”

周堯把封姜脫了個近乎全光,只留了褻褲。

封姜沒再掙扎,手腳大剌剌攤開,並不擔心褻褲會不會因他的動作往上滑,露出點什麼,十分坦蕩。

“剛剛還扭捏呢,這麼快就豪放了,封小媳婦,你這轉變的還是快啊。”

周堯嘴上調侃著,動作卻不慢,從肩膀開始,一處處處理封姜身上的傷。

這人身上傷口很多,大小表現不一而足,有的像是劍劃的,有的像匕首刺的,有幾處淤青嚴重,像是被很重的武器砸掃,還有多數刮蹭傷。

看來封姜遭遇的,不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個小團伙?

這些傷都不重,血都止住了,早就不流了。

也是因為如此,周堯才敢那樣大剌剌的帶著封姜走,因為不會留下血漬。

可現在,他發現直接上藥不行,這些傷口混了泥汙,太髒了,必須得好好清洗,剛剛止住血的傷口,強行這麼洗,肯定會再次流血。

“再流一回血,也比沒病強。”

周堯嘆了口氣:“忍著點啊。”

……

把封姜傷口全部處理好,周堯出了一身汗,胳膊酸的不行。

“明天一準疼。”

他癱倒在軟綿綿草墊上。

累死了……

他喘勻了氣,睜眼看封姜。

他還沒給封姜穿衣服。

前生今世,他算是第一次看到封姜的身體?

不不,上輩子他看到過封姜一個背影。

那天天熱,都子時了還很悶,他一覺醒來,再也睡不著,溜達著出門,看到了封姜在河邊洗澡。

堅實的背,勁瘦的腰,有力的腿……

水珠緩緩從他發內滑下,流到肩膀,流過脊柱,再往下……

似乎能燙到他心底。

他臊的不敢再看。

那時是個背面,現在是正面。

寬大的胸膛,硬硬的肌肉,就算躺著也能現出形狀的腹肌,流暢的人魚線……

隔這麼遠,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這裡面蓄含的力量,散發的熱度。

指尖突然有些麻。

他想起了剛剛給封姜塗藥的感覺。

封姜皮膚的觸感。

暖到有些燙,很滑,很緊,似乎帶著彈勁,你給多少力量給他,他會反饋更多的倍數給你。

周堯紅著臉,瞥了封姜褻褲那裡大大的一坨東西……

行,哪天把這玩意兒再看了,就算齊活了!

周堯就著水,嚼了點乾糧,準備休息一會兒。

外面天冷,但他包袱太小,沒有被子,本來他的打算,是找個避風的地方湊和一晚,現在遇到了封姜麼……

封姜正發著熱,需要降溫,又剛上過藥,衣服什麼的不必穿,當然周堯這裡也沒有適合封姜的衣服,能找到夠大的布給他搭一搭就不錯了。

至於周堯自己,本來是準備忍著冷,上輩子那麼多年,什麼苦沒吃過,受一夜凍而已,算什麼事?可現在有封姜,封姜需要降溫,他需要取暖,簡直不要太合適!

他找到大點的布料給封姜搭上,自己靠到了封姜身邊,再把自己的厚披風拿過來蓋上,齊活!

底下是軟軟草墊,身邊是熱熱暖爐,身上還有披風擋風,唉呀太完美啦!

周堯十分幸福的睡了過去。

睡前他還想著,要隔一會兒起來看看封姜的狀況,可能是白天太累,他這一睡,睡的很死,很久沒醒。

直到……有人把他蹭醒。

周堯一醒來,就覺得不對勁。

封姜不但挨著他蹭,身上還特別熱。

“封姜?封姜?”

周堯喊著封姜的名字,去探對方的額頭……燙手。

連呼吸都是熱的。

這是怎麼了?

發熱?

不應該啊……封姜身體好,那點小傷,根本不會引起這麼大反應,再冷也能扛過去,蛇毒也清了……

封姜突然睜開了眼。

那雙眼混沌一片,沒有焦點,也意識全無,可裡面閃現的情|欲,是個人都能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