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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憋屈

“原來這一位, 竟是你的救命恩人?”周堯壓著快吐血的心情,問出這個問題。

封姜看了眼容姑娘。

容姑娘正悄悄一眼看過來, 十分害羞。

封姜點了點頭:“是。”

周堯問完話,不再說話, 封姜也沒說話,眼睛看別處。

一時間,氣氛很是尷尬。

容姑娘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眉宇間露出幾分自責,怯怯的,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可是我打擾你們說正事了?”

她福身為禮, 轉身就要走。

“容姑娘留步, ”周堯微笑,“我同他不熟,沒什麼正事要談,只是偶遇, 不說兩句氣氛豈不尷尬?我名周堯, 容姑娘,幸會。”

容姑娘嫋嫋婷婷行了個禮,笑容大方:“見過周公子。”

封姜有些煩躁,抬手去扯頸間的披風帶子。

容姑娘眼尖,立刻看到了,過去按住他的胳膊:“不許。大夫說了,要你記得保暖, 莫再受了寒。”

封姜眉鋒一凜,眸底兇戾之氣就出來了:“三月暖陽,大中午的,你慢我冷著?”

容姑娘經不得嚇,睫毛一顫,眼淚就要下來:“我就是怕……”

周堯覺得這一幕非常礙眼。

到他面前來秀恩愛?

封姜你可真是好棒棒!

“二位郎才女貌,情意相合,看來好、事、將、近、了。”

容姑娘就害羞,悄悄看了封姜一眼,小聲道:“這個……要看日子的……”

封姜沒說話。

沒說話,就是不反對,就是預設了?

周堯怒火騰的上來,那你他娘剛剛和老子曖昧什麼?

“那祝二位情深意長,二位慢聊,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這場面,該走的不是什麼容姑娘,是他周堯!氣氛明擺著他,他怎麼好不識趣!

封姜閉了閉眼,他知道,周堯生氣了。

中間沒隔著那一夜,以周堯表現出的,對他的坦誠親暱,肯定對他有好感,知道這種事肯定不會開心;若真有那一夜,小哭包肯定氣死了!

因為他竟然認錯了人!

可他沒有認錯……

偏偏又不能說!

心中實在是憋屈。

長這麼大,封姜從沒這麼憋屈過!

可是不演也不行。

那天的事,實在太過巧合,這個容姑娘,看似完全無害,他盯了這麼久,方超查了那麼久,竟然乾淨的不行,好像他們質疑她是一種侮辱,大錯特錯一樣。

可他知道,這容姑娘不簡單。

知道他的秘密,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的目的……

她說是那一夜後,他身體體徵轉好,意識卻仍然不清時,自己說的。

可封姜明白,首先,那一夜不是她;其次,不管怎麼難,處在怎樣的環境,那些壓在心底的秘密,他都不可能說出來。

那些生命中的濃墨重彩,那些可愛的人,那個發過誓言要保護的人……

他經過各種嚴苛的訓練,歷過鬼蜮,發過血誓,融進骨血的意識,不可能忘,也不可能改。

這個容姑娘,有問題。

容姑娘對他知道的太多,卻對容姑娘卻一無所知,這代表著危險。

周堯對他也很熟悉,但那種熟悉是親暱的,透著好感的,容姑娘卻不是,她是裝的。

封姜煩躁的閉了閉眼。

“你來尋我,就為送個披風?”

容姑娘笑意溫柔,有種懾人的美:“還真是送披風。郡王,您不能仗著身體好,就不聽大夫話。”

封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方向與周堯相反。

容姑娘跟上去,好奇的往身後看了看:“那個周堯,是郡王的朋友吧?他好像走的很急,可是我剛剛說錯了什麼,讓他不高興?”

“你想多了。”

“郡王當初突然離開數日,回來身上有傷,可是為了他?”

封姜突然回頭,定定盯著容姑娘:“不該你管的,你最好少問。我記得,你是個懂分寸的人。”

他眼形本就生的兇,不刻意壓抑自己氣勢時,內裡衝出來的霸戾之氣能生生把人嚇暈過去。

容姑娘算是膽子大了的,但還是第一時間白了臉,嘴唇顫抖:“我……記住了……”

待到合適的地方,封姜把她打發走,把方超叫了過來。

“查到什麼沒有?”

方超還是一張娃娃臉,不過今日臉上表情很是凝重,沒前些日子的自在張揚:“容姑娘還真是有意和公主交好的。”

容姑娘和長樂公主相遇那日,是她被混混纏,先後被崔清揚和長樂公主搭救,順理成章和公主成了朋友,方才得了公主的特殊邀請,今日到場,地位特殊。

這件事有些蹊蹺,加上容姑娘的為人,封姜和方超都覺得有問題,可去深查,哪哪都沒問題。

和以前一樣,好像他們懷疑這件事的行為,像智障一樣。

封姜不信邪,讓方超接著查。

方超就換了個方式。

從源頭看不出來,就看結果。

容姑娘和長樂公主相遇是巧,成為朋友是巧,那接下來呢?

“容姑娘在搓合長樂公主和崔清揚。”方超斟酌著,“她好像知道什麼□□,或者感受到了公主的真實情緒,她想促成這件事,和公主交情更好。”

“不僅僅是好朋友,最好還能分享秘密,如果能讓公主高看她,信任她,甚至依靠她,就更好了……”

迄今為止,容姑娘表現的相當無害,寬善大方,善解人意,從不做他們討厭的事,除了對封姜很執著以外,旁的,似乎都無可無不可。

這一次,算是她難得的積極主動了。

封姜指尖捏著茶杯,聲音從鼻子裡哼出來:“是狐狸,就會露出狐狸尾巴,你繼續盯著。”

他眼珠斜過來,盯著方超:“這一回你要是還不行,查不出個所以然,我就讓你這‘狗鼻子’,變成死狗。”

“別啊老大!”方超噌的躥過來,“周堯那事真不怪我,實在是疑點處處,確定不了啊!周堯自己心思重,找人試探不出來,我又不敢親自上,您這——”

他看了封姜一眼,見封姜眼刀子甩過來,那股‘老子的人你敢看一眼試試’的勁頭又來了,趕緊閉嘴,識趣的調轉方向:“管黎那老狗好像在忌諱什麼,沒一句實話,那楚國的車伕,一把年紀了,經不住刑嚇……你也說讓我悄悄的,不能鬧大的!”

封姜涼涼哼了一聲。

方超就悄摸往前蹭了蹭:“老大,我瞧著周堯好像有點小情緒,你要不要去哄哄?”

封姜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那哪是有小情緒了,那是氣大發了!隨便哄哄怎麼可能哄得回來!

“這回你去前打個招呼,我替你看著容姑娘,保證不讓她生事!”

封姜想起剛才心裡就惱火,一腳踹了過去:“早幹什麼去了!”

就差一點點!

他能感覺到,周堯心軟了,只要他再努力一點點,許那天到底怎麼回事,他就知道了!

……

外面終於有動靜,吳帝要到了。

凌天霸回到周堯身邊的時候,正好周堯與封姜背對背離開。

他看了那大個子身影兩眼,再看周堯,滿臉不高興。

他摸了摸下巴。

“怎麼著,那大個子欺負你了?”說著話他就要摸腰裡的刀,“老子給你滅了他!”

周堯拉住人:“你還是專心點,等著你的梅妃吧。”

凌天霸立刻笑了:“聽這動靜,那死皇帝正往這走呢,梅妃一準跟著,馬上就到!”

“你可注意注意你那嘴吧!”周堯帶頭,抬腳往前走。

凌天霸撓了撓腦袋。

他也知道,不管心裡怎麼想,這裡人多眼雜的,不能落人話柄,死皇帝這種話,是不能說的。

可他心裡高興啊,一高興,就失了分寸了。

“你放心,我記下了啊,記下了。”

他提醒自己,今日來這趟,別說兄弟們,周堯,連同那個崔清揚,都擔著風險呢。他凌天霸向來恩仇分明,是仇要報,是恩也要還,不可以壞事!

可惜心理準備做的再全,看到梅妃被皇帝挽著手出來,他還是沒忍住。

“老子要殺了他!”

身邊沒別人,周堯只好死死勒住他的膀子:“你冷靜點!”

“冷靜不了!”凌天霸眼睛紅紅,“那老流氓竟敢碰她的手!周堯你起開,我要殺了他!”

周堯自是不放。

凌天霸急的直撓腦袋:“老子頭上綠了!綠了啊!你放開!”

周堯冷冷提醒:“若我記得不錯,梅妃是吳帝的妃子,二人莫說牽手,還會睡一張床。你本來就不是人家的男人,綠什麼?你要搶梅妃,是吳帝綠了才對。”

凌天霸就僵住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雙眼睛猩紅,瞪著周堯,滿滿都是訴不出的委屈與憤怒,看起來特別可怕。

周堯卻不怕,淡淡掃了他一眼:“你也沒給過我知道的機會。”

凌天霸雙手緊握成拳,良久,方才長長嘆了口氣。

“好了,別忘了你今天是幹什麼來的,正事要緊,其它的話,以後再說。”

凌天霸點了點頭。

周堯看著遠處攜手而來的兩個人。

吳帝年近五十,已不年輕,不過做皇帝的總有各種各樣的保養辦法,只要想,就能保養的好,他看起來很年輕,比弟弟信王還年輕。五官只能算端正,不能算好看,可做皇帝久了,氣勢威儀都有,說難看,肯定算不上。

他手邊的梅妃,就不一樣了。

梅妃看起來非常年輕,十七八說得,二十三四也說得,本人有股子特別的青春氣息,也有成熟味道,兩種氣質在她身上融合,卻絲毫不覺得矛盾,只覺得合宜。

她長的也特別漂亮,柳眉,笑眼,雪膚,紅唇,唇角天生微微上揚,配上一雙笑眼,沒表情都像在笑,真笑起來,那簡直是,多燦爛多陽光,多治癒的詞形容她都不為過。

她的人美,笑容更美。

周堯忍不住稱讚:“梅妃笑的好美。”

凌天霸掀了掀唇:“她才不叫什麼梅妃,她叫梅笑笑。”

周堯意味深長的看了凌天霸一眼。

凌天霸閉了嘴,卻不後退,一眨不眨的看著梅妃。

待二人走近,落座,周堯才發現,吳帝的手和梅妃的手,實際上並沒有牽著。

吳帝穿著帝王常服,袖子是半寬的,梅妃穿著緋色覆淺紗的宮妃,為了飄逸效果,袖子做的特別寬大,還有些長,兩人的手,是隔著袖子布料,握在一起的。

梅妃也就罷了,吳帝竟也不在意?

周堯眯眼,想著過往。

梅妃的相貌,與吳帝的相處細節,他還真是不知道,只知道梅妃入宮不滿兩年,兩個月會內死。具體哪一天,為什麼而死,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說,是含妃做的。

所有傳言裡,都說梅妃很受寵,卻從未傳出梅妃勾著吳帝床弟之歡,也從未有過受孕……這對一個寵妃來說,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二人坐好,吳帝拍了拍梅妃的手,仍然隔著袖子。梅妃還有些不樂意,含羞帶嗔的看了吳帝一眼。

吳帝心裡一蕩,讓身後太監給梅妃背後加了個靠墊,讓她坐的更舒服。

凌天霸心裡也是一蕩,差點沒忍住直接往前撲。

眾人跪拜過後,吳帝開始說話了。

“春來天暖,萬物蓬髮,今日春宴,朕只為與諸卿同樂,卿等無需拘禮,盡可大賞這一片春光……朕之公主長樂,閨閣多年,難得今日得以消遣,小兒女們玩在一處,卿等可與朕一同,坐享天倫!”

一番開場白說完,所有人都很捧場,造氣氛的造氣氛,給建議的給建議,長樂公主在萬眾矚目中出現,自己挑了個願意玩的遊戲,大家就歡天喜地的把人送下臺,招呼青年才俊們趕緊跟上。

有兒子參與的,為兒子提著心,沒兒子參與的,就樂呵呵在一邊看熱鬧。

有景賞,有酒喝,有熱鬧看,春暖徐徐,可謂是享受了!

崔清揚站在青年才俊們中間,接受到各處的打量目光,壓力很大。

他下意識看向周堯,拋來求救眼神。

周堯全當看不到。

他和凌天霸目光一直在吳帝和梅妃身上,從未轉移。

開完場,吳帝就沒什麼事了,開始和梅妃說小話。

二人一時耳語,一時眉眼傳情,梅妃還用她纖長漂亮的細白手指,給吳帝端茶喂水果,那氣氛……就別提了。

凌天霸已經泡在醋缸裡了。

周堯見肖明來了,讓肖明把人按好了,方才放了點心。

這一幕,除了凌天霸吃醋,有一位,也吃醋。

那就是含妃。

春宴開場良久,含妃方才姍姍來遲。

當然,也有可能不是她故意來遲,而是吳帝故意沒帶她。

因為吳帝看到她時,眼神相當微妙,大有怎麼可能的意思。

含妃是容長臉,尖下巴,眼睛有些細,但眼梢上揚,有股風流媚意,極具風情。

可惜,美人在受寵時是風流嫵媚,沒有寵愛,心氣上來,人變的尖酸刻薄了,這點美感就消失了,變成了刻薄。

“皇上怎的和梅妹妹走那麼急,臣妾緊趕慢趕跟不上呢……可是梅妹妹又腳疼了,皇上心疼?”

含妃端起一盞茶,她手指上戴了指套,尤其小指,特別長特別尖,不小心劃到瓷杯上,就會有尖銳聲響。

“梅妹妹也是,太嬌慣了些。聽說民間上來的人雖然都粗俗不懂事,身體倒都養的挺好,怎麼就梅妹妹特殊?”

梅妃特別委屈,卻不敢說話,悶著頭,絞著手指,怯怯的樣子,像個小白兔。

連最燦爛最漂亮的笑都看不著了。

吳帝特別生氣,眼睛瞪向含妃:“你說話就說話,影射梅兒幹什麼!是朕要走那麼快的,同她沒關係!”

含妃更加不高興,射向梅妃的眼神裡像淬了毒:“喲,這是舌頭叫貓叼了,還是理虧了,仗著有人給你出頭?”

梅妃嚇的身體縮了縮。

吳帝眼睛眯起:“含妃,夠了!”

含妃見吳帝真生氣了,笑了一聲:“臣妾不過隨便拉兩句家常,梅妹妹都未生氣,皇上怒什麼?今兒個為長樂選駙馬,臣妾家人,各大臣可都在這裡看著呢。”

吳帝沒理她,轉過頭小聲和梅妃說話。

這樣子,似是不再追究,也不計較含妃出口不遜,兩邊算打平了。

周堯看著這一幕,頗有些歎為觀止。

原來這位梅妃,走的是小白花路線啊!

美是美的,軟是軟的,就是太單純,是個傻白甜,沒男人保護,馬上就會被整死?

偏吳帝吃她這一套,傾盡寵愛……

周堯問凌天霸:“她以前就這樣麼?”

久久沒聽到答案。

回頭一看,凌天霸也一臉懵圈,瞪著眼,張著嘴,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