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一心送死,玄不菲想攔都攔不住。
想做個蜻蜓隊長去拉架,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實力呀?蜻蜓隊長不就被打死過一次被太陽變強了才又能夠主持公道麼。
“這麼說……馬瑞和我說過的,老婆和目標一起死的案例,是對我的警告?”玄不菲在紙上寫寫畫畫,羅列出各個人物,以及他們將可能做的事。
最後在馬瑞身上著重畫了個圈。
如果他們要鬥起來,誰會是真正的贏家?傑克看上去簡直不堪一擊。甚至馬瑞要他的命說不定他會乖乖露出肚皮。
但也不一定,有的人就很怕死,傑克就很像是這種人,這種為了活命還能夠狗急跳牆一把的人。
玄不菲很期待他的表現。
將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玄不菲看著還沒來得及丟出去的雞骨頭架子……不會發臭吧?這麼想著他睡著了。
……
“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
“好嘞。”接過錢的師傅二話不說,拿出當年在五道口飆車的氣魄,既和前面的車保持有一定距離,又始終綴在對方後面。
“可以啊師傅,以前練過的吧?”玄不菲嘖嘖稱奇,沒想到路邊隨便叫的一輛車,就有這種水準。
他不由得上了心,考慮到馬瑞是什麼人,又提起了警惕,擔心這師傅是被刻意安排在這裡。
“嗨,以前送豆腐的,要求將豆腐送到人家家裡還不能有破裂,時間限制的很死,時間長了技術不就練出來了嘛,這都沒什麼沒什麼。”
師傅擺擺手,表現的相當謙遜,玄不菲也不再說什麼,而是靜靜觀察著前面的哪輛車。
很快,玄不菲就大概猜到了馬瑞想要用什麼辦法去搞傑克。
堵車。
首先是堵車。
這點是馬瑞的慣用伎倆,馬瑞常常說,“只要我們控制好一個人的路線,讓他走到我們為他設計好的死亡道路上,這件事情差不多也就成了。”
傑克果然被堵在了道路上。他一無所覺甚至拿起了一包糖吃起來,不知想起了什麼,面色十分得意。大概兩分鍾後,車流開始流動,他發現有光亮聚焦在自己這輛車上,傑克突然神色一變,就算他再傻,看到過類似的場景,也該知道有問題。
所以他直接下了車,面色十分慌張,就連車子也不要了,就這麼扔在了馬路上。後面的人罵開了花,也不知道多久車子才會被吊走。
傑克是不差錢的,就敢將車子就這麼直直的放在這。在他這種人眼中,錢和命比起來不值一提。
玄不菲暫時還沒看出來馬瑞想要怎麼做掉傑克,都是做這一行的,要是不加掩飾的話,傑克這麼多年經驗也算豐富,能看出來並不稀奇。
“這傢伙應該活不到警局吧?所謂去找王警官,也只是給他一條路線而已。”玄不菲坐在車子裡看著傑克跑進周邊的商場,自己則推開了車門。
這也是以前馬瑞教導過傑克的事情,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很可能就是被同行盯上了,這種時候千萬別想著跑,要跑也是去人多的地方。
往往專業團隊都知道不要殃及無辜,牽扯的範圍太廣,就很容易暴露,而且傷害到無辜,就顯得很不專業。
玄不菲快步跑到商場當中,戴上尾隨必備鴨舌帽跟上了傑克。
然而下一個轉角。他的咽喉處多了一把刀。
“是你做的。”傑克拿著刀逼近玄不菲。他神情激動,很快玄不菲脖子上滲出輕微血跡。
玄不菲沒有任何動作,只開口講道:
“朋友,我跟了你一路,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可現在,你卻不肯用我待你時的平和態度安靜聽我講話,這公平嗎,錯非我們並非真正朋友?”
脖子上被放了把小刀,能冷靜下來全靠玄不菲催眠自己這是場遊戲。他所要做的就是先保住性命。
“你說,剛才那是意外嗎?”傑克問。
“堵車嗎?有可能吧,不過確實有點不對勁。”
聽到玄不菲的話,傑克身子一震,至少證明他的判斷沒有錯誤。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說的東西沒人相信,並且說都是你的幻覺。於是自己也就相信了那真的是假象。
像是明明是正常人,卻被人強行送進了精神病院。
傑克猛地丟下了刀,身體不住地顫抖。不愧是專業的,只是一點點不同,就感覺到了有人對他不懷好意。
“我知道,我知道和你無關,一定是另外兩個人。他們早就看我不順眼,想要將我踢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死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
“不菲,你得幫我!我要想一個,想一個前所未有的“意外”!他們不死,我心不安!”
玄不菲心說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有一點點不對勁,就要對方死掉來確保自己的安全。
“為什麼要幫你?”
“我們是朋友啊!”傑克神情依然十分激動。
玄不菲身體突然動了一下。
“不菲你怎麼了不菲?”
“沒事。”
玄不菲看著傑克,看的卻是傑克面前的面板。
他當然不是被傑克的話所感動了,那感動就太廉價。
而是這麼久了,被他懷疑是不是壞掉的聊天面板終於有了動靜,他終於收穫了第一個,“朋友”。
所以玄不菲答應了下來。雖然……也不打算做什麼事情,所謂幫助傑克,就是陪在他的身邊。
傑克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不敢一個人看鬼片的小孩子,急需身邊多一個人。
面對六神無主的傑克,玄不菲夏季而提建議:“我們先去警察局吧,剛才不是正要去警察局嗎?”
“可是馬瑞說的話,一定是設計好的,他想要讓我走上那條去警局的路。”
玄不菲嗤笑道:“又不是只有一間警察局,繞個路怕什麼。”
“對對對,我要申請警方保護!”
傑克表現的相當不堪,整個人身子顫抖中答應了。對於馬瑞的懼意,溢於言表。
在商場裡的一路上,傑克的表現也是非常讓玄不菲扶額,深覺馬瑞如果不是為了藝術效果,很簡單的就能夠做掉傑克,怎麼還要為他準備這麼一場精緻的演出?完全不值得。
“不對,這個鏡子位置不對勁!”傑克跳了起來。
“這個燈光!”
“這個水龍頭為什麼滴水!”
“鞋為什麼擺放的不整齊!”
“不行,我不能去了,會死的,一定會死的。”傑克抖得厲害。
玄不菲要不是看到之前的堵車有人為的痕跡,當真會覺得這人事逼兒,可他知道現在這個不過是一個即將失去理智瘋掉的人罷了。
“你現在的狀態不對,鎮定些,冷靜點,你自己想想以前做過的那些事,那些人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太過於慌張,就走上了你們的計劃?”
“你要做的不是避開人流,而是走進人流,自己好好想想,最後死的時候是不是都是乾脆利落只死掉了目標,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的風險。”
聽到這話傑克猛地按住了自己的手,“你說的對,我要好好想想,想想,想清楚。”
抖動中傑克猛然想起一件事情,確定了,真的出現問題了。
自己的那輛車有人上過。
做這一行的人自己一定是有一些防範措施的,像是諜戰片當中頭發絲做標記,這種就不太靠譜,頭發絲誠然很不顯眼,但事實上反而是最顯眼的,但如果對方觸發了你的機關,你自己都找不到,有什麼用。
真要殺我?想到這裡傑克反而鎮定了下來,決定聽從玄不菲的建議跟著人群走。
玄不菲能猜到一些,卻不能完全瞭解傑克的心理歷程,現在做的一切,說的話語也不過是讓這個人穩定下來,免得被別人找到了自己的行蹤,連累的自己。
支線劇情的要求是和他成為朋友,死人也算是朋友嗎?玄不菲不想賭,作為一個擁有0金的“窮人”,他一輩子都沒這麼窮過。最窮的時候卡里也是七位數以及無上限的透支額度。
“其實我調查過你們的事情,你們三個人的做法並不是毫無破綻。”他嘗試轉移話題。
之前看傑克腿軟,兩個人就先找了個人多的地方坐了下來,現在玄不菲要讓他重新站起來,就得說些吸引他注意力的話。
傑克猛然坐起身:“哪有破綻?不可能,我們做的一直很完美!”
“你們三個人不知是過於託大還是怎麼,總是一起行動,這麼多次“意外”現場都有你們的身影。”
嘴上這麼說,玄不菲心裡想的卻是這幾個人說不定是為了留下對方的把柄,故意這樣做的。
傑克點點頭,暫時忘卻了心中的恐懼,和玄不菲一起向著商場的大門走去。
出門的時候,傑克發現自己的車果然報廢了,只剩下一半的車身,不難猜出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猛然回頭看了一眼玄不菲,並非懷疑他,而是表示“你看,我是對的,我是對的,真的有人要害我。”
同樣是這一眼,他看到了對面大樓2樓玻璃後衝他微笑的馬瑞。
傑克一聲尖叫,吸引了玄不菲的注意,“怎麼了?”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要殺我,我看到了,他們就在那!”
玄不菲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發現別人的身影。不知是傑克看錯了還是馬瑞剛才出現,卻又離開了。
玄不菲扭回頭只看到傑克之前開的車後面,有一個人倒在了血泊當中,不知是不是替傑克擋了災。
……不對!
真的有人!
玄不菲一個猛回頭。
馬瑞像是在表演“誒我進來了,誒我又出來了,怎麼樣”的絕技,又在樓道那邊探出了頭。
玄不菲衝他比了個中指,你特娘的玩吃雞呢?
距離不是很遠,玄不菲甚至還能看到馬瑞手上端著的奶茶,沒辦法,玄不菲天生視力好,甚至還能看到奶茶上的一抹紅色,另一個遮著臉的人,估計就是布魯斯了。
“快走,我們快走。”傑克慌神中不斷地催促。
玄不菲點點頭,帶著傑克到了商場西邊。
錢真是個好東西,送豆腐的大叔還在等著,上了他的車之後傑克不斷地碎碎念,一直到達警察局才停下來。
“你們相信我,相信我啊。”
“那不是意外,不是意外,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傑克瘋狂呼喊,警察卻只是嗤笑,背地裡
“你們笑什麼?”
“我們沒有笑,先生,我們受過專業的訓練,我們還是先說說您這件事情吧,您說有人想要殺您,可是這一切的發生真的只是巧合,也許是您只是恰巧走了黴運。車子放在馬路上半天不開走,還是在馬路中央,確實是很可能出事的。”
警察說的有一點點道理,傑克卻完全覺得他是在放屁。
“不菲,你相信我,為我做證。他們真的要殺我,在現場你親眼看到過他們的。”
“……”
玄不菲沒說話。
這種時候說看到看不到都無所謂的,就像是馬瑞說的一樣,他們這行太安全了,就算是將案發過程說給警察聽,警察都不會相信這種離奇的事情。
他甚至不能肯定眼前的警察是不是也是馬瑞安排好的,要為傑克準備一個華麗的死法,上演一場舞臺劇所需要的關鍵演員。
警察插嘴道:“先生,如果他們要殺您的話怎麼會選擇去現場呢,既然您說了那是他們刻意佈置的意外,去現場不是毫無意義嘛,只是會增加自身的嫌疑。”
這時玄不菲想起來當真如此,他也看到了另外兩個人,他們甚至還淡定的拿著手裡沾上血的奶茶喝著,面帶笑意。
傑克卻只是顫抖,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不會吧,至於這麼怕嗎?”玄不菲嘀咕道,不愧是拿著kitty的猛男,就算是經常做壞事,一旦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立刻便變了一副模樣。
玄不菲觀察著面前的警察,意圖尋找出他們的破綻,探尋他們是否是演員。
這麼多天來,他確定了一件事,傑克和馬瑞這三個人在自己面前確實一直在表演,也許他們是將自己的人生當成了一場電影。
傑克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忽然面露驚恐,“不菲,快,快送我離開。”
兩人離開警察一段距離後,玄不菲才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朋友顫聲道:“那兩個警察可能有問題,從前我們做事的時候,也會利用到警察甚至是冒充警察,剛才我看那兩個人一直在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分明就是一種看著已死之人的笑容。”
“不,那是我們沒忍住。”警察笑著對傑克解釋。
“不是!你們想騙我,這麼多年我別的不知道,卻只知道越是騙人,人越是會笑,越愛笑的男人,越會騙人!”
咆哮中傑克跑出了警察局。
剛出去,馬瑞就打來了電話。
“不菲啊,我勸你就不要管這件事了,那個人已經不是我們的朋友了,你,才是我們的朋友。”
“哦?一個隨時可能會被殺掉的朋友嗎?”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傑克從來就不是我們的朋友,他出意外,你就是我們真正的朋友,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形狀,我們組合中欠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
玄不菲心說你放屁,我是不是人才我自己還不清楚嗎,很明顯,你在說謊!